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年,三年知青的我报名入伍,当五年汽车兵后,婉拒提干退伍回家

史乎友文 2024-09-27 03:05:59

投稿/张素云

编发/史乎文乎

(注:为使得大家阅读流畅,文章包含虚构情节。)

1972年11月底,时隔两年的冬季征兵工作开始了,因为这次征兵也有知青的名额,所以当了三年知青(1969年底,初中毕业、16岁的我,下乡当了知青),当时刚满19岁的我,立马找到大队民兵连长,报了名。

报完名后,经过征兵体检、社会调查、分发入伍通知书、领取新军装后,在1972年12月21日那天,我跟县里的两百多名新兵一起,身穿新军装,胸戴大红花,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部队,开始了我们的军旅生涯。

记得当时,半躺在开往部队的闷罐火车上时,我的心里真是感慨万千。要知道,作为知青的我,能成功当兵,真是太不容易了。

都知道,1971年底,因为一些原因,部队没有征兵,所以说,1972年的冬季征兵,是时隔两年来的首次征兵。两年的适龄青年撞在一起,这一下,导致当年的报名青年特别多,再加上,当时下乡满三年的知青,也可以报名当兵。因此,1972年底的冬季征兵,各个公社、各个大队,报名的青年都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就是在这样竞争激烈的情况下,我在心底也暗暗下定了决心,自己一定要去当兵,不然,真的就要跟这片黄土地,打一辈子的交道了。可想当兵,想从这么多报名青年中脱颖而出,你就要有优点,就要有特长。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命运不会辜负任何一位努力的人。”得益于父亲的教导(我的父亲,过去读过九年书),我从小就热爱看书,喜欢书法和画画。当时十九岁的我,写得一手好字,也会画一些简笔画。

恰好,1971年,我当知青第二年时,公社要修建水电站,我负责一大队的测量、收方验收和记工,再加上我比较勤快,有什么活就干什么活。因此,我不仅拿到了每天10分的满工分,而且还得到了公社领导(公社武装部长,姓张,是转业干部)的夸奖。记得当时,张部长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这知青行,不仅能写会画,干活也是一把好手。”

常言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就是我当年这不经意在张部长面前的“崭露头角”,让张部长记住了我,从而在1972年11月底征兵时,才向接兵干部推荐了我(当时,张部长还陪着我参加了征兵体检的所有项目)。因此,到今天,虽然过去了五十多年,我还是十分感谢张部长,要是没有他当时的推荐,我肯定当不了兵,更不用说以后了。

到部队后,经过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后,我被分到了汽车连(在七十年代,在部队,学开车是十分热门的专业),紧接着,又被送到司训队学开车。在完成三个月的学习,拿到驾照后,我回到汽车连,成了一名真正的汽车兵。因此,在后来的几十年里,我常常在想,当时的我,是真幸运。

七十年代,在部队,在汽车连,我们汽车兵,开的是五十年代从东德进口的“大依发”柴油卡车。这种卡车载重量大(载重6.5吨),结实耐用,因此也是我们部队运输的主力车。记得当时,有一句顺口溜很是形象, “汽车兵从南到北,一路都开大依发”。

其实,到了七十年代,这种五十年代生产的卡车,按照设计要求,已经到了报废的程度(当时,我们连一大半的“大依发”跑起来,除了喇叭不响,全车到处都是吱吱乱响)。但当时,部队正处于艰苦奋斗的重要时刻,根本报废不起。因此,我们汽车兵就开着“大依发”卡车,完成各种各样的运输任务,风雨无阻。

记得1974年收割小麦的季节,我们驾驶着“大依发”卡车,从连队营地出发,到六十公里外的部队农场(以团为单位的部队农场),支援兄弟部队的战友收割小麦。记得当时,在割小麦时,一位农场战友感慨地对我说,“咱们同样都是当兵的,我们穿着一身军装,在这里种地,无疑是‘穿着军装的农民’,而你们,却能在部队学技术、开汽车,多么幸福啊。”

当时听了战友的话,再看着战友那期盼的眼神,我的心里真是感慨万千,也深深地同情着他们。是啊,我们都是一样的战士,无非是我幸运一点,在新兵训练结束时,被分到了汽车连。因此,无论是当兵的五年,还是退伍后的几十年里,一说起当汽车兵的经历,我心里都很是满足。但其实,我们汽车兵,因为常年的出车在外,也很是不容易。

记得1975年一次出车,那次我们的任务,是给大山里的三连运送生活物资。当时,我们行至半路时,忽然遇到了道路塌方,有些路段已经完全被堵塞。见状,随车领导(我们张副连长)在短暂思索后,决定带领大家一起努力,开辟出一条能让汽车通过的路。最后,在我们所有战士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开辟出了一条仅有汽车四轮宽的道路。

但没办法,为了完成运输任务,车队必须开过去。当时的我是班长,又是老兵,经验丰富,无论怎么说,都要打头阵。记得当时,我在开过塌方路段时,“大依发”卡车后面的四个轮胎,只有三个能接触路面,真是稍有不慎,就会掉下万丈深渊。因此,当时的我,紧张的是心砰砰直跳,但没有办法,运输任务必须完成。最后,我咬着牙,慢慢地,终于带头把车开了过去(在我开过去后,为了增加安全性,我们又把路稍微扩宽了一些),并圆满完成了那次运输任务。

除此之外,在七十年代,我们汽车兵的伙食标准,是每人每天0.55元(有0.1元的出车补贴),比大灶多了0.1元(大灶是0.45元)。平时不出车,在连队时还好,这每天0.55元的伙食标准,再加上养猪、种菜,我们的伙食还是比较好。可一旦遇到外出出差或者执行任务的时候,每月45斤的粮食就不够吃了。

记得1974年4月,我离开连队到附近的村庄支农三个月,第一个月时,我带了45斤粮票,在地方上吃饭。这个月里,我无论再怎么节约,到了最后几天,还是饿肚子。因此,到了第二个月时,我找到连队的“上士”(“上士”,也就是给养员,工作是在司务长的带领下,负责连队粮食、蔬菜的采购工作),跟他说这一个月45斤粮食,根本不够吃。

记得当时,听了我的话后,我们“上士”笑着说,“你只管吃,超出的连队给你补上。”因此,之后的两个月,我每个月在吃饱的情况下,大概需要60斤粮票。而这,也是“个人和集体”的区别,集体时,在连队里,有的战士吃得多,有的战士吃得少,再加上连队还会养猪、种菜来改善伙食,因此一平均,每人每月45斤粮食的标准,也足够了。

可一旦离开了连队,到地方上吃饭。那一碗饭(四两粮票),根本不够吃,每顿至少要吃两碗(当时支农时的劳动强度,也很大)。因此这样平均下来,每天至少需要两斤粮票。不知道战友们,当时外出出差和执行任务时,有没有这样的感受,总是感觉还是自己的连队好,不仅是自已的家,而且能吃饱、吃好。

自1972年12月入伍以来,我历任汽车兵(两年),班长(一年),还当了两年汽车教练。1977年底,在我当兵满五年时,连长和指导员找我谈话,说团里让各连上报提干人员名单,连里经过讨论后,决定上报我。提干,本是好事,也是所有战士梦寐以求的梦想(当兵,没有不想提干的),因为提了干,就意味着可以继续留在部队工作和生活了。

但因为我是城市兵(退伍可以安排工作),还是家中的独子,再加上当时我的母亲,身体已经非常不好(长年卧病在床)。况且,自1969年底下乡当知青,再到1972年底当兵以来,我回家的次数,是屈指可数(当兵五年,我只回家探亲了一次)。因此,无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退伍回家照顾母亲,和减轻父亲的压力(父亲一个人在家,既要上班,又要照顾母亲,实在是不容易)。所以,我婉拒了连长和指导员让我提干的好意,并申请退伍。

而连长和指导员,在听了我的叙述,了解了我家庭的情况,再三考虑后,还是同意了我退伍的请求。就这样,1978年3月,当了五年兵的我,离开连队,退伍回到了那阔别已久的家。回到家后,我被分到单位继续开车,也算是继承了汽车兵的老本行。此后的几十年里,我常常在想,要是当时我选择提干留在部队,命运是不是会更好一点。但对于当年的退伍选择,我并不后悔,因为那是最正确的选择。

光阴似箭,到今天,转眼四五十年过去了,不知不觉,我也年过七十,已是垂垂老矣。在这里,祝各位战友,家庭幸福、安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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