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文创作激励计划#
“大人,您派岑福出去,是……有什么紧急的案子么?”袁今夏试探地问着,仔细观察着陆绎的神色,立刻又笑道,“当然,如果是锦衣卫的公事,我自是不方便问,大人不必为难,我懂规矩的。”
陆绎笑道,“与锦衣卫的案子倒是无关,只不过也不能算是私事。”
陆绎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袁今夏隐隐觉察到了什么,表面上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又问道,“既是一个月余便可办妥回京,为何要将亲事推迟半年?”
陆绎略带促狭地笑道,“孕期女子最宜情绪波动,反应也较平时慢,看来是真的了。”
袁今夏疑惑地看着陆绎,半晌才问道,“大人为何顾左右而言他?”
“夫人忘了?刚刚在医馆已经说好将亲事推迟一年。”
“哦,是了,是这么说的,”袁今夏略一蹙眉,“可我刚刚想问大人的是之前的事呀?”
“那是岑福自己决定的,我尊重他的想法。”
袁今夏自是不信陆绎的说辞,岑福一向最听他的话,怎么可能自作主张呢?便又说道,“因我怀孕之故又将岑福和莹儿的亲事推迟了,我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今夏,岑福命苦,幼时便没了父母,他自进了陆府,便是陆府的人,我与他兴趣相投,一直视他如兄弟,这些年他与我甘苦与共,生死相连,早就胜似骨肉至亲,我不在的那一年,他与你也早已是兄妹之情,若他知晓你怀了孕,成亲之时,你不能亲自为他张罗,也不能坐在高堂之位受他拜礼,那才是他的憾事。”
袁今夏听得怔了神,想到以前的种种,点了点头,慢慢转向陆绎,说道,“以前我为此常常吃醋的,大人可知道?”
陆绎失笑,将陆夫人搂进怀里,笑道,“现在习惯了?”
袁今夏摇头,“更严重了。”
陆绎略微吃惊地“啊?”了一声。
“甘苦与共,生死相连,”袁今夏喃喃地说着,忽而笑了,“我与大人也是这般,他与您是兄弟,我与大人是夫妻,这定是不能相比的。”
陆绎偷笑,连连点头,“夫人分析得有道理,就是这般。”
转眼一个月过去,袁今夏小腹已隆起。
“吴妈,您不必总跟着我,我没事的,”袁今夏一只手抚着腹部,在庭院里散步。
吴妈知晓陆府的规矩,既然夫人也不同意寻年轻的丫头伺候在身边,那她定要寸步不离,没有比陆府添丁更让她开心的事了,“夫人您有所不知,当年老夫人怀公子时,冬日里也喜欢出来散步,当时啊我年轻,不懂那么多,常常劝夫人回房歇息,生怕寒气坏了身子。”
“那婆婆是如何说的?”
“老夫人每次都是微笑不语。”
“嗯?”袁今夏不解,“却是为何?”
“后来我才明白,老夫人每每散步,都是在老爷即将回府之前,一来孕期多些活动是好的,最主要的是老夫人在等老爷回府,他们极为恩爱的,”吴妈说到这笑了一下,眼里充满了回忆。
袁今夏听罢也微笑不语,她又何尝不是?
吴妈见袁今夏神色,便知自己所猜不错,笑道,“这大氅最是挡风,这裘皮的帽子也最为暖和,都是老爷特意为夫人定制的。”
“吴妈,今日一早大人上朝前曾说过,近期事务繁忙,岑福又不在身侧,他可能会晚一些回府,咱们不等他了,我也感觉饿了。”
“好,好,”吴妈开心极了,“以前不管多晚,夫人都要等老爷回府方肯用饭,以老身看啊,夫人如今怀着小公子,大可不必守着规矩,老爷也多次叮嘱过。”
“吴妈,您为何说是小公子?若不是又当如何?”
“我记得当年老夫人也问过老爷儿女之事,老爷是这般说的,‘夫人是第一胎,能为陆府添个男丁自是大喜之事,若是女儿,也是咱们的心肝宝贝,夫人大可不必有所顾虑’,”吴妈原本说得开心,可突然却停了,眼神中充满了伤感。
袁今夏疑惑,问道,“吴妈,怎么不说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当年老夫人身子也如夫人您这般康健,当时老身伺候在身侧,听老爷还说道,“你我还年轻,自是要为陆家多添几个子女,只是要辛苦夫人了”,谁能想到,天不遂人愿,老夫人在生公子时,难产,大出血,险些就……多亏当时请了宫中的何太医来,总算保了母子平安,可老夫人却因此失去了再生育的能力。”
袁今夏心里暗忖道,“岑福曾说过,公公与婆婆极为恩爱,哪怕婆婆早早去了,都不曾再续娶,也不曾纳过一妾,怪不得陆家只有大人一个独苗呢,不过,婆婆当年死得蹊跷,依大人所说,公公当年并未去追查真凶,难道是有什么苦衷?”
“夫人,夫人?”吴妈见袁今夏出神,便连着唤了几声,“我说这些呀,夫人莫怕,夫人是练过武的,身子自是更强健些,老身听说常活动之人,生育时也定会更容易。”
袁今夏回过神来,反倒安慰吴妈道,“您想哪里去了?我在六扇门多年,又跟随大人下江南办过大案,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事没见过?生死亦经历过,还有何可怕的?”
吴妈听罢宽慰地笑了,赶忙布起吃食来。
又过了半月,袁今夏方才见到了岑福。
“岑福,你怎么瘦了许多?”袁今夏瞧着岑福精神尚好,并不像是得病了,想来应是在外风餐露宿受了些苦头,赶紧夹了许多菜递到岑福面前,“多吃些,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大人可想你了,每日里都是茶不思饭不想的,你瞧,大人也瘦了些,你们倒是心有灵犀一般。”
陆绎笑着嗔道,“又胡说,哪有的事?”
岑福看了看陆绎,又瞄了袁今夏一眼,低了头偷笑。
“让你多吃些,你只顾着傻笑什么呀?”袁今夏嘟着嘴道,“大人如今已不是你心里的大人了。”
岑福听着甚为不解,愣怔怔地看着两人。
陆绎使了个眼色,岑福赶紧低下头吃饭。陆绎便哄道,“夫人,我瘦了些,是因为近期公务繁忙,再过两月便是新帝登基大典,自是要……”
“我知道啊,”袁今夏歪着脑袋,“若是岑福在大人身侧,自是要替大人分担许多,大人也不必如此辛劳了,所以我刚才并未说错啊,大人对岑福就是日思夜想。”
陆绎和岑福齐齐被呛得“咳”了几声。
“看,看看,你们连这都如此一致?还说不是心有灵犀?”
岑福不敢说话了,只顾低头吃起饭来,陆绎伸脚在桌下踢了岑福几下,又一个劲使眼色,岑福只好委屈地站起身离开,又寻了吴妈送自己房中一份饭菜。
紧接着几日,袁今夏便发现了一件怪事,“大人为何是自己回府的?岑福又为何总要比大人晚半个时辰才回来?”
袁今夏试探地分别问过两人,可两人似乎是商量好的一般,皆说是因公务之事,袁今夏自然不好再细问。
“今日早朝时,太子殿下命我晌午后入宫,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府,夫人早些休息,不必等我。”
“好,好啊,”袁今夏听罢,眼珠一转,立刻有了主意,问道,“那大人是一个人去呢?还是岑福陪同在宫外等候大人呢?”
“我一个人去,岑福有事要办。”
陆绎出府后,袁今夏便假装连连打着哈欠。
吴妈担心地问道,“夫人,可是昨夜不曾休息好?”
“是啊,吴妈,昨夜不知为何,总是做梦,一时也不曾睡安稳,又怕扰了大人休息,硬生生睁眼睛躺了一宿。”
“哎哟,这可不得了,夫人孕期多梦,想是身子沉了,自会比平日里难受一些,要不夫人再去睡一会儿可好?”
“若是白日睡得多了,今夜许是又睡不着了,”袁今夏便与吴妈唠起家常。吃过午饭,仍不睡,又缠着吴妈给她讲陆绎幼时之事。直到申时,袁今夏便开始哈欠连连,“吴妈,今日大人要很晚才回府,我想去睡一会儿,晚饭也不必叫我了,许是能一下睡到明日天亮。”
吴妈心疼,忙说道,“夫人尽管去休息,老身备好汤菜等着。”
看着吴妈离开,袁今夏快速翻出来一身轻便的衣裳换上,虽然小腹已凸起,对于她而言并不妨碍多少。
陆夫人像作贼一般,从陆府后门悄悄溜出去了。过了两个时辰,又悄悄从后门溜了回来,钻进卧房,换了衣裳倒头便睡。
陆绎半夜方才回府,远远地见岑福侯在府门口,心下有些疑惑。
岑福见到陆绎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大人,这么晚回来,有何吩咐卑职要做的?”
陆绎摇摇头,“无事,不过是商议新皇登基一事,礼部与户部发生了些冲突,耽搁了些,”陆绎说罢眉头微微蹙起,“在此作什么?可是府中发生了何事?”
“大人,”岑福放低了音量,又向陆绎跟前靠近了一步。
“什么?你敢肯定是今夏?”
岑福点点头。
陆绎眼睛一瞪,“今夏人呢?”
“我让吴妈看过了,嫂夫人在卧房,已睡下了。”
“随我到书房,再细细说与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