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秀梅,今年56岁,出生在一个小县城的普通家庭。年轻的时候,因为家里条件一般,初中毕业后,我就进了纺织厂做工人,后来赶上政策好,厂子改制,我被分配到后勤做了会计,这一干就是三十多年。
前些日子,我终于办了退休手续,每个月有三千多块的退休金,虽然不算多,但日子凑合着过,也算是有了保障。
我的第一段婚姻持续了二十多年,前夫是个老实巴交的工人,但脾气倔,家里什么事都要他说了算。
我年轻的时候忍着,想着夫妻嘛,过日子总要互相包容,可他不仅脾气大,后来还染上了喝酒的毛病,一喝醉就摔东西、骂人,甚至动手打我。
那时候,女儿还小,我不想让她没有完整的家,便一直忍着。直到女儿大学毕业,工作稳定了,我才下定决心和他离了婚。
离婚后,我一个人过了几年,日子虽然清静,但也有些孤独。女儿结婚后,有了自己的小家,忙着工作、带孩子,很少有时间陪我。
我也理解,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不能总指望孩子陪着自己。所以,当我遇到王国庆,也就是我的再婚老伴,我心里其实是有些期待的。
王国庆比我大三岁,是国企退休职工,工资比我高一些,平时话不多,但看着老实本分。
我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接触了一年多,觉得彼此脾气合得来,便领了结婚证。我想着,两个人有个伴,日子能过得安稳点,晚年不至于太孤单。
本来以为,接下来的日子能平平淡淡地过下去,没想到,刚结婚没多久,他就把三个孙子接来家里住,完全没有和我商量。
我看着家里突然多出来的三个活蹦乱跳的孩子,顿时心里一沉,隐隐觉得,这场婚姻,或许没那么简单……
我还没从三个孩子闯进家的惊讶中缓过来,王国庆已经一脸理所当然地吩咐道:“秀梅,你这两天买点菜,多做点饭,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吃好点。”
我皱起眉头,看着客厅里正在追逐打闹的三个孩子,心里有些不舒服:“你怎么没提前和我说一声?孩子们怎么突然就来了?”
王国庆随口回道:“他们爸妈都忙,没人带,就先送过来住一段时间,等开学了再回去。”
我心里腾地升起一股火气。我们刚结婚没多久,他就把孙子们接来住,连个招呼都不打,这是什么意思?把我当成免费保姆了吗?
我强压下心里的不满,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国庆,我不是不欢迎孩子们,但家里突然多了三个孙子,你起码得提前问问我的意见吧?再说了,我刚退休,想过点清静日子,这一下子家里这么吵,我有点接受不了。”
王国庆摆摆手:“不就几个孩子嘛,能有多吵?你以前不是也带过孩子吗?再说了,他们也不是白吃白住,我会多给点生活费的。”
我听得心里直发冷。生活费?问题根本不在钱上,而是我的感受被完全忽略了。他压根没考虑过,我愿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孩子们年纪不大,最大的才八岁,最小的才四岁,正是最闹腾的时候。每天早上六点多就醒来,在家里跑来跑去,吵得我根本没法睡懒觉。吃饭的时候,他们把饭粒撒得到处都是,吃完饭,我得收拾碗筷,收拾地板。最让我头疼的是,他们根本不听我的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王国庆呢?一副“孩子嘛,闹腾点正常”的态度,根本不管。
有一次,最小的那个拿着水彩笔在墙上乱画,我赶紧上前阻止:“不能画墙上,家里墙是刚刷的。”
可是小家伙根本不听,还冲我吐舌头:“我爷爷说了,我想画就画!”
我气得不行,回头看王国庆,他竟然还笑呵呵地说:“小孩子嘛,别那么计较。”
我心里一阵委屈,忍不住回了一句:“那是你孙子,不是我孙子,我可没义务照顾他们。”
王国庆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带着不满:“秀梅,你这话就见外了,咱们都结婚了,孩子们也该算你的孙子。”
我心里冷笑,结婚?光结婚就要让我当免费保姆?这婚前怎么不提?
最让我下定决心离开的,是那次生病的事情。
那天早上,我感觉头晕,浑身没力气,连饭都不想做。可是孩子们醒了,吵着要吃早饭,我只好勉强起床,去厨房给他们煮粥。可刚走几步,就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王国庆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看到我坐在地上,皱了皱眉:“你这是干嘛?”
我虚弱地说:“我头晕,可能是感冒了,没力气做饭。”
他却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不就是个感冒吗?忍忍就好,孩子们还等着吃饭呢。”
我心寒透了。我病了,他关心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孩子们的早饭?
我咬咬牙,挣扎着站起来,简单地给孩子们煮了点粥,然后回房间躺下,心里却越来越清醒——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结婚之前,王国庆对我是关心的,嘘寒问暖,生怕我吃不好、穿不好。可结婚之后,他的关注点全在孙子们身上,仿佛我只是一个负责照顾他们的“工具”。
我开始思考,这段婚姻到底值不值得继续。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越来越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每天起床就是给孩子们做饭、收拾屋子、洗衣服,等他们睡了,我才能喘口气。王国庆呢?悠哉悠哉地看看电视、喝喝茶,偶尔去跟老朋友下盘棋,根本没把家务当回事。
有一次,我试探着跟他说:“国庆,孩子们是不是该回去让他们爸妈带了?”
他皱起眉头,不满地说:“他们爸妈都忙,哪有时间?你不是闲着吗?带带孩子怎么了?”
我心里一阵刺痛,原来在他眼里,我只是个“闲人”,所以顺理成章地成了孩子们的保姆?
我忍不住反问:“我刚退休,想过点清静日子,难道不可以吗?”
他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你天天待在家里,不就是想找点事做吗?带孩子也算是个事。”
我彻底明白了——他根本没把我的想法当回事,在他心里,我的生活应该围着他的孙子们转。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想起自己年轻时的婚姻,那个脾气暴躁的前夫,那个为了孩子一直忍让的自己。好不容易熬到了退休,本想着能为自己活一回,结果又掉进了另一个“围城”,成了别人的免费保姆。
我不想再忍了。我这辈子,已经为了别人活了太久,现在,我只想为了自己活一次。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了行李,拿上自己的存折,准备离开。
王国庆看到我提着行李,愣了一下,皱眉问:“你干嘛?”
我语气平静,却坚定地说:“我走了,这个家,我不待了。”
他慌了,赶紧拦住我:“秀梅,你这是闹哪样?孩子们才来没多久,你就要走?”
我看着他,轻轻笑了笑,眼里却没有半点温度:“国庆,你娶我是为了有个老伴,还是为了找个免费保姆?”
他被我问得一愣,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没再犹豫,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家。
03走出那扇门的那一刻,我心里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压在身上的千斤重担终于被卸下。
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阳光洒在街道上,温暖又明亮。我拎着行李箱,站在路边,心里涌起一丝迷茫——接下来,我该去哪儿?
我没有回娘家,娘家早已不再是我的归宿,老父母早已不在,兄弟姐妹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我也没有去投奔女儿,女儿有她的小家,我不想再给她添麻烦。
想了半天,我决定先去住之前租过的那个小房子。离婚后,我曾经在那里住了几年,房东是个和善的老太太,地方虽然不大,但清净自在,最重要的是,那是属于我自己的空间。
到了地方,我敲开房东的门,老太太一见到我,顿时惊讶地说:“秀梅?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笑了笑,语气轻松:“老太太,你这房子还租吗?我想再住回来。”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似乎看出了点什么,但也没多问,点点头说:“租啊,当然租!你以前住着就挺好,干净又安静。”
我松了口气,放下行李,坐在熟悉的沙发上,心里有种终于回家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个人过得自由自在。
早上醒来,不用赶着给谁做饭,想睡懒觉就睡懒觉,想出去逛街就逛街;中午饿了,随便炒两个小菜,也不用担心有人嫌弃饭菜不合口味;晚上,泡上一杯热茶,看看自己喜欢的电视剧,日子虽然简单,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有时候,女儿会打电话过来,听到我一个人住,关心地问:“妈,你一个人住不会孤单吗?要不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我笑着拒绝:“傻丫头,妈好不容易享受自由,怎么会孤单?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别管我。”
她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愧疚,但也没再勉强。
王国庆找过我几次,一开始是打电话,后来直接上门。
他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满满的不甘:“秀梅,你就这么走了?孩子们都问你去哪儿了。”
我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国庆,我不是孩子们的奶奶,我没有义务照顾他们。”
他急了,皱着眉头说:“可你是我老婆啊!你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看着他,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些可笑:“国庆,我们结婚是为了互相陪伴,而不是让我当保姆。如果你只是想找个管家、找个带孙子的人,那你找错人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失望地离开了。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一丝后悔。
很多人都说,老了就该找个伴,可我现在才明白,找伴侣,最重要的是合适,而不是将就。
如果这段婚姻让我感到束缚,让我失去自我,那我宁愿一个人过。
我刚退休,本该是享受生活的时候,而不是被困在厨房和孩子的哭闹声里。我不想再为了迎合谁,委屈自己过下半辈子。
我也终于明白——人生下半场,我要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