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寇子靖轶事

猴王说历史 2024-09-27 02:31:06

家兄寇子靖,一生平易近人,廉洁自持,仗义疏财。交朋友不论贫富,除匪患惟恐不尽。他曾说过:“人生于世,如无经邦济世之才,为人类作出伟大的贡献,亦应对乡党邻里于些有益的事,才免得人们讥为行尸走肉,枉生一世。”他这样说也这样作了。现将我能回忆到的,关于他的几件事,粗略的叙述于后。

一、为除匪患大打草厂寨

在抗日战争的最后阶段,有些怯懦怕死的国民部队,毫无民族意识,一经接触战争,即乘机溃逃,到处扰乱乡民。名为兵实即匪,所到之处,村落为墟,勒令村民供应一切物资,少迟就捆邦吊打。有的还翻箱倒柜,抢掠财物,甚致调戏妇女。农民不能正常生产,闹得村邻鸡犬不宁。1945年麦后,盘据在襄城县草厂寨内的陈振宇一部就是如此,比以上所说更有过之而无不及。村民所受蹂躏之苦、不 堪言状。子靖一向是勇于剿铲除民害的。得此情报后,毅然招集了地方武装百余人,前往围剿。到达草厂后,希望采取和平解决的办法。先晓之以大义、动之以至理,期其改邪归正,仍归原队,继续抗战,以雪国耻,尽离军人应尽的职责,免遭国人所唾骂;要不就解除武装,各归故里,每人按路程远近分别发给费用:否则定以武力解决,应无后悔。但伊辈拒不接受意见,竟据寨相抗。子靖看和解无望,即指挥所有枪支(其中四挺机枪,两支掷弹简)同时开火。雷鸣电闪般的激战两三个小时,打死匪徒二人伤三人。匪力不支,被迫悄悄向西逃跑了。此后乡民才得安居乐业。

二、 勇歼匪首范天佑

1933年春,襄境汪集乡范庄村匪首范天佑,多年为害乡里。或抢掠财物,或绑架肉票,无恶不作。当时国民党政府,只知征兵征粮,那管人民死活。即如报告给政府也不能解决问题;靠村民自己解决,又无能为力,无奈来请求子靖设法除此祸根。子靖慨然允诺,怕时间长了,事机不密,为匪所知,事情不能如愿。即于报案的当晚,组织了精明干练人员寇引之、寇相来、寇子阳等十余人,各带手枪出发。到该村后,按照报案人所提供的情况,布置好了队伍,准备动手。这时该匪首正在自己房内床上,同其一妻→妾吸食鸦片,喷云吐雾,谈笑风生。正高兴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子靖一马当先,后跟寇相来等二人,猛然破门而入。该匪非常机灵,看事不妙,即头蒙被子冲至门口企图逃命。被事先布置在门外两侧的人员,伸手抓住衣领。砰的一枪,就结果了性命。事后村民无不拍手称快,为感谢为己除害者,备礼品登门叩谢,子靖坚决不受,婉言谢绝了。

三、以德报怨

1935年秋末,我父与本街农民郭逢寅(此人他先人也是士绅大户,后来家势逐渐衰微),因地边发生争执,以致打起架来。原因是两家土地相邻。年久失去了界石,地界难免有所出入。一天我父往田间巡视,偶尔步了步这一段地。发现宽度不够了,以为地的另一边有界石,挨着郭的一边没界石,这无疑是郭侵占自己的地了。遂找到郭提出质问。但郭坚决不承认自己多种过别人的地,我父亲叫他拿文约,他说:“早遗失了!”强词夺理,我父很生气.便使人强行割回郭多种过去的几垄荞麦。郭听说我父派人去割荞麦更恼火,大肆咆哮,出言不逊。我父被激怒了,便举起手杖向郭打去。但因体力不及对方,没打住对方,反被对方趁势夺去手杖,向自己身上打来。这还了得,我父气坏了,声言要叫子靖儿子给他报仇,雪此奇耻大辱。围观的人都很惊异,想不到小小郭逢寅,敢与子靖的父亲对打。异口同声的说:“这回郭逢寅可戳住蚂蜂窝了,看子靖要叫他吃不清抱着走哩 !”谁知子靖知道这事后,立即赶到现场,二话没说,开口先叫声:“逢寅叔,(虽非同族,街坊也有这种称呼)何必这样?叫别人 看笑话,你不知道我父亲的躁脾气?不要和他一样,抱屈抱在我身上。现在别的啥都不提了,关于地界问题,今后就按现时的界线执行,栽上界石,各种各里地,井水不犯河水,割回来的荞麦,你全部拉回去”。郭被子靖这话感动得不好意思再要荞麦了。后经子靖一再劝说,他才面带惭色的把荞麦拉走了。一场风波云消雨散。至今村民们谈起此事,还说子靖度量大,看的远。

四、替友赔赏盗失

1944年,抗战已经进入最紧张阶段,临颍滨临战区,时有被敌侵入遭受蹂躏之虞。因而巨商富户都纷纷逃到城外,寻找比较安全的地方避难,或寄存物资于亲友家。当时褚怀理县长的同乡闵鹏万,在城里开官膏局(买鸦片烟),与子靖系莫逆之交。他把贵重物品存放我家住宅边的一个小独院内两间房子里。都是箱子装着,也不知道箱里都是什么东西。有一天,子靖偶然往那院看的时候,忽然发现屋门虚掩着,进屋一看,有一个箱子上的锁被拧了。开箱一看,里边是纸币,纸币捆子有点乱,逐一盘点后,共九十七捆(每捆一百元)子靖判断一定是一百捆、万元数。被盗走三捆,共三百元,是谁干的事呢?如果是外边吧,不能只拿走三百元,是内部人吧,那时我一家连雇工三十多口,又不能肯定是哪个干的。令人百思莫解。遍问过全家人,都异口同声的说:“不知道 !”后又几经查究,但终没找到线索。子靖为了保全友谊,遂慨然解囊补入三百元。但始终没叫闵鹏万知道此事。

五、不畏权贵敢与蒋特作斗争

1938年,子靖任纣城镇镇长期间,有一天,子靖和镇公所职员们正在开会。忽然从外进来两个陌生人,开口便问:“谁是镇长?干啥吃的!”态度恶劣,言语粗暴。子靖和蔼的说:“先生们事先没通知一下,致使鄙人没得远迎贵客,对不起 !”问他们是哪一部分,有何贵干?那人毫不客

气的说:“兰衣社人员,专赴各地查办贪宜污吏,以及有破坏抗战的分子。”盛气凌人,令人难堪。子靖忍无可忍,反驳道:“不管您是什么社什么队,应该实事求是的办事。如果查出有如您所说的事,可以便随处理。但不能妄加指责,这样蛮横无理谁知这样一说,他们恼羞成怒。竟掏出手枪指向子靖。情况十分危急,幸亏几名警卫员急忙进前制止,才避免了这一不堪设想的灾难。子靖非常气愤,遂命令警卫员数人,将他二人拎到院内松树上,痛骂了一番,解送县政府了。阎受典县长得知后,非常害怕,对子靖说:“你不知道这是特务机关人员?是蒋总裁的基本伍,敢惹吗?以后办事要谨慎。”

县长一面批评了子靖,一面又向二人百般安慰劝解。但二人仍怒气不消,后县长又设筵招待道歉,才送走了这些瘟神。

六、义释盗犯

记得1931年冬,一个早晨五更时,向来没有睡过囫囵明的我父,起床到宅边寨墙上散步。忽然发现影影绰绰有人在墙垛的间隙处蠕动。紧走过去一看,原来是我家的两个雇工。一个是磨面把,正在向寨外吊送粮食,约七八十斤,我父忙问:“您干啥的?”他们一看是掌柜来了,吓得魂飞魄 散。齐声说:“我们错了,请饶了俺吧!以后再不这样了!"问他粮食从那里来的?说是从每天磨面的粮食中扣除一些,积有相当数量时运出去我俩均分。那时我家人口连雇 工三十多口,一天就需七八十斤面。全家人吃的都是

麦面。这专供吃的麦,不在总仓库放,是放在住宅内的一所房内。每天取粮食一次,取多少由面把自己酌定,别人不过向。只要每天磨的够吃就行。这样便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极方便的偷粮机会。也不知偷了多少回了,我父亲非常生气。但事已如此,窑里倒不出柴。不想再追究既往,只准备将他二人解雇,以免以后他们再干这勾当。

子靖知道后,坚决不让这样处理。他说:“当雇工的都是穷苦人家,全靠劳动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如果这样,使他们坏名远扬,以后无人雇用他们,生活将如何维持?既害了他们,自己也落一个为富不仁的恶名。何必哩?”我父向来是最听子靖的话的。于是便改变了原定计划,让他们继续于下去,也不向外人说这事。后来他们继续干了三四年,干活都非常卖力。

一九八八年五月于纣城

本文章摘抄于〝临颖文史资料”第五辑,有寇永定老先生编写,此人家住大郭乡纣城村,是寇子靖的胞弟。图片来自网络,侵权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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