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手:任尔东西南北风!批评浩然容易,可谁能再写出《艳阳天》?

啸火谈明星娱乐 2024-11-14 12:26:44

1966至1976这十年间,书籍的稀缺成为了人们普遍的感受。那个时代,每一本图书都深深烙印着那个时代的独特印记,它们不仅是知识的载体,更是历史的见证。

在那个时代的图书出版领域,浩然无疑是一个无法忽视的重要人物。甚至有人断言,那十年的文学艺术成就可以概括为“八个样板戏,一个作家”,而这个作家,正是浩然。自1956年11月,他的短篇小说《喜鹊登枝》在《北京文艺》上崭露头角以来,浩然在接下来的半个多世纪里,笔耕不辍,先后创作了《艳阳天》、《金光大道》、《苍生》、《乐土》、《圆梦》等七十余部作品,构建了一个丰富多彩的文学世界。

浩然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登文坛时,便以其独特的艺术气质和卓越的表现才能脱颖而出。他的小说里,农民们的喜怒哀乐跃然纸上,生动可感。尤其是他的语言,清新自然,节奏明快,又不失幽默风趣。《艳阳天》的开头那句“萧长春没了媳妇,三年还没有续上”,以及随后对萧家“二根筷子夹一根骨头,三条光棍”的描绘,让人忍俊不禁,也深刻感受到了那个时代背景下农村生活的艰辛与无奈。

1966年,浩然的多卷本长篇小说《艳阳天》全部出版,这部作品不仅为他的文学生涯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更成为了“十七年文学”的华丽终章。历史仿佛借这位年轻作家的笔触,为那个时代的文学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回顾那段岁月,浩然曾感慨万分:“那种处境的一度辉煌,对于一个年轻的我来说,确实带来了些许惬意与满足。但同时,也伴随着旁人难以知晓和体会的惶恐、忧患与寂寞。”

据浩然介绍,《艳阳天》第一、二卷的稿费他全部作为党费,通过单位党委上交。而在“运动”期间,他并未收到任何稿费,即便是发行量巨大的《西沙儿女》也未能为他带来一丝经济上的慰藉。那时,每个省份都租借《金光大道》的纸型进行大量印刷,这自然也被视为一种无偿的国家行为。他感慨道:“我老伴非常节省,冬天会腌制很多大白菜。如果我不在家,她甚至连肉都不会买。”

为了躲避外界的纷扰,浩然选择躲在密云的山沟里,潜心创作《金光大道》的第三、四部。寒假时,他的小儿子和小女儿会来到密云的山村与他团聚。有一年春节,他更是借用了古北口的一个团级军用仓库,独自一人在军营里埋头写作。最终,在河北蓟县的坦克一师驻地和承德避暑山庄的烟雨楼,他完成了《金光大道》的全书。

新中国成立后,大众化文学面临着如何塑造无产阶级理想人物的新挑战。对于这一课题,浩然坦诚地分享了自己的心得与教训。他表示:“对我们来说,描写新英雄人物是一个相对陌生的领域。我们缺乏足够的经验,也无法从古典作品中找到体会他们思想感情的方法。我们只能依靠自己在火热的斗争中去熟悉、理解和探索。那么,我们靠什么来理解和探索呢?关键在于个人的思想和理论水平。没有一定的思想觉悟和理论素养,你就无法发现新人和新人身上的闪光点。在这方面,我自己有着深刻的教训。”

浩然回忆起农业合作化运动时的一段经历:“我在一个农业社采访,发现了一户四口之家,全靠一个男劳动力维持生计。然而,这个男劳动力却不幸病逝。亲族看中了他们家的房屋,想以房屋为抵押借钱给死者家属。

社主任得知消息后,冒着大雪赶去,动员社员们出人出力帮忙料理丧事,让投机者未能得逞。当时我意识到这是一件新鲜事,它反映了合作化后组织起来的优越性。但由于当时思想水平的限制,我未能深入挖掘其背后的意义。直到一年后,我的认识有所提高,才写下了《风雨》这篇小说(收录在小说集《喜鹊登枝》中)。”

他还提到:“在人民公社化之前,我就遇到过几个被家务和儿女缠身的农村妇女。在农忙时节,她们自发结伴,一起做饭吃,轮流值班下地。我甚至还和她们一起吃过一顿饭。这件反映妇女迫切要求彻底解放、预示人民公社和公共食堂必然到来的重要事件,却因为我当时的疏忽而轻易溜走了。直到人民公社化后,我才恍然大悟,写下了《百花飘香的季节》(收录在《苹果要熟了》中)……这种思想和理论方面的准备,不是仅靠临时熟悉材料、了解政策就能做到的。我们必须深入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掌握党的方针政策的精神实质。”

浩然,这位将生命与笔墨深深扎根于乡村的作家,用他四十余载的创作生涯,深情地描绘着乡村的每一个角落。他,一个从乡土中汲取灵感,又在乡土中书写传奇的文学巨匠,即便在新时期遭受诸多非议与指责,仍坚定不移地秉持着对乡村题材的热爱与执着,坚信自己笔下的小说蕴含着无尽的价值与意义。李敬泽曾这样评价他:“浩然,是中国现当代文学中一颗璀璨而独特的星辰,他与赵树理、柳青、路遥一同,构成了那个时代文学僧侣的群像,他们以笔为犁,将文学化作肥沃的土地,辛勤耕耘,忠诚不渝。”旗手也对浩然称赞有佳,他说:任尔东西南北风!批评浩然容易,可谁能再写出《艳阳天》?

在这些乡村作家的笔下,流淌着的是对理想农民集体精神的颂扬,是对美好人性的无限向往,更是对乡村未来美好生活的热切期盼。这些作品,如同一盏盏明灯,照亮了读者心中对乌托邦式未来的憧憬与渴望。在浩然的小说世界里,那份对美好生活的想象、对主人公精神追求的刻画,以及那股激情四溢的创世豪情,共同构筑了一个充满乌托邦光辉的文学殿堂。

乌托邦,这个源于莫尔笔下的概念,原本描绘了一个人人平等、无压迫、如世外桃源般的理想社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概念逐渐演化为基于某种理念而构建的理想社群形态。其核心价值在于其启发性,激发人们对未来社会更加美好、完善的想象与追求。在浩然的小说中,他正是以这种乌托邦式的想象为笔触,为我们勾勒出一个充满希望与梦想的世界。而这个世界所蕴含的启发性意义,无疑是我们评价浩然小说创作时不可忽视的关键所在。

在社会主义革命的理论体系中,阶级与阶级斗争思想占据着核心地位。反压迫、反剥削、穷人翻身求解放,成为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改造在农村地区的响亮口号。共产党思想体系通过“剥削”概念的普及与灌输,在中国农民心中生根发芽。

土改完成后,新中国虽然提出了建设新农村、发展农村经济、提高百姓生活等新的目标,并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响应,这在浩然的早期短篇小说中有所体现。然而,随着政治风向的逐渐左转,阶级与阶级斗争思想愈发根深蒂固,人们被严格地划分为不同的阶级成分,每个人的政治立场乃至人品性格都似乎被先天注定。这一历史时期的社会风貌,在浩然的代表作中得到了深刻的反映。

然而,时代在变,社会在进步。1979年以后,中国社会迈入了新的历史变革时期,工作重心转向经济建设,原有的政治标准阶层观逐渐失去意义。政府果断地为地主、富农分子摘帽,人们在政治地位上的差别逐渐消弭。同时,以收入差异、财产差异为标志的经济标准阶层观逐渐兴起。社会鼓励一部分人通过辛勤劳动先富起来,并迅速将这一政策付诸实践。

在这种社会思潮的推动下,人们对地主、富农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从仇恨与敌视转变为同情与怜悯。反思文学、新历史小说等文学形式,从个人家族的角度出发,重新复述历史,悄然改变着人们的历史观念。在这一社会变革的大潮中,浩然的态度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此外,浩然同志的创作实践还告诉我们:深入生活、熟悉题材是进行艺术概括的基础。而是因为他深入生活、熟悉题材,因此在艺术概括时能够得心应手、一气呵成。相反,如果缺乏深入生活的体验和对题材的熟悉与理解,而试图对生活进行艺术概括,那无异于缘木求鱼、徒劳无功,甚至可能滑入歪曲生活的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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