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文创作激励计划# 陆绎和袁今夏换了装束，俨然两个富家公子哥，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引来众人侧目。 袁今夏初始时还有些得意，渐渐地便感觉有些不自在起来，扭头看了一眼陆绎，说道，“陆兄，您在京城还是挺招风的嘛。” “哪里哪里，袁兄过奖！”陆绎说的谦虚，语气中却满是得意之状。 袁今夏“啪”的一声合了折扇，扭头瞪着陆绎说道，“我改变主意了。” 陆绎抿嘴一笑，也扭头看着袁今夏，“袁兄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不能出尔反尔。” 袁今夏四下里看了看，向陆绎身边靠近了些，小声道，“威胁我是吗？大人，我劝您善良，莫太过份了。” 陆绎轻摇着折扇，笑道，“那要看你怎么做了。” “好好好，我说话算数，”袁今夏小脸绷得紧紧的，“啪”的一声打开折扇，紧着扇了几下，气呼呼地说道，“那咱们可约法三章，一不准看那些女人，二不准说话，三不准不听我的。” 陆绎险些笑出声来，小声道，“什么叫三不准不听我的？夫人往日里说话可是伶俐得很，可莫乱了分寸。” “大人挑什么字眼？”袁今夏扭头瞪了陆绎一眼，遂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还不是大人过于招风了？长这么俊俏。” 陆绎忍着笑，调侃道，“夫人长得就算差了些，也不必自卑。” “你……”袁今夏咬牙切齿，气呼呼地又“啪”地合上折扇，狠狠地说道，“你等着！” “到了！”陆绎笑着用折扇向前一指，“袁兄，脾气太大，似乎不适合到这里来，不然寻个茶坊歇一歇，我代袁兄去可否？” “你做梦！”袁今夏哪能放心陆绎一个人去？遂将折扇塞到陆绎手上，自己则用双手捧着脸使劲揉了揉，又挤出一个笑来，“这样就行了，”从陆绎手里抢回折扇，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 陆绎也大摇大摆地跟在身后，两人到了“燕春楼”门口。 “哎哟，这是哪里来的两位俊俏公子啊？快请进来呀，”门口的老鸨子一见两人笑得眉眼都合在一处了，向前就来拉拽。 袁今夏半个身子挡住陆绎，用折扇挡住老鸨子的手，“我们可是来找小姑娘的，你闪开！” “切！”老鸨子白眼一翻，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袁今夏，“倒是鲜嫩，没来过这地儿吧？” “别说你这小小的燕春楼，就算是潇湘阁，小爷也进出十几年了。” “啧啧啧……”老鸨子看袁今夏也就二十上下年纪，哪里肯信？遂又看向陆绎，脸上立刻堆满了笑，“这位公子爷也好眼生啊，”说着伸手就要去拉陆绎。 袁今夏折扇一敲，老鸨子吃痛，收回了手，怒道，“小子，你是来寻欢作乐的，还是来砸场子的？老娘可也不是吃素的。” 袁今夏也不惯老鸨子脾气，霸道地说道，“去，将你们这里的小姑娘都叫来，爷要快活快活。” “那要看公子有没有这个实力了？”老鸨子翻着白眼，一只手就伸到了袁今夏面前。 袁今夏从腰间摸出一块银锭子，扔到老鸨子手里。 老鸨子掂了掂，手还是擎着不肯收回去。 袁今夏又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唰~”地一下在老鸨子面前展开。老鸨子一看这一千两一张的银票，眼睛都发了光，“哎呀，爷真是大手笔，快里边请，”说着伸手去拿银票。 “太贪心了不好，”袁今夏边说边收回手，“你只管将小姑娘都叫出来，爷要是满意了，这张银票就是你的。” “好好好，”老鸨子欢天喜地冲里面喊道，“姑niang们，快出来呀，来客人了。” 陆绎和袁今夏看着面前站得歪歪扭扭的一排女子，个个花枝招展，挤眉弄眼，不由得心里作呕起来。陆绎只扫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开了。袁今夏强忍着不适，问道，“爷有个癖好，就喜欢……”说了一半觉得不对，停了下来。 那些姑niang哪里是善茬儿？乍见陆绎和袁今夏，个个眼里便都放了光，就像饿狼见到肉一般，有个姑niang扭着腰肢向前一步，说道，“爷就喜欢什么呀？是不是喜欢奴家呀？”说完就伸手要摸袁今夏的脸。 “咳！”袁今夏用扇子扒拉开那女子的手，“急什么？爷还没急呢。” “爷是想让哪个姑niang陪啊？还是我们大家一起呢？就是怕两位爷吃不消，哈哈哈……” 陆绎有些尴尬，袁今夏倒是神色自如，学着陆绎翘起了二郎腿，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报上你们的名字和年纪来。” “哟，爷是来快活的，关这些什么事？” 袁今夏手指快速敲着桌子，“废什么话？快一些。” “奴叫小红，今年二十三，”袁今夏看向下一个，“奴叫小翠，十九，”…… 袁今夏听完，心道，“怎的个个都这么大年纪？最小的也十八了，观面相嘛，个个浓妆艳抹的，倒也看不出来，”便皱了皱眉，问道，“可是真实年纪？” “爷是嫌大呢？还是嫌小呢？大的知心，小的也贴心不是？” 袁今夏厌恶地看了一眼，“都嫌，”收了二郎腿，站起身说道，“真是扫兴，爷今日可没兴致了，”说罢向外就走。 身后一片骂声…… 待出了燕春楼，行至无人处，袁今夏才懊恼地说道，“瞎了我的十两银子。” 陆绎笑道，“舍不得银子，套不着姑niang。” 袁今夏吃惊地瞪着陆绎，“大人何时学得如此油腔滑调？” “自然是在什么地方说什么话，”陆绎笑道，“你刚刚也看到了，这种地方鱼龙混杂，若是装得不像些，很难套出什么话来。” 袁今夏审视地盯着陆绎，“大人这么有经验？” “若论这个，自然是不如袁捕快，”看陆绎那傲娇的神情哪里是“不如”啊？袁今夏气得伸手就去掐陆绎胳膊，“大人老实说，来了多少次？都做什么了？” 陆绎疼得一咧嘴，“夫人过份了，我记得夫人可是答应过岳母，做了陆夫人，便要娴雅端庄，稳重大方……” 袁今夏手上没松，倒是继续加了力道，“大人莫要拿娘出来说话，我刚刚问的，快回答。” 陆绎吃痛，只得老老实实说道，“我与袁捕快一样，即便来此，也是办案。” “若让我查出来大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小心我……”袁今夏收了手，又冲陆绎比划了一个拳头。 陆绎揉着胳膊，故意装作恼道，“夫人如今胆子越发大了，冤枉了人也不说道个歉？” 袁今夏自知下手重了些，忙上前替陆绎揉着，嘟囔道，“大人，我错了，我是相信大人的，只是如今大人是有家的人了，有哪位妻子听见这样的事心里会舒服呢？” 陆绎看着陆夫人又变得乖巧起来，便立刻收了胳膊，故意调侃道，“袁兄，适当保持些距离还是好的，莫让人误会了，我可是正人君子，”说着指了指袁今夏的衣裳。 袁今夏被气笑了，“好好好，我知道，陆兄是正人君子。” 两人边斗嘴边继续向前走。 一个时辰以后，袁今夏彻底心灰意懒了，叹气道，“大人，京城这么多家青楼，要访到何时才能找到吕燕呢？更何况她们说得也未必都是实话，这样下去不行啊。” 陆绎笑道，“夫人是心疼银子吧？” “大人还有心调侃我？难道您不累么？还是您愿意去看那些莺莺燕燕？” “袁捕快不让我多说话，又这样误解我，我才是冤枉啊。” “那大人可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倒是没有，不过想法倒是有一个。” “大人快说说看。” “谭氏曾提过，吕燕长相甚好，虽然那时只有五岁，可也算是能看出一二来，若是当年真的被卖入青楼，恐怕也是得了大价钱的。” “是啊，大人分析得有道理，我曾听红豆姐姐说过，青楼是愿意接收幼童的，尤其那些看着机灵、姿色上成的，可以从小培养，一旦出落成，红了起来，便能挣大把的银子。” 陆绎点头。 “那这么说，我一开始的方向是错的，咱们应该去大一些的青楼？比如潇湘阁，醉月楼。” “夫人，今日还是先回府吧，此事非一日之功。” 袁今夏看了看天色，点头道，“也好，再进去恐怕就出不来了，”遂摸着肚子撒娇道，“大人，我都饿了。” 陆绎宠溺地看着，笑道，“听见了，”遂大步向陆府方向走去。 袁今夏小跑着跟上，嘟囔道，“原来大人不是不想去，恐怕心里正嘀咕着呢，‘什么时候饿不好？偏偏这时候肚子咕噜噜地叫？害得我今日都没机会去潇湘阁了。’” 陆绎嫌弃地挑了眉毛，扭头冲着陆夫人笑道，“今日府中怕是做了夫人最爱吃的糖醋小排骨，只是糖放少了些。” “大人怎的知道？”袁今夏一听糖醋小排骨立刻来了兴致，“大人知道的我最爱这口儿，这两日正想着呢，快走，快走。” 陆绎看着陆夫人可爱的模样，宠溺地笑道，“馋嘴的陆夫人甚是可爱！” 待到了府中，两人换了衣裳，来到饭厅，岑福和朱莹早已等着了。 袁今夏扫了两遍满桌子的饭菜也没发现糖醋小排骨，立刻泄了气，撒娇道，“大人，哪里有？我的糖醋小排骨呢？” 朱莹不知两人先前的对话，笑着接道，“今夏姐，糖醋小排骨凉了就不好吃了，吴妈命人端下去热了。” “哈哈，还真有，”袁今夏开心得晃了两下脑袋，冲着陆绎笑道，“大人真是再世诸葛，”又忙冲着朱莹说道，“莹儿，大人说今日的糖醋小排骨，糖放得少了些，免不了要酸掉牙，我去告诉吴妈加些糖进去，”说罢转身就要走。 岑福急忙拦住，“嫂夫人，糖醋小排骨是陈叔的拿手菜，定不会少放了糖的。” 袁今夏疑惑地“嗯？”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转身冲陆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人，您敢嘲笑我？” 陆绎只是笑，坐了下来。 岑福和朱莹不知发生了什么，皆面面相觑。 “你们俩看什么？”袁今夏自觉得端庄些，便“咳”了一声，也大大方方坐下来，冲岑福问道，“大人今日交待你的事可办好了？” “回嫂夫人，还不曾办。” 陆绎没甚反应，袁今夏还是头一次见岑福敢违抗陆绎的命令，便问道，“为何？可是有事耽搁了？” “那吕家豢养了几条恶犬，白日里去不方便，我正打算今夜去探一探。” “哦~~~原来是这样，做得好！”袁今夏心道，“怪不得大人稳如泰山，原来两人竟也这般默契，”心底不由泛起一丝醋意。 此时糖醋小排骨端了上来，陆绎夹了一块放到袁今夏碗中，笑道，“夫人尝尝，可是酸了？” 袁今夏咬了一口，明明好吃着，偏偏说道，“酸，酸透了！”抬头见岑福和朱莹不解地看着自己，便正了正身子，冲岑福说道，“岑福，今夜探吕家的事先放着不说，明日你将北镇抚司的事儿打发了，随我与大人一同去青楼。” “什么？青，青楼？”岑福刚放到嘴里的一块糖醋小排骨，瞬间不香了，“为，为何？” “哪这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袁今夏说完兀自吃起来。 岑福看向陆绎，陆绎吃得正香，吃相斯文儒雅，“大，大人？” 陆绎咽下食物，慢条斯理地说道，“食不言，寝不语。” 岑福一下子将话憋了回去，委屈地心道，“嫂夫人说话就可以，我说话就不行？” 一旁的朱莹早已急了起来，心道，“让岑大哥去青楼，去……干嘛？”一听陆绎这样说，也不敢吱声了，委委屈屈地偷偷看向岑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