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涧下水长流 ■素材:周长青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周长青,家住江南小城安源镇的东街巷。说起我们家,在安源镇也算得上是个有些名气的中医世家了。我爷爷周德明年轻时就在这条街上开了“济世堂”药铺,一手医术在方圆百里都是响当当的。
我们家的老宅是一间清朝留下来的三进院落,灰砖青瓦,雕梁画栋。大门口两边的石狮子,还是我爷爷的爷爷那辈请人雕刻的。门楣上“济世堂”三个大字遒劲有力,是当年镇上最有名的书法家写的。
1980年的春天,我刚好22岁。那时候爷爷已经去世三年了,父亲接手了济世堂。只是父亲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太好,有时候咳嗽得厉害,我常常看到他用手帕掩着嘴咳嗽,手帕上总有点点血迹。
“长青啊,你要好好学医术。”每次教我看药方的时候,父亲总是这样说,“咱们周家几代人都是悬壶济世的,这是祖宗传下来的手艺。”说这话时,父亲的眼神总是格外认真。
我从小就跟着父亲和爷爷学习中医,背药方、辨药材、切脉诊断,样样都要学。特别是我们家祖传的一个治疗重症的秘方,那可是爷爷临终前特意交代要好好保管的。这个方子,据说是我们老周家的祖先在明朝太医院当值时得来的。
那天早上,我正在药房里整理药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夫在吗?救命啊!”一个中年男人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身上的西装都被雨水打湿了。
我赶紧迎了出去:“我是大夫,您请说。”
“求求您救救我女儿吧!她发高烧三天了,去过县医院打针吃药都不管用,现在人都烧迷糊了!”那人说着就要给我跪下。
我连忙扶住他:“您先别着急,带我去看看。”
外面下着蒙蒙细雨,我拿起药箱就跟着那人走。他在前面带路,我这才注意到巷子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在我们这个小镇上可不多见。
上了车,那人自我介绍说他姓顾,是从上海来的商人,来安源是谈生意的。他女儿顾若雨陪他一起来,谁知道突然就病倒了。
车子开到镇上最好的旅店门口,我跟着顾先生上了二楼。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药味,床上躺着个年轻姑娘,面色潮红,双眼紧闭,呼吸急促。
我走近床边,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这一号脉,我心里就是一惊。气血逆乱,内热盛极,如果不及时治疗,怕是有性命之忧!
“顾先生,令千金这病情很严重,需要马上用药。”我说着就打开药箱,取出银针。
“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儿!”顾先生焦急地说道,“只要能治好她,多少钱都行!”
我先用银针为顾若雨施针,暂时稳住她的病情。号完脉,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种症状,用我们家的祖传秘方最合适,只是其中有几味药材十分名贵稀少。
“顾先生,您女儿这病,我有法子治,只是需要几味特殊的药材。”我思忖着说道,“这些药材很贵重。。。”
“大夫,您只管开单子,我马上去药材铺采买!”顾先生打断我的话,急切地说。
我摇摇头:“这些药材,普通药铺怕是买不到。不过。。。”我迟疑了一下,“我倒是知道哪里能买到。”
说完这句话,我的心就揪了起来。那几味药材,只有上海一家百年老字号的药材行才有。可是,要买这些药材,至少需要三千块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我们家开了这么多年药铺,银行里的存款也只有一千多块。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顾若雨,我咬了咬牙。她年纪轻轻的,要是就这样。。。。。。
“长青,你在这守着,我去取钱。”父亲突然出现在门口,脸色苍白,显然是刚刚赶来的。
我心里一惊:“爹,您怎么来了?”
“我听隔壁王婶子说你背着药箱急匆匆地上了一辆小轿车,就猜是有急诊。”父亲说着,目光落在床上的顾若雨身上,“这姑娘的病,确实得用咱们家的秘方。”
说完,父亲就要转身出去。我知道他是想去典当些东西,赶紧拦住他:“爹,您别去了,我有办法。”
我回家取出那张祖传秘方,这是我们周家几代人的心血。如果能卖个好价钱,应该够买那些药材了。
父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重重地叹了口气:“孩子,那是咱们老周家的传家宝啊!”
“爹,救人要紧。”我坚定地说。
就这样,我带着祖传秘方,坐上了顾先生的车,直奔上海。风雨中的山路格外难走,但我知道,容不得半点耽搁。每耽误一分钟,顾若雨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
车子开了四个多小时才到上海。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来这个大都市,但此时已无暇欣赏这里的繁华。我直接让司机开到了一家老字号药材行。
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看了秘方后,眼睛一亮:“这方子。。。。。。是明朝太医院的手笔啊!小伙子,你从哪得来的?”
“是我们家祖传的。”我说着,心里一阵绞痛,“您要是觉得值钱,就买下吧。”
老板仔细端详着秘方,啧啧称奇:“好!我出五千块钱买下它!”
五千块!这可比我预想的多得多。我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立刻用这笔钱买了急需的药材。
回到安源镇时,已经是晚上了。我二话不说就开始熬药。药材名贵,熬制的过程也格外讲究,我一刻也不敢马虎。
终于,一剂深褐色的药汤熬好了。我小心地端着药碗,来到顾若雨床前。
为了防止烫到病人,我轻轻地吹着药汤,用勺子一点一点地喂她喝下。顾若雨烧得厉害,我喂一口,她就咳嗽一声,药汤常常会从嘴角流出来。
“若雨,乖,把药喝了。”我轻声哄着她,就像小时候爷爷哄我喝药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我的话,她慢慢地开始配合,总算把一碗药都喝完了。
接连喝了三天药,顾若雨的烧终于退了。这天早上,当她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正守在床边打盹。
“这是哪里?”她的声音很虚弱,但已经恢复了清醒。
我一下子惊醒过来,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心里突然涌上一阵说不出的感觉。
“你在安源镇,生病三天了。我是给你看病的大夫,周长青。”
她微微点头,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谢谢你,周大夫。”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要来给顾若雨诊脉开药。她的身体一天天好转,我们也渐渐熟悉起来。我发现她不像一般的大户人家小姐,说话做事都很随和,对中医也很感兴趣。
“周大夫,你们家的药方真神奇。”有一天,她突然这么说。
我心里一紧,想起已经卖掉的祖传秘方,只能笑笑不说话。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今年多大。”她歪着头问我。
“二十二。”
“那你比我大两岁呢!我二十岁。”她笑起来的样子像春天的花,“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是这么好的大夫了。”
不知不觉,顾若雨在安源镇住了快一个月。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但她说想多了解些中医知识,就常常来济世堂找我说话。
我给她讲中医理论,她认真地听,还会问些很专业的问题。渐渐地,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每天见到她。
有时候,我们会一起去后山采药。我告诉她每种草药的特性,她则给我讲上海的繁华景象。山路上,她总是走在我前面,裙角随风飘动,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长青,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很像《七侠五义》里的故事?”有一次采药回来,她突然问我。
我愣了一下:“哪个故事?”
“就是施仁济世的大夫和他的病人相爱的故事啊!”她说完,自己先红了脸,转身就跑开了。
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厉害。我知道,我们都已经陷入了一段不该有的感情。她是富商的女儿,而我,只是个小镇上的穷大夫。
但爱情就像春天的溪水,一旦流淌起来,就再也无法阻挡。六月的一个傍晚,我们在后山的杏树下接了吻。她的唇很软,带着山风的味道。
“长青,我不管你穷还是富,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她靠在我怀里说。
我紧紧地抱着她,却说不出话来。我知道,这样的幸福来得太突然,就像梦一样。
然而,好梦总是容易破碎。七月初的一天,顾志远找到了济世堂。
“周大夫,这是诊金。”他放下一叠钞票,神情冰冷,“我女儿已经订了机票,明天就回上海。”
我看着那叠钱,心如刀绞:“顾先生,我。。。”
“够了!”他打断我的话,“我知道你救过若雨的命,我也很感谢你。但是,你觉得你配得上她吗?你知道我们顾家在上海是什么地位吗?”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是啊,我能给若雨什么呢?一间破旧的药铺,一个病重的父亲,还有一个已经卖掉的祖传秘方。
“若雨马上就要去美国读书了,你就别再耽误她了。”顾志远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年轻人,趁早断了这个念头吧。”
那天晚上,若雨偷偷跑来见我。她的眼睛哭得通红:“长青,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跟你一起开药铺!”
我摸着她的头发,心都要碎了:“若雨,你爸说得对。我配不上你,你应该去过更好的生活。”
“你胡说!”她捶打着我的胸口,“我不在乎这些!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我紧紧抱着她:“听话,去美国读书吧。等你回来,我一定会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人。”
其实我知道,这话连我自己都不信。但我能怎么办呢?若雨还这么年轻,我不能耽误她的前程。
第二天一早,我去送若雨。她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看着我,泪水不停地往下掉。我强忍着泪水,对她挥手。
直到黑色轿车消失在拐角,我才蹲下身子,任泪水肆意流淌。那天早上的阳光特别刺眼,照得我心里发疼。
若雨走后,我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每天给人看病,熬药,照顾父亲。只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就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八月底的一天,我正在抓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长青!不好了!”王婶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你爹晕倒了!”
我扔下药包就往家里跑。父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丝。我赶紧给他把脉,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这一次,父亲的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重。我翻遍了医书,用尽了所有方子,可父亲的情况却一天不如一天。
看着父亲日渐消瘦的脸庞,我常常在深夜里痛哭。如果祖传秘方还在,或许能救他。可是,那张方子已经换成了救若雨的药钱。
一个月后的深夜,父亲叫醒了我:“长青,爹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
“爹,您别这么说!”我握住他的手,“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您的!”
父亲摇摇头,用颤抖的手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布包:“这是我们周家的传家宝,原本是要传给你的。现在,你把它卖了救人,爹很欣慰。你记住,医者父母心,救人要紧。”
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爹,对不起!”
“傻孩子,”父亲虚弱地笑了,“你做得对。咱们周家的祖训就是悬壶济世,你没有辜负祖宗。”
那天夜里,父亲走了。走得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父亲走后,我的生活彻底变了。济世堂实在支撑不下去了,我不得不把它盘出去,自己去了上海打工。那些年,我换过很多工作,搬过很多地方,但心里始终装着若雨。
不知道她在美国过得好不好?她还记得我吗?每次看到飘雪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她说过喜欢下雪天。
一晃就是二十五年。2005年的夏天,我在上海一个工地干活,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被送进了医院。
“周先生,你的右腿骨折,需要做手术。”查房的年轻医生说。他约莫二十五岁左右,戴着金丝眼镜,说话温和有礼。
我看了看他的胸牌:顾明远。这个姓氏让我心里一颤,但我很快就说服自己,这世上姓顾的人那么多。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年轻医生对中医很感兴趣。每次查房,他都要跟我聊很久,问我一些中医知识。
“周先生,我看您懂得挺多的。”有一天,他突然说,“您是学过中医吗?”
我笑了笑:“年轻时学过一点。”
“那您知道治疗重症的‘济世方’吗?这个方子很神奇的。”他兴致勃勃地说,“我妈妈的医院就是根据这个方子发展起来的。”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你说什么方子?”
“济世方啊!是明朝太医院的秘方,我外公二十多年前在上海一家老药铺买到的。”他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你看,我还抄录下来了。”
我接过笔记本,手都在发抖。那一行行工整的字迹,正是我们周家的祖传秘方!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开了。一个优雅的女人走了进来:“明远,妈妈给你送午饭来了。”
我猛地抬头,呆住了。二十五年过去了,她的眉眼依然如故,只是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若雨。。。”我喃喃地叫出这个藏在心底二十五年的名字。
她也愣住了,手中的饭盒“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长青?真的是你?”她的声音颤抖着,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顾明远惊讶地看着我们:“妈,你认识周叔叔?”
若雨扑到我的床前,紧紧抓住我的手:“你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年吗?我回国后去过安源镇,可是那里的济世堂已经不在了,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
我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疼得说不出话来。二十五年了,我以为她早就忘了我,娶了门当户对的人家。可是,眼前的一切又该如何解释?
“妈,这位就是你一直在找的周大夫吗?”顾明远突然问道,“就是那个用祖传秘方救了你的命,后来。。。”
若雨点点头,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明远,他就是你的父亲。”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得我头晕目眩。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明远,这个年轻的医生,竟然是我的儿子?
“那年我发现怀孕的时候,你已经不在安源镇了。”若雨哽咽着说,“爸爸把我送去了美国,我在那里生下了明远。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可是找不到任何线索。。。”
顾明远呆呆地站在那里,泪水从他的眼镜后面滑落:“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妈妈这么执着地要找到‘济世方’的原主人?为什么要把医院的重点放在中西医结合上?”
“是啊,我知道你一定会用这个方子救人的。”若雨看着我说,“我告诉明远,他的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中医,救死扶伤,不计回报。”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二十五年的相思,在这一刻化作泪水。“对不起,若雨,我让你们母子受苦了。”
“不,是我要向你道歉。”她摇摇头,“这些年,我才明白你当初的选择有多么不容易。我查到了,你是为了救我,才把祖传的秘方卖掉的,对吗?”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点点头。
“后来我父亲查到了这件事,他很后悔当初对你的偏见。”若雨擦去眼泪,“他把‘济世方’捐给了我开的医院,说这是对你的亏欠。”
顾明远走到床前,轻轻叫了一声:“爸。”
这一声“爸”,让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儿子的脸:“好孩子,爸爸不在你身边,让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他握住我的手,“妈妈说得对,您是个了不起的医生。我学医就是想像您一样,用医术救死扶伤。您知道吗?我还特意去学了中医,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继承您的衣钵。”
“我找到您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若雨紧紧握着我的手,眼中满是泪水。
“周先生,我是说,爸。。。。。。”顾明远站在床边,欲言又止,“我妈妈一直在找你,她说总有一天会找到你的。这些年,我看到妈妈经常一个人对着我小时候的照片发呆,我知道她在想你。”
我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心里五味杂陈。他有着我年轻时的轮廓,却继承了若雨的眼睛。二十五年,错过了他的成长,错过了多少个本该陪伴的日日夜夜。
“对了,爸,我有个想法。”顾明远突然说道,“我们医院正在筹建一个中医科室,您愿意来吗?我们可以一起研究‘济世方’,把它发扬光大。”
我愣了一下,看向若雨。她点点头:“医院是我一手创办的,这些年一直在推广中西医结合。长青,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看着若雨期待的眼神,我突然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的话:“医者父母心,救人要紧。”也许,这就是命运给我们的第二次机会。
“好。”我点点头,“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给你们看看我的腿伤。”
顾明远立刻笑了:“放心吧,爸!我可是哈佛医学院毕业的,您这点小伤,包在我身上!”
若雨也笑了,笑容里带着泪光:“你知道吗?明远从小就说要当个好医生。每次看到别人生病,他都恨不得马上学会医术去救人。这一点,跟你真像。”
我们相视而笑,仿佛二十五年的风雨从未存在。窗外,阳光正好,照在病房的地板上,映出一片温暖的金色。
手术很成功。在医院修养的日子里,我开始教顾明远认识各种中药材,传授他把脉问诊的技巧。他学得很快,常常能举一反三。每当这时,我就看到若雨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我们父子俩,眼里满是幸福的光芒。
出院那天,若雨开车送我们回家。车子拐上一条精致的小区,停在一栋别墅前。
“这是我们的家。”若雨说,“这些年,我一直给你留着房间。”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我惊呆了。房间里的一切都充满了中医元素:墙上挂着医书字画,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医学典籍,甚至连床头都放着一个小小的药枕。
“这些年,我一直在收集这些。”若雨轻声说,“我想着,等找到你,你一定会喜欢。”
我转身紧紧抱住她,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曾经以为永远失去的幸福,竟在二十五年后重新降临。
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前。若雨亲手煮了一锅药膳汤,说是按照‘济世方’里的养生方子改良的。
“爸,我们医院的中医科室下个月就要开始筹建了。”顾明远兴奋地说,“我已经跟医院的董事会提了,要把它命名为‘济世堂’。”
听到“济世堂”这三个字,我的眼眶又湿润了。这是我们周家几代人的牌匾,承载着太多的记忆与责任。
“明远,你知道‘济世’两个字的含义吗?”我看着儿子问道。
“当然知道。”他郑重地点点头,“妈妈说过,这是周家的祖训,‘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爸,我念医学院的时候,就立志要做一个像您这样的好医生。”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就像小时候父亲摸我的头一样:“好孩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对了,爸。”顾明远突然想起什么,“我还有个惊喜要告诉您。”
他跑回房间,拿出一个古旧的布包。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当年父亲临终前给我的那个布包!
“这是。。。。。。”我颤抖着手接过布包。
“这是外公给我的。”若雨解释道,“那年我回国后,他把这个布包交给我,说是从老药铺那里赎回来的。他说,这是他对不起你的地方,让我一定要物归原主。”
我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摞发黄的纸张,正是我们周家历代相传的医案。每一张纸上都记载着前人的心血,这是比“济世方”更珍贵的传承。
“爸,我们一起把‘济世堂’重新开起来吧。”顾明远握住我的手,“用我们周家的医术,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我看看儿子坚定的眼神,又看看若雨含笑的眼眸,心里充满了感激。原来,我以为永远失去的一切,老天都给我重新安排了。
“好!”我点点头,“不过这一次,要把中西医结合起来。明远,你有西医的专长,正好和中医互补。”
“我也有一个提议。”若雨说,“医院可以开设一个助医基金,专门帮助那些支付不起医药费的病人。这样,就能让更多人感受到‘济世’的温暖。”
我们相视一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慰和期待。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照在我们一家三口身上。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原来“济世”的真谛,不仅仅是救死扶伤,更是让这份大爱代代相传。
二十五年的离别,换来了今天的团圆。我想起了自己当年卖掉药方救人的选择,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人这一生,总会面临很多选择。有些看似失去,却可能是更好的安排;有些看似痛苦,却是通向幸福的必经之路。就像我和若雨、明远的故事,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该来的地方。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我早早醒来,看着熟睡中的若雨,又看看隔壁房间正在研读医书的儿子,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期待。
新的济世堂,新的开始,我们的故事,还将继续书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