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妈有退休金吗？”坐在对面的男人第三次扶了扶金丝眼镜，我捏着咖啡勺的手微微发抖。我叫林晓冉，27岁互联网运营，相亲两年见过32个男人，直到上周在民政局门口听见准新娘炫耀“公婆退休金两万”，才惊觉自己输在了起跑线。

我蹲在写字楼消防通道啃三明治，手机屏幕上是第15个相亲对象发来的消息：“晓冉，你父母有职工医保吗？”油渍蹭到屏幕上，像极了我这两年相亲路上沾的灰。上周表姐婚礼，她婆婆当众塞了张银行卡：“亲家放心，我们老两口退休金够带孙子的”，全场掌声雷动，而我妈攥着2888的红包，指甲掐进掌心。

茶水间的咖啡机发出刺耳嗡鸣。三个月前，我还在为拒绝个有房有车的富二代沾沾自喜——那哥们约会时总炫耀保时捷钥匙，却在我急性肠胃炎发作时说要“赶酒局”。现在想想，他爸妈开洗脚城的，确实没提过退休金这茬111。

“小林，下午茶拼单！”同事小美晃着手机凑过来，她刚嫁给个公务员，朋友圈天天晒婆婆做的减脂餐。我瞥见她订单里的燕窝套餐，突然想起上周见的IT男——他在星巴克掏出的老年机屏保，是他爸戴着“光荣退休”绶带的照片。

周五暴雨夜，我被我妈逼着去见第33号相亲对象。男人穿着优衣库基础款，在沙县小吃给我点了份蒸饺：“我爸妈都是老师，退休金加起来一万二。”蒸饺热气糊了我眼镜，他低头擦桌子的样子，比之前开宝马的房产中介顺眼多了12。

手机突然震动，是闺蜜发来的体检报告：“乳腺结节3级，医生说压力太大”。我盯着CT片上那团阴影，突然想起上个月见的投行男——他妈妈癌症晚期，家里卖了两套房，见面时他手机一直在刷借款平台。

地铁口的风掀起我的西装裙，男人追出来递伞：“这是我妈单位发的劳保伞。”尼龙伞面印着“XX中学50周年校庆”，土得让我鼻尖发酸。上周我妈还念叨要给我爸补缴养老保险，他摆摆手说“留着给你当嫁妆”111。

暴雨砸在伞面上像在敲打天灵盖。男人突然说：“其实我相过27次亲，23个姑娘问过退休金。”我数着地砖缝里的积水，想起之前那个海归博士——他爸妈在老家养鸡，见面时他袖口的线头和我爸睡衣上的破洞一模一样。

奶茶店暖光里，他掏出个磨掉漆的铁皮盒：“我妈晒的陈皮，治你咳嗽。”我嚼着酸苦的橘皮，突然看清相亲市场的残酷真相——有房有车是入场券，父母双全有保障才是VIP包厢512。

凌晨三点，我翻出抽屉里泛黄的相册。照片里我爸在工地扛水泥，我妈在流水线包零件。他们用二十年把我供成大学生，却凑不齐一个月五千的养老金。手机屏保弹出相亲男的消息：“周日去喂流浪猫？我妈说它们像你画的简笔画。”

我缩在飘窗台数对面楼的灯火，每盏灯下或许都有对拿退休金的父母，正给子女转发养生文章。闺蜜突然弹视频：“宝，我婆婆把学区房过户给我们了！”她背后的婴儿床镶着金边，而我床头贴着“30岁前攒够首付”的便利贴正在脱落。

最后一次见投行男是在医院，他蹲在ICU门口啃冷馒头。缴费单上的数字比我年薪还多一位，他红着眼说：“早知道该听你的，找个父母有医保的姑娘。”我攥着要送他的护肝片，突然发现相亲像买保险——平时嫌贵，出事才知要命111。

今天下雨，我和教师男约在民政局隔壁的咖啡馆。他掏出个铁盒：“陈皮糖，防晕车。”我瞥见他手机屏保——全家福里他爸妈穿着退休教师纪念衫，笑容比我的美颜自拍还明亮。

“其实我相过34次亲。”我搅着咖啡苦笑，“27个嫌我爸妈没保障。”他忽然抓住我手腕，掌心温度透过毛衣：“我爸妈说，亲家养老钱他们包了。”

窗外雨停了，阳光刺破云层。我突然看清这代人的相亲逻辑——房子会贬值，车子会报废，唯有父母那点退休金，才是婚姻里最硬的通货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