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文创作激励计划#
“没想到穆兄也是爱慕虚荣之人,哈哈哈……”岑福调侃着,坐在一旁的陆绎也笑了。
穆青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甚为满意,右手掌斜向上挥出,坚定而有力,笑道,“我要让他们看看明朝的锦衣卫有多威风,不,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威风!”
岑福突然想起当初刚将穆青“捡”回来的情形,笑道,“穆兄,你们那个时代的人会不会以为你在拍电视剧啊?”
“那又何妨?”穆青甚为傲娇,盯着陆绎看了一会儿,问道,“对了,二位,这身飞鱼服穿在我身上,可否以假乱真啊?”
岑福笑道,“乱得!”
陆绎翻了一个白眼,“书都白读了?有这么形容的么?”
岑福忙笑着改口赞道,“是惟妙惟肖,毫无二致!”
穆青从怀中摸出假面具递给陆绎,“陆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陆绎微微一笑,将面具戴好。岑福惊地瞪大了眼睛,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结结巴巴地说道,“亏得我在,不然连我都辩不出真假来。”
陆绎调侃道,“你这个总旗可以卸任了,”说罢眼中流露出淡淡地伤感之色。
岑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那我随穆兄穿越吧,也去看看穆兄说的盛世繁华。”
穆青翻了翻白眼,“你以为你长得帅?你以为你武功高?你以为你书读得多?到时候你连怎么饿死的都不知道。”
岑福撇了撇嘴,“大人,咱们要不要考虑一下,还帮他么?”
“哎,小心眼了,小心眼了啊,”穆青欢笑着,随即正色道,“多谢二位全力成全,保我性命于大明王朝,穆青即便离开了,也一定会记得二位的恩情。”
“见外了,走吧,”岑福拍了拍穆青肩膀,笑道,“大人请走前面,卑职贴身陪同。”
三人大摇大摆走出北镇抚司,直奔郊外。
陆绎到底是稳重些,眯着眼看着这一大片空旷之地,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穆兄,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事关性命,不可儿戏。”
“陆兄不必劝了,我意已决,不成功,便成仁。”
陆绎和岑福对视一眼,陆绎示意了一下,岑福从包裹中取出已备好的火药,冲陆绎说道,“大人请离远些,”又抬头看了看穆青,“穆兄可做好准备了?”
穆青点了点头,“来吧。”
一声震耳欲聋地爆炸声……一个人影被冲击到高空,随即“啪”地一声落到地上。
陆绎和岑福见穆青直直地摔了下来,顾不得烟雾,冲上前,见穆青浑身血迹,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穆兄,穆兄?”陆绎伸手探了探鼻息,“岑福,快,送到医馆,请林姨救治。”
“是,”岑福应着,伸手去拉穆青胳膊,陆绎伸手托着穆青身体,准备放到岑福背上。
“别,先别动,”微弱的声音传来,穆青缓缓睁开了眼睛,咧嘴笑了下,“原来大明的火药也不是吃素的。”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陆绎满脸写着担心,“你先别说话,这已是第二次被炸伤,能不能救你的性命回来,要看你的造化。”
“陆兄莫急,听我说,”穆青缓了一下,张嘴呼了几口气,才说道,“刚才那巨大的爆炸声才让我想起了还有一个细节,我以为这次要翘辫子了,没想到还活着,那我告诉你们,是……是……”
穆青体力不支,已然说不下去了,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别说了,先救命要紧,”岑福将穆青背起来,刚要抬脚,穆青睁开眼睛,“不,听我说完,穿越回去要在每月十五月圆之时,陆兄,此番失败倒是一个极好的一石二鸟之计,正好成全了你,你得好好谢谢我,还有,请林大夫务必救我性命,切记切记按我的意思做,也不枉你我兄弟一场。”说完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岑福疑惑地看了陆绎一眼。
陆绎点头。二人飞速送穆青到了林家医馆。
林菱和丐叔见到穆青模样,以为是陆绎,顿时吓得脸上没了血色,将求医之人劝退,关了门全心救治起来。袁大娘听说消息,只看了一眼,便晕了过去。
整整几个时辰过去,林菱才长长呼了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气无力地说道,“暂时保住性命了,不过他全身炸伤之处太多,伤及了琵琶骨,武功能否保得住不好说。”
丐叔听到暂时保住了命,这才放下心来,冲岑福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我乖孙儿因何被炸伤?”
岑福神情悲痛,“我和穆青随大人外出办案,不成想被人算计,大人将我和穆青推开,自己却……”
“唉!”丐叔一跺脚,转头看了看跌坐在椅子里的袁大娘,又冲岑福说道,“通知丫头去吧,这事儿也瞒不了。”
岑福转身迅速离开,陆绎怕露出马脚,也跟着岑福出去了。
“岑福,大人伤得重么?”袁今夏叮嘱杨岳继续巡街,跟着岑福便向医馆跑去。杨岳哪里能放得下心,细细叮嘱两个小捕快后,也跟着向医馆跑去,待到了医馆,刚推开门,便听见袁今夏撕心裂肺般的哭声。
杨岳呆住了,“难道陆大人……”一时忘记了关门,凄惨的哭声传出去,引得路人纷纷围观,“医馆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人不治身亡了?”
“几个时辰前林大夫将前来求医之人全部撵了出来,听说是锦衣卫指挥使陆大人重伤,林大夫正在救治。”
“听这哭声,八成是没救活啊。”
唉!路人纷纷议论,杨岳这才缓过神来,回手将门关了,一步一步走到近前,见岑福站在一旁耷拉着脑袋,便小声问道,“陆大人他,怎样了?”
“大人伤得极重,命是保住了,但武功可能不保,恢复起来也尚需时日。”
杨岳一听性命保得住,武功丢了便丢了吧,上前安慰袁今夏道,“今夏,别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袁今夏慢慢止住哭声,站起来抹了抹眼睛,冲岑福问道,“大人受伤后,可有清醒过?可有说过什么话?”
“嫂夫人,大人清醒过一阵儿,他说,他说……”
袁今夏急道,“大人说什么?你倒是说呀。”
“大人说,若他去了,请嫂夫人将他送回祖籍安葬。”
“你你你……胡说什么?”丐叔先急了,指责岑福道,“亏你还是陆绎的兄弟,怎的如此说话?”
袁今夏又抹了一把泪,阻止丐叔道,“叔,岑福只是转述大人的意思,”随即冷静下来,说道,“以大人此时的情状,即便保住了性命,也不适合在朝为官了,岑福,你且拟一陈表,交与首辅大人,请他在陛下面前成全。”
岑福应声离开。袁今夏冲林菱问道,“姨,您刚刚说只是暂时保住了性命,能不能醒过来,要看大人的意志力和身体抵抗力,那会要多久?”
林菱摇摇头,“不好说,也许十天,也许一百天,也或许要很久。”
袁今夏忍住泪,咬了咬嘴唇,“好,我知道了,”又冲杨岳说道,“大杨,大人现在不适合移动,我与岑福须在此处照顾大人,烦请你跑一趟陆府,告知莹儿,请她照顾好宁儿。”
第二日早朝过后,医馆门前便陆续停了许多车马和官轿。进去的人出来后,都摇头叹息。第三日圣旨便到了,准许陆绎辞官,待身体将养一段时日即回祖籍。
五日后的戌时三刻,两道人影出现在医馆后门,其中一人身上还绑负着一人。两人在屋顶上快速穿越,很快便来到了城楼下的偏僻处。
“大人,我准备好了。”
陆绎点头,从背上卸下钩梯,用力抛出去,“嗖”地一声,牢牢挂住城墙,陆绎用力拽了拽,向岑福示意了一下。岑福背着穆青,丝毫不耽误攀爬,紧接着陆绎也爬上城墙,收了钩梯,二人跳下城墙,一路飞奔。
“穆兄,可还好?”陆绎解了绑绳,两人将穆青缓缓放下来。
穆青笑道,“成败在此一举,陆兄,岑兄,林大夫再次救命之恩,穆青无法当面致谢,你们回去后,请代我表达谢意。”
陆绎轻叹了一声,“穆兄,你这又是何必?”
穆青轻笑了下,说道,“你我既是兄弟,又何必问出来?”抬头看了看,此时微风徐徐,已呈满月之态,“陆兄,岑兄,若此番穆青得以成功回去,便再无相见之日了,你我各自安好!”
陆绎和岑福还未说话,突觉眼前一闪,穆青已消失不见。
两人大吃一惊,站起身四处寻找,哪里还有穆青的影子?
“大人,难道穆青真的回去了?”
陆绎感叹,“想不到竟真有此等稀奇之事。”
“大人,刚刚您和穆青说的是什么意思?”
陆绎苦笑了下,“穆青每日里在北镇抚司读书和看卷宗,早已将我朝律法熟记在心,他知道按我朝规制,官员不得无故辞官,否则会受流放之罪,他许是猜到了我可能会用自残的法子,便借此作了一石二鸟之计,他说过,不成功便成仁。”
岑福这才明白,叹道,“穆青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但愿他一切平安。”
穆青浑身疼痛,睁开眼后,见自己浑身缠满了麻布,动弹一下都困难,又向四处看了看,满地碎石,龇牙咧嘴地强行挪了挪左边的胳膊,露出一块尖锐的石头,胳膊隐隐又流了血出来。“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可是,难道我会死在这儿吗?林大夫可是好不容易将我的小命救回来。”
正想着,突然听得嘈杂声和呼喊声传来,“穆青,穆青……”
穆青听得出这些熟悉的声音,尤其是刘队和荣钰的声音,一时兴奋,又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后,是在医院,荣钰正端着熬好的鸡汤进来。
“荣钰,我都好了,你看,跟原来一样,没缺胳膊没缺腿。”
“你呀,都快吓死我了,”莹钰嗔道,将保温盒放下来,“我们找了你三天三夜,每一块石头下面都没放过,找到你时,你整个人被包成了大粽子,连医生都很奇怪,说你的伤口被人处理过,身上又裹了许多麻布,这麻布似乎不像是咱们平时用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怎么说呢?你一定感兴趣,不过,吊吊你胃口,我先要喝鸡汤,你喂我。”
荣钰无奈,只得笑着应道,“好,你是病号,咱们刘队说了,可要照顾好你,你可是咱们的大英雄。”荣钰刚起身拿了保温盒,刘队便走了进来,神色极为严肃。
“刘队,快来坐,哎呀,您这鼻子真是灵,我刚醒,您就……”
“刘远文!”
“到!”刘远文(穆青真名)习惯性地敬礼,虽然只能坐在病床上。
“近日云南毒贩活动猖獗,据可靠侦察,下个月底将有一秘密组织赴云南谈判一大笔毒品生意,上级决定,命你继续执行卧底任务,伤好后立刻奔赴云南。”
“是!坚决完成任务!”
“这次给你派一个助手。”
“谁呀?”刘远文瞟了荣钰一眼,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状,“不会是比荣钰还美的美女吧?”
荣钰气得伸手想削他,想了想又将手放了下来。
“你小子,净想好事儿,不错,就是个大美女。”
刘远文依旧笑嘻嘻地问道,“我认识么?”
“认识,那人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此话一出,就连荣钰都惊呆了,“刘队,您的意思是,我与远文一起执行任务?”
“怎么,你不愿意?”
莹钰立正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行了,喝鸡汤吧,多喝点儿,”刘队转身走到门口,又回身指着刘远文笑道,“你小子,刚进来的时候骂我是狗,是吧?你等着!”
“那个,不是,我是夸您呐,刘队,哎,刘队,您听我解释啊。”
林家医馆。
“岑福,你轻点儿,这儿不用,这儿也不用,”袁今夏扒拉着岑福,“陛下都下旨了,还会有谁来看?再说了,大人浑身裹着麻布,又看不见里面。”
“嫂夫人可能不知,咱们这位皇上虽不似先皇那般疑心重,但也不会轻易就被糊弄过去,他身边的暗卫可不是吃素的,三天之内,都不可吊以轻心。”
“今夏,岑福说得对,”陆绎老老实实地躺着,“过了三天,暗卫探知我仍是如此情形,便可放心回去复命了,到时没人再认得我们,天高任鸟飞。”
“好,那便做吧,不过……哎哎哎,岑福,你怎么还在大人脸上划呀?”
“炸伤了,那脸上岂能躲过去?”岑福笑嘻嘻地说着,“前辈这手艺可真不错,完全能够以假乱真,就是这调出来的糊糊实在粘得很,”岑福将手在陆绎身上缠着的麻布上抹了抹,“好不容易能欺负大人一回,我过过瘾。”
袁今夏哭笑不得,眼看着陆绎一张盛世美颜被岑福划得乱七八糟。
林菱、丐叔和袁大娘走进来。丐叔只瞧了一眼,便笑得前仰后合,“像,像极了,岑福这手艺不错,可以当个插画师。”
袁今夏笑道,“叔,您和姨演得也不错。”
袁大娘在一旁翻着白眼,“你们都会演,就瞒着我老太婆。”
袁今夏忙上前揉捏着娘的肩膀,笑道,“娘,我们也瞒了大杨,做戏要做全套嘛。”
岑福总算给陆绎“装扮”好了,得意洋洋地瞧着自己的杰作。陆绎眼神中射出一道冷冷的光,岑福浑身一激灵,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说好了,以后咱们可不许翻旧账。”
陆绎淡淡地说道,“看你表现吧。”
“大人怎能轻易饶过他?”袁今夏添油加醋,“他欺负大人,我都心疼了呢,大人这么好看一张脸,就因为他,我好几天都不能看到了。”
岑福挠了挠头,“嫂夫人,刚刚是谁说的?岑福,你下手划吧,多划点儿,扮得像一些。”
“我又没让你划脸,就算划了,你那幸灾乐祸的表情也够欠揍的。”
“行了,别闹了,”陆绎阻止道,“世上已无陆大人,以后将称呼改了吧,以免引起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