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篇原创)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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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第五章
(十七)
三人赶紧朝教学楼走去。
只见一楼三间并排的教室,分别挂着“初一(1)班”“初一(2)班”和“初一(3)班”的牌子,墙上则贴着该班的新生名单。此时,不少学生正围在那里。
三人挤上前去看。如劳卫国所说,文天和劳卫国在(1)班,黄一捷则在(2)班。
“呆子、白切,你们才来啊?我们还在一个班。”人群中,一个胖胖的男生朝文天和劳卫国说道。文天礼貌性地笑笑,摆摆手算是招呼。这个男生叫刘盛才,小学一直和文天同班。他的成绩也很好,和文天都是竞争前几名的尖子。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尽管俩人从未交恶,但私交只属平常,关系颇为微妙。
文天特意留意了一下(2)班的名单,果然,蓝念笙在其中。
突然,文天似乎感觉不远处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他转头看去,那是一张铭刻在他心里的美丽少女脸庞,却不是蓝念笙是谁?只是,她此时正转头与别的女生在聊着天。文天脸一热,心中又不免恍惚起来。
上课铃响。大家按着名单上的安排各自走进教室。
文天和劳卫国进入(1)班,发现班上有一些是原本在小学就和他们同班或同级的学生,还有不少新面孔,应该就是各区小学考上来的了。
少顷,一位20几岁、身材中等、穿着白衬衫的男教师走进来,径直来到讲台前。
他清了清嗓子:“同学们好!欢迎大家升上初一。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教大家数学,我叫胡赟。”
文天在下边仔细端详着这位班主任,只见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服笔挺,脸上隐泛胡须青茬——如果不刮,想来会是络腮胡。
“胡老师刚从师范毕业没几年,也是农场子弟,从这里考出去的。”和文天坐一桌的劳卫国悄悄说道。“都考出去了,干嘛还回来?”文天不太理解。
“农场的师资力量一直很薄弱,所以会用比较好的条件吸引那些考上大学的人才,回来帮忙建设。有的学生毕业后就回来了。”劳卫国说道。
“那他还是有些情怀的。”文天回道。
“也不算吧!听说他家比较穷,读大学时农场资助了不少,但毕业后要求能回来。”身为教师子弟,劳卫国知道的确实不少。
此时,胡老师已快结束自己的介绍:“同学们,今晚睡觉时把枕头垫高一点,好好想想: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我是不是得开始准备接下来6年的学习,定一个高考的目标了?”
“高考好遥远啊!现在想是不是太早了?”文天和劳卫国相视一笑。
接着选班委。刘盛才和文天都是热门,结果刘盛才当选为班长,文天则被选为学习委员。
书本也发了下来。除了《语文》《数学》这些“例牌菜”外,文天比较感兴趣的是新增的《英语》和《植物学》。“听说外国佬的语言比较难学,小学完全没接触,不知道我能不能搞定?”文天心中不免忐忑。
劳卫国捅了一下文天:“我们初一、初二学《植物学》和《动物学》,然后初三最过瘾,要学《生理卫生》,讲人体的。”平时憨憨的劳卫国竟露出了一点意味深长的笑容。
“哦……”文天顿时明白,不禁有些浮想联翩起来。
(十八)
开学日,恰逢周六,学校并没有安排上课,转眼到了中午放学时间。
山河农场这样的小地方,学生基本都是本地的走读生,不存在寄宿和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情况。中午放学后,学生会返家吃午饭,下午再过来上课。
和小学时一样,文天和劳卫国等着黄一捷一块放学回家。
“捷少,你们班选了哪些班委啊?”文天问黄一捷。
从黄一捷的口中得知,他被选为班上的宣传委员。另外,巧合的是,(2)班当选的学习委员,正是蓝念笙。“这个蓝念笙长得挺漂亮的,感觉人也比我们成熟,才第一天,就已经和班上不少同学打成一片了。”黄一捷说道。
文天那颗敏感、细腻的小心脏又开始有些惴惴:“她那么优秀,相比之下,我除了成绩好,其他方面看来差远了……”
“对了,我过两天要给班级出一期黑板报,到时你过来帮我画一下。”黄一捷又对文天说道。能有机会走进(2)班,便多了和蓝念笙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文天自是求之不得,当下满口答应。
劳卫国家就在学校附近,便自先行离去,文天和黄一捷则继续朝中学坡下的农场场部走去。
转眼来到场部中心。这里是一个大型农贸市场,猪牛鸡鸭、海货河鲜、蔬菜瓜果……应有尽有,附近十里八乡的农场居民都会到这里采买日常所需。
市场在一条呈“十”字的大马路边上。
“十”字东面的路向所指,正是农场中学,沿途还分布着不少低矮的楼房、平顶房和瓦房,临街则是些卖日用百货、五金文具、衣帽零食之类的商店或小卖部。在市场和中学之间,有座水泥铺设的桥梁,叫“南风大桥”。桥下流水淙淙,却是玉龙河的一条小支流,它横穿南风大桥,在桥的南面汇入玉龙河。站在桥上,不远处玉龙河上吹来的清爽南风,令人心旷神怡。中学附近散落分布着农场四区13队~16队等几个连队,再往东,则是偏远五区的17队~20队了。
“十”字西面,通往文父工作的农场医院,接着便是文天所在的9队,然后依次是蓝念笙所在的8队、7队、6队……一直到黄一捷出生的1队。在这个方向上,还有一条省道与之交错,它向南通往30几公里之外的海南第二大城市——天涯市。
“十”字的南面,则是农场的橡胶加工厂、砖瓦厂、畜牧队等单位和一些居民住宅,它们比邻玉龙河,近水而建。
“十”字北面,是个向上的大斜坡,坡道两旁,分布着邮电局、百货商店、电影院、照相馆、饭店等各类机构、店铺和民宅,黄一捷母亲开的裁缝店也在这块区域。坡的顶端,一条水泥路往外插出,通往的正是农场的心脏地带——场部行政办公大楼。斜坡再往前,则是文天等人此前就读的农场中心小学,农场的基建队和三区的10队、11队、12队等连队,也散落分布在附近。由此往北,道路与省道重合,向北通到30几公里之外的龙岭县城和40几公里之外的海南第三大城市——岚山市。
这个大“十”字周边所辐射的区域,就是文天和他的小伙伴们自小便生活、学习、活动的所在。
(十九)
文天、黄一捷并不急着回家,径直朝市场旁的一个小店走去。甫一进店,便听到各种电子音乐混合着枪炮、打斗的声音传来。只见屋内并排放着两台彩电,屏幕上显示着画面粗糙的枪战或格斗画面,屏幕前黑压压挤了一圈人,坐着的人疯狂地按着手中的红色小手柄,更多的人则站在一旁羡慕地看热闹。小小的房间里雾气缭绕,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原来,这是个游戏厅。
游戏厅是今年暑假才开的,一开张便轰动了农场。里边仅有两台彩电,各自连着一个白色的扁长方体游戏机。在游戏机上插入一个黄色的卡带,就能用它附带的红色手柄控制电视里的角色玩游戏了。听说这是日本进口的,叫“任天堂”,很贵,光那黄色的卡带,一个就要2、300元,有的还只装一个游戏而已。
农场孩子哪见过这新奇玩意?瞬间被点燃了热情,每天都挤爆这个小小的游戏厅。但更多的人只是当看客——因为打一盘就要5毛钱!大部分孩子没那么多钱。
之前掌上黑白图像的小游戏机,已经让文天和黄一捷沉迷不已,现在任天堂这些高大上的彩色电视游戏,他们自然无法抵挡,因此也经常凑到这里看热闹。看得多了,便知道了许多新的游戏:《魂斗罗》《超级玛丽》《街头霸王》……“什么时候我也有一台这样的游戏机就好了!”俩人的心里开始种下小小的愿望。
“两个屌毛,怎么才来?”旁边突然有人说话。俩人转头看去,却是个黝黑脸庞的瘦弱男生。他看起来和文天、黄一捷年纪相仿,身高相若,只是皮肤较黑,小圆脸上透着点狡黠、聪明的味道。此人是俩人的小学同班同学洛玉明。名字中虽带个“玉”字,但洛玉明的皮肤着实是黑,因此得了个“黑皮”的绰号。他的成绩也属中上,与文天等人性情相投,平时常在一块玩。今天,他和文天、劳卫国一样,都分到了初一(1)班。
“他们是好学生,当然不会提前开溜了。”洛玉明身旁的另一个男生发话了。黄一捷朝他胸口擂了一拳,笑骂道:“滚!”此人“嘿嘿”一笑,看来与文天、黄一捷的关系也不错。
仔细瞧去,该男生与文天几人年纪差不多,身高却高了半个头,一身健硕的肌肉坨坨,显得很结实,嘴唇上,已经有了些较明显的淡青绒毛。但最显眼的是他的肤色,竟比洛玉明还要黑上一截,整个人就像个黑铁塔。和文气的文天、黄一捷不同,他脸上自带一股猛悍之色,令人不敢轻捋虎须。
此人与洛玉明都来自农场10队,名唤“郑跃南”,也是几人的小学同学,打小便在一起玩。但他的成绩不太好,因此今天被分到了初一(3)班。
和文天等人不同,郑跃南是在越南出生的华侨后裔。1977年,他刚降生不久,便迎来了越南大规模排华事件。其父母无奈之下,带着他辗转流离,最终回到海南,落脚在山河农场。文天等人平时都叫他“南仔”,但一些调皮孩子却总故意称他“越南佬”,每每此时,心头不爽的郑跃南便会和对方干架,因此他的身上总是带些小伤。
看了一会,几人便准备返家。分手前,郑跃南突然神秘地朝文天三人笑笑:“你们几个,会硬了没?”黄一捷和洛玉明满头雾水,不明所以。文天突然想起当年被猛哥欺负时他的身体状态,立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登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郑跃南哈哈大笑:“小鬼,告诉你们,我会硬了,我马上要成为大人了!”说罢,转头扬长而去。
(二十)
夜,深沉。时近中元节,月色如玉,像一盏明灯照耀着大地。
文天躺在床上,依胡老师的指示,垫多了一个枕头。或许是枕头太高了,睡得很不舒服,他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
他脑中思潮起伏,一会想起6年后的高考:到时我能考上大学吗?我要留在岛上还是考到外省去?上了大学就能找到好工作,赚多多钱吗;一会又想起今天再次见到的蓝念笙:她还是那么的漂亮!能再次见到她,真的太好了!就不知她是否还记得我?
横竖睡不着,文天索性起床,提笔写下了为蓝念笙而作的第二篇日记:
1990年9月1日 星期六 多云
今天,我们初一开学报到了。
让我很惊喜的是,我见到了她——蓝念笙。转眼差不多快两年过去了,她长高了一些,依旧是那么的美丽。当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真的好开心!
但她似乎并不记得我是谁。而且,最令人遗憾的是,我和她没有分到一个班,我在(1)班,而她在(2)班,少了很多可以见她的机会。
她是那么的耀眼,我却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男生,只敢在远处偷偷地看看她。唉……
听捷少说,她被选为(2)班的学习委员;而我正好是(1)班的学习委员。难道,这就是冥冥中的注定?或许,真的是老天爷在有意安排呢!
不想那么多,我已经是初中生,该认真思考将来的高考了。我们这样的穷地方,我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除了高考,好像也没有太多更好的出路。我可不想将来去工厂打工,更不想像老妈一样,在农场辛苦割胶。
文天终于睡去。恍惚中,他来到了一个美丽的大花园。花园里百花盛放,姹紫嫣红,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花丛中,一个头戴五彩花环的绝色少女正在那里翩翩起舞,却不是蓝念笙又是谁?只见蓝念笙边跳着妩媚的舞姿,边伸出纤纤玉指,朝文天这边轻轻一勾。文天的魂魄都要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喉头一紧,口干舌燥,便想扑将过去吻上蓝念笙那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突然,蓝念笙眉头一竖,扬手一个大耳刮子便“啪”地打在文天的脸上。
他大叫一声,猛地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
文天低头抹汗,却蓦地感觉身体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他扯下裤衩,分明看到尚未发育的身体正和7年前的猛哥一样,呈现出类似的状态。文天像是没见过自己的身体一般,新奇地端详着它的这个“第一次”。
他想起了白天郑跃南说的那番话。“南仔,不是只有你会硬的!我也快发育成真正的男人了!”文天心中不无骄傲地思忖。
但他转头又想起了当年猛哥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免有些担忧起来:我将来也会用自己的身体去做那样不好的事情,伤害别人吗?大人为什么要做这些呢?好吓人啊……
在文天的胡思乱想中,开学第一天的夜,过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