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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献帝初平四年,徐州刺史陶谦已在徐州任上五年。陶谦,字公祖,扬州丹阳郡秣陵县(今江苏南京市江宁区)人氏。其人性格奸诈狡猾,能带兵,有些谋略。五年间,先后平定徐州黄巾,实行屯田,恢复生产,使得徐州成为汉末乱世的一方乐土。
此时的长安朝廷被李催、郭汜把持,关东诸侯与其来往断绝。徐州治中从事王朗、别驾从事赵昱向陶谦建议道:“按《春秋》的义理想当诸侯不如为帝王尽力。现在天子远在长安,应当派遣使者前去奉承王命。”
王朗字景兴,东海郡郯县人。通晓经学,是已故太尉杨赐的学生;赵昱,字元达。琅琊人。二人都是徐州的名士,都被陶谦举为茂才,分别担任徐州的治中、别驾。
陶谦听从了王朗、赵昱的建议,派遣赵昱拿着奏章前往长安。
献帝赞扬了陶谦的心意,便升任陶谦为安东将军、徐州牧,封溧阳侯。任用赵昱担任广陵郡太守,王朗担任会稽郡太守。
这时,徐州百姓殷实富裕,粮食充足,流民大多都来归顺,当时的名士也大都投在徐州。曾主持“月旦评”的汝南名士许劭此时也避乱来到徐州的广陵郡,陶谦听说后派人以礼相待,对其照顾很是周到。
许劭对此却感到很不安,对他的门生说:“陶恭祖表面上好名,内心却不是真的。他对我虽然很好,但这种情况是不能维持长久的,不如走吧。”于是到曲阿投靠扬州刺史刘繇去了。
张昭,字子布。徐州彭城人,陶谦慕名察举他为茂才,被张昭拒绝。陶谦认为张昭轻视他,因此将张昭监禁。后经好友赵昱援救才被释放。
其后不久,陶谦果然收捕了寄居在他那里的宾客。陶谦的背弃道义恣意用事,不仅对寓居徐州的宾客,其属下名士、广陵太守赵昱也因为忠诚直率,而被陶谦疏远。
曹宏等人是奸佞邪恶的小人,陶谦却亲近信任他们,因此徐州局势逐渐混乱。
徐州下邳人阙宣趁机起兵,聚众数千人,自称天子。陶谦不但没有去剿灭他,而且还暗中资助他,想利用阙宣来达到掠财的目的。
当时关东诸侯,袁绍与曹操、刘表结盟,袁术与公孙瓒、陶谦结盟,双方展开大战。袁绍此时主要在河北与公孙瓒大战;曹操主要与袁术作战。陶谦为了响应袁术,便指使阙宣攻入曹操的兖州地界,攻取兖州泰山郡的华、费二县后,又掳掠了兖州任城国。
陶谦觉得自己没有直接出兵兖州,不会引发曹操报复,但明眼人都知道阙宣是陶谦所使,曹操与陶谦公开反目是迟早的事了。
曹操打退袁术的进攻,逐渐巩固了兖州,势力需不断发展壮大。
此时的兖州,东有公孙瓒,西面是残破的废墟,盘踞着各种势力,以目前的体量是难以驾驭的。剩下的只有南边以及东南方向的徐州了。
徐州刺史部最北面的琅琊国是曹操的妾室卞氏的老家,它东临大海,远离中原,是个避乱的好地方,曹操的父亲曹嵩等人正在此避难。这里都属于陶谦的势力范围。
这时,曹嵩再待在陶谦的地盘上就不安全了。于是曹操便想把父亲曹嵩接到鄄城来。同时派泰山郡太守应劭前往接应护送。
当时,从中原地区到这里避难的人很多,与一般逃难的人家不同,曹家非常富有,尽管刻意保持了低调,但从他们的吃穿住行以及随从众多都能看得出来。
曹嵩接到曹操的来信,就收拾家当。这一收拾,就收拾了满满的一百百多车的金银珠宝。然后,妻妾仆妇,儿女家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陶谦得到消息,自思怎可轻易就让曹嵩大摇大摆的离开?怎么也得扣押下来当做筹码来威胁曹操。
于是,陶谦叫来部将张闾带领骑兵去追曹家人,命其捉拿曹嵩一家押回来。
张闿率部急急启程,在泰山郡的华县一带追上。他发现曹嵩光辎重车就有一百多辆,首尾相接将近一里路长,立时起了杀人越货之心。
此时,曹嵩一家人正在一处宅院歇脚,曹操的弟弟曹德听到外边骑兵的声音,以为是应劭率人来接,便出门来看。哪知道被突来的骑兵一箭射死在门下,然后众骑兵奔里杀来。
曹嵩听到外面有动静,知道不妙,赶紧往后院跑,后院墙上有到裂缝,他想从这里钻出去,和他一起的还有他最喜欢的一个小妾,曹嵩忙让她先钻。
无奈他这个小妾长得太胖,钻不过去被卡在那里。曹嵩无法,只得往厕所里跑,被大兵赶上,一矛戳死。曹嵩阖家满门,无一活口。
张闿杀了曹嵩一家后,抢了所有东西,带领部下跑到淮南去了。
泰山郡太守应劭接应来迟,看到这惨不忍睹的情景,害怕被曹操追究,干脆弃官而逃,到邺城投袁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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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听说全家被刀浴血,哭到在地。曹操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孝之子,家祸是自己造成的。没有人活着回来,应劭不知去向,整个事件的经究竟如何,曹操不是很清楚。
但曹操不用太多思考就能得出结论:这件事只有一个人能做,那就是陶谦。毕竟曹嵩是死在陶谦的地盘上,定是陶谦派人来杀的。
当时,曹军正在休整,曹操迅速调整了计划,命令部队停止休整,全部进入战备状态,他要亲自领兵杀往徐州,找陶谦报仇雪恨。
陶谦知道曹嵩一家被杀害后,顿时有些害怕,自己派去抓捕曹嵩的部将张闿失踪,这必定是他所为。如今现场没有留下活口,除了陶谦自己,谁也不知道曹嵩被谁所杀。
可是如果告知曹操,曹嵩一家的死是自己的部将张闿所为,而张闿跑了,结果曹操一样会把责任归罪于自己。若是不说此事,曹嵩却是死在自己的地盘上,曹操也会找自己算账。
正在为难之际,陶谦听说曹操给自己宣告了罪名。曹操发布公告,宣布了陶谦多项重大罪名,其中一项就是指控阙宣自称天子,而陶谦与阙宣共同谋逆。
陶谦有些害怕,便出兵杀了阙宣,以向世人表示自己与阙宣并未合谋,阙宣出兵兖州和自己也无关。这便表示,自己正大光明,并无任何罪过,曹操只是想假公济私,发布谎言,以便出师有名。
曹操此时早已怒急生狂,管他辩称如何,都已无用。曹操一面筹备出征,一面写信向袁绍汇报。
袁绍接到书信,派遣大将朱灵带三营兵前去帮助曹操攻伐陶谦。
征战之前,曹操把兖州交给张邈,告诉夫人丁氏:“如果我回不来了,就领孩子们投奔张邈吧。他是我最信任的好友,不会亏待你们的。”
张邈很受感动,拉着曹操的手道:“曹公放心,定不相负。”
东汉献帝初平四年(公元193年)秋,曹操命夏侯惇统领留守兖州刺史部,重点是鄄城、濮阳、定陶、东武阳等战略要地,荀彧、程昱及大将陈宫等留下来协助。
另由曹仁领兵由东郡的北部进入东平国、任城国,进而到泰山郡迎击那里的徐州军。
曹操自己亲自率领一路,由济阴郡南下,进入已为陶谦所控制的豫州刺史部沛国的北部,进而攻击徐州刺史部的彭城国、下邳国等地,直捣陶谦的大本营郯县。
战事从这年秋天拉开,曹操亲自率领的这一路进展顺利,势如破竹,一口气拿下兖州刺史部南部十几座被陶谦占领的城池,直逼徐州刺史部境内的战略要地彭城(今江苏徐州市西)。
陶谦无奈,只得尽起徐州主力主力,开向彭城,准备抵御曹操。曹操闻听军报,不禁大喜,能在彭城击杀陶谦,就可以避免了徐州攻坚的难度。
大战即将来临,陶谦聚众商议。糜竺建议凭借城墙坚固、充足的军粮,依城固守,待曹操军粮匮乏被迫撤退之时,大军出动掩杀,必可稳操胜券。
陈登建议依托彭城为后据,大军屯于城外,以逸待劳,等曹军疲师远来立足未稳之时,对其实施打击,此计胜负当在两可之间,就算不胜,尚可退守彭城。陶谦采用了陈登的建议。
彭城是座古城,城池的四周虽然被大小不等的丘陵、高地所环绕,但交通却十分发达。
彭城周边还有泗水、水在此交汇,使之自古以来便称为兵家必争之地,四百年前刘邦和项羽曾在此有一场大战,刘邦战败。
曹操大军开到彭城时,陶谦已尽率徐州全部主力在城外列阵以待。曹军大将乐进率领前军尚未驻足,陶谦已指挥全军全线出击,拼命掩杀过来。
乐进猝不及防,部队竟被徐州军一下冲乱。曹军长途跋涉,立足未稳,一时难以抵挡徐州军的锐气,只得且战且退。
曹操闻报,率中军精锐赶上前来。曹操久经战阵,见此情形,命夏侯渊、于禁一会儿率部分别从左右两边出击,二将领命。
曹操又将朱灵叫上前来,嘱咐其绕开此地,直袭彭城,朱灵领命前去。
曹操安排完毕,率中军会同乐进止住阵脚。曹操下令:此战不留俘虏,将士们一律以敌人首级邀功。曹军士气大振。
陶谦正想趁击退曹操前军之势冲杀过来,突然闻报彭城遭袭,大吃一惊,忙令后军改前军立即返回驰援。
曹操一看敌军后方的旗号开始向彭城方向移动,便令挥动旗帜发动出击。
只见夏侯渊、于禁两军从左右分别冲入徐州军中。徐州军见曹军突然左右夹击,而自己的后军正向彭城后退,士气大挫,立时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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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见时机已到,率中军向着徐州军掩杀过来。三面围攻,徐州军大败,彭城相汲廉战死。陶谦见败事已定,彭城也无法据守,只得往徐州腹地的州治郯城败走。
曹操见陶谦逃走,当场大怒,下令部队攻到哪里就杀到哪里,是人都杀光。徐州军死者万数,泗水为之不流。彭城那边有大量中原来徐州避乱的百姓,也都被屠杀了。
陶谦逃回郯县,收合余众,尚有一万余人,这点兵力根本挡不住曹操的进攻。于是,陶谦马上派人向公孙瓒求救。
袁术被打跑后,陶谦如果被消灭,公孙瓒对袁绍、曹操南北夹击的战略就要落空。所以公孙瓒不能不管,他立即命令距离徐州最近的田楷、刘备驰援郯县。
田楷和刘备分别是公孙瓒任命的青州刺史和平原国相。刘备带着关羽、张飞、赵云等人率先到达,虽然兵力有限,却也给陶谦减轻了些许心里的压力。
曹操接着继续追击,在郯县以西的武原遇到陶谦派来的部队阻挡,双方又进行了一场恶战,曹操再次取得胜利。
曹操兵临郯县城下,不过曹军虽然节节胜利,但自身消耗也很大,士卒减员,战斗力也下降。而陶谦已退无可退,必须拼命死守。
曹操令夏侯渊、曹洪亲自督战,但猛攻了多次,都没能攻下。兖州军和徐州军已经打了几个月,都很疲惫了,但刘备带来的都是生力军,防守力量明显增强。
曹操攻不下城,便在郯县周边的取虑、睢陵、夏丘等地见人就杀,见房就烧,见物就抢,直弄得鸡犬亦尽,城邑无人。
在敌区长期围城是不现实的,敌人的后援会逐渐聚集,而自己的队伍将面临后勤补给方面的难题。于是,曹操决定放弃攻城,回师兖州。
在泰山郡方向,曹仁进展也很顺利,打败了陶谦在那里的部队,收复了华县、费县等地,续向东攻入琅琊郡开阳县,琅琊相阴德战死。
陶谦非常感激刘备,也一直慕名刘玄德北海救孔融的义举,此次更是亲自见证了刘备重于大义,兼有雄才,心中很是钦佩。
陶谦又看刘备的部将关羽、张飞、赵云都是勇冠三军的大将,将来必成大器,心里也很是喜爱,便打算将刘备留在自己身边。
陶谦心中有了计议,便带着厚礼亲自来到刘备馆舍,刘备慌忙迎入,陶谦备叙感激之意。
陶谦知刘备将仅有的一千多名士兵都带来驰援自己,便将小沛与丹阳精兵四千赠与刘备,刘备闻听激动得热泪盈眶,心潮澎湃,忙起身拜谢。
不久,献帝兴平元年(公元194年)春正月,陶谦接着又上表献帝,举荐刘备为豫州刺史。
不久,刘备率关羽、张飞、赵云领近六千人马,进驻豫州的小沛(今江苏沛县)。从此,刘备终于有了自己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