如果能重来,她宁愿从未遇见过程志勇,这个曾经让她以为找到一生依靠的男人,如今却成了她挥之不去的噩梦。她曾经憧憬着和程志勇结婚生子,白头偕老,相濡以沫,可如今,她只希望能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牢笼,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好。
婚后一个月,程志勇的暴力倾向就初露端倪。那天晚上的一碗咸菜,成了他第一次发火的导火索。他拍着桌子,把碗重重摔在地上,碎片溅得到处都是。文慧被吓得不轻,蹲在地上一片片捡着碎瓷片,心里还在为他找借口: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吧。
但这只是个开始。程志勇的暴力行为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开始是叫骂和摔东西,后来开始推搡,再后来就变成了拳打脚踢。喝完酒的程志勇更是像变了个人,随便找个由头就对文慧拳脚相向。
有一次,文慧在打扫卫生时不小心碰倒了程志勇的烟灰缸。程志勇二话不说,抄起门边的拖把就往她身上招呼。那天,文慧在医院缝了四针,医生问起伤势来历,她只说自己不小心摔的。
程志勇的控制欲也越来越强。他开始查看文慧的手机,限制她的社交。家里的钱全被他管着,文慧每个月只能拿到几百块钱买菜。就连买个白菜萝卜,都要记在本子上报账。
最让文慧绝望的是求助无门。每次她想找娘家人帮忙,都被劝"家丑不可外扬"。街坊邻居听到打斗声,也都是关紧门窗装作没听见。几个要帮忙的朋友,都被程志勇恐吓,慢慢地也不敢来往了。
孩子成了文慧最大的软肋。程志勇深知这点,经常拿孩子要挟她:"你要是敢跑,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孩子。"每次他发疯,文慧就把孩子锁在房间里,自己硬生生挨着打,生怕孩子受到伤害。
去年冬天的那场暴力,成了文慧生命中的转折点。程志勇喝得烂醉,因为找不到遥控器,对文慧拳打脚踢。最后,他用力把文慧推到墙上,直接导致她左手骨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望着惨白的天花板,文慧第一次真正萌生了反抗的念头。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死在程志勇手里。
在医院养伤期间,文慧无意中刷到一个养殖户的帖子。那个养殖户抱怨说,现在的猪饲料太厉害了,猪只要吃上一段时间,体重蹭蹭往上涨,想减都减不下来。这个帖子像一道闪电,照亮了文慧绝望的生活。
她开始在网上搜集各种资料。养猪户们都说,饲料里的催肥成分见效特别快,一头猪三四个月就能长到出栏重量。文慧盯着手机屏幕,脑子里第一次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程志勇变得太胖,他还能像现在这样打人吗?
文慧没有轻举妄动。她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研究。先是观察程志勇的饮食习惯,发现这个爱吃肉的男人从来不会仔细品味食物。然后她又偷偷去了镇上好几家养殖店,打听猪饲料的效果和用量。
终于在一个程志勇加班的下午,文慧去了最偏僻的一家养殖店。她编了个谎说自己家里养猪,买了十斤催肥饲料。回家后,她把饲料仔细研磨成粉,藏在厨房最里面的调料罐里。
计划开始得很谨慎。最初几天,文慧只敢放很少的量,生怕程志勇发现异常。她把粉末拌在酱料里,或者撒在炒菜时最后的调味料中。程志勇不但没发现,还经常称赞她的菜越做越香。
一个月后,变化开始显现。程志勇的肚子明显鼓了起来,走路时要提着裤子。他还纳闷自己怎么突然发福,文慧就说可能是年纪大了新陈代谢变慢。程志勇也信了,毕竟他那些狐朋狗友们,到了这个年纪多少都有啤酒肚。
到了第三个月,程志勇的体重已经增加了40多斤。他的脸变得浮肿,走两步就开始喘,连上楼都要歇好几次。可这时候他还是会打文慧,只是得中间休息几次,一边打一边喘粗气。
最让程志勇崩溃的是,他真的去医院检查了好几次,可医生就是查不出问题。验血、拍片、做B超,各项指标都正常,医生只说是饮食不节制导致的单纯性肥胖,建议他管住嘴迈开腿。
程志勇尝试节食,可根本控制不住。他的胃口反而越来越大,吃得比以前还多。文慧就在一旁看着,每次他狼吞虎咽时,她都会适时地往菜里多加一点"调味料"。
半年下来,程志勇整整胖了80斤。他从一个身材精壮的男人,变成了一个行动迟缓的胖子。以前打人时虎虎生风的拳头,现在挥起来都带着肉浪。但文慧知道,光是让他变胖还不够,因为程志勇的暴力本性一点都没变,只是体力跟不上了而已。
文慧知道,单靠让程志勇变胖还不够。她必须找到一个彻底解脱的办法,但又不能打草惊蛇。这些年的经历让她明白,贸然报警或者逃跑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机会在一个深夜来临。程志勇又一次醉醺醺地回来,摔门砸东西。他抓着文慧的头发把她按在墙上,但刚抬起拳头就开始喘粗气。这时文慧才发现,家里的旧手机正好对着这一幕。
这个发现让文慧找到了方向。她开始有意识地在家里不同位置放置手机,录下程志勇的暴行。每次他打人前的叫骂、动手时的场景,还有她哭着求饶的画面,都被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
文慧特意挑选了最有说服力的片段:程志勇用皮带抽她、把她踹倒在地、摔碎她的手机、威胁要带走孩子。这些视频里,程志勇肥胖的身形和狰狞的面孔形成强烈对比,让人不寒而栗。
她没有贸然把视频发到网上。而是先去找到了区妇联的李主任,把这些年的遭遇和证据都给她看。李主任看完视频,当场就拍了桌子:"这哪是人干的事!"
在妇联的协助下,文慧先申请了人身保护令。法院考虑到证据确凿,很快就批准了。紧接着,她又在社区民警的陪同下回家收拾东西,带着孩子住进了庇护所。
程志勇这才慌了神。他想去庇护所闹,可刚爬到二楼就累得直喘气,根本冲不进去。他又想找人威胁文慧,可那些狐朋狗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都躲得远远的。
最后的审判来得很快。法院采信了文慧提供的视频证据,程志勇因为多年家暴被判了刑。当他被带上法庭时,已经胖得认不出来了,走路都得扶着墙。
文慧没有把程志勇吃猪饲料的事说出来。她知道,这种报复带着几分无奈,但更多的是求生的本能。如今的她,终于可以带着孩子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