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上个周末，笔者写了《民国往事：抗日战争中的黔军之第140师》随笔，介绍了由黔军第25军教导师及川南边防军改编而来的第140师抗日作战的故事。

本周末，笔者写写由第25军犹国材部改编而来的第121师的故事。

抗战全面爆发后，第121师参加了淞沪会战、武汉会战、长江作战、武冈丛林战、反攻广西战役等，第121师也从“炮灰”部队转变为接收日军投降的胜利之师……

■ 第121师前身

毛光翔担任贵州省主席、第25军军长时，犹国材为第2师师长，驻扎在安顺、兴义。

1932年，王家烈逼迫毛光翔下台，随后毛光翔联合蒋在珍、车鸣翼、宋醒等人反攻王家烈。在王家烈军队在前线作战时，犹国材从安顺闪击贵阳，被国民政府任命为第25军军长并暂代贵州省主席。

未及1个月，反王同盟中毛光翔与犹国材、蒋在珍与车鸣翼之间矛盾重重，王家烈乘机反攻，反王大军如鸟兽散。犹国材受到王家烈追击，只得一路逃至云南罗平，投靠了龙云。

1934年4月，犹国材卷土重来，进驻盘江地区，部队改成独立第1师。8月，犹国材与王家烈举行了“关岭会议”，双方妥协，共同商讨“围剿”中央红军。

1935年，蒋介石取消第25军番号，对黔军进行改编。

犹国材的独立第1师被改编为第121师，但蒋介石、何应钦对犹国材并不放心（担心犹国材和云南龙云的关系），所以第121师首任师长选择了吴剑平，副师长为牟廷芳，改编后的121师编制为3个团，装备也非常差。

而犹国材则被任命为军政部驻西安办事处主任，之后基本被闲置。1949年到台湾，次年病逝。

原第25军犹国才部、独立第1师，就是黔军121师的前身。

吴剑平：1895-1962，贵州绥阳人。先在贵州军阀兴义系李璨第43军任旅长，后在第25军任第2师参谋长。其实何应钦对吴剑平也不信任（何应钦与李璨的老上级袁祖铭算是死敌），吴剑平在淞沪会战后被调离，后来又任第82师（黔军）师长。

■ 第121师抗战

淞沪会战

1937年，第121师奉命由安徽到上海参加淞沪会战。

但121师实力实在是太弱了，人本来就少，使用的又是老式武器，无任何重武器装备，只好安排去守兵站仓库。

因为前线顶不住，只好又把第121师往前线送，仅仅3天，第121师就伤亡过半（被彻底当做炮灰用了），只好撤到湖南芷江休整。

图云关：中国红十字会救护总队纪念碑

武汉会战

1937年，第121师与第103师（黔军）合编为第86军，军长为何知重。继第25军之后，贵州再次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军级编制。第121师师长由副师长牟廷芳接任。

牟廷芳：1900-1953，贵州朗岱人。黄埔军校一期毕业，与何应钦一样，也在日本留过学，加上和何应钦夫人王文湘是远房亲戚，深得何应钦信任。

在何应钦的支持下，第121师部队待遇开始得到改善，但还未得到彻底解决时，又被紧急拉到武汉参加外围作战。

第121师奉命守卫一个高地，在日军飞机大炮的猛烈攻击之下，伤亡惨重，随即撤退湖南辰溪休整（又一次被当做炮灰用了）。

第86军：西安事变时，何应钦积极主张“武力解决”，在何应钦的示意下，黔军第140师与东北军对峙并发生小规模战斗。老蒋回到南京后，自然对何应钦耿耿于怀，开始疏远何应钦。而第86军在成立仅不到两年时间，就又被撤销了番号。

宜昌、长江作战

牟廷芳左右逢源，又获得了陈诚的支持，由此开始，第121师实力开始得到加强，也开始主动与日军对攻，再不是原来的那只“炮灰部队”了！

宜昌战役时，第121师奉命支援宜昌，途中遇到日军，牟廷芳派营长张续主动出击以掩护全师奔赴宜昌，此役张续壮烈殉国！

张续：重庆秀山人。参加过淞沪会战、武汉会战，在掩护大部队时，身先士卒，奋勇杀敌，不幸被日军机枪打中颈部，身负重伤，但坚持不下战场，最后因伤势过重壮烈牺牲！

宜昌失守后，第121师在襄江南岸构筑工事抵挡日军，利用当地多山的有利条件（贵州人穿山涉水那是没得讲！），多次打退日军进攻，甚至还几次组织军队反攻！

第121师终于打出了自己的信心、打出了黔军的风采，再不是昔日吴下阿蒙了。

1942年，第121师转移至长江南岸，与日军隔江对峙，不时派小股部队穿插至日军后方，攻击日军交通线。12月，牟廷芳升任第94军副军长，师长由戴之奇（贵州兴义人）接任。戴之奇后来升任第18军副军长，副师长朱敬民（贵州平坝人）接任第121师师长。

图云关：英国女医生高田宜之墓

武冈丛林战

1945年初，美国装备中国军队共38师全副美式装备，第121师即是其中之一。

美式装备的第121师实力大增，与日军在湖北武冈地区开展了丛林战。作战过程中，第361团团长霍世才被日军飞机机枪扫射，身负重伤，壮烈牺牲！

霍世才：1897-1945，贵州贞丰人，早年在第25军从军。1940年，第94军军部被日军包围，霍世才率一营兵力（时任副团长）冲入日军之中赤身肉搏，救了军长李及兰及军部。2020年，入选第三批著名抗日英烈、英雄群体名录。

反攻广西

1945年5月，中国军队反攻广西。

第121师作为先头部队进攻桂林，第363团更是直接攻到桂林市郊，吸引了日军火力，在日军中心开花，坚持苦战达半月之久！最终，第121师的另两个团在收复其他地方后赶来增援，加上其他中国军队一起，最后光复了桂林！

桂林一役，是第121师最为高光的一刻！

图云关：孙中山总理纪念堂

■ 第121师结局

日本投降后，第121师空降上海受降！

那只在淞沪会战时的兵站守卫师，曾经充当炮火的弱师，终于站在了抗日战争的受降台！这是第121师得到的最高荣誉！

1946年，第121师在河北被解放军歼灭一个团，然后到天津整补；天津解放后，退守北京，北京和平解决后，被改编为独立29师。结局很好！

■ 历任师长结局

吴剑平：1946年夏退役，1949年任贵州省黔北绥靖区司令，12月在遵义通电起义，解放后参加民革，任贵州省政协常委等职。1962年在贵阳病逝。

牟廷芳：官至第九十四军军长，率部北上天津，兼任天津警备司令部司令官。1947年因战事失利（也有说法是贪污）被革职，后移居香港，1953年病逝。

戴之奇：后任第68师师长，1946年12月，第68师在江苏被华东野战军消灭，戴之奇自杀身亡。其实戴之奇抗战非常勇猛，身先士卒，九死一生，且与日军作战胜多败少，可惜为蒋家王朝陪葬了。

朱敬民：后来任贵州绥靖公署的参谋长，贵州解放前夕，逃往香港，其他情况不详。

【结束语】

第121师一开始就是一个悲催的部队，可怜到被安排去守卫兵站仓库，又几次被当做“炮灰”去填坑（简单地说，就是用人头换时间）。好在牟廷芳利用关系，一步一步将第121师做大做强，而第121师经过浴血奋战，最终站在了受降台上！

这是一支逆袭的部队，不自暴自弃，一路奋勇作战，打出了黔军的风采！

谨以此文献给抗日战争中为国作战的第121师的全体官兵！并对吴剑平、牟廷芳、戴之奇、朱敬民等黔籍抗日将领，尤其是壮烈殉国的张续、霍世才等，致以崇高的敬意！

注：笔者未有第121师合适图片，就把贵阳图云关红十字抗战纪念园照片拿来用吧。

图云关：明朝称新添关，清朝曾称油榨关，老贵阳九门四阁十四关之一，湘黔、黔桂古驿道关隘。抗战时期，国民党第13军驻扎在此，中国红十字会救护总队和国际援华医疗队也以此为基地，而为中国抗战而牺牲的英国女医生高田宜也埋葬在这里。

《民国往事：抗日战争中的黔军》系列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