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七子刘长为何被功臣排除皇位继承人选?

平民历史 2024-03-18 18:45:04

前180年高后吕雉去世,刘邦的八个儿子仅剩下代王刘恒和淮南王刘长。

长子刘肥死于前189年,次子孝惠帝刘盈于前188年死去。此二人属正常死亡,不过死时太年轻。燕灵王刘建于前181年无疾而终,但儿子却被吕雉派人追杀。而刘邦死后,赵隐王刘如意(即戚夫人之子)被吕后杀害;此外梁王刘恢、淮阳王刘友相继被吕后徙往赵国,而后整死了。

平定了诸吕叛乱,诸大臣为何选择代王刘恒继承皇位,而不是淮南王刘长呢?

三大集团权力角逐

平叛诸吕,由谁来继承皇位这成为摆在功臣勋旧以及宗室面前的重大问题。

“诸大臣相与阴谋”,司马迁在《吕后本纪》中说各位大臣们是悄悄地暗中商讨论。但是,并未明确究竟那些人参与商讨!

再看《孝文本纪》,当代王刘恒应周勃、陈平邀请入京继位,经过渭桥抵达代王府。“群臣从至”,迎接刘恒的群臣应该都是参与讨论的成员。

迎接群臣主要有:丞相陈平、太尉周勃、大将军陈武、御史大夫张苍、宗正刘郢、朱虚侯刘章、东牟侯刘兴居、典客刘揭。

群臣接着向刘恒汇报了选择他继位原因——

“子弘等皆非孝惠帝子,不当奉宗庙。臣谨请阴安侯列侯倾王后与琅玡王、宗室、大臣、列侯、吏二千石议曰:‘大王高帝长子,宜为高帝嗣。’愿大王即天子位。”——《史记·孝文本纪》

“阴安侯”为刘邦大哥刘伯寡嫂的封号,“倾王后”则是刘邦二哥刘仲之妻的称号。也就是说商讨继位人选,除了以刘章、刘兴居为首的宗室集团,以周勃、陈平、灌婴为首的功臣集团,还有以外戚势力,最终由谁来继位就是这三方势力之间的角逐。

可以想象,在这场密谋的争论中功臣勋旧占据了上风,毕竟太尉周勃控制南北军,而陈平、灌婴又占据了重要职位。“太尉”是汉朝最高军事长官,而“南北军”则是京师卫戍部队。灌婴则率领的部队驻守荥阳,阻挡了齐王刘襄的部队西进。

经过激烈的争论最终选择了代王刘恒。这是宗室、功臣、外戚三方势力妥协的结果。

刘长因年少被排除

三方势力首先排除了孝惠帝刘盈的子嗣,借口为“皆非真孝惠子也”。但是,其根本原因这些孩子是吕氏血脉,而且均由吕后抚养,且有亲情关系。

其次,“驷钧,恶人也”又排除了齐王刘襄。三方势力商讨一致认为拥立齐王等于“复为吕氏”——又复制了一个吕氏。

再次,“欲立淮南王,以为少,母家又恶”。“少”,指年龄小;“母家”指姥姥家的人。本来淮南王刘长完全有机会继承皇帝位,但是因为年龄小和姥姥家人残暴也给否定了。

关于刘长的年龄。《淮南厉王列传》明确,“高祖八年,从东垣过赵,赵王献之美人,厉王母得幸焉,有身”,汉高祖刘邦就是在此次造访赵国,张敖将自己的爱妾献给了刘邦,从而让淮南厉王的妈妈——赵姬怀孕了。“高祖八年”即为前199年。

“九年,赵相贯高等事发觉,夷三族”,在《高祖本纪》中又明确贯高被绳之以法是在高祖九年,即前198年。“及贯高等谋反柏人事发觉,并逮治王,尽收捕王母兄弟美人,系之河内”,贯高企图在柏人谋刺刘邦的事情曝光后,牵连到赵王张敖,张敖的母亲、兄弟以及妻妾都被押送到河内。

“厉王母亦系”,刘长的生母赵姬也在被押送之列。“及厉王母已生厉王,恚,即自杀”,赵姬在监狱中生下了刘长,因为羞愧恼怒而含恨自杀。如此,明确了刘长出生于前198年。

无论按照出生日,还是按怀胎日来算,刘长在吕后去世之年(前180年)已经是十八、九岁,按说年龄应该不是问题。

与刘恒相差四五岁

结合《高祖本纪》与《外戚世家》推算代王刘恒的年龄。

“豹已死,汉王入织室,见薄姬有色,诏内后宫,岁余不得幸”(《外戚世家》)。“豹”是指魏王魏豹,《高祖本纪》明确“三年,魏王豹谒归视亲疾,至即绝河津,反为楚”——即前204年,魏豹打着探亲的名义回家,渡过黄河就封锁渡口,投降了项羽。

“汉王遣将军韩信击,大破之,虏豹”,刘邦派韩信攻打魏豹,不仅大败魏军,俘虏了魏豹及其家眷。随后,命魏豹与周苛、枞公一起守荥阳,当时项羽猛攻荥阳城,周苛与枞公担心魏豹再次反叛,于是砍了魏豹。

此后,刘邦才召见薄姬,从而“一幸生男,是为代王”。以此推算代王刘恒大概生于前203年或者前202年。如此,刘恒与刘长相差仅五六岁而已,即二十三、四岁。

无论是功臣,还是宗室及外戚都倾向于选择傀儡皇帝,以便于掌控。所以,刘长年龄不是问题,主要是他表现得太优秀,“厉王有材力,力能扛鼎”——才智和勇力兼具,像项羽一样力大无穷。所以,刘长被排除了。

而“母家又恶”或许也是借口。

此判断源于《淮南厉王列传》的记录。“及厉王母已生厉王,恚,即自杀”,刘长之母在生下刘长之后因为悔恨便自杀了。而刘长的舅舅赵兼,根本没有什么“恶行”。

关于赵兼最初出现于《孝文帝本纪》,“封淮南王舅父赵兼为周阳侯,齐王舅父驷钧为清郭侯。”初以为此条记录没用,当读到“厉王母弟赵兼因审食其言吕后”(《淮南厉王列传》),于是对赵兼格外关注,翻阅《史记》仍未发现相关事迹。

酷吏周阳由与刘长

赵姬自杀,赵兼怎么留下残暴的印象呢?《史记》虽然没有赵兼的“劣迹”,却在《酷吏列传》记录了赵兼之子周阳由。

俗话说“不知其父,则视其子。”

“周阳由者,其父赵兼以淮南王舅父侯周阳,故因姓周阳氏”,周阳由,他的父亲赵兼因为淮南王舅父的缘故而被封周阳,因此以周阳为姓氏。这句话阐述了周阳由、赵兼、刘长三者的关系。

“由以宗室家任为郎,事孝文及景帝”,周阳由因为外戚的缘故而被举荐为郎官,服侍汉文帝与汉景帝。“景帝时,由为郡守”,汉景帝时,周阳由外放为郡守。郡守属于二千石,相当于现在省部级。

然而,以周阳由来佐证“母家又恶”似乎又不成立。毕竟,周阳由进入官场是在汉文帝登基之后。但是,周阳由为人暴虐残酷,所以成为酷吏之一。似乎也能够反映其父赵兼的品行,以此呼应所谓的“母家又恶”,有在这个可能。

汉武帝即位时,官员处理政事,崇尚遵循法度,谨慎行事。“然由居二千石中,最为暴酷骄恣”——但是在二千石一级的官员中,周阳由最为暴虐残酷、骄傲放纵。

周阳由徇私枉法,滥用职权,草菅人命。“所居郡,必夷其豪”,周阳由到哪个郡当官,一定会消灭郡县中的豪门。

“为守,视都尉如令”,他当郡太守,就把都尉视同县令一般。都尉负责郡中治安守备,职务高于县令。“为都尉,必陵太守,夺之治”,他当都尉,必定欺凌太守,侵夺他的权力。周阳由跟上下级搞不好关系,作为下级时会越级夺权,做上级时欺负下级。

从周阳由的表现来看,“母家又恶”完全可能。然而,刘长没有继位资格更为关键在于:“吕后母之”——由吕后抚养长大。

赵姬生下刘长自杀,刘邦下令将襁褓中的刘长交给了吕后抚养。功臣屠杀了吕氏一族,岂能允许吕后所抚养的刘长继位?万一刘长登基,念及抚养恩情伺机报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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