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音乐机构设置乐正、诸博士此类乐师,专门用来培养音乐人才,乐师除了要完成日常教习任务外,还要提高自身音乐技能,如此才能顺利应对业绩考核。
乐工的课业考核乐人学生也要经历考核,除了接受音乐学习与演出,还要参加课业考核。音乐机构对乐工考核规定极为严格,乐人争取良好的考核成绩或是为晋升官职从而摆脱贱籍,便会在规定的学习时限下努力提升音乐技能,且唯有乐工音乐水平提升才能保证演出的质量。
乐工课业考核若不达标,则应经受惩罚,轻则劝退,重则鞭挞,甚至会拖累对其进行教授的乐师。《全唐文》记载对乐师教舞判条文:乐师教国子甲舞象,甲不接受教习,则命乐师对挞。
《唐律疏议》记载:“工、乐及太常音声人,习业已成,能专其事,若习业未成,依式配役。”唐代宫廷的乐工、太常音声人等,若是顺利完成音乐学习,便能在本司专门从事音乐工作,若是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音乐课业的学习,就得依照律法规定发配劳役。
如果原是官户或官奴婢出身,则需按照官户、官奴婢的对应法规进行惩罚,但仍需从事音乐之事,且在本部门继续服役。根据音声博士的文献记载,也可从中知晓普通乐人的考核规定。
凡是习乐者,都会安排乐师进行授课,且要对乐师的教习业绩进行考核,考核不过,乐师与学生都要接受惩罚。对于乐人的课业学习年限也在考核范围之内,一般是十年学习时间,十年后接受一次大考,若考核不通过,则延后五年的学习时间,再经历一次大考,根据考核成绩的综合评定,分为上、中、下三等。且这十五年间每年都要经历一次小型考核,再综合这十五次小考成绩,定其成绩优劣,至少达到五次上等、七次中等,才算考核通过。
最后,考核优秀的乐工有机会升任助教,负责对其教授的博士也能授予散官职位,并在本司任职。而乐人教乐规定,“凡太乐鼓吹教乐,则监试为之课限”从中也可知晓,根据乐曲难易程度对应特定的学习时限安排,若是不能在规定时限内掌握乐曲则视为考核不过。
太乐署的考核内容,包括对雅乐、清乐以及九部伎等乐曲的考核,乐人需要在六十日内熟悉掌握一首清乐大曲,三十日内熟悉掌握一首雅乐大曲、清乐大文曲等,其他大曲、次曲、小曲也均按照曲目的难易程度限制学习时间。
如若不能在这些规定时限内熟悉掌握乐曲,则算考核不过。鼓吹署乐人的教乐考核亦有严格规定,大致与太乐署类似,根据不同乐器的演奏难度规定时限。
其中大小横吹时限最长,一曲须在六十日内完成,其余乐器及乐器组合的学习时限也在一曲五十日、三十日、二十日、十日、五日之内。若不能在规定时限内掌握鼓吹乐曲的学习,亦视为考核不通过。
跟随博士进行乐曲学习的长上弟子需历经四考,通过每年一次的小考,四年一次的大考,且其中还应达到习成难色者二人,次难色者二人,才视作博士业成,且提升考核等级。乐工弟子若能熟悉掌握五十首以上的难曲,就能出任供奉,才算学业完成。
宋代对教坊乐工习乐亦有类似时限规定,由于乐曲数目众多,“故乐工不能遍习,第以大曲四十为限。”宋承唐制,唐时规定习五十首难曲者任供奉应也在理。
而乐人音乐教习的种种规定,亦说明其技艺必定是每日都要进行练习,否则难以通过如“得五十难曲任供奉”的严格考核标准。若乐工因其自身原因不能出任供奉,则需要缴纳资钱以作惩罚,用以购买乐器以及乐人的演出服装。
且不同乐人缴纳罚金的规格不一,散乐乐人在闰月时需要出纳百六十的资钱,音声人每年需缴纳资钱两千,而长上乐工不纳资只继续于本司长期服役即可。乐曲难易程度也决定了乐工的学习年限。
《新唐书》记载,乐工若是能在三年内完成难色大部伎的学业,二年内完成次部伎的学业,一年内掌握易色小部伎的学业,皆能获得三等之等第,且视为学业完成。
若是考核不通过,乐师与弟子都要受到惩罚。乐工弟子(文献中表明为长上弟子及别教弟子)若未能习得十首乐曲,则视作学业考核不达标,要受到“以资三之一”的惩罚,即缴纳三分之一的资钱供给伎衣与粮食。
乐工生存本就不易,扣除三分之一的生活资钱算是较为严重的惩罚了。而太常寺内,太乐署教习乐曲所具备的音乐技艺水平比鼓吹署要高,而对于不能按照规定时限完成学业的乐人,则会被降级至鼓吹署学习较为容易的大小横吹。
太乐署乐工的地位与其音乐技艺水平关系甚密,以坐部伎、立部伎、雅乐、鼓吹为序。如见白居易诗歌所述,太常寺二部伎坐奏与立奏,不仅代表演奏形式,同时亦体现二部伎的地位等级。
坐部伎于堂上坐而演奏丝竹笙歌为主。立部伎的技巧水平较坐部低,于堂下立而演奏鼓笛。坐部笙歌一出吸引众人侧耳倾听,而立部鼓笛演之万曲都无人愿听,因此也可见坐部的演奏技巧难度甚高,比立部演出更为悦耳。
且坐部地位比立部高贵,坐部乐人水平不足则会被退至立部,行击鼓吹笙杂戏之事。立部乐者水平仍不佳则习雅乐,可见此时雅乐地位比二部伎要低,雅音替坏直令人唏嘘,若习雅乐仍不成者,则退至鼓吹署习鼓吹。
由此可见,太乐鼓吹的乐曲学习难度清晰明了,二署乐工地位也高低分明。鼓吹乐工习大小横吹,“难色四番而成,易色三番而成。”一番为一个月,因此难色需要在四个月内完成,易色则需于三月内完成。乐工习易色仍旧不成,会被逐出太常乐籍,若再无其他特殊技能,或沦为官户、官奴婢等身份。
经过数年考核的乐工弟子,“业成、行修谨者”,可以晋升为助教博士,若是博士的职位有缺,任职内考核达标的助教即可晋升太乐博士或音声博士。博士之职虽无品,但在十五年内达到五次上等考绩后,会有机会在本司授予散官职务。
乐人习乐时间有着严格规定,根据曲目难易程度对学习时间安排细密,由此也可见,乐工习乐之艰苦与课业考核之严苛,也正是如此,乐人的高质量音乐水平才能得到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