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从公元1000年到1300年,神圣罗马皇帝与教皇的这场权力缠斗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在击败了皇权之后,教廷的权威也随即一落千丈。那么,在这场大战中最大的赢家是谁呢?就是法兰西王国。
2、查理曼大帝在位期间只肯给封臣采邑和恩地,也就是只给收益权不给产权,封臣能不能父死子继还要看你表现。查理曼大帝的继承者,他的儿子虔诚者路易把王国一分为三之后,分到西法兰克的是虔诚者路易的第三个儿子秃头查理,西法兰克就是这里要讲的法兰西王国。
3、秃头查理的运气确实不算好,因为他所分到的疆域受到了诺曼人最严重的侵扰。面对这种外部压力,他不得不做出让步,将贵族的封地性质变为永久性的。这一举措虽然在短期内可能缓解了外部威胁,但从长远来看却产生了适得其反的效果。
4、因为永久封地的授予使得大贵族们不再有动力去效忠国王或为国王服务,因为他们已经拥有了稳定且世袭的领地。这种稳定性使得他们更倾向于巩固和扩展自己的权力,而不是支持中央权威。贵族们为了提高自己封地内的组织化程度,采取了许多措施,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完善自己的封建制度。
5、 以沙尔特大教堂为例,公元940年时,80%的捐献者是自耕农,但100年后这个比例锐减到8%。这表明在诺曼人的重压下,大量自耕农选择将土地交给领主,成为依附农以获得保护。这种现象在历史上并不罕见,尤其是在外部压力和内部动荡的情况下,自耕农为了生存和安全,往往会放弃独立的土地所有权,转而依附于更强大的领主。
6、 自耕农变成依附农,大大增强了贵族的实力。因为贵族不仅获得了更多的土地,还增加了依附于他们的劳动力和军事力量。这种现象在中国历史上也有体现。例如,西晋末年北方游牧民族南下,汉人聚族自保,大量自耕农放弃土地成为领主的部曲,从而增强了世族地主经济和政治实力。
7、需要强调的是,日耳曼人封建制的本质并不是土地授予,而是恩庇制,也就是确立双方的人身依附关系。作为封臣,除了服军役,其他的重要义务还包括出席法庭,领主过境时提供接待服务,土地继承和婚嫁等重大事项听取领主的安排。
8、这与我们中国人理解的封建就是封土建邦,即宗主(君主)会将土地分封给封臣(诸侯),作为双方权利义务的基础。 在日耳曼人的封建制度中,土地并不是必需的核心要素。封臣对领主的效忠并不一定需要通过土地授予来实现,反之亦然。即使领主授予封臣土地,封臣也不一定必须效忠领主。这种关系更强调人身依附关系,即恩庇制。
9、照道理讲,封建制是个俄罗斯套娃的结构,大贵族与其封臣是什么关系,国王与大贵族就是什么关系,不应该有区别。然而,当涉及到国王与大贵族的关系时,情况变得复杂。虽然理论上国王是最高的封建领主,大贵族是他的封臣,但在实际操作中,大贵族往往不愿意完全服从国王的权威。这种现象在加洛林王朝绝嗣后尤为明显。
10、加洛林王朝绝嗣后,法国的贵族们推举了卡佩家族的雨果·卡佩为国王。由于卡佩家族并不是通过传统的继承方式获得王位,而是通过贵族们的推举,这使得大贵族们对新王朝的权威并不完全认可,他们认为国王的权威是他们赋予的,而不是天生的或神圣的,加之,他们自己的土地和爵位也并不是由卡佩王朝授予的。
11、所以卡佩王朝的中央与地方关系是名副其实的“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各诸侯国的独立性非常高。大贵族在自己的领地内已经形成了稳定的权力结构,拥有很大的自主权,即使承认国王的名义上的最高权威,他们也希望保持实际上的独立性。国王需要依靠大贵族来维持统治,不能过于强硬地推行自己的政策,往往需要与大贵族妥协。
12、更糟糕的是,卡佩王朝初期,王室领地非常小,仅占全国总面积的不到10%。这些领地主要集中在巴黎和奥尔良周围,被称为“法兰西岛”或“法兰西区”。由于领地狭小,王室缺乏足够的资源和力量来有效控制更广泛的地区。
13、加之,卡佩王朝的王室领地的地理位置也不利于防守,没有天然的屏障来保护自己。周围一圈如狼似虎的诸侯,如阿基坦公国、安茹伯国、图卢兹伯国、勃艮第公国、布列塔尼公国、佛兰德伯国和香槟伯国等。
14、此外,法兰西王囯还要面对一个很另类的诸侯国,就是诺曼底公国。诺曼底公国的建立源于公元10世纪初,当时西法兰克王国的国王查理三世(被称为“昏庸者”)无法抵挡诺曼人的侵袭,于是他决定采用“以夷制夷”的策略,将塞纳河口一带的土地“赏赐”给诺曼人首领罗洛,以期望罗洛能够抵挡其他诺曼人的进攻。
15、这一策略确实奏效,罗洛在911年接受了这片土地,并建立了诺曼底公国。诺曼底公国在成立后,逐渐扩展其领土。912年,公国的首都建立在鲁昂,随后在918年和931年至934年间,诺曼底公爵威廉一世将更多的领土纳入公国版图。
16、诺曼底公国的影响力在1066年达到了顶峰。当时的诺曼底公爵威廉(后被称为“征服者威廉”)在黑斯廷斯战役中击败了英格兰国王哈罗德二世,成功征服了英格兰,并成为英格兰国王。这一事件不仅扩大了诺曼底公国的影响力,也使得诺曼底公爵成为了英格兰国王,从而在政治上与法国国王形成了复杂的关系。
17、诺曼底公国的建立和扩张对法兰西历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诺曼底公国不仅成为西法兰克王国封建化过程中的一部分,还在文化上逐渐被法兰克文明所同化。尽管诺曼底贵族在宗教上皈依了基督教,语言上开始讲罗曼语,但他们骨子里仍然保留着维京人的冒险精神,这使得他们不断寻求新的征服和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