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我应征入伍,在农场养一年猪、喂一年鱼后,被分到了机械班

史乎友文 2024-08-06 22:14:37

投稿/冯峰远

编发/史乎文乎

注:为使得大家阅读流畅,文章包含虚构情节。本文系长文(3900字),5秒广告后,即可继续阅读。

1976年2月,我应征入伍。在新兵连完成三个月的训练后,在1976年5月16日傍晚,我跟另外四名新兵一起,乘坐老解放卡车,来到了部队农场。

据说,该农场是六十年代时,老兵们用汗水开垦出的良田。经过此后十几年的发展,到我来到农场时(1976年),这里基本上每年都能产出几十吨粮食,和一大批猪肉、鱼肉等副食品。而这,对基层连队战士们的生活,也有了极大的改善。

要知道,在七十年代,战士们的伙食标准是每人每天0.45元。如果仅依靠这0.45元,吃饱是没问题(到了部队,不会让一位战士饿肚子),但总归是缺油少肉(油水很少,记得在新兵连时,我们一星期才能吃上一顿肉),饭菜单一(饭基本上就是二米饭和小米稀饭,菜就是萝卜、白菜和土豆)。因此,在当时,部队农场的建设,是十分必要的。

到了部队农场的当晚,在吃完晚饭后,邹政委、谢副政委和王干事,就来找我们五位新兵谈了心。在简单了解了我们的基本情况后,王干事就把我们几个领到了位于机关的营房(平心而论,这里的条件,要比我们在新兵连时好多了)。就这样,在那一晚,我们五位新兵,也开启了自己的农场生活。

但直到此时,我们几个还是不知道自己具体的工作安排。直到第二天一早,在吃完早饭后,邹政委又来找到了我们,他笑着对我们说,“刚到部队时,为了适应部队生活,你们进行了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而现在,又刚到了农场,所以嘛,也要先适应这里的生活,这也是新兵训练的再继续。因此不要急,等你们都熟悉了环境,到时候再给你们分配具体的工作。”

当时听了邹政委的一番话,我心里真是佩服极了。不愧是领导,讲话不仅不会让我们感到距离,而且还能让我们打心底的相信和认同。而情况,也确实如邹政委所说。对于我们五位新兵而言,部队农场的一切,都是新的。这里和新兵连的环境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相反,因为在这里,大家只有在农闲时才会进行训练,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农田务农。因此,在这里,“学农、说农、务农”,也成了我们主要的工作内容。

而所谓部队农场,其实与农村的农业生产大同小异,唯一的区别在于我们的农场规模大,分工细,并且专业。当时,我们农场的战士们,有插秧种水稻的、有养鱼养鸭的、有养猪做饭的、有养牛除草的、有做木匠的、有做电工的、有写机械的、有会计、有技术员、有库房管理员、有服务社售货员、除此之外,还有司机、办事员等等。

当时,跟我一同来到农场的那四位新兵,他们在家时都会干农活,也熟悉农业、熟悉农场。但对我而言,当时十八岁刚高中毕业的我,在当兵前,除了有两次“支农”的经历外,基本上没有接触过农活。因此,在刚开始工作时,我总是赶不上大家的进度。但从小性格倔强的我,从不轻易放弃,不会干,我就多学、多看、多问,慢慢地,我干农活的速度和质量,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就这样,在部队农场充实的工作中,一个月的时间是转瞬即逝,转眼就来到了1976年6月。6月中旬的一天,负责思想工作的谢副政委,又找我谈了一次心。当时,在得知又要找我谈心时,我心里也泛起了嘀咕,难道是我哪里做错了,还是哪里做的不够好,怎么有五位新兵,单单只找我谈心。

就这样,带着这样的疑惑,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了谢副政委的办公室前。在办公室门前,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喊了一声报告。谢副政委听到我的声音后,说了一句进来。而后,我就推开门,进了办公室(这时,我的心里更是没有底,心跳也很快)。见我进来了,谢副政委先是热情地让我坐下,然后又让通讯员给我倒水,最后他开门见山地问:“小冯,你来到咱农场也有一个月了,怎么样,工作还适应吗。”

听了谢副政委的话,我回答道:“领导,我感觉还好。只是天气有点热,有些潮湿”。

副政委又说:“看了你的档案,你在学校里,是一名优秀的共青团员。现在来到这里,环境不一样了,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到此后的许多年后,当我经历了“三十而立”,经历了“四十而不惑”,才真正明白了当时谢副政委话里的含义——吃苦就是进步的开始。但当时,刚满十八岁的我,还是年轻懵懂,充满稚气,根本不能理解领导这番话的含义(当时的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不过现在想想,倒也正常。当时一位这么大的首长找我谈话,任谁也是大脑空白,不知所措。因此,当时的我,只是大声地回答:“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做好吃苦的准备。”

听了我的回答,谢副政委继续说:“你有什么想法了,就跟班长说,我也希望你能真正地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这两天,你熟悉工作了,就写份入党申请书吧”。听了谢副政委的话,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首长接着又说,“我看了你的籍贯,咱俩还是半个老乡呢。”

谢副政委的一席话,拉近了我与农场的距离,也让我第一次明白,原来首长真的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没有一点架子。因此,在这次谈话的五天后,我就写了入党申请书。还记得我递交入党申请书那天,是1976年6月18日,星期三。

当时,在来到农场后,我们五位新兵熟悉了几天环境,就被分到了副业班锻炼。副业班,顾名思义,其实就是养猪班,也叫养鱼班。但刚开始时,在给家里写信时,我们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在副业班工作。这点小心思其实也能理解,毕竟当时十八九岁的我们,来到部队后,都想分到一个好工作。虽然“什么工作都一样”,话是这么说,但当时还年轻懵懂的我们,实在是不想让父母知道,我们来到部队是务农(怕他们不理解,然后担心)。

当时,我们副业班的战士,与一个独立排同住一个营区。该营区有两排营房,和一个很大的院子。我们这个班,离农场场部有一公里的路程,每天到场部吃饭,要走一条很长的、自南向北的土路。我们出营房右转经过打谷场、穿过两个鱼塘间的一条土路,然后走到运输营门前时再向西转弯,路口东侧是篮球场,西侧是我们场部的菜地,然后走过菜地北边的主路,就到了场部机关食堂。

当时,我们农场的养猪场养殖有八十多头猪。养猪场以饲料库房和加工操作间为中心,东面有三排猪舍,西边有两排猪舍。饲料库房南侧,还有一汪专门种植水浮莲的池塘。我们让每天打扫猪舍时的“新鲜肥料”都流入池中,以此来增加池塘肥力。等到了秋天,把池塘里的水浮莲捞上来进行粉碎,再和稻糠一起搅拌加工成饲料,然后经过贮存发酵,一直到第二年春天,都是这八十多头猪过冬的“口粮”。

在副业班,我们五位新兵和三位老兵,一般有“三大工作”。一是喂猪、割草,这项工作要求每天喂三次猪食,清理两次猪舍卫生,然后打猪草;二是养鱼,这项工作要求每天喂养几亩湖面的鱼苗,和看护管理几百亩的鱼塘;三是在雨季时负责鱼塘排涝。说实话,这三项工作都很不容易,也很累,我们班这八名战士,每天一睁眼就开始工作(给猪准备“早餐”、“中餐”和“晚餐”,和打扫猪舍),往往都是两眼一睁,忙到熄灯(晚上不仅要抽肥水给鱼塘增加养分,而且还要看管鱼塘里的鱼不被捕捞)。

记得当时,我们副业班长姓孟,是1973年的老兵(1972年12月入伍)。他个子很高(一米七九),双眼皮大眼睛,人很健壮,也很能干,是我们七名战士的带头人。不管什么工作,他都冲在前面,也干在最前面。在平时的生活中,他也对我们十分关心照顾,真是一名优秀的班长。

当时,在副业班,我的工作是每天喂鱼苗,给鱼塘的大鱼割草,和管理鱼塘。接到工作后,我每天天刚亮就起来到场部磨豆饼,然后把加工好的“豆浆” 挑到鱼塘。喂鱼苗时,我拍拍手,小鱼儿们听到声音,就高兴地不断跳出水面,然后迅速从鱼塘各处汇聚到固定地点觅食。当时的我,看着这个场景,也忘记了工作的劳累,心里真是开心极了。喂完鱼苗后,我就去到湖塘边割草,喂湖里的大鱼,大鱼比较“老成”,你把割的鱼草撒到湖塘里时,它们谁也不露面,只有等你收了工,离开了湖边,它们才开始慢慢品尝“美食”。养鱼的那些日子,虽然很辛苦,很不容易,但我苦中作乐,再加上战友们和班长对我的鼓励和帮助,最后我十分圆满地完成了养鱼任务。

记得我刚开始养鱼还不熟练,在一次休息时,孟班长坐在鱼塘边跟我谈心。他鼓励我要克服困难,要尽快适应环境。记得班长当时说:“小冯,不要怕辛苦,要好好干。你是高中生,学什么都快,只要好好锻炼自己,一定能做出成绩。”

见我认真地听着,孟班长又继续说,“无论干什么工作,都是从不懂、不会开始的。比如我,没有什么文化(孟班长小学都没毕业),所以对我来说,写信是最困难的。但我坚持了下来,现在给家里写信,也没有什么问题。”紧接着,孟班长又说,“我知道你写了入党申请书,这样很好。但在部队里,想成功入党,可很不容易,你一定要经得住考验。”最后,孟班长还给我传授了许多在农场工作的“小窍门”。

孟班长这次语重心长的谈心,使我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克服困难、力争进步的决心和信心。但遗憾的是,孟班长,在第二年三月(也就是1977年3月),就离开部队,退伍回了老家。此后,因为通信原因,我们也随之断了联系。

说实在话,年轻人刚接触艰苦环境,得到大家的呵护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我知道,那是战友们的“大爱”。对我来说,刚刚入伍,刚来到农场,因此给我许多鼓励和支持的的谢副政委(如同慈父般)、孟班长(如同兄长般)和七名战友(情同手足),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到今天,虽然四五十年过去了,但他们还是深深铭刻在我的心底,让我记忆犹新。

就在孟班长退伍的半个月后,也就是1977年4月中旬,在副业班工作一年,圆满完成任务后,我被调到了机械班。在机械班,我一干就是四年,直到1981年3月退伍回家。虽然我的军旅生涯并不长,只有五年时间,但这五年,是我六十六年人生中,最浓墨重彩、也是最难忘的一段时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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