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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交公粮

农村从新中国成立初期实行交公粮政策,一直持续了52个年头。虽然参军离乡己是数十载寒暑,回眸当年任生产队会计,和乡亲们一道

农村从新中国成立初期实行交公粮政策,一直持续了52个年头。虽然参军离乡己是数十载寒暑,回眸当年任生产队会计,和乡亲们一道交公粮的往事,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所谓交公粮,也称爱国粮,就是农民用粮食代替钱向国家缴纳农业税。这是村里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格外关注的一桩大事要事,谁家都不愿落后。上党山乡主要耕种小麦、玉米、谷子、大豆、篦蔴等农作物,交公粮按一定比例分配到家家户户。记得年少时,分到家里的小麦要用床单、油布铺开晾晒一番。谷子晒干后,全家上阵在石碾上经几道工序方成颗粒饱满的小米,不得有杂糠碎米。而玉米的方言称玉茭,玉茭棒要挑选穗大籽饱的,先交足国家的,剩下才是自家的。每逄夜晚煤油灯下,年过古稀的奶奶带头招呼一家老小坐在土炕边扣剥玉茭,看谁扣剥的快又多,。手指磨疼了不敢吭声,一直突击连续熬几个深夜才罢休。然后一早到生产队的打谷场占一块地方,下面铺上谷草,上边铺上被单,再把玉茭薄薄摊上一层靠日头晒干,一连几天早起搭黑忙乎,等待生产队统一过称,集中到离故乡店上8华里外的固村粮站上交。我母亲住在村中十字街,距生产队较远,每年交公粮都是挺着一双小脚,扛着布袋往往返返,从未叫过一声苦。

清楚地记得,那是1971年五谷丰登的金秋时节,刚刚从3202工程太焦战备铁路工地回到家乡没几天,老支书赵保福就找我谈话,让时任会计的曹丑根担任队长,让我接替第8生产小队会计。说实在话,时值十八九岁,对理财算账一窍不通,只好硬着头皮接下来。头一桩事就是组织带领社员交公粮,挨家逐户过秤登记、初验把关、派车运送。到达粮站大院后,进进出出的铁轮车、小平车、独轮车穿梭不断,来来往往的人群满满当当。只见检验人员忙的不可开交,一会用手抓,一会用牙咬,一会将专用工具插入粮袋底部抽查,看上下是否一致。达标干、饱、净的过秤入库,不合格的退回重新晾晒,或用扇车澄滤碎皮。当验收合格,清点布袋,赶着马车返程时,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第二年麦收时节,经受着一场新的考验。

下达的小麦公粮指标要如期完成,结果验收中有几袋不达标,只好找空地晾晒。大中午人困马乏,饥肠难熬。我找到本家小爷爷郝志吉和熟悉的伙夫赵大叔帮忙,做了一锅面片汤,算是解了几个送粮人的燃眉之急。日落西山时,得到检验员的认可,顺顺当当地完成了夏粮上交任务。虽然尝尽了酸甜苦辣,总觉得有滋有味。

那时村口砖墙上的黑板报,常宣传 公粮就是爱国粮的道理和楷模,成为普普通通老百姓的共识魂脉。宁可自己饿肚子,也要无怨无悔地交足公粮。那时每人每年的口粮有限,用稀汤寡水、糠菜半年粮来比喻一点也不过分。一到青黄不接的春夏之交,向生产队借粮的农户不在少数。我参军复退铁路的岁月时常在啄磨,种田人怎老饿肚呢?一是产量低,二是顾了国家这个大头。如今国家实行农业减免税政策,不用交公粮,家家户有余粮,打下的粗粮能换白面大米,小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每当看到六七十岁的同龄人,依然忙碌在春种秋收的田野时,禁不住为他们辛苦劳作不止的可贵精神所敬佩赞扬。

交公粮是一个时代的烙印,留住了那段激情燃烧岁月的记忆,也见证了农村、农业、农民报国奉献的博大情怀。(郝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