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重重,原创小说《大唐十六剑》通俗版,第二十回

秦隋志汉唐宣 2024-11-15 21:37:32

第二十回 初阵拼杀折双剑 二番入场破机关

上文书说到蒯从文与韩日霜大战,姜令杰关切上前,被池一怀拦住,两个交手。令杰直接出剑,虚点一怀面门,一怀抬伞挡格,令杰略一侧,剑尖直刺小腹,一怀收腹向后,摆长伞去崩令杰的宝剑,令杰忽然抢到右侧,几乎同时攻出上中下三剑,凌厉已极,一怀侧过身,长伞怀中抱月,封住攻势,伞尖直刺令杰咽喉,令杰躲过,换方位再攻。令杰以为凭自己的武艺,过三十回合对手必然忙乱,然而斗了四十余合,一怀败象未显!原来池一怀的兵器很特殊,每当令杰抢到他身侧的空虚处,一怀便迅即将伞撑开,虽然这把伞撑开来只有锅盖大小,伞辐却由精钢制成,辐头开了刃,一扫一片,令杰急切间攻不进去。一怀躲过令杰的攻招便立即将伞盖收起,细看之下,他右手有一半握着个滑环,另一半握着伞柄,因此伞盖收放自如。

双方未下场的人见久战之下没有结果,各抽兵刃上前,山腰上一片混战。樊琮正遇路彤云,两个刚要交手,一人刺斜里冲出,青脸狰狞,疾伸双掌猛击,樊琮也是双掌推出,二人身材均极高,四只大手相交,闷雷也似一声巨响,二人各退四五步。樊琮见对方掌力刚猛,内功深厚,问道:“足下何人?”那人答道:“我乃是老君山邬良田,有个诨名叫无角兕牛。”樊琮闻言吃了一惊,中原的剑侠们名义上以老君山摇头怒狮庄大河为首,但派系很多,因此大多数明哲保身,极少插手河南道以外的事,称得上高手的也不多。这邬良田与庄大河齐名,同山不同派,以掌法闻名江湖,为人强横,樊琮也报上自己名字,二人对掌,连斗四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路彤云怕有失身份,自然是不能上来夹击,转身去找别的对手,迎面恰好撞上卢事兴,两个正是对手,此时天空阴云密布。再说令杰,五十回合战不倒一怀,心中焦躁,剑招行险,反而被一怀看方便反击,险象连生。令杰察觉不妥,急忙自行摄住心神,不断变招尝试,多去抢一怀的侧后,斗到八十多个回合,方才占了上风。乌云飞豹正待加紧攻击,六头虫范石见池一怀力怯,过来替下,令杰和他又斗了三十回合,气得暗暗摇头。这范石的两柄三股烈焰叉浑如一对螃蟹爪,舞起来方圆六尺难以近身,且钢叉可以锁住刀剑,急切不得攻破。原本令杰是七门一方的优势所在,日霜这边无人能挡,今天却接连被二怪缠住,双方斗了个势均力敌。

两边侠剑客越斗越紧,各逞英豪,正战到酣处,天上下起雨来,初时还不大,渐渐滂沱。单表银锤击鼓章楚会斗雪山魈刘茂才,章楚使一对雕着盘龙的铁棒,顶着瓜形小锤头,恰似敲鼓的鼓槌一般,三十六路盘龙棒法,虎虎生威,但比之刘茂才,尚且有所不如。茂才剑法纯熟,攻守严密,连斗六十几个回合,章楚居于下风,然而足可以相持下去。镇魔金驼和通恰巧经过二人身旁,若是别人,恐怕不屑于偷袭,和通却没有这些顾虑,趁章楚不备,挺起月牙铲恶狠狠推来。此时雷鸣电闪,章楚正在酣斗,瞥见和通时,月牙铲已到身后,章楚急忙分左手棒向外撩月牙铲,身子一拧,不提防刘茂才长剑刺来,正中章楚左胸。茂才不知道和通在背后偷袭,刺中章楚觉得很意外,章楚胸中剧痛,右手棒挥出,茂才躲闪不及,左臂被砸断,疼得急忙撤剑后跃,紧捂臂膀。章楚胸口鲜血喷出,摇摇晃晃,慢慢倒下。这边厢东海流沙吴群大战吞云兽费庄,吴群乃是一流高手,一套五行星相剑分金木水火土五段,取五行相克之意,每段拆成五路,共五五二十五路,因势利导,专门寻找对手的薄弱处。费庄天资聪颖,自创猛虎断魂刀二十四路,使开来如同虎生双翅,吞云吐雾,迅猛凶狠。只是费庄长于言而短于行,说起来头头是道,使出来却有差池,他的弟子俞槐木则是青出于蓝,刀法比师父更强。二人战到四十个回合,吴群占了胜势,费庄心中起急,刀法行险进攻,欲扭转败势。吴群见费庄刀意很明显,容易预判,于是放他攻击,等他露出破绽,长剑直接攻击薄弱处。斗到六十几个回合,吴群接连刺中,费庄伤势很重,强自支持,雨中混战,无人来援,又撑了几个回合,一口血喷出,当场毙命!

两边见本方有人倒下,暂且罢手不斗,忙着救护伤者,包扎创口。此时雨越下越大,水汽弥漫,五尺之外难辨人影,双方心照不宣,各自退回。从文领着众人下山,到了山脚下雨势渐停,众人顾不得身上湿透,都来看章楚的伤势,然而章楚已经殁了多时,钱成双、张潮生等大哭,众人劝住,急忙回客栈。

萧荣领着众弟子砍了一些树枝,取了几根绳捆扎,制成一副抬架,轮流担抬,将章楚尸首运回。到了客栈,从文亲自给章楚换下血衣,事兴令弟子取干净衣服换上,刘基、诸葛遂、骆坚城等边换边哭,观者尽皆落泪。第二天早饭后,众位长者商议,潮生提出派人护送章楚遗体回龙虎山,事兴劝阻道:“现在是盛夏,尸身易于腐烂,一也;眼下用人之际,难以抽出人手,二也;八卦门的人,随遇而安,三也。不如就葬在天柱山,将兵器带回龙虎山立衣冠冢。”潮生很不愿意,却没再说话。于是选了一个清幽之处,建一个冢葬了章楚,众人回来时已是日昳时分,天柱山一方也没什么动静,想是也在忙于盛殓费庄的遗体。

红日渐落,众人正待安排晚饭,客栈外来了三个人求见,萧荣出去查看,不多时领了进来,乃是高昌快剑薛六儿和天柱山弟子冯大雨、胡昱。先实问道:“你们有什么事?”薛六儿答道:“师叔令我传话,昨天一战,双方各有折损,今天没有别的事,各自安葬伤者。两天后,我方于玄观峰顶等候诸位剑侠,共同议论近些天的事,专等专等。”冯大雨只是站着,并未插话,胡昱补充道:“我老师包远嘱咐我多多拜上众位长辈,我们特于山腰处摆下一座共有六关的小阵,粗陋不堪,原是我师父耗费十年之功建成,诸位破阵后才能上山顶。”薛六儿又道:“诸位破阵的时候,我们肯定不来相扰,无须担心这些。若是各位惧怕而不敢上或是到不得山顶,那就各回山门清修吧,岂不是少了许多纷争。”这六儿能说会道,暗暗嘲讽七门众人破不得阵,上不得山,飞扬不忿,大声说道:“休要口出狂言!谅你一个破阵,能有几个机关,敢说能阻挡我们通过?”万里灰云雕蔡尚恭道:“回去告诉包远,不要过于张狂,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哪有破不得的阵?”冯大雨道:“老剑客言之有理,本师特交待我三人,恭请仙师前去破阵。”尚恭道:“不必挂念,我自会前去。”于是薛六儿三人告辞回去。

从文与尚恭等商议破阵之事,尚恭说明天就教众人破阵事宜,正在说的时候,瑛瑛、书仪慌慌张张赶来送信,说焦闯、汤文虎、冯岳等弟子拦阻薛六儿三人,想要教训他们。钟自音、顾元陶脸上都有羞赧的颜色,忙起身去察看,众人走出不远,迎面看见焦闯等已经回来,方才放下心来。席青把脸一沉,责骂汤文虎道:“无用的东西,四处惹事!”文虎不敢回应,焦闯辩解道:“我们折了章老剑客,这三人又口出狂言,就是修行的人,也按捺不住。”元陶正要叱责他,从文劝道:“双方虽然有仇怨,然而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何况是我等侠义之人?是谁把你们劝回来的?”焦闯道:“刘基、萧荣、徐智。”从文看了看刘基,闭着眼皮点点头,脸上有赞许的意思。自音令众人早早休息,明天都来听尚恭讲授破阵的方法,于是各自散去。

次日众人早起,找了一处开阔的地方,尚恭尽心讲解,详细介绍各种机关的原理,翻板、陷坑、弩箭、绊绳、连杆、按钮,绞刀、转盘、销子、弓簧、摆锤等等,不一而足。众人虽然瞪着眼睛倾听,却还是不能尽数理解,只有诸葛遂聪颖过人,领悟很多,尚恭原也不指望众人都能理解,只须听自己的号令,从文代表众人应诺。正午大家稍稍歇息,之后再讲,直讲到日落。饭后早早歇下,弟子们听讲一天,都很困倦,却又感到兴奋,难以入眠。泾潮知道明日大战事关生死,静下心闭目打坐,到黄昏睡倒。

第二天鸡鸣时分,先洗漱早食,众人准备好各项应用之物,带了很多长竿、布条、止血药、干粮、水葫芦、雨伞等。众人平旦出发,食时便走到山里,找空地吃了些干粮和水,从文嘱咐老少义士务必小心。约莫歇了小半个时辰,众人依次起身,来到玄观峰下,这座山峰高二百余丈,山顶云雾缭绕,树木青翠,因峰顶早年建有一座道观而得名,现在道观已经废弃。只有前山一条宽路,可供大队人马登上去,后山是一条羊肠小路,树木丛杂,易守难攻,因此从文一行只得从大路走。将到半山腰,有三个人在路上等候,照旧是薛六儿、冯大雨、胡昱,六儿先拱手说道:“各位前辈,前面便是大阵,要是能破就去破,要是不能,就请回去吧,机关无情,尚请各位思量。”从文道:“回去上复日霜,我等虽然不才,自认为足以破阵。”那三人拱手为礼,从一条掩蔽的小路下去,攀援附藤,手足并用,想是送信去了。

众人再行里许,看见一座庭院,恰好据守冲要之处,尚恭对从文道:“此阵乃是包远毕生的心血,又得到旁人钱财相助,各路工匠协助,方才建成,阵内必然十分凶险,我领着人在前面开路,破坏机关,刻画图标,然后众人可以顺着图标上山。”从文深表赞同,让蔡尚恭任意点人手,尚恭伸出手来,点了徐智、曹檄、于广目、汤文虎、沙途、汪礼、赵雨虹、诸葛遂、段骝、骆坚城、焦闯、刘竹轩、泾潮,共十三名弟子,先实不明白,问道:“为什么不点成名剑侠?”尚恭道:“破阵非是厮杀,我点的弟子,都是身躯不太肥胖的人,便于躲闪腾挪,一也;弟子们很听我的话,易于号令,二也。”先实这才领悟,暗暗佩服尚恭想得周到,从文再令萧荣跟着,老少一行共十五人,带了长竿、绳子、青石、朱红、火石、百宝箱等物,走到院门,尚恭止住众人道:“门口必有机关。”文虎道:“从墙上跨过去,行不行?”尚恭道:“墙上有刀盘、倒刺,如果直接落在院中,地上必有翻板。”徐智道:“那怎么能破掉这些机关呢?恐怕会消耗多时。”尚恭笑道:“哪里有这许多时候!”令弟子们取来两块大石,徐智先掷一石于门栓处,只听“咔”的一声,门栓已断。接着萧荣怀抱一石,气沉丹田,默运玄功,双臂奋力一掷,“砰”的一声,大门已被撞开。大石落在院内地上,突然从两侧射来一阵弩箭,密如飞蝗,霎时将门口三块碎木板中的两块射成刺猬,众人无不骇然。尚恭手执长竿向前,先遍敲门口台阶,听声音很实,再进入院内,严令诸弟子只可走自己踩过之处,并用笔涂朱红于上面,以便后队有痕迹可循。入得院中,尚恭敲了敲地面左侧铺的木板,踏在上面,再依照五行八卦的道理试探其余木板,走出一条曲径,饶是如此,仍嘱咐泾潮等沿着木板的边缘行走,以防万一。

过了翻板阵,前面一处山坡上铺着十几级台阶,每级高二尺,两侧都有木栏杆,显得很宽敞。众少年有了刚才教训,都不敢擅自行动,尚恭看了看台阶,手执长竿,用力下击第一阶中部,击打了两下,木板从中间分开向下翻,里面暗藏刀盘,呜呜转动,人若陷入其中,必被削断!众人吓得面色发白,尚恭又敲了几下台阶的两侧,声音也很空洞,尚恭摇摇头,猛然去砸栏杆,只见砸过的栏杆表面,有成排的尖牙般短刃突出。原来台阶中间为翻板,下置刀盘,左右边缘则是陷板,须有数十斤的分量方可压落,闯阵的人如果看出中间有翻板,一般会走两侧,刚踩上去没事,若踏得实了,全身重量压上去必然下沉,闯阵者情急之下必会伸手抓栏杆,而整个栏杆虚浮于竖直木杆内暗藏的弓簧之上,栏杆受力下沉,尖刃突出,割伤人手,闯阵者如果负痛缩回手,则将落在刀盘之上!设阵之人心思甚毒,因此尚恭摇头。

文虎问道:“师叔,如何破掉它?”尚恭道:“此台阶唯有竖着的木板可以踏上,却又摇晃不稳,须要踩竖板与翻板轴榫卯连接的地方,方才稳便,我用朱红涂标记,你们提气而上,切勿使力,必须时时谨慎!”众少年纷纷答应,于是尚恭在前开路,以朱红涂于可踏之处,都使出轻身提气的功夫,依次序小心通过,机关都没有触发。

众人上了台阶,转过一小片林子,迎面一片空地,立着十几个木偶,头大手大脚大,个个眼赛铜铃,血盆大口,十分凶恶。尚恭领着一众少年来到近前,仔细看了看,回头对萧荣、徐智说:“你们五方、四鱼、八卦、周天等门的弟子,必然熟知周易、星象的道理,现在这个木人阵暗合阴阳八卦,它们的头、小臂和脚内都藏有暗器,闯阵人若踏动地上的机关,木偶身上销簧一开,暗箭如雨,极难闪避。”萧荣回应道:“师叔的意思,是要我等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去破它?”尚恭道:“正是如此,谁可闯阵?”汤文虎、焦闯嚷道:“我二人理当努力冲阵,怎奈学周易天文的时候偷懒了,没有学得精熟,只得眼睁睁看着各位师兄弟破阵立功。”其余人等既好气又好笑,商议了一阵,选出徐智、汪礼、诸葛遂、泾潮、萧荣五个人。五人从百宝囊中取出特制的竹简,扎在脚踝周围,护住脚面及脚跟,又各取两面小竹盾套在双肘外侧,危急时用来遮护身体。尚恭指给他们阵中的生死门,以及须要踏触的机关方位和数量,等五人听明白后,尚恭领着这几个弟子入阵。先绕到右侧的离位,用长竿击打一个木偶身前六尺远的地方,就见那木偶两只手臂一抬,左右掌心各射出十支弩箭,疾如闪电,箭头寒光闪闪。接着如法炮制,又使几个木偶射出弩箭,遇到地面不平,长竿够不到的木偶,则令五少年走近了击打。待这几个木偶弩箭射尽,众人又分散于坎门,尚恭下令五小,用长竿敲击木偶的小腹,木偶的眼中有毒针射出!要是不知道的入阵者直接踢倒木人,必中钢针,有够不到的木偶,泾潮等跃到巽门去敲击。等到暗器都射尽了,众人再转到乾门和兑门,从旁侧用长竿推拉木偶的手臂,真不得了,木偶血盆大口内竟然喷出绿色毒液,如同天上的龙布雨一般,待所有绿液喷出,地上的青草尽皆枯死!六人将木人悉数推倒,此阵已破。

闯过这三阵用了足足一个时辰,老少英雄都很乏累,坐在石头上歇了一阵,留下刘竹轩,接应后面的众位长者弟子通过三阵。众少年见尚恭心思缜密,步步小心,均十分佩服。安排已毕,众人整队再出发,就到了第四阵,他们哪里知道,大阵的凶险才刚刚开始!

正是:才破前头几方阵,尚余后面数重关。欲知众人闯阵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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