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一桩喜事,却被小偷偷了嫁妆,还替代新郎官圆了房

东哥见闻述 2022-05-22 22:30:38

道光年间,浙江杭州一个叫林大福的男人,为了嫁女儿,倾尽家财给女儿打了一副好嫁妆,结果不但因此闹出了惹人啼笑的丑事,同时也葬送了女儿的性命。

林大福是个地地道道的当地人,头几年做点小买卖,手里也攒下些钱,即便早年丧了妻,自个儿孤身把女儿拉扯大,但生活还算过得去。转眼十多年过去,林大福来到了四十岁出头的年纪,女儿巧莲也已经年过十八。别看年纪不大,可样貌长得清秀,也很懂事。

早些年林大福做买卖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名叫丁文贵的同乡,那会儿俩人都没什么钱,一块儿走南闯北做买卖,关系也都不赖。丁文贵家里生的是儿子,林大福家里生的是女儿,也因此很早便结下了娃娃亲。只是林大福因为家中变故,所以不再做买卖,丁文贵却坚持了下来,到现在已经成为了杭州城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家里田产更是丰盈。虽然彼时的两家门庭上有了悬殊,可丁文贵这个人不似一般奸商,孩子们的亲事,他也一直放在心上。眼看儿子丁荣年过十九,准儿媳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丁家上下开始了忙碌,老林也没闲着。

杭州城里有个技艺娴熟,手艺独到的金匠,名叫王冲,打得一手好首饰。林大福把自个儿压箱底儿的钱都拿了出来,让其给女儿巧莲定制一副首饰。您还别说,手艺好就是不一样,尤其是那一对大龙凤钗,粗细有致,美观无暇,众乡邻看了无不称赞。

转眼到了黄道吉日,丁家早早准备好了一切,沿街悬灯结彩,新郎丁荣高头大马走在前面,后面是崭新的青布小轿,上面缠着八多大红花,两人前后抬着,鞭炮声不断,也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街坊。有的街坊是诚心祝福,同样也不乏有些个心眼儿小的人,嘴里骂骂咧咧,心里恨得不行。

别看丁家财广富多,可要知道,清朝的制度有限,身份不同乘坐的轿子也不同。皇家贵族乘坐的轿子,可以是四人八人,甚至皇帝可乘十六人抬,普通人家乘坐的轿子只能是两人抬,颜色上还得有所区别,这是规矩。

因为两家本就是同乡,离得也不远,三拐两拐,过两条街就到。说话间的功夫,花轿就停在了丁家的府门前。前来参加喜宴的宾客们早已齐聚在了一侧,有达官显赫,也有市井乡绅。左右把新郎从马上搀下来,压轿又把新娘子拉出来,一对新人在众人的喝彩声和拥簇下,缓缓走入府内。

封建社会讲究规矩,清朝的皇帝结婚能有103条规矩之多,老百姓恐怕会少些,但也足够繁琐。简而言之,举行完了一系列仪式,新郎新娘先入洞房,新郎再转出来陪客,这样就只剩下了新娘子一个人,在婚房里等着。

虽然已是夜幕时分,可毕竟丁家人脉较广,宾客也多,外面依旧还有不少人。这也就导致新郎丁荣一直脱不开身,新娘子也只能干坐在床边等着,头上的盖头还不能自个儿挑开。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外面的声音逐渐小了,却听见阁楼上“咯噔”一声响,新娘子这会儿心里除了紧张,还是紧张,壮着胆子喊了一声“谁”,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回话。心说:兴许是楼上什么东西掉了,要不然就是耗子。

正迟疑间,新郎推开房门踉踉跄跄进来了,按现在的时间讲,大概晚上十来点钟。刚准备挑开盖头,还没挑开,只听巧莲开口说:“刚才我听阁楼上有声响,不知是怎么回事,你去瞧瞧吧。”丁荣也没多想,“唉”了一声,把留在桌上的蜡烛拿了起来,扶着边墙上了阁楼。

一般的两层房,楼梯在外面;他们家的房子是内阁楼,进门是客厅,往里走是卧室,窗户底下摆放的是一张架子床,架子床尾靠墙根儿的角上,便是楼梯。楼底下敞亮,除了简单的家具,没别的东西,各种物件都放在阁楼上。

阁楼上没灯,丁荣把蜡烛抄在手里上了楼,下面可就是漆黑一片;巧莲耳听着脚步声,一步一步上了阁楼,紧跟着便传来了一声惨叫,和烛台掉落的声音,吓得她急忙问道:“怎么了?”上面回了一句:“没事,楼矮椽低,碰着头了,烛台也打翻了。”

“没事就好,你扶着点,慢慢下来吧。”

“唉,我这就下来。”除此两句对话外,二人一夜并无闲言,新婚之事自不必说。

等到五更天,屋里还是一团黑的时候,新郎便起来了;巧莲好奇地问:“天还没亮,你怎么起这么早?”

“习惯早起晨练,你大可晚些起床。”

巧莲懂礼,自知新婚次日需要早起给公婆敬茶请安,也缓缓起身,开始穿衣服。那边新郎呢,穿好衣裳开门出去了,也没留下只字片语。

等到天光大亮,巧莲这边也梳妆打扮好了,就等着丁荣回来,俩人一并去拜公婆;可是左等不回来,右等还不来,正巧此时家里使唤丫头过来敲门,从外面喊:“少爷少奶奶,老爷让你们早点过去。”

没等小丫头把话说完,巧莲伸手从里面把门打开了。“少爷一早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我先过去吧。”说着话,她跟着丫头往正厅走去,房门就这么开着。

丁家是大家大户,住的是三进的大院儿,他们小两口住在后院儿,老两口住前院儿。临走的时候之所以不关门,是方便下人回头给他们收拾屋子。

那边照着旧习俗给公婆敬茶呢,这边下人们一顿惊声尖叫,惊动了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老两口子在巧莲的陪同下,慌里慌张地奔后院来,进门就看见俩小丫头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顺着丫头跌坐的方向往前看,能看见楼梯台阶上留下了大片的血迹。

他们家除了有个老管家,叫孙伯,将近七十的年纪,伺候了丁家三辈人,所以家里的大事小情,都归他管。听到动静,老头也慌里慌张地赶了过来。

“孙伯,您来了,您快给看看,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丁文贵说话都不囫囵了。身后的巧莲也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心说:早上起来我怎么就注意呢?

也难怪,前面咱说了,他们家的屋子跟一般人家的结构不一样。窗户在南墙上,架子床就挨着窗户,床的旁边是梳妆台,楼梯就在墙角处。一来巧莲对他们家还陌生,二来早上起来也没回头注意墙角。

老头在仆人的搀扶下,多利哆嗦的爬上了阁楼,表面上能看见阁楼上乱七八糟打翻的物件儿,翻开面儿上的东西一瞧,“哎呦,我地天爷耶!”老头喊了一嗓子,一屁股坐在了阁楼地上;跟着又听仆人大叫道:“少爷,是少爷!”

这可把老丁两口子吓坏了,腿脚也站不稳了,手脚并用地往楼上爬去。定眼观瞧,确实是自家儿子丁荣,老两口也跟着哭了起来,老太太更是抱着儿子的尸体几次哭晕过去。再看楼底下,除了巧莲瘫软在床边一动不动外,旁边还围了不少下人。

哭过半晌,丁文贵抹了抹眼泪,从楼上下来,指着巧莲说:“你不是说丁荣一大早出去了吗,为什么死在了阁楼上?而且他心口插着一把刀,身上盖着的是你家的嫁妆,分明是你害了我儿子。走,你跟我去见官,今天定要告你个谋害亲夫罪。”任凭巧莲怎么辩解,丁文贵也听不进去,让三五下人强拉硬拽,把她拖到了杭州府衙处。

县太爷一听说是人命案,马不停蹄地差人传唤升堂,并亲自到现场查看尸体。

经仵作查验得出结果,丁荣确实乃为人所害,凶手手持短刀由其前胸插入,致其死亡,被害时间应在昨夜时分。

丁文贵回想说道:“昨天夜里高朋满座,儿子陪完了客人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之后再无别人出入,若不是巧莲因贪图自家钱财,谋害了亲夫,实无其他解释。”

太爷说:“林氏巧莲,你可是害人的原主?且将昨夜之事细细讲来。”

巧莲早已哭成了泪人,哽咽着把头天晚上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谁知道,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丁文贵竟高声骂道:“好个贱妇,我儿昨夜被害,你却与他人春宵一夜,没想到你不止为了谋财害命,还养了别的小白脸,看我不打死你。”说着,举起拳头就要来打。

公堂之上,岂有咆哮之礼?幸有左右公差叉住,这才算罢。可太爷心里泛起了嘀咕,心里抛出了疑问:巧莲若是杀人者,何故束手待擒?况且昨夜宾客杂多,混入一二仇家,也并非不可能。想到这儿,太爷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随即便告知:“林氏巧莲暂且收监,其他人等暂回,待本老爷细细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丁家人前脚回到家中,太爷带着差人紧随其后。正当丁家准备收拾少爷尸体时,被太爷叫住了:“且慢,待我再来查看。”太爷左看右看,指着旁边杂乱的物件问道:“这些女人的衣服和布料是谁的?”

“回老爷,这些都是林家的嫁妆。”老管家答。

“这些衣服上沾满了血迹,又被丁荣压在了身下,分明是被人翻过之后,丁荣才倒在了上面。如果林氏所言不假,她昨夜所见之人,便是贼人;想必这人命案,也是哪贼人所为。”

见丁家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能搭话,太爷又说:“可有嫁妆清单?”

老管家赶忙说:“有有有,我这就拿去。”

太爷把清单拿在手中翻看,叫差人一一清点,结果还真就发现了端倪。所有衣服布匹均在,只是少了那压箱的龙凤钗,回头再问巧莲,巧莲只称将龙凤钗放在了箱子上面。这下几乎可以确定,犯案者就是奔着这对龙凤钗来的贼人。

县太爷又问老管家:“可有昨日前来拜会的宾客名单?”

“有有有,所有宾客都有登记。”老管家又把名单递给了太爷。

经过对名单上的人逐一排查,最后发现,除了汪大胆,其他所有人丁文贵都认得,而且并无仇怨。这也就说明,汪大胆极有可能就是此次行凶者。

太爷自知小贼是假报名号前来赴宴,所以想到了另一个破案的方法。先是令人去找了金匠王冲,叫王冲把当时打造金钗的图形给画了出来,而后一边满城观察女性头上的饰品,一边找典当行询问。

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差人在连续找了半个多月后,终于在上元节这天,发现了目标。差人拿着手里的图纸,远远对比该女子的头饰,确定无误后,紧随其后,来在了巷尾的一家杂货铺。差人们正欲上前盘问,不成想,打里面走出来一位二十岁年纪的后生,跟这女子走了个对脸。那后生看见她身后跟着官差,自知大事不妙,撒腿就跑。谁知正好撞上了另一拨差人,结果被按住,带回了衙门。

太爷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汪虎。”

“以何为生?”

“买卖杂货为业。”

“可知为何抓你?”

“大人冤枉啊,我下次再也不打人了。”不愧是好贼子,脑子转的就是快,想方设法与官老爷周旋。

“好大的胆子,果然叫汪大胆不差。你这厮谋人钱财,奸人妻子,害人性命,罪无可恕;看来今日不教你皮开肉绽,你是不打算承认了。”太爷呼了一声左右,大叫道:“给我打!”左右差人也不知道打多少,也不敢问,只把汪虎按在地上不停地打板子。

到底是年轻,身板厚实,打了三四十板子,屁股上的血都阴透了裤子,嘴里还一个劲儿喊冤。

太爷见他抵死不认,一把将其妻子头上的头饰扔在了地上,汪虎虽然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但见其眼神闪烁。太爷又问:“你说说这钗子从何而来?”

“是我从他人手中买来的,本来打算买一对,奈何囊中羞涩,只买了一支。”

“好贼子,我看你嘴硬到何事;来呀,叫孙伯出来认人。”

不一时,老管家慢慢悠悠走上前来,看着地上趴着的汪虎,愤然说道:“就是他,说是我家老爷至交的公子;别人都来送礼,他却空手而来,还说什么来得慌忙,礼物落在了家中。”

面对如此铁一般的事实,汪虎再也无力反驳,把事情的原委经过全都道了出来。

原来这汪虎是个惯犯,当日林大福给女儿打了一副龙凤钗,成亲那天拿出来给四方邻舍瞻仰,结果便被这贼盯上了。为了混进丁家,假名汪大胆,诓骗了年迈的老管家,趁着人们酒席间的忙乱,瞧瞧摸上了婚房的阁楼。

本来已经把龙凤钗偷到了手,还没来得及下楼,没想到新郎推门进来了。此时的汪虎躲在阁楼上不敢出声,以为楼上黑暗,小两口也不会上来查看,等到他俩熟睡,自己偷偷溜了便了;谁知偏偏新郎官手持烛台走上了阁楼,把楼上照的明明白白。眼看新郎就要走近,汪虎心一横,将腰里的短刀抽了出来,一把刺进了他的心口,用手捂住嘴巴,直到断气。

虽说之前汪虎也偷盗过数次,但从没有出过此类事故,更没有害过人命。正当他惊魂不定时,楼下新娘子开口问话,他急忙撒谎称碰到了头。定了定神后,汪虎开始盘算下一步计划,想来想去,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结果巧莲误把汪虎当成了新郎,汪虎也借机骗过了新娘,直到五更天,他才起身翻墙而逃。逃走后的汪虎变卖了其中一个钗子,置办了如今的杂货铺;另一个钗子舍不得卖,留给了自己的妻子,而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她戴出去,免得招贼惦记。结果其妻是个爱炫耀的主,上元节戴着金钗出门,领着铁锁回家,最终给汪虎判了死刑。

虽然到此为止案子算是破了,但巧莲却没能迈过这道坎儿。得知真相的巧莲虽被释放回了家,可她心里觉得对不住自己的丈夫,还被那贼人玷污了清白身,一气之下,便在家中悬粱自尽而死。真是:前夜红烛印身,后日白堂裹体,本该妇唱夫随,却是造物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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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哥见闻述

简介:漫漫历史长河,这一粒尘埃何其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