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 年 7 月 7 日,卢沟桥事变爆发,这一震惊中外的历史事件,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将中华民族推向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卢沟桥事变爆发之后,南京国民政府对日军仍采取应战而不求战的方针,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中国军队的部署。与此同时,日军中国驻屯军司令官香月清司私下另向北苑、丰台、卢沟桥、廊坊等地中国守军发起进攻。7 月 29 日,北平失守;30 日,天津失守。这一系列的重大事件,标志着平津战役的惨烈展开,也成为日军侵华战争中不可磨灭的罪恶印记。
日军在侵华战争中,随军记者拍摄的一组镜头,真实地记录了那段屈辱的历史。日军士兵荷枪实弹,扛着三八大盖,挥舞着军刀,行进在北平城前门大街。这一天是 1937 年 7 月 29 日,而我们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卢沟桥事变所导致的悲剧后果。
卢沟桥事变后的第二天,第 29 军第 132 旅何基沣部奉命向宛平城驰援,向平汉铁路桥及其附近龙王庙的日军发起进攻。7 月 8 日下午,何基沣亲率突击队,从长辛店以北及八宝山以南一起向敌人发起反攻,并与敌人展开白刃战,夺回了铁桥及龙王庙等地。日军见中国宛平守军拼死抵抗,久攻不下,其外围部队又接连遭到何基沣部的攻击。
7 月 9 日,日军诡谲地提出与中国守军和谈,以待援军。北平政府便令何基沣与日军谈判。电影《七七事变》真实地再现了这些情景。然而,在谈判会上,日方代表樱井等公然提出要中方撤出宛平县城、撤换有关军政指挥官,并向日方赔礼道歉等无理要求。何基沣听了拍案而起,拔出手枪往桌上一拍,樱井等人面面相觑,再不敢开口。
7 月 10 日,增援日军由天津、通州、古北口、榆关等地携带火炮、坦克等重武器,向卢沟桥方向开来。此外,日军关东军由公主岭、古北口乘火车向关内增援。7 月 10 日下午 3 时,大批日军以攻占小井村、大井村、五里店,截断了北平通往卢沟桥的公路。7 月 11 日,在日军的武力威胁下,北平市长秦德纯不得已又与日本北平特务机关长松井太久郎进行谈判,并签订了《卢沟桥事件现地协定》。
当晚,在山东老家守孝的第 29 军军长宋哲元回到了天津,与第 29 军第 38 师师长张自忠密谈。张自忠详细地向宋哲元汇报了卢沟桥的战事及国内外形势。宋哲元与张自忠达成共识,认为中日间大规模的战争势必在所难免,但以第 29 军的军力,难以抵挡日军大规模的进攻。因此,冀察政府当局希望卢沟桥事件能像以往事件一样,作为地方事件和平解决。宋哲元原来是西北军冯玉祥的部下,华北事变发生后,国民党决定对日本方面妥协,成立华北政务委员会,宋哲元获得了对河北省、北平市、天津市的控制权。在卢沟桥事变发生之后,宋哲元考虑希望就地解决,继续维持他的局面。然而,当日军大兵压境时,他在维护国家尊严和个人地盘利益的考虑下,最后还是坚持了以国家利益为主。
7 月 19 日,日本中国驻屯军司令官香月清司与当时主政华北的冀察当局代表张自忠谈判,希望与卢沟桥所属的地方当局限地解决。同时,日本内阁会议批准将中国驻屯军以第五、第六、第十师团为基干,合计 10 余万人,从中国东北、朝鲜及日本本土向华北增兵。又通告南京国民政府,停滞一切挑衅言论及行动,南京国民政府中央不得妨碍日本中国驻屯军与第 29 军的现地谈判。
而此时的南京国民政府还在幻想和平解决卢沟桥事变,南京政府外交部长王宠惠联合英、美、德等国大使同日方进行交涉,南京国民政府希望在列强的干预下,日本停止向中国增兵,和平解决卢沟桥事变。同时,南京国民政府致函九国公约签字国,希望居中调停,但都无济于事。
面对日本大兵压境,此时的国民政府对发动全国性的抗战还心存犹豫,对于日军侵略企图的判断,在国民政府的内部也存在着不同的意见。虽然主战派力主积极抗战,但南京国民政府采取消极抗战的态度,仍然坚持应战而不求战的方针,把和平解决卢沟桥事变的希望寄托在西方几个大国的斡旋当中,对兵力的部署也没有进行必要的调整,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中国军队积极抗战的决心和兵力的部署。
7 月 9 日、11 日、19 日,日军与冀察当局三次达成的协议,都被卢沟桥时段时续的炮声证明是一纸空文。现地谈判使日军赢得了增兵华北的时间,却蒙蔽了冀察当局的视线,迟缓了第 29 军备战的准备。
7 月 20 日,宋哲元从天津乘火车赶到北平,随即召开军事会议,部署防御。令何基沣部 110 旅山炮一营夜袭丰台,解除宛平危局,保障平汉路安全;令防治安部 37 师向通县进攻,掩护何基沣部进攻丰台;令张自忠部 38 师向天津海光寺日本中国驻屯军司令部进攻,打乱日军中枢机关,并分兵防守廊坊;令刘汝明部 143 师向南口出击,进攻昌平、密云、高丽营,切断古北口通往北平的大路;令赵登禹部 132 师死守南苑,掩护北平城防;令张维藩为北平城防司令,镇守北平。此外,中央军孙连仲、庞炳勋两部已集中在保定一带。
1937 年 7 月 25 日,陆续集结平津的日军已达 6 万人以上,日本中国驻屯军的作战部署基本完成。7 月 25 日,日军向廊坊中国守军发动进攻,中国守军第 226 团予以还击,打成僵局。廊坊位于北平、天津之间,驻守廊坊,进可以驰援天津,退可以固守北平,是平津两地重要的交通枢纽和战略要地。廊坊由第 29 军 38 师 113 旅 226 团团长崔振伦率部驻守。崔振伦鉴于廊坊无险可守,将所部 12 个连环绕廊坊火车站作向心部署。
廊坊激战正酣,北平广安门又起战事。7 月 26 日晨 1 时,日军第二联队第二大队以保护北平的日本侨民为由,乘坐 26 辆卡车,满载官兵,大摇大摆地开进北平城。中国守军将计就计,当日军卡车禁止一半,宛平守军刘汝珍团长乃下令士兵开枪射击,日军撤队,陷入混乱。驻丰台日军部队闻讯,向广安门方向中国守军阵地开炮射击,并迅速驰援。广安门日军,何基沣部 110 旅迅速阻击,何基沣部如潮水般扑向丰台,日军大乱。
香月清司闻报日军在廊坊、广安门、丰台三地同时遭到第 29 军的打击,损失惨重,急令川岸第 20 师团、河边混合旅团、吉住良辅旅团进攻宛平,铃木旅团向南苑进攻,又令天津的海军航空队予以空中支援。这时日军调集重兵,兵锋直逼北平城下。在这种极其严峻的情况下,第 29 军军长宋哲元才彻底丢掉幻想,深知日军进攻北平一战已经不可避免,第 29 军必须集中兵力,扼守南苑等要点,全力阻击日军进攻北平。
南苑位于北平城南 10 公里处,地处永定河流域,是北平的南大门。此时驻守南苑的中国守军共有张自忠的 38 师一部、佟麟阁副军长率领的军部机关人员、军官教育团、特务旅孙玉田部两个团、董升堂师政大章部的一个骑兵团和一个由热血学生组成的学生军事训练团。
1937 年 7 月 28 日,日军第 20 师团突然向南苑中国守军发起进攻。由于汉奸潘毓桂的出卖,日军在大规模进攻之前,就对第 29 军南苑阵地发起了准确猛烈的炮火袭击。当时南苑中国守军的重武器和防空武器几乎为零,士兵们的主要武器只有汉阳造步枪、大刀及少量的轻机枪。
而日军普遍装备着三八式步枪,更何况当时日本 20 师团下辖第 26 野战炮兵联队,共 40 门大口径重炮。此外还有塘沽海军航空队的空中支持。日军第 20 师团主力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向南苑发起进攻。29 军 132 师师长赵登禹亲率所部向南苑驰援。
7 月 26 日,日军攻占平津之间要地廊坊后向宋哲元发出最后通牒,限第 29 军于 7 月 28 日中午前从北平附近撤退完毕。同日,赵登禹奉命到南苑,与佟麟阁副军长共同负责北平防务。7 月 27 日,第 132 师指挥所到达南苑,赵登禹立即召开师、旅、团长会议,进行战斗准备,并亲临前线视察战壕和防御设施。
7 月 28 日,日军集中步兵 3 个联队、炮兵一个联队、飞机 20 多架,向南苑发起进攻。佟麟阁和赵登禹亲临前线指挥作战。在敌人猛烈的进攻下,我军伤亡过大,只好且战且退。战至中午,因寡不敌众,被日军四面包围。佟麟阁在指挥部队突围时壮烈殉国,时年 45 岁。
佟麟阁是全国抗战爆发后为国捐躯的第一位高级将领。1937 年 7 月 31 日,国民政府追赠佟麟阁为陆军上将。抗战胜利后,国民政府又以隆重的国葬将佟麟阁将军的灵柩从柏林寺遗葬于北平香山的兰涧沟的坡底。将佟麟阁生前在北平居住过的南河沿大街命名为佟麟阁路。1979 年 8 月,中共北京市委将佟麟阁确定为抗日阵亡革命烈士,北京市人民政府为佟麟阁将军修墓立碑。
与此同时,日军中国驻屯军司令官香月清司下令向北苑、丰台、卢沟桥、廊坊等地的中国守军发起进攻。29 军军长宋哲元即令 132 师师长赵登禹率领所部及学生兵从南苑突围,撤回北平。赵登禹指挥部队且战且退,还是由于汉奸潘毓桂的出卖,在赵登禹步行至大红门御河桥时,遭到日军伏击。赵登禹身受重伤,在之后的突围中又遭到日军飞机轰炸,当场昏迷。
赵登禹醒来后,含恨向传令兵说:“不要管我,你回去告诉北平城里的我的老母,他的儿子卫国死了,也算对得起祖宗,请她老人家放心吧。”说完就停止了呼吸,年仅 39 岁。赵登禹是抗日战争中殉国的第一位师长。1937 年 7 月 31 日,国民政府颁布褒奖令,追授赵登禹为陆军上将,将北河沿大街命名为赵登禹路,以此纪念赵登禹将军在抗日战争中为中华民族做出的贡献。
7 月 28 日下午 4 时,南苑陷落。宋哲元紧急召开平津防务会议,遵照南京国民政府指示,与秦德纯、冯治安等移驻保定。在日军重兵进攻南苑、丰台等地时,日本中国驻屯军司令官香月清司迅速抽调日军第 2 师团的 4 个中队及关东军,增援天津,并命令海军航空队对中国守军第 29 军第 38 师阵地进行轰炸。经过 15 个小时的激战,第 38 师最终因伤亡过重,于 7 月 30 日放弃天津。
1937 年 7 月 29 日,北平失守;7 月 30 日,天津失守。平津战役是日军发动大规模全面侵华战争中的第一个战役。在平津战役正式展开之前,日军就感到仅凭现有的兵力是无法达成攻占北平和天津的目的,所以先是以谈判为幌子,加紧向平津方向增加兵力。
而国民政府和华北当局当时却抱以和平幻想,一直失去了军事先机。等待日军增兵到达完成战役部署,向南苑发起总攻之后,国民政府华北当局才仓促迎战。第 29 军的将士和近千名的学生拼死抵抗,血洒平津,但为时已晚,失去了先期制敌的先机,最后导致平津失守沦陷。然而,在平津战场上,中华民族率先拉开了全面抗战的序幕。
平津战役的失败,给中华民族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但也激发了全国人民的抗日斗志。佟麟阁、赵登禹等抗日英烈的壮举,激励着无数中华儿女为了国家的独立和尊严,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他们的精神将永远铭刻在中华民族的历史长河中,成为我们不断前进的动力。
同时,平津战役也让我们深刻认识到,面对侵略者的野心和残暴,只有坚决抵抗,才能保卫国家的领土完整和民族的尊严。在抗日战争的艰苦岁月里,中华民族展现出了坚韧不拔的意志和顽强的生命力,最终赢得了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
如今,我们生活在和平年代,但我们不能忘记那段历史。我们要铭记抗日英烈的奉献和牺牲,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同时,我们也要不断努力,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奋斗。只有国家强大了,我们才能更好地保卫和平,避免历史的悲剧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