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行话:底层靠技能,中层靠人脉,上层靠血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无论是小名、大名、乳名、笔名、艺名、网名等等,可以爹妈给的,也可以自己取,悉听尊便。但身份证上的才是你的真姓实名。姓,就是“血缘”,洋名:DNA。又称:脱氧核糖核酸。它不同于衣服,可以脱了穿,穿了脱,一旦定型后,基本上是一辈子的事。

我的乳名叫惠泽,知道的人不多,望“名”生义,这个名取得好,有点诗情画意。文革时期,班主任老师把“惠”改成了“卫”,“惠泽”改成了“卫泽”,意即捍卫伟大的领袖毛泽东。乖乖隆的咚,韭菜炒大葱。用网络语言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试想:用一个中学生的名字去保卫大领导,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果真能如此,那中南海警卫局的人不是要下岗吗?
那个时期,有的人在“隐蔽战线”工作,一生弄了几十个笔名,其实都是“化名”。为掩盖真实身份,“化名”也就成为他们专用名了。在“明朗的天”还使用笔名,大都是“不负责任的言论”抑或见不得人的政客。十年动乱期间,曾经用梁效、罗思鼎之类的笔名写得“二报一刊”社论,臭名昭著,多年以后,人们才知道这种“公共人物”不是一个,而是一伙人同用一个“笔名”在所谓党报、党刊里发声,可谓别有用心。
一般来说,名字大都是父母赐予的,寄托着长辈的期盼和爱心,应该好好珍惜才是。名字又是个人、家庭文化背景的一种反映。取名字不能“放到篮里便是菜”,要注意谐音,太随意会闹出很多笑话的。有些姓与名一起叫,还真令人匪夷所思。曾经看过一部微电影,片名忘了,但片中男主角的姓名却印象深刻——朴国昌。“嫖过娼?”什么东西?不笑算你狠!
记得我老家有一户姓邱的人家生了一个“小娘比”,农家女孩子的名字嘛,什么桃呀、李呀、红呀、绿呀、花呀、香呀都可取,既亲切又有女人味,嫌一个“香”不够,再添个“满”字,宁波人“邱”“臭”不分,邱满香变成了“臭鳗鲎”,画蛇添足了是不是?
去年扫墓,转悠间,我还发现有的墓碑很有意思,同名的有二位“招娣”与“若男”的女性,与过去电视上似曾相识。在古代,姐姐称妹妹为娣,还有一种称妯娌的关系。但是那些给女儿起名“招娣”“若男”的父母,我想当然是希望家里以后再添一个男孩。这里的“娣”,是“弟”的谐音;而“若”,是有顺从、选择的含义,希望生的女孩要像男孩一样阳刚,雄姿。

在中国广大农村,没读过多少书的父母,在起名这件事上创意奇葩。莫言的长篇小说《丰乳肥臀》里,母亲上官鲁氏生的前七个女儿,分别叫来弟、招弟、领弟、想弟、盼弟、念弟、求弟,到了第八胎终于生了对龙凤胎。一个是弄璋之喜,一个弄瓦之喜,于是给儿子起名金童,女儿起名为玉女。上官金童与上官玉女,蓬荜生辉,相得益彰。星转斗移,光阴荏苒,时代气息变了,那些叫“招娣”“若男”的女人大多老去或渐渐老去。
随着时代的进步,中国人的名字也节能减排,取单名者众多,单名相对比双名骨感。唯香港是篱笆墙外的特区,那里地少人多,进化迟钝,尤其是女人出嫁后,在原姓名前加上丈夫的姓,如,陈冯富珍,原叫冯富珍,“陈”是夫家姓,所以叫陈冯富珍。还有叫黄方吉雯、叶刘淑仪、杜叶锡恩、欧梁淑仪等,听上去洋不洋,中不中,一口弯弯绕。就像穿中山装戴领带,把简单搞复杂,拒与时俱进于门外。
比香港已婚女人的名字还拗口的是俄罗斯人。他们的姓名一般由三节组成:第一部分为本人名字,中间为父亲名字,最后为姓氏,俄罗斯人常用的名字不多,只有几十个。大家比较熟知的列宁,他的真名叫“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弗拉基米尔是名,伊里奇是父名,乌里扬诺夫是姓,列宁是笔名。列宁是无产阶级革命家,但在俄罗斯是具有争议的人物。如今,静静地躺在列宁墓的水晶棺里,我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曾去那儿瞻仰过二次。
有人说,名字只是一种符号而已。“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但是,有一个响亮形象的名字陪伴你一生该是多么美好,就像网红明星,颜值粉丝一大群,关注度“一览众山小。”取名字也一样,于细微处见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