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意识与方圆人生的文学化表达——读付立果的《方圆之间》

史涣看看生活 2025-03-29 04:24:41

“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这是著名作家巴尔扎克的观点。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堆秘史。对于绝大部分人,这些秘史也许永远地沉积在心里,秘不示人的根本原因是没有途径和渠道,而对于作家就不一样了。

作家就是一群有话要向这个世界表达的人,他们要将藏之于胸的经历,思考于心的经验,归纳于脑的逻辑,以文学的形式告诉世人。假如作家只能写一本书,那么他一定要写自己,即便把自己分拆到若干个角色中去。

付立果是我的同事,我与他的工作几乎没有交集。即便我们都拥有金融作家协会会员身份,可相互之间其实并不是很熟悉,偶尔在线上交汇,大多也是匆匆一瞥。各自都忙着自己的工作,业余时间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方圆之间》是我阅读付立果的第一部作品,这么说可能也不精确,毕竟我在金融作协和本行内都组织过征文比赛和文学大赛,且还担任《中国金融文学》的副主编加编辑,没有将作品与作者对号入座。《方圆之间》是我对照作者阅读的,感受跟先前浏览的作品应该完全不一样。

对于一个银行人来说,“方圆”是有特别的意义。一是我们经常说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作为一家老派的国有银行,“铁账本、铁算盘、铁规章”,这是银行人用无数的经验和教训换来的“三铁”精神,这是不可动摇的规矩,有了规矩才会有圆。二是钱币的外形是外圆内方的。圆代表圆融、融通,这是货币的属性,方不仅是为便于束缚,更是铭记于心的规则。三是我们单位的LOGO,就是方和圆组成的图案。

《方圆之间》无疑是一本写银行的书,也只有银行人才能把方圆之间拿捏的那么到位。《方圆之间》必须是一部关于银行的作品,银行人几乎要跟方方面面打交道,从某个层面来说,银行是观察世界的一个窗口,通过这里可以阅尽世间各式各样的人。银行自然也是社会的一个缩影,这里是一个缩小了的社会,这里有人情冷暖,有人生百味。

《方圆之间》应该是作者的自传体小说,故事发生在山东沂蒙山区蒙山支行,主人公邢真为了实现自己在银行的人生理想,不惜立下“军令状”,主动请缨到综合排名倒数第一的蒙山支行担任行长,在银行里,这样的故事时常都会发生,风险与机遇并存,只有金刚钻才敢去揽瓷器活。

他与所有的新官一样,走马伊始便点了“三把火”,薪酬改革、考核改革、岗位改革,在两位副行长的倾情协助下,邢真的“三把火”燎原了,这也奠定了他在蒙山支行的江湖地位。前途似乎越来越光明,可道路大多不会一帆风顺,各种新情况、新问题不断地出现,邢真本着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精神,攻克了一座又一座火焰山,终于在约定时间前一个季度圆满完成目标任务。

在事业线之外,作者还设计了一条感情线。邢真在蒙山干事创业的同时,也偶遇了一场感情经历。温欣是邢真的初中同学,她当年是班上的大美女,后来被父亲带到东北,现在她作为父亲下属分公司的负责人,在蒙山与邢真邂逅了,当年的穷小子见到了年轻时的梦中人,偏偏温欣还需要邢真给予贷款上的支持,温欣独身在外,邢真只身在外,干柴与烈火,很容易就迸发出爱情的火花。

《方圆之间》是给银行人写的书。我们这代人是历史上最幸福的一代人,虽然我们不是银行业务的奠基者,但是我们见证了银行内无论是经营还是管理上最大程度的跨越。银行业务从手工记账到计算机的账务处理;原始货币变成了电子货币,甚至无货币支付;银行也是从借贷业务为主发展为,借贷业务与衍生业务共同发展的局面。

国有银行先前是掌管国家工商信贷资金,负责短期借款和流动资金贷款的,那是成天等客上门的行业,可市场大潮让银行转身变成了求人的行业,承包经营、下岗分流、绩效考核,只有经历的人,才能知道过程中的阵痛。本书给了银行人诸多独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记忆有悲有喜,故事酸甜苦辣,不管哪一类都让银行人记忆犹新并刻骨铭心。假如你是银行人,这本书读起来很亲切。

《方圆之间》是银行人才能写的书。记得参加一级作家评审答辩的时候,评委问我几部市场上很热的关于银行的剧本,我当时一针见血地指出,作者一定没在银行工作过,因为他以为的银行人,其实根本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银行人是什么样,只有银行人知道。

银行人就是社会人中的一部分,他们与社会的区别仅仅在于行业分工,其他几乎没有差异,银行人之所以让人戴着有色眼镜看,主要是因为,银行人成天接触的是让人眼红的商品。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不在银行工作的人多少都会妖魔化银行人的生活,可身在其中,才知道生活交给我们的酸甜苦辣。

书中虽然没有刻意地介绍银行知识,没有过分渲染银行的工作场景,通过一个个接近真实的人,全场景地展现银行业务开展的真实情况,阅读本书,让银行人身临其境,并能沉浸其间,换句话说,小说还原了银行的真实生活,这是银行人真正经历的生活。

《方圆之间》是一本比较好读的书。小说的结构清晰,语言表达平实,人物数量不是很多,情节设计比较紧凑,没有太多深奥的专业知识,没有复杂的业务介绍,以故事和事件引领读者不断地推进,对于身在银行之外,想了解银行真实生活的人,是非常不错的一份读本。

说本书好读,还是因为,它说的是银行,其实要表达的都是人情世故,展现的也是揭去银行面纱之后真实的人性。这是文学必须要达到的效果。虽然没有与作者就本书写作做过交流,但不可否认的是,故事中每个人物身上都能有作者自己的影子,只不过作者通过文学的形式,将个人色彩进行了隐匿。

做事要讲规矩,这是方的。做人要讲圆通,这是圆的。方和圆缺少哪一方,为人处世必定都不会完美,这是生活的哲学,这样的哲学可以从银行工作中领悟到,当然也可以从阅读中汲取智慧。

《方圆之间》来了。

朱晔,安徽望江人,中国作协会员,一级作家,就职于某国有商业银行,金融作协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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