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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福驾车来到医馆,此时医馆业已休息。敲开门后,开门的人一下子就乐开了,贼眉鼠眼地向身后看了看,捏着嗓子问道,“小子,是来叫我喝酒的?”
岑福忍着笑,“前辈,昨日酣畅淋漓地从早喝到晚,没过瘾?”
丐叔翻了一个白眼,“哪里就过瘾了?那成亲的喜宴上哪里只能顾着自己痛快?”
“前辈若是意犹未尽,改日岑福定当来邀约。”
丐叔仍旧堵着门,“那今日呢?”
“奉大人和嫂夫人之命来接朱姑娘。”
“没我事儿,你跟我说半天做什么?”丐叔嘟嘟囔囔地让开半个身子,让岑福进了门。
岑福并不想跟丐叔多纠缠,径直向里走去。
“你小子等等,菱儿她们都是女眷,你就这样乱闯啊?”丐叔小跑着跟上来,将岑福按在前厅里,自己到后院喊了一嗓子。不一会儿,林菱,袁大娘和朱莹一起来到厅中。
见到岑福,众人表现不一。林菱观察了一下岑福神情,便淡定地坐了下来,袁大娘倒是有些懵了,神情略显焦急,坐下来却并不安稳,再看朱莹,俏脸上飞了一朵红晕,低着头含着笑意坐在袁大娘身旁。
岑福对袁大娘和林菱拜罢,才说道,“老夫人,林大夫,岑福是奉大人和嫂夫人之命前来接朱姑娘的。”
朱莹一听,更加忍不住喜悦。袁大娘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岑福啊,你告诉大娘,为何这般急着来接莹儿?”
岑福并未作细想,回道,“嫂夫人说,朱姑娘入府后可以与她作个伴儿,免得寂寞。”
袁大娘脑袋里“轰”的一声,极力忍着不失态,慢慢坐了回去,口里小声喃喃着道,“难道是我的今夏不称陆绎的心意?”袁大娘声音极低,又有些含糊,众人并未听清。
岑福又道,“天色已晚,大人和嫂夫人还在府中等待,”身子微侧转向朱莹,眼睛却并未看人,说道,“朱姑娘可否准备好了?”
朱莹害羞。林菱早已猜到朱莹心意,便笑道,“莹儿乖巧,我还想留她在我这里多住些时日,既是夏儿想她,便去与她作个伴吧。”
朱莹与林菱、袁大娘和丐叔告辞,随着岑福出了门,上了车。
一路上,岑福只顾着驾车,并未说话,朱莹自然也不好主动搭话,两人便一直沉默着到了陆府。
岑福大踏步走进厅中,禀道,“大人,嫂夫人,朱姑娘到了。”
袁今夏向岑福身后看,过了一会儿,才见朱莹款款走进来,心里便暗笑,“这个岑福,只顾着自己大步走,将莹儿落下这么远都不知晓。”正要起身,朱莹早已盈盈下拜,“莹儿见过姐姐和……”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陆大人!”
袁今夏起身,上前拉住朱莹,笑道,“莹儿,这是在咱们自己家里,哪就这样生疏了?大人是我的夫君,你既叫我姐姐,也该唤他一声姐夫才是。”
朱莹乖巧,忙又重新见礼。
“莹儿,不曾征求你的意见,我便让岑福将你接了来,可愿意在这里陪我一段时日?”
朱莹点头,眼睛却向旁边的岑福偷偷瞄了一眼。
袁今夏冲陆绎挑了下眉,又对朱莹笑道,“愿意便好,反正你爹也同意了,他既放心将你交给我,我一定要照顾好你。”说完又转头冲岑福挑了挑眉。
岑福不知何意,木讷地转向陆绎,说道,“大人,刚刚碰见吴妈,说饭菜已备妥了。”
陆绎点头,走上前,伸手挽了袁今夏的手,说道,“夫人,走吧。”
袁今夏“哎~”了一声,回头看了看有些尴尬地朱莹,小声对陆绎说道,“大人,莹儿刚来,还算是客人呢,我须陪着她才是。”
陆绎低声说道,“你不是要撮合他们吗?这机会都是创造出来的,你不放手,他们何时才能培养起感情来?”
“也是哦,大人原来这么懂,”袁今夏笑嘻嘻地看着陆绎,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又说道,“大人,您刚刚也一定看到了,岑福将莹儿远远落在身后,自己就那么大步流星地进来了,说他是一块木头都是赞美他了,您等等,我交待他一句。”
袁今夏回头,果然,岑福跟在他们身后,朱莹跟在岑福身后几步远。袁今夏笑道,“岑福,莹儿就交给你照顾了,我与大人要先回房换件衣裳。”
岑福愣了一下,心道,“换衣裳?吃饭前要换衣裳么?以前大人可没这个规矩啊。”还没想明白,陆绎和袁今夏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只得慢下脚步,侧头看到朱莹走了上来,才说道,“朱姑娘,在这里就跟自己的家一样,你不必客气。”
朱莹快速看了岑福一眼,说道,“岑大哥是一定要与我这般客气么?”
岑福不解,“自己哪里与她客气了?不过是正常说话而已,难不成,我要跟她说,‘随便吃,随便喝,随便玩’?”
朱莹见岑福没应声,只得继续说道,“我一直唤你做岑大哥,你却唤我朱姑娘。”
“朱……姑娘,是何意?”
“岑大哥如果不介意,唤我莹儿就好。”
岑福微微皱眉,半晌没出声,脚下却加快了些速度。朱莹跟着费劲,索性放弃了,噘着小嘴,委屈地险些掉了泪。
岑福行至饭厅,回头说道,“朱……咦?人呢?”
陆绎和袁今夏并未回房,远远地跟在两人身后瞧着,见两人开始时还一前一后,也就相差两步,后来便越来越远……
“大人,这个岑小二怎么回事?”袁今夏急得想揍岑福一顿。
陆绎轻叹一声,“是须得好好调教一番,一个称呼而已。”
“什么?大人说什么?”袁今夏不解。
陆绎笑道,“莹儿刚刚对岑福说,让他唤她莹儿就好。”
“然后呢?”
“然后这块傻木头就自顾自地走了。”
“哼!大人说得对,真是一块傻木头!莹儿长得清秀,人又乖巧聪明,怎的就入不了岑福的眼了?”袁今夏说罢挽了袖子就想冲过去教训岑福。
陆绎见陆夫人急了,忙笑着将人拉住,耐着性子说道,“夫人,岑福自幼与我一同长大,对他,我还是了解的。”
“那大人如何认为呢?我想,若岑福无意莹儿,那此事便要适可而止了,我也要与莹儿及时说明,不然会很伤莹儿的心。”
“陆府的家规,夫人应该知道一二,父亲与母亲在世时,我周围三尺是不能出现年轻女子的,自我五岁后,府中年轻的或是有些姿色的丫头,便都放出去了,岑福六岁进府,自然与我一般守着规矩,所以,从小到大,他并未接触过年轻女子,当然,除了你之外。”
“当年丹青阁大人中毒神志不清时,岑福曾与我提起过陆府的这条家规,今日大人再说起,我仍是不理解。”
陆绎笑道,“有何不解?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
“那……大人,”袁今夏凑近陆绎,翘起脚,贴近陆绎的耳朵,小声道,“大人以前真的不曾接触过女子?”
陆绎瞧着陆夫人神秘兮兮的样子,便笑道,“办案时接触过。”
“我的意思是,”袁今夏又踮起脚凑近了,声音降得更低了些,“大人就没同什么女子在一起……那什么?”
“什么呀?”陆绎眉毛挑起来,不解地看着陆夫人。
“大人干嘛装得这般无辜,我认识大人时,大人已二十有二,正值血气方刚之时,又是官宦之弟,不愁吃喝,银子一甩手一大把,难道就不曾做过什么……就那什么……之事?”
陆绎伸手弹了陆夫人脑袋一下,“你这小脑袋瓜儿里都瞎想些什么呀?”
袁今夏双手捂着脑袋,嘟囔道,“大人就直说有没有吧?干嘛恼了打人?”
陆绎哭笑不得,看着一脸无辜的陆夫人,笑道,“我有没有,第一次时,你感觉不出来么?”
袁今夏听陆绎这样说,想起两人洞房时的情景,小脸立刻就红了,抿着嘴笑。
陆绎嗔道,“明白了?”
“还好,大人守身如玉,不然……”
“怎样?”
袁今夏不说话,只是看着陆绎,笑得眉眼弯弯。
陆绎心动,伸手轻轻捏了捏陆夫人小巧的鼻子,小声道,“明日若不是归宁,今夜定不会饶了你。”
“大人说话要算话,”袁今夏得意洋洋,拉起陆绎的手,说道,“我们快去吧,不然岑福和莹儿怕不是能将碗碟盯穿了。”
陆绎轻叹了一声,“这块木头的任督二脉,要怎样才能开窍儿呢?”
“大人不用愁,交给我,一会儿饭后我便去问他,”袁今夏拉着陆绎快速走向饭厅。进来后,果真如二人所料,岑福和朱莹端端正正坐着,眼观鼻,鼻观嘴……
“等着急了吧?”袁今夏清脆的声音一响起,岑福和朱莹就像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好了,好了,都别站起来了,这是在咱们自己家,都客气什么?”
两人刚落座,岑福疑惑地歪着头看。
“岑福,你看什么呢?”
“大人,嫂夫人,你们这是……”岑福发现两人的穿着并无变化。
陆绎和袁今夏对视了一眼,心里皆道,“不仅是一块傻木头,还是一块愣木头。”
若说撒谎,袁今夏可是张嘴就来,笑道,“原本我是想换件衣裳的,可走到半路,发觉还是填饱肚子比较实在,就又回来了。”说完不理会岑福的反应,冲朱莹笑道,“莹儿,这桌子饭菜不知可合你的口味,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跟岑福说。”
“跟……我说?”岑福纳闷。
袁今夏不理岑福,冲朱莹说道,“莹儿,吃这个,”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朱莹碟子里,“还有这个,”又夹了一块红烧肉,“这都是我爱吃的,在兴隆县时,我见你也是爱吃的。”
岑福不解,转头看陆绎,见陆绎风轻云淡地吃着,就像个无事人一般,也只好拿起筷子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