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陆绎冷冷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袁今夏和杨岳有些诧异,一起回头去看。
陆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向左边走。袁今夏瞟了一眼陆绎,有些不耐烦,心道,“怎么什么都管啊?偏就不听你的,又能怎样?”想罢抬脚就要往右走,杨岳见状,一把将人拉住,边冲陆绎问道,“陆大人可是还有何吩咐?”
“跟我走!”陆绎只说了三个字,便转身走了。
袁今夏不想被陆绎左右,无奈被杨岳拉着胳膊,不情不愿地跟着走,边走边用唇语骂着。杨岳冲袁今夏一个劲儿地使眼色,奈何这个小祖宗根本不听他的话,也只好由她了。
刚走出十几步,便听得一阵脚步声从右侧方向传来,袁今夏和杨岳回头一看,原来是巡夜的官兵,两人对视一眼,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陆绎要将他们引向左侧。袁今夏用唇语问道,“他怎么晓得巡夜的官兵来了?”
杨岳耸耸肩,摇了摇头,也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又走了一大段路,陆绎停下了脚步,也不回头,冷冷地说了句,“回去吧,”话音一落,身形一晃,便已不见了踪影。
袁今夏和杨岳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夏爷,别愣着了,快。”
袁今夏来不及细想,跟在杨岳身后。两人左拐右拐,来到袁家小院前,见屋内还亮着,袁今夏眼眶有些湿润,冲杨岳小声道,“你回吧,我娘等我呢。”
袁大娘亮着油灯,人已趴在桌上睡了。袁今夏轻轻唤了几声,“娘,娘,咱们去床上睡。”
袁大娘睁开眼睛,见袁今夏好端端地回来了,立刻换了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你这个臭丫头,大半夜跑去外边疯,还知道回来啊?”
袁今夏嘻嘻笑道,“娘,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您以后只管上床安心睡觉,给我留着门就好。”
“我安心?我能安心么?”袁大娘嘴上叨叨着,那一瞬间眼睛却在袁今夏身上上下下下打量了一个遍。
袁今夏转了一个圈,笑道,“娘,我好着呢,哪都没受伤,什么也不缺。”
袁大娘见状,嗔道,“去,都什么时辰了,别碍着我睡觉。”
袁今夏知道娘心疼自己,眼见着娘回了房间,才熄了油灯也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想着今夜探查典当行的情景。
那个典当行竟然有暗格,怪不得曹昆人不见了,原来听见动静后便藏了起来,他还敢发射暗器?这个老小子倒是有些本事,只不过……袁今夏“咝”了一声,“那个陆……哼,我偏叫他陆大混蛋,看看他那副德性,我不就是一时害怕撞到他了么?有什么呀?竟然还,还嫌弃我,哟哟哟,那衣裳很值钱么?我呸!”袁今夏想到陆绎,心中仍有些愤愤不平,眨了眨眼,打了一个哈欠,一歪头睡着了。
“大人,您好心将他二人带离,我看他们倒是不领情,尤其那个女捕快,她还……”岑福一直跟在三人身后,将杨岳和袁今夏的动作全看在眼里,直到回了陆府,才将心中的不愤说了出来。
“何时变得如此聒噪?”陆绎有些不满,语气带了训斥的意味,继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脑海中晃动起袁今夏扑进自己怀里,抓着自己衣衫的情况,双眉微蹙,说道,“我去换件衣裳,你去书房等我。”
片刻后,陆绎来到书房,“说说吧。”
“大人,卑职在外面守着,并未发现有人出来,里面是什么情况?”
“曹昆藏匿在典当行,他的卧室有暗格,发现他时,已逃了。”
“这么看来,曹昆早已想好了退路,竟然秘密挖掘了密道,要不要卑职去探查一番?”
“不必,那密道不过是个脱身之用,经此一事,曹昆定还会使出其它手段,”陆绎食指轻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岑福见状,便不再出声。
陆绎回忆着刚刚在典当行审讯那个值夜人的情景。
“大人啊,小的只是个值夜的,真的不知道曹大人何时来,何时离开呀。”
“刚刚她看到的那双眼睛呢?还有这暗器?老实说,否则的话……”陆绎长剑出鞘。
值夜人吓得腿直哆嗦,忙回道,“大人容禀,小的只管值夜,今夜曹大人确实在此留宿,小的还曾给他送过吃喝,这间屋子是专门为曹大人准备的,旁人是进不得的。小的猜测,刚刚这位官爷看到的那双眼睛应该就是曹大人,那暗器嘛,自然也应该是曹大人所为,小的都说了,望大人宽恕小的一二。”
“应该就是曹大人?”陆绎重复了一句。
那值夜的倒是极为机灵,看出陆绎的困惑,立刻回道,“大人有所不知,曹大人每次夜间来时,小的都是凭声音才认出他来。”
陆绎更加疑惑了,“凭声音?”
值夜人斜眼看了看暗格方向,点了点头。
陆绎明白了,手指抬起并未再落下。岑福听得清脆声停止,眼睛一亮,看向陆绎。
“岑福,明日你去查查,京城擅长做面具的人。”
翌日清晨,袁今夏与杨岳汇合。
杨岳睡了一宿,精神抖擞,见袁今夏哈欠连天,便问道,“这,这怎么没睡好啊?昨夜你娘骂你了?”
“没有,我娘心疼我还来不及呢,”袁今夏有些傲娇,伸了伸胳膊,“就是想昨天的事儿来着,你说这个曹昆顺着密道逃了,那陆大混蛋说不必追,没用,我就纳闷了,怎么哪哪都有他?阴魂不散。”
杨岳“噗嗤”一声笑了,“你昨天吓得那样儿,你还想追?腿都软了吧?”
“你说谁?说谁?”袁今夏被杨岳戳到痛处,毫不掩饰尴尬,伸手拍打着杨岳。
“好了,好了,”杨岳躲闪开,继而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疑惑,问道,“我说夏爷,昨夜,你怎么还……还抱上了?”
“什么抱上了?”
“抱陆大人啊,你忘了?”
杨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袁今夏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说道,“我只不过是被吓着了而已,谁让他在我身后来着?我那就是本能的想抓住点什么,他可倒好,那眼神里满是嫌弃,竟然还掸了掸衣裳?啧啧啧!”袁今夏看了看自己的手,“小爷还从未受过此等奇耻大辱,你说,我叫他陆大混蛋有错么?”
“没错,没错,”杨岳笑得肚子有些疼,“只是奇耻大辱这四个字有些重了。”
“笑什么呀?”袁今夏见状更生气了,伸手又要打杨岳,杨岳急忙拦住,“行了,别打了,又让曹昆跑了,你倒是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办啊?”
“我想到了,大杨,你可还记得昨夜那个值夜人说的话?”
杨岳略一回忆,点了点头。
“走,咱们去查查京城擅长制面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