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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绎和袁今夏刚登上马车,袁大娘忽然想起什么事,唤道,“等等,先别走。”众人诧异,扭头看时,袁大娘已经转身急急地回去了,片刻后,又急急地出来,额头上沁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双手捧了一个布包。
袁今夏心疼娘,急忙喊道,“娘,您别急,慢着些,”边说边探出半个身子来。
袁大娘来到车前,笑道,“闺女,这个落下了,拿好,”说着将手里的布包塞进袁今夏手里。
袁今夏一看布包,脸“腾~”地一下又红了,快速瞥了陆绎一眼,急忙将布包捧在怀里,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娘。”
马车缓缓走了一阵,陆绎见自家夫人低着头,紧紧捧着布包一言不发,咬着嘴唇,眉毛一会儿紧皱一会儿舒展开一会儿又挑几下,小模样既纠结又可爱。陆绎也不说话,只是带着笑意专注地盯着袁今夏的脸。
袁今夏早已感觉到陆绎的目光,脸上一阵阵火辣辣地,索性一闭眼,假装什么也看不见。
陆绎瞧着,甚是有趣儿,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敲了敲袁今夏怀中的布包。袁今夏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将布包紧紧护在怀里,猛地睁开眼,吃惊地看着陆绎。
陆绎失笑,“夫人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么?”
“我……我哪有?”袁今夏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来转去,就是不敢看陆绎,“我看大人刚刚与叔和师父喝酒倒是畅快。”
陆绎歪着头盯着陆夫人绯红的小脸,“我做事一向坦坦荡荡,喝酒也是光明正大的,可不像夫人这般鬼鬼祟祟。”
袁今夏不满地看向陆绎,“谁鬼鬼祟祟的?大人莫瞎说。”
“当然,夫人这般情形也可以理解为俏皮可爱。”
“这还差不多,”袁今夏嘟囔着,四处看了看,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陆绎越看越好玩,笑着问道,“夫人是在找什么东西么?”
“没,没有,我什么都没找,”袁今夏躲闪着陆绎的目光,“那个,大人您听,外面很热闹啊,”见陆绎向外瞄了一眼,迅速将布包交到左手上,稍微抬了抬身子,将布包塞到屁股下坐着,又拧了几下,才又端端正正坐好,暗暗吁了一口气,“总算解决了,”抬手用袖子抹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冲陆绎“嘿嘿~”笑了两声。
袁今夏的动作自然未逃过陆绎的眼睛。陆绎微微一笑,“夫人,今日可开心?”
“开心!”袁今夏听陆绎问起,立刻笑了,“今日想看到的人都看到了,我事先并不曾料到师父和大杨都告了半日假,大人您可能不晓得,六扇门那个管事叫顾新的,做事刻板又较真儿,哪怕差一刻钟他都要记录在案,应得几钱、应扣几钱,都算得清清楚楚,一听他拨拉算盘子,我头都疼呢。”
陆绎听罢,笑道,“如今你已不在六扇门了,只听热闹便是了。”
袁今夏愣愣地看着陆绎,半晌才说道,“大人答应过我的,即便成了亲,也允我还做捕快,现在是要食言了么?”
“你现在还是捕快呀,只不过是兴隆县的捕快。”
“唉!”袁今夏长长叹了一口气,斜眼瞧了瞧陆绎,又将目光收回看向别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腿,“难不成大人舍得放我回兴隆县?我呢,倒是没意见。”
陆绎忍着笑,“想那朱知县也不敢将你召回。”
“可怜我的俸禄啊,大人,成亲前朱大人便给我了大半月时日休整,少拿了好多银子呢,如今嫁与大人了,他自然顾忌大人的威力,不过呢……”袁今夏故意唉声叹气,“若大人愿意给我补上,那我也可以勉强接受的。”
陆绎翘起二郎腿,笑道,“如今府里大事小情都归夫人管,库房里的银子还不够补给夫人的么?”
“嘿,那倒是,”袁今夏得意起来,向陆绎身边蹭了蹭,“大人,一会儿回府,我要拷问岑福,你须在旁边配合着我,可好?”
陆绎戏谑地看着自家夫人,“你要整治他,我没意见,但此事,需要我配合么?我相信夫人自己便能唱好这出戏。”
“既然大人如此信得过我,我也给大人一个机会,您便在一旁陪着就好,当然可以顺便看个热闹。”
“好!”陆绎答应得痛快。袁今夏又向陆绎身边蹭了蹭,撒娇道,“大人~~~,我有些累了。”
陆绎将腿放平,拍了拍,笑道,“我的就是夫人的,我的一切都归夫人管,这个,随夫人心意使用,可行?”
袁今夏“咯咯~”笑着,顺势躺在陆绎腿上,“自从大人回来,性子变了好多。”
“你可喜欢?”
“喜欢!”袁今夏闭上眼睛,一只手搂着陆绎的腰,“大哥哥,你幼时定也是这般活泼好玩的,对么?”
“小小,那时我牵着你的手,陪你走遍府里的每一个角落,还曾将你背在身上。”陆绎忆起往事,心中自然十分感叹,低头去看时,却见袁今夏眼角滚落了一滴泪。
二人便再未说话。
快到陆府时,陆绎扭头看见那个布包就要滑落下去,想了想,伸手拿起来,揣在怀里,才轻轻唤道,“夫人,夫人醒醒。”
袁今夏伸了个懒腰,陆绎急忙将人揽住。
袁今夏揉着惺忪的睡眼,“大人~~什么时辰了?都怪大人,昨日……”
陆绎急忙伸手将自家夫人的嘴捂住,小声道,“夫人,这是在马车上。”
“啊?”袁今夏“倏地”起身,看了看,才缓过神来,“我睡糊涂了,还以为是……”说完也红了脸,将后边的话咽了回去。
陆绎轻轻刮着自家夫人的小鼻子,调侃道,“袁捕快,你忘了条例了?似你这般早被人探了多少信息去。”
袁今夏扳着陆绎的脑袋硬按了下来,在陆绎耳边细语道,“还不是怪大人,哪有一连要几个时辰的?”
陆绎抿嘴低笑,“新婚燕尔,我瞧着夫人也乐在其中呢。”
袁今夏瞪了陆绎一眼,坐端正,整了整衣裳,一本正经地说道,“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反正我听大人的。”
二人进了府,回到房中换了衣裳,一个去了书房,一个去找朱莹。
“莹儿,莹儿……”袁今夏在房中未见到朱莹,便出来四下寻找,“吴妈,您可见到莹儿了?”
“夫人,朱姑娘在灶房呢,她说要亲自煲汤给你们。”
“好,我知道了,”袁今夏笑得开心,直奔灶房,刚到门口,便见朱莹端了一个大号的盖碗出来。朱莹见到袁今夏,急急地说道,“姐姐,小心着让开,烫。”
袁今夏急忙让开路,边说道,“你这个傻丫头,怎的还亲自下厨了?瞧不出我们莹儿还有这手艺呢,”在身后紧紧跟着,直到饭厅,朱莹将汤碗放好,才说道,“姐姐回来的刚刚好,这汤我煲了三四个时辰呢,一会儿尝尝味道如何,”说着抬起头向外张望了几下。
袁今夏猜出朱莹的心思,调侃道,“今日是我归宁的日子,莹儿该知道我在娘家已经吃了酒用了饭的,现在哪还能吃得下去?这汤……怕不是给我煲的吧?”
正说着,岑福已走了进来,朱莹脸一红,赶紧低下头。
岑福与两人打了招呼,未看到陆绎,便觉出不对劲儿来,转身就想离开。
“哎,等等,”袁今夏将人唤住,“岑小二,我怎么觉得你今日有些反常呢?”
岑福站住脚,五官快拧到一块儿了,“嫂夫人,可否别再如此唤我了?”
“你不愿意听啊?”袁今夏笑道,“那好,我便不叫了,岑福!”
“在!嫂夫人有事请吩咐!”
“我没有事要吩咐,就是瞧着你哪里不对劲儿,”袁今夏绕着岑福转了一圈,“我可是记得,大人每日回到府中,便会先换了常服,才来用饭,你跟随大人日久,自然与大人习惯一致,怎的今日连衣裳都未换,就跑来这里了?”
岑福被问得冒了一头的汗,想到今日午时的情景,因着一件重要的东西落在府里,便从北镇府司赶了回来取,恰巧碰到莹儿。莹儿便说看他每日里甚是辛苦,晚间要亲自煲汤给他,“可这……这要怎么说?不能说,”岑福打定了主意,硬着头皮撒谎,“我……我这一日都不曾见到大人,急着来看大人一眼,我这就去换衣裳。”
“我有那么好看么?竟然让岑总旗几个时辰不见就心慌意乱的?”陆绎着一袭银白色公子服走进了饭厅,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岑总旗怕不是闻到了汤香吧?”
岑福更加窘迫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大人~瞧您说的什么?大人好不好看,自有我来欣赏,关岑福什么事?”袁今夏走到陆绎身边,“莫说岑福了,我刚刚也被汤的香味引得直流口水呢,这汤可是莹儿亲自煲的,只可惜我与大人吃过了,没口福。”
朱莹害羞,忙辩解道,“姐姐,这汤是莹儿煲给大家的。”
“好吧,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是吧,岑福?”袁今夏看着朱莹,却是对着岑福说的话。
陆绎和袁今夏怕两人尴尬,特意留下来陪着用了晚饭。
饭罢,袁今夏开口道,“岑福,去书房,我与大人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