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不是我们不孝顺，实在是…实在是现在压力太大了。”大儿子李伟支支吾吾，眼神躲闪，像极了小时候偷吃糖被我抓包的样子。他媳妇王芳在一旁帮腔：“是啊，妈，您也知道，现在养个孩子多费钱，我们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

我看着他们，心里一阵阵发凉。窗外，阳台上那盆枯姜的茉莉花，是我去年种的，原本想着能给这屋里添点生气，结果…结果连花都没开，就这么死了。就像我的心，也快死了。

1. 抉择

那天是2024年3月15日，物理时间下午3点17分。我76岁，刚从医院回来，诊断书上写着“轻度阿尔茨海默症”。医生说，要多注意休息，保持心情舒畅。可我怎么舒畅得起来？老伴走了五年，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靠不住。

我坐在老旧的沙发上，沙发套是那种粗糙的棉布，磨得我后背痒痒的。茶几上，放着一份泛黄的离婚协议，那是我和老伴年轻时候闹离婚时签的，后来又和好了，一直没舍得扔。协议书上，咖啡渍已经渗透进了纸张，像一道道岁月的伤痕。

我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让他们悔青肠子的决定。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喂，刘律师，我想立一份遗嘱…”

这个决定，并非一时冲动。早在半年前，我就开始观察两个儿子的生活。大儿子李伟，在一家私企上班，每天加班到深夜，头发都快掉光了。他媳妇王芳，是个精打细算的人，为了省钱，连菜市场都要跑好几家。小儿子李明，自己开了个小公司，生意时好时坏，经常愁眉苦脸。他老婆张丽，是个爱慕虚荣的人，总想着住大房子，开好车。

他们都有自己的难处，我理解，但理解不代表接受。

我年轻的时候，为了他们，吃尽了苦头。白天在工厂上班，晚上回家还要照顾他们，缝缝补补，洗衣做饭。那时候，日子虽然苦，但心里是甜的。现在，我老了，病了，他们却只想把我当成一个负担。

这让我感到无比的失望和寒心。2. 遗产

立遗嘱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刘律师问了很多问题，关于我的财产，关于我的意愿。我一一作答，尽量表达清楚。

我的财产，除了这套老房子，还有老伴留下的二十万存款。房子是老伴单位分的，虽然老旧，但地段好，现在也能卖个好价钱。存款是老伴一辈子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原本是留着给我养老的。

我决定把房子卖掉，把所有的钱都捐给一家慈善机构，专门帮助那些孤寡老人。

“妈，您…您真的要这么做？”刘律师有些惊讶。

“是的，我决定了。”我语气坚定。

刘律师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帮我办理手续。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浮现出老伴的音容笑貌。他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一辈子没说过几句好听的话，但对我却是真心实意的好。

如果他还在，一定不会让我受这样的委屈。

我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景。城市的灯光，像一颗颗闪烁的星星，美丽而又遥远。我想起了年轻的时候，和老伴一起看电影，那时候，电影院里放的是《泰坦尼克号》，我们都被杰克和露丝的爱情感动得稀里哗啦。

那时候，我们相信爱情，相信未来。

现在，我却什么都不相信了。

3. 爆发

消息很快传到了两个儿子的耳朵里。他们急匆匆地赶到我家，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妈，您是不是糊涂了？这房子是我们的，您怎么能说卖就卖？”大儿子李伟气急败坏。

“是啊，妈，您这样做，让我们以后怎么办？”小儿子李明也一脸不满。

我看着他们，心里一阵阵悲凉。

“这房子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理，是我的自由。”我冷冷地说。

“妈，您不能这么自私，您也要为我们想想啊！”大儿媳王芳哭哭啼啼。

“为你们想想？我为你们想得还不够多吗？我辛辛苦苦一辈子，都是为了你们，现在我老了，病了，你们却只想把我当成一个负担，你们有没有为我想过？”我终于爆发了，把心里压抑了很久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我的声音很大，甚至有些嘶哑。

他们被我的话震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妈，我们…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大儿子李伟支支吾吾。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想让我把房子留给你们，然后你们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分家产，对不对？”我冷笑。

他们沉默了。

“你们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们。”我疲惫地挥了挥手。

他们灰溜溜地走了。

我瘫坐在沙发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样，疼得无法呼吸。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我和小伙伴们一起在田野里奔跑，放风筝，捉迷藏。那时候，天空是那么的蓝，空气是那么的清新。

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4. 余波

卖房子的事情，在小区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邻居们议论纷纷，有人说我傻，有人说我狠。

我不在乎。

我把房子卖了，搬到了养老院。养老院的环境不错，有花园，有食堂，还有医生和护士。

在这里，我不用再为生活琐事烦恼，可以安心地养老。

两个儿子，自从那次争吵之后，就很少来看我了。偶尔来一次，也是匆匆忙忙，敷衍了事。

我也不怪他们。

我知道，他们心里有怨气。

但我不后悔。

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有一天，我接到了大儿子李伟的电话。

“妈，我…我错了。”他在电话里哭着说。

“错在哪里？”我问。

“我不该那么对您，我不该只想着自己，不顾您的感受。”他说。

“我知道了。”我说。

“妈，您能原谅我吗？”他问。

“我原谅你。”我说。

我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只是感到一丝平静。

我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悔改，只是因为失去了利益，才感到后悔。

但我还是原谅了他们。

因为，他们是我的儿子。5. 释怀

在养老院的生活，平静而安逸。我每天看看书，散散步，和老人们聊聊天。

我的阿尔茨海默症，并没有恶化，反而有所好转。

医生说，这可能是因为我心情舒畅的缘故。

有一天，我坐在花园里，晒着太阳。

一个年轻的护士，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杯茶。

“奶奶，您看起来气色真好。”她说。

“谢谢。”我笑着说。

“奶奶，您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吧？”她问。

“年轻的时候啊…年轻的时候，我可没现在这么悠闲。”我说。

“奶奶，您有什么遗憾吗？”她问。

“遗憾啊…遗憾就是，没有好好爱自己。”我说。

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我年轻的时候，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家庭和孩子身上，却忽略了自己。

现在，我老了，才明白，爱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茶的味道，有些苦涩，但却很香醇。

就像我的人生，充满了苦涩，但也充满了美好。

我看着远方的天空，心里一片平静。

我知道，我已经放下了过去，放下了怨恨，放下了所有的执念。

我终于可以坦然地面对未来。

2008年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那是老伴还在的时候，我们经常互发的短信。内容很简单，无非是问候和关心。但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无比的珍贵。

那些看似平凡的瞬间，才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金黄色。

我看着夕阳，心里充满了感激。

感谢生活，让我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

感谢命运，让我最终找到了内心的平静。

感谢自己，没有放弃，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我站起身，慢慢地走回房间。

我的脚步，有些蹒跚，但却很坚定。

我知道，我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

故事的最后，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当你老了，你会选择依靠子女，还是选择依靠自己？

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但无论你选择什么，都要记住：

爱自己，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