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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一会儿到了医馆当着娘和姨的面,您什么都不要说,此事与大人无关,尽管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好了,娘和姨心疼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陆绎笑道,“你就这么心疼我啊?”
袁今夏笑着挽了陆绎的手,“大人听我的就是。”
陆绎搀着袁今夏刚刚上了马车,便远远地听见有人呼喊,“陆指挥使请停步,太子口谕,急召陆指挥使入宫有要事相商。”
陆绎定睛一看,正是太子身边的近侍魏营,忙上前几步迎了,细细说了几句,送走了魏营,回到车边,还未张嘴说话,袁今夏便先说道,“大人尽管去忙,我一个人去医馆即可。”
“以往倒是无所谓,这路你再熟不过了,可现在你有了身子,不可大意,等我一下!”陆绎转身进了府,唤了吴妈来相陪,又细细嘱咐了一回,才换了飞鱼服向宫中急行而去。
医馆。
今日恰逢月半,医馆歇息,林菱和袁大娘正坐着说话,丐叔在一旁碾着草药。
“菱儿呀,你说今夏这丫头怎么就不来了呢?”
林菱瞥了丐叔一眼才说道,“师兄那日说了夏儿白日里忙六扇门的差事,回到府里忙岑福的亲事,想必一时抽不开身。”
“丫头那日派人送了信来,不是说岑福的亲事要延后吗?”
林菱笑道,“我看啊,您就是太想夏儿了”,听袁大娘叹了一声气,便又说道,“这个特殊时期,想必陆绎要时常入宫,府里的大小事宜夏儿自然要承担起来,她又是捕快,时常被唤着做事也难免。”
丐叔似是不经意地在一旁接话道,“女人啊,就是麻烦。”
林菱和袁大娘齐齐瞪向丐叔。
“那个……我是说啊,我是说,这两日我须得跑一趟兴隆县了,不能再耽搁了。”
“兴隆县离京不远,想必当日讯息就传到了,朱家为官,自然知晓轻重,此事即便咱们不提,朱知县心里也再清楚不过,师兄早几日晚几日去倒无妨,只是京城陆家可非一般人家,师兄勤快些也倒是应该,莫让人落了话柄,说陆家失信。”
丐叔脱口道,“菱儿真乃明事理之人,不愧是大家闺秀!”
林菱瞪了丐叔一眼,随即神色有些黯然。
丐叔自知说错话,慌得半转了身躲闪,伸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心道,“我这张破嘴,怎么就知道胡说?自从夏家和林家被满门抄斩,哪里还有大家闺秀?不过是带罪之身罢了,这可是菱儿一辈子的伤痛,”想罢又狠狠扇了自己几下,站起身奔前院去了。
林菱余光瞧见,知道丐叔是无意的,但也未加阻拦,只是不再吭声了。袁大娘哪里晓得这些,一边捡着手里的草药,一边絮叨着,“好歹派人送个信儿来也好。”
“看看,谁来了?这可真是不禁念叨啊,”随着丐叔欣喜的声音,紧跟着传进一声清脆的“娘,姨,我来了。”
林菱和袁大娘一听声音,顿时笑开了花。袁大娘一伸手阻止林菱道,“菱儿,坐好,她虽是陆府的夫人,可在咱们面前就是孩子,让她自己进来,这许多日不来,我看她还有何话说?”
林菱笑道,“大姐,这出嫁的女儿啊,哪个像咱们夏儿这般,说回娘家就回的?您还不知足?倒拿起陆府夫人说事儿了,夏儿何时端过夫人的架子?”
“说得倒也是,”袁大娘早已等不及,站起身,一溜小跑到了门口,袁今夏正撞进来,一头扑进袁大娘怀里,“娘,我都想您了。”
“丫头啊,今日怎的有空来了?”袁大娘拉着袁今夏坐下来,细细打量着,突然冲林菱大笑道,“菱儿啊,咱们家闺女又俊了不少,看这小脸白嫩嫩的,都发光呢,好像……还胖了些,”袁大娘扯起袁今夏的衣袖,又上上下下看了半晌,“是胖了些。”
林菱早就观察到了,笑道,“大姐,夏儿是圆润了些,更加好看了,不过……我瞧着哪里不太对,”林菱伸手将袁今夏手腕抓住,三只手指便搭在了脉上。
袁今夏刚开始笑嘻嘻地看着,慢慢地随着林菱的神色变化,竟有些害怕起来,声音带了些颤抖,小心翼翼地问道,“姨,如何?”
林菱收回手指,将袁今夏袖口落下,嗔道,“你还知道问啊?说,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大概是两月……”
林菱一瞪眼。
“三……三个月了,”
袁大娘不知两人在说什么,只瞧着林菱把了脉后便严肃起来,立刻也紧张起来,问道,“这是怎么了?今夏莫不是得了什么病?菱儿,你倒是说呀。”
林菱不再理会袁今夏,冲袁大娘开心地笑道,“大姐,您就要抱外孙了。”
“什……什么?”袁大娘以为听错了,又问道,“菱儿你不骗我?”
“这是好事,我骗您做什么?不信您自己问她,”林菱说罢瞪了袁今夏一眼。
袁今夏“嘿嘿”干笑两声,“是,娘,都三个月了。”
袁大娘一听,立时就要炸,硬生生忍住了,又问林菱,“可有不妥?”
林菱重重地说道,“没有不妥,她呀,结实得很,胎儿也好得很,”声音里却掩饰不住喜悦。
袁大娘这才炸了毛,指着袁今夏开始数落起来,“好你个臭丫头,我还以为你真忙呢,原来是有了身子,你是怕来了之后让你姨看出来,那样你就不能早出晚归的了,是不是?”
袁今夏小声嘟囔道,“娘,您都知道,就不要骂我了,再说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你还这么多话?你说说你,你……”袁大娘担心得不得了,“那个啥,我问你,绎儿可是早就知道了?”
袁今夏摇摇头,小声道,“昨日才知道的。”
“我就知道你连他也瞒着,”紧接着双手掐腰开始数落……
林菱和丐叔只顾坐在一旁看热闹,并不想阻止这场母女之间或者说是单方面的“战争”,吴妈站在一旁可是心疼坏了,想插嘴插不上,想伸手阻止又觉得失了礼数,急得满脸是汗。
袁今夏瞧见,冲丐叔使了个眼色。丐叔便请吴妈到外间歇息去了。
“陆老爷啊,求求您可别再让亲家老夫人数落我们家夫人了,我们家夫人她是头一次怀孕,年轻轻的,她自己哪里又会知晓呢?您去劝劝。”
丐叔笑道,“吴妈,她们母女之间的事,咱们都别管,我看那丫头倒是一脸享受呢。”
吴妈叹了一声气,心道,“谁挨骂还会是享受呢?这位陆老爷可真是会开玩笑,”眼见着丐叔又折身回去了,自己哪里坐得住,来回踱步,不时张望着。
“娘,求求您了,别再骂我了,我并非有意欺瞒大家,您也知道,前阵子好不容易晋升了捕头,我又实在喜欢这份差事,真的舍不得……”
“你还犟嘴?这是理由么?你当差重要?还是我外孙重要?更何况这是陆家这代第一个孩子,你怎么就不知深浅呢?万一有个好歹,你如何跟绎儿交待?当初我便不同意你去做那什么狗屁捕快,一个女孩子瞎折腾什么?如今你是陆府的夫人,陆府三代单传,到你这里,你责任有多重大,你难道不知晓?”
林菱和丐叔听袁大娘竟然冒了粗话,在一旁忍不住,皆笑了起来。
“娘,粗鲁了,”袁今夏拽拽袁大娘的衣角,递了一杯茶,“您喝口水。”
袁大娘接过来一饮而尽,撸了袖子继续数落……
“娘,茶都喝了,您还要骂?”
“你不是给我润嗓子的么?”
“娘~”袁今夏将袁大娘按在椅子上,“我是怕您累到,您就是想骂我,也歇一会儿再骂,好吧?”
袁大娘坐着,眼睛盯着袁今夏,眼眶突然就湿润了,“丫头啊,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事,你不跟娘说,也不告诉陆绎,你又成天风里来雨里去的,万一有个闪失,伤了身子,娘岂不是要心疼死?你现在可好?可有何不舒服?”
袁今夏见娘激动得落了泪,一时情绪也起来,红了眼睛。林菱见状,马上说道,“夏儿有了身孕是好事,瞧你们母女俩,是高兴过头儿了。”
丐叔也忙逗趣道,“这丫头可着实胖了不少,想必一天得吃上几顿肉才行。”
袁大娘一听,立刻站了起来,向外张望了一下,问道,“绎儿为何没来?可是还在宫里?”
“原本大人与我要同来的,刚刚被宫里急召了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那你今日告了假,不去六扇门当差了?”
袁今夏点头。
袁大娘又急急地跟着问道,“以后呢?”
“娘,您莫急,我知道轻重的,我翻了医书,说前三个月要紧,我原本是打算瞒着,等稳定下来,那样我还可以继续当差,可昨日大人知晓了后,我就知道他即便同意我继续当差,也会暗中知会时总捕头,那我每日去当差,只会被安排做个闲人,岂不是太无趣?不如告了长假,”袁今夏说到这里叹了一声,“就是可惜了我的俸禄啊。”
袁大娘听完立刻开心了,“丫头,今日陆绎未来,你又告了长假,那便好,那便好,你且在这里好生歇着,娘去称肉,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说罢不待袁今夏反应,乐颠颠地离开了。
“姨,我娘她……”
袁今夏只说了几个字,便被林菱打断了,“夏儿,你忒胡闹了些。”
袁今夏撒娇央求道,“姨,我知道错了,娘都骂我这么半天了,您就别再骂我了。”
“你还知道翻医书?那你就不曾仔细看过医书上还有哪些嘱咐?”
袁今夏一时没明白,问道,“姨指什么?”
“你……你都嫁了人,这都不晓得么?”林菱是未嫁之身,有些话自然不好说出口,但刚刚知晓袁今夏瞒了三个月后,已是冒了冷汗出来。
丐叔见状,便说道,“丫头啊,我那乖孙儿年轻气壮,万一哪个不小心,伤到了胎儿,岂不是罪过?”
袁今夏一下子明白了,脸登时红了起来。她哪里不懂?只是她为了瞒着,每次两人亲热时最初还提着万分小心,激情时却又将一切都忘了,她无法抗拒和逃离陆绎的深情与浓情。想到陆绎,袁今夏的脸更加红了。
三人一时陷入沉默。过了半晌,袁今夏方才想到什么,看了看丐叔,转身冲林菱小声嘟囔道,“姨,此事都怪我,不该瞒着大家,更不该瞒着大人,稍后大人来此接我时,姨千万莫再责怪于他了。”
林菱哼了一声,嗔道,“你倒是护着他,你身上起了变化,他竟然都察觉不出来,还配得上一个合格的夫君么?”
“哎呀,我的好菱儿,你消消气儿,那小子是第一次娶妻,他哪里懂这些?”丐叔倒会打圆场,递了茶给林菱。
林菱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嗔道,“你们陆家,都是……”
“哎哎哎,打住,我可是陆家的好男儿,别拿我与他人相比,”丐叔一脸的得意洋洋,“虽然我不如我乖孙长得俊俏,那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聪明绝顶,无与伦比……”
林菱被丐叔的滑稽模样逗笑了,“行了,别老陆卖瓜了。”
丐叔冲袁今夏挑了挑眉,意思是,“你姨好哄吧?”
袁今夏偷偷冲丐叔竖了拇指。
丐叔想起一事来,正色道,“有件事,可是要与我乖孙商量一下了。”
袁今夏极少见丐叔如此严肃,便问道,“叔,什么事啊?”
“岑福的亲事延后半年不妥,我看还得再延一些时候。”
“为何?”
“原本是形势所迫,可现在你又有了身孕,你可是长嫂,长嫂如母,岑福成亲,你不亲临现场可不成,届时他们还要拜你们呢,我看一就延长了,不如就一年期吧,想必朱家也是能理解的,莹儿那丫头通情理,她老爹也是个谨守规矩的。”
“叔考虑得是,不如待大人来了后,再作商议吧。”
“不必商议了,就按前辈说得做。”陆绎声到人到,显然行色极为匆匆。
袁今夏一脸惊喜,“大人怎的如此快就来了?”
陆绎看着袁今夏,柔声说道,“刚到宫门,便又有口谕,今日取消议事,我便急急赶来这里了,怎么样?林姨看过了,可有哪里不妥?”陆绎扶着袁今夏坐下。
丐叔一连“咝~”了几声,“哎呀,我说今日吃了什么东西酸到牙了呢。”
林菱嗔道,“就你话多。”
众人皆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