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周六,给老朋友曲强发信息问候,正赶上他工歇休息中,随即视频电话聊天,满脸胡须略显邋遢的他,坐在一处大屋房檐下,一边毛巾擦着脑门上的汗,一边喝口水告诉我“过得不错,我算活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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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小曲总
曲强,82年生人,少年时曾因家里父母婚变,父亲重新成家,又生一子,且家里条件不错,高中毕业远赴澳大利亚留学读书,主修经济学!2009年毕业,怀着做一番大事的心愿,回国……正值当时做建材铝塑板生意的父亲老曲想去上海开辟新航道,于是曲强顺理成章的顶了上来,把家乡的铝塑板生意收获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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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强哥的知己好友,见证了他从2010年接班,到21年公司歇业的过程,深深地感受到强总回国这些年的不得意!
青年得志,上位老总
接班起初,老爹为他安排了三位“摄政大臣”,公司的元老们,哪个他都得叫人家叔叔,且在三老眼中,他就是个不懂行业的假洋鬼子,小屁孩儿……新生意三老谈,价格他们定,老主顾来了,他们接待照顾……小曲学了一堆知识建材行情等经验,却完全无从下手……还每每怀疑这三人,是不是因为老爹不在公司,在从生意优惠中吃回扣……心事儿那个重,一个当时不到30的人,愁到洗澡都掉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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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一两年,随着他招新人培训做销售,自己也有了些人脉,终于开始对业务上手!这时,与三人中的二老摩擦较多,又是限制优惠力度,又是给其定销售指标,导致二人头也不回的离公司出走,转头投奔了同行对手,还带走了一些老客户。任凭他父亲老曲如何游说,对方就是吃秤砣般的铁了心,绝不回头……
2013年结账,业绩大幅度下滑,父亲就和曲强几乎翻了脸,用父亲的话说,“你就当个啥都不会的少爷,想来来,想走走,年底收钱就行,没指望你搞什么改革……”“水至清则无鱼,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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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出必行,生意恢复
这一年,强总和老爹力磕到底,立下了军令状,两年内扭亏为盈!否则,自己回澳洲打工,或自己去哪儿找工作!他还真就不是个不想做事儿的富二代,至少气节他是有的……
那两年,跑市场和装修公司谈合作,在教材市场的其他种类门店放展价名片等,甚至不惜去和市场门口等活的装修公司搞关系等等,确实是不遗余力,下了很多辛苦!两年,确实业绩有所恢复,当然其中最重要的还是老爹出力,把几个大主顾的关系从离开的两位老臣手里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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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曲总放下心,小曲总松下气,和谐又繁荣……接下来的几年,虽然铝塑板这种材料,有被淘汰的种种迹象,通过代理新型竞品和一年好几个的银行外立面大单,生意稳步上升!强哥这几年也是买新房,又换下老爹的老A6座驾,喜提新车的,日子好不自在……
双重重击之下,心灰意冷
但19年开始,两件事的打击,彻底让他喘不过来气,只能选择“倒下”!一是19年认识了另一个富二代朋友,对方家里做担保公司,也就是俗称“放贷”的。曲强为了帮助这朋友生意,拿出一大笔钱,据说近二百万,以这朋友家公司担保,借给了一家药厂老板。当然,他也是为了赚“金融”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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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每月利息打过来,后来借款对方和他也渐渐熟悉起来,直接和他商量跳过担保公司,给他更高利息,自己也能节省一部分,这样两人都好……强总被对方的“实力”及“人格”吸引,也觉得可以信任,于是答应了。结果不出三个月,对方厂子变卖还债,等他去查时,才发现药厂老板其他产业房子等,都早做过质押的……至今这笔钱,对方还认,但就是还不了,咱小曲总还认为对方只是困难,如果有朝一日喘过气来,还是可以拿回来了,他们也变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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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没办法评说,19年底开始,公司长时间无法营业,市场上哪里还有人买建材装修啊!但作为正直的好老板,小曲总房租,合作方费用和人员工资一分不欠,坚持了一年多……佩服是真佩服,但最终还是没挺过去……每天出钱没有进账,心里都魔怔了,还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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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21年中段,除了三个骨干留下开工资,通知其他员工公司“倒闭”结业,暂停了所有业务以求自保……小曲心灰意冷,把公司交还给了老曲……从公司净身出户!老曲这时因为上海那边做的不错,二儿子又要高考,也无暇顾及这颓废的老大了。
再次走回20年前的出国路
曲强考虑再三,开始找中介办理澳洲工作签证,作为费用把没住两年的房子也买了!豪车也贱卖,充当生活费……就这样,三年结束,拿到签证,飞去了以前就学过的澳大利亚维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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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虽然出色,但据说澳洲当地蓝领工作比较多,自己除了中文之外也没有什么特殊技能,他选择了在以前留学时朋友的小型清洁公司里做家政工作,主要帮助屋主打理庭院,修剪草坪,打扫车库等工作……
朋友间不谈收入,不知道怎样。用他的话说,用身体工作,和以前健身房撸铁也差不多,现在还不用担心受怕的,不用觉得自己欠人工资,欠经销商费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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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明白了”,用他的话说,人生简单些,没有压力就是福……不必顾及父母(两头都有新家庭),没有妻子孩子,自己一个人,也不用考虑做什么大事业,每天只想用赚到的钱,买自己需要的想要的东西!他说这就是真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