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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刚出北镇抚司,便觉察到有人跟踪,为了不暴露那个住所,我便绕了几圈,可那人穷追不舍,似乎没有放弃的意思,若没有重要的事发生,谁敢跟踪锦衣卫?我便揣度极有可能是我们的计划泄露了,我想不到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于是……”
陆绎微微蹙眉,嫌弃地说道,“说重点。”
“是,”岑福尴尬地笑了下,心道,“大人可真是的,我已经说到重点了,就不能让我充分表达一下,以往嫌弃我不爱言语,现在又嫌我话多。”
“咝……”陆绎不耐烦地看着岑福,“让你说事情的经过,你如何想的不重要,当然,你现在话多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小时候便是如此。”
岑福咧开嘴笑了,“原来幼时的事大人都还记得。”
陆绎翻了一个白眼,叹了口气。
“在一个巷子里,我纵身跃到墙上,远远地看见那人鬼鬼祟祟地跟了上来,看穿着应是一个女子,”
“说便说,哪里就鬼鬼祟祟了?”
岑福看着陆绎维护袁今夏的样子,强忍着笑应道,“是,卑职形容错了,不,是卑职看差了,那人身形尤为婀娜,一看便是一个女子,待近了些,才看清原来是嫂夫人。”
陆绎也纳闷,“今夏怎么会去跟踪你?吴妈天天在身侧侍候着,怎又会任由夫人出府呢?”
“大人,这就要问嫂夫人了,许是将吴妈骗了,”岑福说罢一捂嘴,见陆绎似乎在思考,便又继续说道,“嫂夫人有孕在身,我自是不能让她如此辛劳,便故意在她前面不远处现身,然后向咱们府中方向回来,许是嫂夫人觉察到了什么,也或许她见没发现什么,跟我到府门后,便闪身转向另一条街道,我反身跟着她,发现她从府里的后门回来。”
陆绎反问道,“那里如何?”
“一切如常,大人尽可放心。”
“好,”陆绎应了声后站起来向外走,快要踏出房门时说道,“今日之事,你权当不曾发生过,以后提早半个时辰去那边,办完了事随我一同回府。”
回到卧房,见袁今夏睡得正酣,白晰的小脸上透着些许红晕,许是睡热了,将被子褪到了胸下。陆绎安心一笑,轻轻往上拉了被子,将袁今夏两条胳膊放在被子里,又凝视了好一会儿才睡下。
翌日清晨,陆绎与岑福练罢武功,洗漱,换了衣裳,来到饭厅。吴妈早已备好了吃食,笑着说道,“昨日夫人说,前夜多梦,不曾睡好,昨日便早早休息了,不让老身唤她起床用晚饭,老身担心了一晚上,怕夫人饿着,今早趁老爷练功时去看了一眼,夫人睡得极香,老爷就不必等了,尽管放心去早朝,待夫人醒了,老身自会服侍夫人用饭。”
陆绎笑着点了点头,心道,“今夏每夜睡得极为安稳,哪有多梦一说,怕不是寻了这个借口骗过吴妈偷偷溜出了府。”
看吴妈转身离开,岑福才看向陆绎,说道,“到底是大人了解嫂夫人,猜到嫂夫人是因岑福每日不随大人回府才起了疑心,今日过后,岑福定会再机灵些。”
“今夏有孕,情绪不能过于激动,此事尽量瞒着她。”
“好,岑福明白!”岑福笑着喝了一口粥,咽下后又兴奋地说道,“没想到我竟然要做叔叔了。”
“你惦记着要做叔叔,今夏却觉得对你不起,让你和莹儿的亲事延后了一年。”
“大人说的哪里话?当初岑福执意将亲事延后一年的,是大人不肯,岑福知道大人是为我好,可现在一切都是天意,此事若成,了却大人一块心病,也能还嫂夫人一片清朗,这也是岑福一直的心愿!”
陆绎默默看了一眼岑福,缓缓说了句,“今夏灵得很,你就不怕被她听见?”
岑福“啊?”了一声,疑惑地向饭厅门口看去,不敢置信又似乎是自言自语,“不会吧?我没听见有脚步声啊?”
“废什么话?吃饭。”
岑福笑了,原来陆绎在提醒他以后说话要小心,便大口喝了一勺粥,咬了一口包子,又说道,“如今嫂夫人怀了身孕,这可是咱们府里天大的喜事,她曾经答应过我,要亲自为我张罗成亲的一切事宜,况且我与莹儿成亲之时,还要拜兄长和嫂夫人,高堂之上缺了谁都是岑福一辈子的遗憾。”
“就你话多,”陆绎放下碗筷,“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岑福明明看见陆绎唇角的笑容,“大人,昨日嫂夫人是吃醋了么?她说我与大人心有灵犀,我倒是觉得是这么回事。”
陆绎实在不想掩饰嫌弃的眼神,狠狠瞪了岑福一眼,转身就走。
“哎,等等我啊大人,我说得对,您也嫌弃?还有没有天理了?”后面的音量已经极小。
陆绎回到卧房,袁今夏刚好醒来。
袁今夏看着陆绎一身飞鱼服,懒洋洋地问道,“大人穿戴好了?也吃过了?要去早朝了么?”
陆绎点头,柔声说道,“吴妈备好了你爱吃的早饭,一会儿多吃些,要实在困乏,吃过了便再睡一会儿。”
袁今夏坐起来,看着陆绎,眼神中似有许多不舍,说道,“我知晓大人谨慎,可朝堂之上毕竟不同别处,现在名义上虽说是太子主政,但太子不久即将登基,那就是当今的皇上。”
陆绎笑道,“夫人想说什么?”
“今夏与大人历经磨难方才在一起,如今又有了我们的骨血,大人定与今夏的想法一样,能平平安安度日,一家人幸幸福福的在一起,是吗?”
“自然是,”陆绎轻轻将人搂进怀里,“吴妈说你最近夜里多梦,睡不安稳,怪我不好,没有好好陪你。”
袁今夏窝在陆绎怀里,眼睛快速眨了几下,心道,“昨日跟踪岑福,他可真够贼的,许是被他发现了?这个臭岑福,发现便发现了,在大人面前瞎告什么状?”
“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袁今夏从陆绎怀里钻出来,笑道,“时辰到了,大人去上早朝吧。”
去早朝的路上。
“今夏或许猜到了。”
“啊?”岑福不敢置信,“昨日我并未到那个处所,嫂夫人什么都没看见。”
“那你猜她为何跟踪你?”
“这个……”岑福摸了摸头,“我倒是想过,我离京一个半月,回来后,嫂夫人曾多次旁敲侧击,我只说外出办差,连行程都并未透露一个字。可按以往的规矩,若是重要的案子,大人怎肯让岑福只身前往?所以以嫂夫人的机智,许是她有所猜疑办差只是借口,故而想一探究竟。”
陆绎想到刚刚袁今夏说的话,明明她的今夏已经猜到了,在暗示于他,遂轻轻叹了口气。
“大人是觉得……”
陆绎摆了摆手,“无妨,我相信今夏!”
三月中,袁今夏怀孕足足有六个月了,腹部已高高隆起,因着天气渐暖,更是时常在院中散步。吴妈贴身陪着,不时讲着陆绎幼时的事。
袁今夏调皮地笑道,“吴妈,您是被我强迫讲大人幼时的趣事呢?还是心甘情愿讲的呀?”
吴妈笑道,“夫人玩笑了,老身一把年纪,懂府里的规矩,也分得清轻重,哪能是被夫人强迫的呢?老爷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在老身心里,他与老身的亲子没有不同。”
“您这样想就对了,”袁今夏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大人时常跟我说起吴妈和忠伯的事,在他心里,您二老就是陆府的长辈。”
吴妈欣慰地笑了,眼里泛起了泪花。
袁今夏挑挑眉笑了,想起每每她与陆绎亲热过后,都缠着陆绎讲他幼时的事,偶尔还拿吴妈讲过他淘气的事揶揄他,陆绎当时还“威胁”他,“夫人就不怕我拿出陆府的规矩来?”
袁今夏晃着脑袋,淘气地笑道,“大人看我怕么?”
“陆府有规矩,下人不许私下议论主子,否则撵将出去。”
“大人可有当吴妈和忠伯是下人?”
“吴妈与忠伯是下人,但,我从不曾当他们是下人,当年母亲产下我后,身体虚弱,一直是吴妈照顾我,自我长大后,都不曾有一丝懈怠,忠伯更是对陆府尽心尽责,我敬他们有如陆家的长辈,只是他们自己谨守着规矩,从不曾逾越罢了。”
袁今夏与陆绎夫妻一体,自是敬重陆绎的想法,嫁到府上后,将吴妈和忠伯的言行皆看在眼里,对吴妈和忠伯自然又多了几分敬重和亲切之感。
又过了半月。袁今夏怀孕六个半月,身子越发地沉了,也越来越贪睡。陆绎因忙于公务,早出晚归,两人已是许久不曾好好说话了,就连见面都成了奢侈之事。
袁今夏在吴妈的搀扶下慢慢散步,不时看向府门方向,嘟囔道,“吴妈,我都快忘了大人长什么样子了。”
吴妈忍俊不禁,“夫人又说笑了,昨日不是还绘了老爷的画像?老身瞧着极像。”
袁今夏被吴妈逗笑了,叮嘱道,“吴妈,您逗我开心也就罢了,千万莫让大人知晓,他若见了那幅画,莫不要抓狂。”
袁今夏说罢,两人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何事如此开心啊?”
“大人?今日因何这么早就回来了?”
陆绎面上带着轻松和欣喜之色,身后的岑福也是一脸的轻松和愉悦。袁今夏细心地察觉到今日定有什么好事发生,她知晓最近一段时日,陆绎一直藏着心事,对她都不能言说,若她所料不错,想必就是那事了。她一直提着心,生怕出了差错,再失去一次大人,那她的天,就真的塌下来了。
吴妈将袁今夏交给陆绎,退了下去。
袁今夏看着陆绎和岑福,缓缓地说道,“大人,我有孕在身,足不出府,消息闭塞,但我的感觉却不会错,说吧,我能挺得住,”低头看了看腹部,用手轻轻抚着,“我也不会激动,不会影响了咱们的孩子,大人尽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