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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感染瞌睡的瘟疫,我感染瞌睡的瘟疫,瞌睡的瘟疫幽灵一样徘徊在校园。
学生早自习打瞌睡,全体站着背书也打瞌睡;课堂上打瞌睡,站起来仍无效;课间睡成一片;晚自习打瞌睡,公然趴在桌上睡过去。
是不是早上6点起床晚上11点就寝,睡眠时间不足,大家才打瞌睡?我不这样认为,而是有种瞌睡的瘟疫漫延在校园。
我是坚决制止瞌睡,必须站起来。还常常骂学生,睡猪!
可是我陷入尴尬中,因为自己也成天打瞌睡,多年来,我都没有透彻地睡醒过。我既在骂学生,心头又非常困惑,为什么我们都嗜睡呢?
每天上午,我都得小睡10分钟。醒来才有睡醒的美好感觉,才能高效工作。午饭后,瞌睡习惯性地压来,神圣的午睡雷都打不动。午睡30分钟后,又享受到清醒的美好感觉,就像清晨的山谷,一切都熠熠生辉,清新美丽。但下午4点左右,瞌睡又压来,于是小睡10分钟。晚上8点左右,瞌睡又压来,于是小睡10分钟。
瞌睡十分霸道,必须先满足瞌睡,才能工作。
多年来,我的瞌睡缠绵不去,每天都要睡五次,就像老气管炎缠住我一样。问题在于,脑子好用的清醒时间并不长,工作不到两小时,瞌睡的魔鬼又来。
学生不同在于,整天都瞌睡缠绵,浑浑噩噩,不知是安逸还是痛苦。不少嗜睡的学生15个小时呆在教室,一直被瞌睡扭住,几乎无所事事,以至无论哪个时候看去,都是睡眼迷蒙。
早自习与上午前三节,是瞌睡肆虐的时候,继续夜里的事业。我不断地喝斥学生,让瞌睡者站起来,骂他们是猪,是行尸走肉,是荒唐鬼。他们勉强挣扎着站起来,一副被瞌睡弄得痴痴傻傻的模样,根本听不到我的斥骂。
我的瞌睡越霸道,骂学生很汹,可也骂不醒自己,感觉到一张张麻木的面孔像在雾中,课堂有种虚幻感——瞌睡实在不顾及我的痛楚。
每天早上5点40分起床赶车奔向学校,闹钟尽管都开着,却并不需要,因为早已醒了。说醒了也不准确,其实跟白天瞌睡极相似,就是浑浑噩噩的状态,想睡却不能,跟上课想睡却不能不尽相同:凌晨有机会,上课没机会。
从起床到洗脸到出门到等车到坐车到下车到爬上98.5步石梯,我都是条件反射,根本不用心,瞌睡得厉害却始终没有睡,尽管没睡却毫无印象。我被一种程序严格控制,毫无感觉地执行命令。
早自习立于教室门口,望着广场及周围茂密的小叶榕,越过教学楼看山湾里的高楼,再看高楼上的蓝天,努力挣脱瞌睡,寻找清爽的感觉,可天空罩着瞌睡的厚幔仿佛阴霾,而清晨一路的印象找不出一星影子,简直怀疑是否乘过车。
不能说没有时间睡觉,尽管工作没有休止,可到底能偷出空闲。上午上完两节课,我就到学校的寝室睡一会儿。问题在于,总是10分钟左右就醒了,决不能睡30分钟以上。然后一个小时以后,眼皮又沉了。我是瞌睡的饥饿者,每次都吃一点,不让吃饱,永远吃不饱。
父亲八十高龄,整天都打瞌睡,只要坐到电视前的沙发上,就迷起眼。我觉得自己也差不远了,要是不忙工作,也随时迷着眼,点着沉重的头颅。
我这种年过半百的半老头子也罢了,学生怎么也瞌睡得厉害?人类进化到现在,不是越来越聪明,而是越来越老昏了,人类患了瞌睡的瘟疫,浑浑噩噩,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