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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女主与男主之间的互动充满了波折和情感纠葛。男主是一个清冷自持、古板克制的人,而女主身世可怜,由于知道自己前世自己凄惨的遭遇,便慢慢的为自己作打算,两人之间的互动充满了戏剧性和情感张力。女主在退婚过程中使用了各种手段,最终迫使男主放下了心中的防线,两人之间的感情也逐渐升温!
【文章片段】
月光落在她身上,周身泛着荧光,使得她似宝玉一般,可偏偏唇上一点朱红,又似妖,妩媚至极。
看着小姐这般安静的模样,绿罗心脏闷疼,眼眶里不断下落泪水。她双手抬起,抱住陈在溪脖子,将她整个人捞起来,一边痛哭:“小姐,我们小姐呜呜呜……”
没等她哭个尽兴,就察觉到身下人开始颤抖——
耳边的哭声,脖子上收紧的力道……陈在溪拧起眉,身形微颤,细声细语地开口:“绿罗,你哭这么大声,是很疼吗?”
还能说话,绿罗瞪大了眼睛,急忙低头看去,就见怀里女人双眸平静,虽是虚弱,但杏眸里生机盎然。
绿罗已经顾不上自己,她家小姐身子弱,方才这般样子,简直,简直和……绿罗想不下去,哭着撒娇:“小姐,你知不知道,你方才都吓死我了。”
陈在溪愣了下,记忆终于一点一点回笼,致使她嘴角边地那抹浅笑凝固。但陈在溪什么也没说,只是冷静地站起身。
寝衣上全是灰尘,她没有管,只是低垂眸,眼眶发红地盯着绿罗。
绿罗是她平静生活里唯一的光,她们虽然是同龄人,但绿罗却像是姐姐一般照顾她。
可是现在,姐姐一身狼狈,发丝毛躁,双眼通红,衣裙也破了,甚至连站也站不起来……
陈在溪吸吸鼻子,忍着不哭,她先是上前,将绿罗扶起来,绿罗没有力气,她便将绿罗的手绕在自己肩上,咬牙支起她人,将绿罗带回屋内。
“小姐……”绿罗虚弱地叹一口气。
她最是见不得陈在溪这副模样,看着小姐为了自己如此费力,有些欣慰又有些难过,“我自己还能走。”
“疼都疼死了,别嘴硬。”陈在溪将绿罗扶到自己的床榻上,又接了点水打湿手帕,将绿罗的脸干净。
但她始终不敢去看床上人的伤口,血肉模糊间,陈在溪下了好大决心,才剪开绿罗裙子,替她处理。
陈在溪动作生疏,但神色认真。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会被继母打压,但是顶多是今儿少一件衣裳,明儿少一顿饭,是不危及性命的。
可现在,这高门大户里的手段,果真可怕至极。
她已经忙了半个晚上,此刻将手帕拧干,随意地挂在一旁。
一切都处理妥当以后,透过敞开着的窗户,能看清晨光熹微,天泛起微弱的光亮。
夏日里天亮的早,这会儿其实才刚到四更。
“……”
心口砰砰跳,从没做过坏事的陈在溪此刻有些紧张,在屋内走来走去,踱步间,方才昏迷过去的绿罗睁开眼。
“小姐,你也睡会儿吧。”
“不。”陈在溪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斩钉截铁。
杏眸里的犹豫不定也因为这一句话消散,只要绿罗一开口,她便会想起那血肉模糊的画面。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都这样欺负她们呢?
她明明,明明已经很……很软弱了啊。
她从未去招惹谁,因着寄人篱下,她小心惶恐,如履薄冰,刚来那会儿因为害怕,甚至夜夜噩梦。
陈在溪知道是自己麻烦了宋家,她只是一个表姑娘,没有资格,便从不提要求,送什么用什么,给什么吃什么。
可即便这样……她当真这般讨人嫌吗?
不在乱想,陈在溪披上一件樱粉色外袍,匆忙盖住寝衣后,她走到门边,伸手拉开。
绿罗听见动静,惊呼一声:“小姐,你出门干什么?”
她微顿,只随口道:“告状。”
她声调娇,这二字从她口中说出,到真像那么回事。
可是还能和谁告状?
绿罗害怕自家小姐做傻事,心下已经急得团团转,但下半身动不了,她只能目视陈在溪走出院子。
女人身影单薄,只一件樱色外袍笼罩住身体,未经梳理的长发搭在她盈盈一握的腰上,随微风轻晃。
这样纤弱易碎的女人,也会有自己的倔强。
自上回走错路以后,陈在溪敏锐地发现,梧桐院离表哥的宅院竟然很近。
表哥喜欢安静,所以临近北院的路上,几乎是看不见人影,而她的院子因着偏僻,平时也没有小丫头会来这一边。
这意味着,她一路走过去,不会遇见任何人。
“……”心下还是忐忑不安。
没多久,她再次踏进那条小道,踏入这里以后,视线之间变得熟悉起来。
一切都是极其规整的模样,道路两旁没有花,只种了对称的绿树,石板路上一层不染,树下没有多余的落叶,侧过头看,砖砌进墙里,严丝合缝。
而那扇庄严的朱红色高门就在眼前,门紧紧合上,让人不敢上前。
她看着这扇门,犹豫不定。
陈在溪很少在背地里说人坏话,可能是心虚吧,紧张间,杏眸里已然湿润起来。
怎么办,她能不能先哭一会儿在敲门。
其实也不应该害怕表哥的,表哥只是作风古板,说话太凶……但他又没真的罚过她什么,昨天还让身边的仆人帮她带路。
可是他真的好凶呜……临到关键一步,陈在溪恍然间退缩,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怎么都走过来了,反倒是踌躇不决。
眼眶里蕴满了泪,因着无人看见,陈在溪便任由自己哭了出来。
她吸吸鼻子,想着反正也没人看见,她可都这样委屈了,哭一下还不行吗?
刚这样想着,那扇庄严地大门就在下一刹那打开。
天泛起鱼肚白,柔和地光亮透过云彩。白术拉开门的一瞬,宋知礼抬步走出,视线很自然地往前落。
就看见朱门前——正一边哭一边擦眼泪的粉衣姑娘。
粉衣姑娘身姿单薄,长发凌乱地散在肩侧,正抽抽噎噎哭个没停,泪水太多,连带着她长睫也湿湿嗒嗒起来,好不狼狈。
宋知礼面色未改。
但他身边的白术已经惊掉下巴,白术揉揉眼睛,看一眼,又看一眼,随即惊恐地瞪起眼珠子。
白术:“……”
谁来告诉他,眼前这个究竟是鬼还是表小姐。
这一瞬,陈在溪就是哭得在投入,也该意识到面前多出了两个人。
她迟疑地抬起眸——
熹微地光亮落在男人身上,他身着的玄青色衣袍淡雅,衬得他越非出尘,越发冷清。
是表哥。
于是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下来,陈在溪眨眨眼,只听见自己心跳剧烈,以及……几滴泪滑落发出的“啪嗒”。
“啪嗒啪嗒——”
陈在溪随即抬手,用力地将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心里紧张,手上动作便没个轻重。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的皮肤娇嫩,经不得这般揉搓,不过几下,便泛起薄红。
宋知礼神色微动,下一瞬,便拧起眉来。
他面无表情地时候已经够吓人了,现在还皱眉……陈在溪心下一跳,连眼泪都不敢擦了,她干脆心一横,上前两步。
但也不敢抬头,只埋头,干巴巴地道:“表…表哥,早…早上好。”
清晨雾气重,空气湿润间,枝桠上凝聚起的露珠晶莹剔透。
树下陈在溪一鼓作气,终于道出一句话。她说完,仍旧不敢抬眼,只埋头盯着绣花鞋上的金线。
一秒,两秒,却无人回答她。
其实她不是胆很小的姑娘,但面对这位表哥时不一样,表哥身上,久居高位的气势凌人,她能道出这一句话,就已经费尽所有勇气。
“……”
沉默间,她眼底又氤氲出水气来,但她低着头,自以为无人发现。
她长发似上好绸缎,光泽柔亮,因为低下头的动作,柔顺的发丝也跟着滑落,挡住那纤细脆弱的脖颈。
只是偶尔有风吹过,掀开乌黑发丝,露出那盖在云鬓底下肌肤,白到晃眼。
宋知礼收回目光,眸色未改,只轻瞥了一眼白术,眉眼间毫无波澜。
一边的白术心一跳,忍不住就哆嗦了下。
虽说世子爷总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但白术跟了他许久,还是能从这冷淡中隐约琢磨出一丝头绪来。
就好比现在,他这个样子,大概率是极不耐烦了。吓得白术赶紧上前,慌忙开口:“这位表小姐,世子爷这会儿该去宫里了……”
平时嫌少有人来北院打搅,只偶尔会遇见几个不长眼的下人,一般这个时候,直接骂出去就好,以防这些个下人不涨记性。
但面前是这位表姑娘,府上有传闻,都说这姑娘身子弱。
白术忽而犯了难。
天光破晓,几丝朝阳落在粉衣姑娘身上,她低着头,肩膀轻微颤抖,是纤弱至极的样子,让人说不出重话来。
这要是要把人吓晕了怎么办?
白术沉默了会儿,电光火石间,忽然想起来什么,赶紧说:“对对付,表小姐可是又迷路了?我找个丫头来送你回去。”
反正不论是什么原因,赶紧送走就成。
白术声音有些急促,语速又快,是嫌弃她的样子。陈在溪一时无言,半响,她吸吸鼻子,点头:“好……”
说着,她想转身,抬头地一刹那,有些恋恋不舍地想看表哥一眼,就发现——
表哥冷漠的视线让人无法忽视,他竟一直看着自己。
一时间,彻底对视,能看清他眼底幽暗难辩,沉静如水间,就好像所有的卑劣都能被男人一眼看穿。
被这道目光生生灼了一下,陈在溪这会儿实在怕他,脚下一崴,竟直直往台阶上扑去。
白术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这位娇柔的表小姐在平地上崴着了,他顿时瞪大眼睛。
只听见“扑通”一声,表小姐趴在台阶上,似乎是连自己都没想到会摔倒,她整个人僵住,沉默不言。
这怕是又要哭了,“哎呦”一声,白术赶紧过去扶。
陈在溪反应过来后,随即低头看自己,手心已经破皮,疼痛如排山倒海般钻进皮肉间,她杏眸里立刻蓄起泪水,两眼汪汪好不可怜。
却没让人扶,自己缓慢地站起身,因为觉得丢脸,便埋头不说话,好像这样就能躲过一样。
直到下一刻,耳边落下一句男声。
“哭什么?”
表哥终于说话了,轻而易举地看透她的小动作,不但知道她偷偷流泪,还要拆穿。
清晨的雾气散去了些。宋知礼站在台阶之上,他本就生得高大,此刻就像看蝼蚁般俯视着她。
只是不解:“哭什么?你自己摔的。”
“我没哭。”表哥这个语气真瞧不起人,陈在溪不知怎得,又有了勇气和他对视,抬起头来,眼眸里湿润,硬是强忍着没落下来。
确实没哭。
宋知礼不言。
夏风吹散雾气,高树上常青的叶子被带下来几片,落在干净无尘的石板上,有些突兀。
男人心底竟隐隐泛起失望的情绪来,但这感觉实在细微,他没有在意。
他走下台阶,打算离开。
陈在溪看着他身影,她忽然不想这般狼狈地回去,有些不甘心。
绿罗曾说过,表哥是大理寺卿,为人很公正的。
玄青色衣裳近在眼前,第一次离表哥这般近,鼻腔间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冷松香,还混杂着几丝线香燃尽的檀木味。
不似他性子这般冷漠,这香气反而柔和淡雅,很温和。
这便是表哥身上的味道吗?
终于,又离得更近了。陈在溪眨眨眼,看清表哥玄青色的衣衫上覆有暗纹,这纹路足够低调,却是奢华至极,需要凑近才得以清晰。
而现在,他已经近在咫尺,只要她轻轻一扯,就能触碰到。
“……”柔风带起树影婆娑。
宋知礼停在了原地。
男人侧头垂眸——
一只小手轻轻扯住暗色衣袍,莹润的白覆盖在暗色之上,似乎是不敢用力,纤细的指尖正颤颤巍巍。
察觉到他停下的步调以后,这只小手的主人试探性地,更加放肆地捏紧了些。
宋知礼平静地看着她,冷淡之间,他什么也没说。
也没有拒绝。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陈在溪的眼眸一点一点亮起来,心里的紧张微微散去,她抬头看着男人。
她个子太小,只及男人胸口,抬起头来看他时费力,便悄悄缩了缩,只看着男人下巴。
细声道:“表哥,我没有同你告过状。”
不知他是否同传闻中一样公正无私,陈在溪只能一点一点试探,生怕这位表哥露出一点不悦的表情。
她只是一个外姓人,而宋晚云却是表哥叔父的女儿,有些事情,自家人可以教训,却用不着一个外姓人来说,所以陈在溪不是特别确定他的态度。
落在寂静院里的这道声音娇糯。
表小姐不仅性子娇,连声音也同人一样,没有一点攻击力。
白术站在原地等自家世子,他一边想,这位表姑娘胆真不小,要说这表小姐还是第一个,敢同世子爷这般近的姑娘。
只是这句话听在耳边,他怎么一点也没听明白,所以世子爷是怎得忽然停下来了?为何这位表小姐又要说自己没有告状?
白术站在宋知礼身后一步的距离,这个位置足够恰巧,如果他在往旁边挪动一点,便能看见——
清晨的第一缕朝阳底下,他那位封建守旧的世子爷衣衫,被那位胆不小的表姑娘抬手勾住了。
宋知礼虽不是武官,但却习武,长年锻炼,使得他身姿挺拔。宽厚肩膀轻而易举地便遮住女人小巧身形,以及她柔软细腻地,搭在他衣衫上的手。
对他来说,这只是极细微地力道。宋知礼面色未改,看着这位表妹,沉默半响后,冷淡地道:“你现在不是?”
陈在溪愣了一下,才听懂表哥是什么意思,她说她没有朝他告状,表哥却说,她现在就是在告状。
“……”所以他是向着自己的妹妹的意思?
陈在溪好不容易才敢上前一步,这一瞬间,心都僵住,立刻缩回了手,一副要哭不敢哭的样子。
那衣衫的一角就这么被松开了,只是也回不去方才,原本平滑的布料上,硬生生多出一团褶皱来,隐约间,还能瞧见点血丝。
她方才摔过,破皮的手没有处理。
放在宋知礼这样整洁的人身上,这道褶皱尤其突兀。
宋知礼自然也察觉到,轻蹙起眉。
他没见过她这般爱哭的姑娘家,方才她动作不敬,他分明未训斥她一句。
时辰已到,该去宫里,只是在对上表妹那双盛满湿润的杏眸时,冷硬地心肠微微松动。
男人顿了下,只生硬道:“没说你不能告。”
在陈在溪几乎快放弃的时刻,男声恍然入耳。
表哥的语调很平,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漠。
她神情微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缓了两秒以后,才意识到表哥没有偏袒宋晚云。
表哥好像……确实不似他外表那般冷硬诶?
紧张消散,陈在溪重新抬起头看他。表哥很高,眉目生得极好,只是他气势过于压迫,往往让人不敢直视,因此就忽略掉他优越的相貌来。
陈在溪其实没见过像他这般好看的人,这样的表哥,到是和绿罗口中那个,深受百姓夸赞的大理寺卿重合起。
眨眨眼,她想,她终于得到了这个机会,便轻声将晚上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女人语速不快,一字一句本该清晰,但她刚来上京不久,说起大片长段的话时,不自觉便说成家乡话,语调软上许多。
她轻轻说着,宋知礼并未催促,也未曾表示。但能看得出来,他有在听。
白术站在身后,也好奇地张望,隐约间,他看清这位表小姐似乎是抬起了头。
吴侬软语从她口中道出,娇软到在刻意像男人撒娇。
这想法刚一出,白术哆嗦了下身子,立刻就唾弃自己。
世子爷怎么可能在这里听别人撒娇?表小姐又怎会是这般轻浮之人?只能是表姑娘有重要的大事要求世子爷啊! 只可惜他听不懂景江话,只能在身后胡乱猜测。
陈在溪也是说着说着,才发现自己没有说官话,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低下头,不在看着表哥。
脸颊因此而泛起羞红,但表哥未曾打断她,他应是听得懂吧?
一时间紧张,说起话便又磕巴起来:“就就是这样……但是在溪没,没和表哥告过状,也不知道府上不能养宠物。”
“嗯。”
一长段话说完,表哥却只轻轻应了一声,让人琢磨不透他是什么意思。
陈在溪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又开口:“那那表哥,你可以给晚云表姐解释一下吗?”
想必只要表哥替她解释一句话,二小姐便不会这般为难她,以后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再来找她麻烦。
宋知礼并未立刻回应。
陈在溪悄悄看他。
男人面部轮廊精致,几丝光亮落在他眉眼上,一副睥睨众生的淡然。
表哥好像一直是这样,总是板着一张脸,情绪没有波动,又或者说,没有什么值得他去费心神。
难得有几次也换了一副表情,但不如不换,一张脸简直凶到可怕。
也就是这一刻,陈在溪忽然很想很想知道,像表哥这样的人——
他也会有喜欢的姑娘吗?对喜欢的姑娘家也会这般冷淡吗?会脸红会笑会褪去这般道貌岸然的样子吗?
最重要的是,他这般古板,会准喜欢的姑娘穿时下新起得衣裳?
陈在溪的好奇心并不旺盛,母逝以后,生活消磨掉她的探索欲。
只是这位表哥端得实在正经,让她难免多想。
碧空如洗,时间流逝,几只鸟儿划过蓝天。现在去宫里已经来不及,但男人也没有要离开的意味。
忽然间,一只细软无骨的小手再次抬起来,攀附上面前男人衣衫,又极轻微地,晃了晃。
她再次试探他的态度,细声细气间,又带着些委屈地问:“好不好?”
这才是真的撒娇。
熟悉的力道扯上衣袍,宋知礼看着那只称得上放肆的手,因为刚摔过,指尖发红,还有微微血丝溢出。
娇柔软语落在耳边,男人垂眸,第一次正视府上这位表妹。
出门前,陈在溪是有裹一件外袍的,但随着摔得那一跤,此刻樱粉色衣衫凌乱,发丝毛躁。
脖颈下之下的肌肤裸露出来,满目的白,她却忽然不觉,还在讨好地笑。
“……”
这才站了多久,她竟这般没有规矩,把自己弄得一团乱糟。若是这回答应了她,以后怎学规矩?
男人收回目光,眉梢微动,于是他没说好,也未否决,只是朝后退一步。
衣袍随着男人退后地动作轻微晃荡,覆盖在这之上的手,自然而然地被留在半空中。
柔嫩无辜的指尖在半空中颤了颤,似是不知所措,又或者可怜兮兮的挽留。
宋知礼忽而又想起,她是景江人,景江在南,离国都很远,小门小户里,规矩没有那么多。
没人教她,她不懂这些很正常。
即是无人教她,便不是知错犯错,男人顿了下,便只是道:“下回不可这般无礼。”
最终,他还是没回答陈在溪的那句好不好,转过身,缓步离去。
白术连忙跟上,临走前,他想,这位表小姐怕是要希望落空。
最后那几句话他听懂了,原是二小姐误会了表小姐,表小姐希望世子爷帮她解释。
不过世子爷这般忙碌,怎会搭理这些小事情?
“白术。”
刚这般想着,前方忽而落下道男声,引得他连忙上前:“世子爷,怎得?”
“送送她。”
白术略微迷茫,还以为是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大人,您说得是哪位大人物吗?”
男人一顿,语调没有起伏地唤出:“是你身后的那位表妹。”
白术微愣,才发觉世子爷是在说表小姐,但表小姐早就走了,世子爷这个意思是答应表小姐了?
他也不敢问,只一边说好一边转身。
夏日里闷,窗外蝉鸣声不停。
陈在溪地心口却更闷,她今日是去告状,她当然没指望表哥一定会答应,只是现在这样,这算什么呢?
表哥的心思实在难猜,明明已经说了要听她告状,最后却不给个准话。就是面对她冒昧的举动时,他神色好像也未曾有变化。
那她要是在过分一点呢?
没等陈在溪想出个所以然来,黄花梨架子床上的绿罗支起身子,轻声道:“小姐,该去找老夫人请安了,绿罗今日这样,怕是不能陪小姐。”
“这说得是什么话,绿罗你好好歇息就行,难道我一个人便不能去吗?”陈在溪已换好衣裳,当即就要出门。
“小姐……”方才小姐出门干了什么,绿罗不知,但仍是担忧,只道:“小姐,绿罗养养就好了,您可千万别做傻事。”
“我怎会做傻事呢?”陈在溪轻声笑。
门外,梧桐树的叶子落了一地,女人站在门边,早上已用过药,她精神气好了很多,眉目间都是笑意。
绿罗看了很久,才不放心地点点头:“小姐……你也该多替你自己想想。”
“我知道。”陈在溪点着头。
其实她的愿望很简单 ,只希望自己和绿罗都好好的。而从前她太软弱,才护不了绿罗,即是如此,她就该向上走走。
陈在溪一直记得自己刚来府上的那一天,国公府家大,她从未来过这般精致繁荣的院子,一时间就看呆了,引得几位姐姐都笑她,说她是乡下人。
丫头们也私底下说她土,说她病怏怏活不长,又说像她这般出生的人,这辈子都只能以色侍人。
现在想来,似乎也有道理。
她好像的确是活不长,可是以色侍人,当真就这般不堪?
若是找一个好一些的攀附呢,若是像表哥这般光风霁月的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