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瑾:未能积极济世的人,你修一万年也白搭

问道化鸣 2024-12-12 18:57:03

“浊而静之徐清,安以动之徐生”,意味深长。但很少人会把它跟“修道的程序与方法“联系在一起”。

老子这句话的完整表达是:浊而静之徐清,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不欲盈,夫唯不欲盈。是以能蔽而不成。

其字面意义并不复杂:污浊可以通过守静,慢慢得以清净;安定状态不可持久,要行动起来,激活机体缓缓焕发生机。

但老子绝非仅仅简单陈述这种人人皆知的自然现象,他的文字背后一定有他要论述的大道。

南怀瑾先生认为:老子修道的程序与方法,不是靠静坐默想就能掌握的

他说:人的学问修养、身心状况,如何才能达到微妙玄通,深不可识的境界呢?只有一个办法,好好在混浊动乱的状态下平静下来,慢慢稳定下来,使之臻于纯粹清明的地步。

“浊而静之徐清,安以动之徐生”,不仅讲个人,老子关注的是整个社会的自然和谐有序,南先生说,“只管自己,未能积极济世,自己一个人躲到山上静坐一万年,那又与庞大的人群有何相干?因此,还得‘安以动之徐生’,“动以后,则是生生不息”。

一周前,我跟好友先生讨论“道生一”话题时,我就说一个人只为自己“心外无物”而自渡,修一辈子也无益于家庭社会,老子可不是教人“过河(彼岸)”之术的,而是要落实在社会实践上的“自化、自富”上,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使各行各业,人人各得其所,生生不息,从而创造价值,实现“无不为”。

老子讲“生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他是客观陈述宇宙万物自然而然的生发演化过程,人的能力提升和社会财富的积累,就是这样一步步的发展而来。

因此,任何事情的“成功遂事”都不能缺少这一过程,把“一生二”理解为“由圣入凡”的跌落、堕落,都是对老子思想的异化。(可参阅)

同时老子讲的是“长生久视”之道,他没有“此岸”“彼岸”之说,倘若是,那岂不是“道术将为天下裂”?

“修道”分为两步,第一步“浊而静之徐清”,第二步是“安以动之徐生”

南先生说:所谓“浊”与“清”只是比喻,但只是喻体,他的本体是“浊世”和“清世”。

南先生把人们对“水”的“清浊”,理解为“浊世”和“清世”(比如屈原“举世皆浊我独清”),把“动”理解为“动乱”,并与老子的治世实践联系起来,都是极富哲思的神来之笔。

他认为曾子后学所著的《大学》注重修身养性的程序,“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走的就是老子路线(为南先生点赞[赞])。

但南先生认为,“浊而静之徐清”只是修道的第一步,更重要的是“安以动之徐生”,完成这两步,“然后才谈得上得道”。“否则,那只不过是小 乘的境界罢了”。

此处的“动”,不是浊世中随波逐流的“动”,老子所说的“动”是明明白白而又充满意义的“动之徐生”,是“心平气和,生生不息”,这就是老子的秘笈!

南先生认为,这就是老子“做功夫的方法,修养的程序与层次”,即在静到极点后,要能起用、起动。动以后,则是生生不息。

“徐生”不是慢慢的生,而是周详审慎地的自然从容

“徐生”不能简单理解为“慢慢地生”,也不是放任不管的任性而无节制地“生”,而是整体平衡地“生”,故能“自然从容”。

现代人都把“徐”简单粗暴里解释为“慢慢地”,比如林语堂、陈鼓应、任法融等。

而古人,比如河上公解“徐”为“徐徐”“宽舒”;王弼理解“徐”为“详慎”。南怀瑾先生则理解为生生不息的长生妙用,文字虽有所不同,但都含有大道在胸,自然从容的意思,所谓从容,一定是在不违背整体自然和谐状态下的从容。

就像南先生所说的,未能积极济世的人,你修一万年也找不到道门在哪。

所以,“浊而静之徐清”,它是一种在清静不动乱状态下,毫无意识的自然而然的清静下来。而“徐生”也是在保持整体秩序不被影响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从容地“生”。

所谓“保此道者”,保的正是这个“徐清”“徐生”之道

老子说“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欲盈,夫唯不欲盈。是以能蔽而不成”,就是说:保有这种清静无为之道的人(侯王)是不求盈满的,只有不盈满,才能“知足知止”不因贪求事功而被取代——这就是老子的“徐生(长生、长久)”之道。

但是,若是为了“清”,为了“生”,那就是执着于“清”或“生”,老子说“执者失之,为者败之”。就像39章所言,虽然“天得一以清”,但“天毋已清将恐裂”——为了“清明”而力图保持“清明”,那么天将不天。

因为“天”除了“清明、清朗”,还有阴雨天,除了白天,还有夜晚,那才是一个完整的“天”。

这就是老子所说的“此道”的“秘笈”所在。

同样是佛学大师的憨山德清,他的《道德经解》强调治身与治世结合,他不依靠禅言佛语来理解老子思想,他说:“人皆竞进于功利之间。老子谓孰能安定自守,久久待时而后生耶。生,乃发动。谓应用也。即圣人迫不得已而后应之意。”——这才是以老解老!

所以,以老解老,就应该围绕“圣人之治”展开,即重在社会实践意义的“治理”行为上解读老子思想,既然是“施政”,就不能局限于从“心”上展开。

就像南怀瑾先生说的那样,不能不考虑整个社会群体利益,而只知为自己打坐念经,以为“吾心即世界”,我静则世界定,我动则世界乱,更不是反对“一生二”。没有“二”,何来生生不息的芸芸万物?

所以这个“清、浊”,与“静、生”,也都不能单纯指向心静、心生,而是实实在在的万物真“生”,老子指向的是更广阔的社会治理行为。

因此,“浊而静之徐清,安以动之徐生”,他的本意应该是:圣人守静而无为,就能使社会的污浊逐步得以清理;在安定状态下行动起来,就能激活社会机体自然从地容焕发生机。

社会如此,用之于个人,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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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化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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