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嫂的厨艺,闻轻当然喜欢。
每吃一回都念念不忘好久。
到底是惦记的,她就没有拒绝向槿玉的好意,而且她也很期待每天都能吃到林嫂的手艺。
待向槿玉走后。
闻轻转过身,见商应寒站在她身后,她喊了声,“五叔。”
然后说“今晚辛苦你了。”
“哪里辛苦?”他唇畔噙着笑意。
“不是今晚辛苦,是每天都很辛苦。”她潋着杏眸说:“要照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老婆,这样一看,可不就是很辛苦?”
她把自己形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
目前也算贴切。
商应寒揽着她的腰:“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女王。”
女王就应该享受这一切。
闻轻被他这句话撩到心坎里,却又忍不住反问:“为什么不是公主呢?”
“在闻家是公主,在我这就是女王。”他刮了刮她鼻尖。
庄园内种了不少的香樟树,夜幕低垂,影影绰绰的树影发出挲挲的声音,像动听的乐章,气氛在此刻美好而惬意。
照灯下。
闻轻踮起脚,由于穿着平底鞋身高远远不够,双手要攀在商应寒肩膀上才能更高一些。
她准备亲一下他脸颊,要贴近时忽然定住,一动不动。
商应寒静等了几秒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侧目看她。
闻轻眉开眼笑:“五叔在期待啥呢?”
“你主动的时候,你说我期待什么?”他的吻落下来,印在她唇瓣上。
不过也只是片刻,她仰着脖子往后移:“五叔我爸妈要回来了,你想好怎么应付他们了吗?”
“你在纠结这件事?”
“嗯哼。”
“该怎么就怎么说伯父伯母若是气不过,我常年锻炼,挨几下应该没问题。”
“那怎么行,我才舍不得。”
闻轻在他下巴上亲了亲:“五叔放心,我爸妈那边我也会努力的爸妈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拿小豆芽开刀是吧。”
翌日。
闻轻去了趟娄底路48号。
她下车往里走,不等她靠近院外的铁门,趴在院子里的雪獒像是感知到什么,突然抬起因好多天没有打理而炸毛的狗头。
隔着铁门。
一人一狗四目相对。
雪獒看闻轻的眼神好像是在确认什么,下一秒,骤然起身朝门口跑来,但因为铁门关着,雪獒便在门外汪汪叫。
屋里正在炒菜的苏慈宴,听到安静了这么多天都没叫唤的雪獒,突然在外面大叫,还以为遇到偷狗了,拿着锅铲跑出来。
一看雪獒扒拉在铁门那叫个不停,她喊道:“你叫什么叫啊,外面有贼吗?”
走过来的闻轻:“”
当苏慈宴看到闻轻,手里举着的锅铲慢慢放下。
她走了过来,走到铁门口那看着铁门外的人喊道:“闻轻?”
闻轻咧嘴笑:“我回来了苏慈宴。”
苏慈宴把门打开一时间忽略了热情的雪獒正准备扑向闻轻。
大概是因为太过于想念,雪獒的灵性通通抛在一边,全完忽略了女主人已经怀孕,随着铁门打开,雪獒准备肆无忌惮且热烈扑向日思夜想的女主人时,远处传来男主呵斥的一声
“塔塔。”
雪獒欲扑的姿势定住,抬头看向远处,正朝这边走来的男主人,一时间更兴奋了,都不知道先扑男主人还是女主人。
那委屈巴巴的表情好像在表达:你们可算来接我了,我以为你们把我卖给这穷丫头了
想它一只金贵的雪獒,从小就锦衣玉食住在大别墅里。
就算要卖也要给它找个富裕点的人家嘛。
这个穷丫头家真是穷死了,睡个觉都伸不开腿。
苏慈宴也是在这时反应过来,刚才雪獒差点扑到闻轻身上去,她心有余悸,立马挡在闻轻身前,对走来的商应寒颔首示意了一下,然后就拉住闻轻往里走。
雪獒没有追进去。
因为它看会看脸色,它看出来男主人生气了。
这么多天不来接狗就算了。
还生气?
难道是因为最近没人送它去洗澡,看起来太邋遢了?
商应寒走到雪獒身边,俯身伸手,在雪獒那炸了的毛发上捋了一下:“不许扑她。”
雪獒贴过脑袋来,在商应寒裤腿上贴贴了一下,那表情好像在回答:你清高,你了不起,你老婆怀孕就排挤我。
“塔塔。”
商应寒沉声喊道。
雪獒立马打起精神,扬起炸了毛的狗头,吐出舌头一脸讨好。
没办法,怕被卖,狗生艰难,该服软还是要服软。
屋里。
闻轻一进去,苏慈宴就抱了一下她,真真实实感受她的存在,然后感叹的说道:“还好你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这些天,她除了担心就是担心。
就没有睡好觉过。
好在,如今闻轻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闻轻一眼就看见了苏慈宴眼下的乌青。
她有些心疼,想到当时苏慈宴被曲郁尘麻醉枪射中后倒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的那种无助,对苏慈宴来说肯定是很大的心里创伤。
“你平安无事的回来,我这心也就踏实了。”苏慈宴说完后问道,“商先生是在波兰找到你的吗?”
“嗯,原本曲郁尘打算先带我去瑞士,之后再辗转别的地方,但他临时改变了路线,先到了波兰”
之后发生了什么,闻轻都跟苏慈宴说了一下。
主要是这些天确实把苏慈宴担心坏了。
苏慈宴拉着闻轻坐下来,往外看,见商应寒没进来,顿时也更加自在一些。
虽然商先生很好,但是那种浑然天成的磁场,会让人下意识的回避。
“前几天我给闻先生打过电话,打得太频繁,闻先生把我拉黑了。”说到这时,苏慈宴苦笑了一下,俯身给闻轻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闻轻捧着水杯问道:“你现在也是被他拉黑的状态?”
“没有。”苏慈宴摇摇头,“你平安无事那天,闻先生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了,并跟我说了你的状况,叫我不要担心。”
“这还差不多。”闻轻心想,要是一直拉黑着,她肯定得去找三哥说道说道。
苏慈宴是担心她,不就多问了几句,为什么要拉黑她。
苏慈宴在闻轻身边的位置坐下来。
她本想把手伸到闻轻小腹上,摸一下闻轻的小腹,可又觉得这个动作不太妥,于是表情看起来显得有点纠结。
这个纠结的表情被闻轻看懂,她直接抓住苏慈宴的手拿过来,轻轻放在小腹上:“虽然目前只是颗小豆芽,不会有胎动迹象也没有显怀,但我现在能够感觉得到,他在我肚子里安安静静的待着。”
“再有两个月就显怀了。”
苏慈宴的掌心隔着衣料,轻轻贴合在闻轻的小腹上,一种难掩的奇妙在心底里滋生。
“在国外的这些天,肯定不好受吧。”苏慈宴说着,慢慢抽回了手。
是有些不太好。
不过闻轻都挑好的回答:“还好,至少能吃饱穿暖不挨饿受冻。”
“你又瘦了很多。”从刚才隔着铁门看见闻轻的第一眼苏慈宴就发现了。
闻轻用手束了一下腰,左右丈量后说:“跟之前一样,大概是因为你眼中的孕妇都是白白胖胖。”
苏慈宴抬手掬着闻轻的脸:“你脸看起来都清减了。”
“好啦不说我,说你。”闻轻来这趟还有一个打算,她对苏慈宴说:“之前你去过我的公寓很多次,应该也知道那里的位置跟你住这里的位置,距离疗养院差不了太远,所以我想你搬过去我的公寓住,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我在这住习惯了。”苏慈宴先拒绝了闻轻的好意,接着说:“而且这里的一花一草都是我妈妈以前栽种的,我每天照料习惯了,要是搬去了你的公寓,这个院子也就荒废了。”
闻轻就知道苏慈宴会拒绝。
还想说什么。
苏慈宴搭着她的手:“心意领了。”
闻轻语塞。
知道可能再说些也没用,也就放弃了劝苏慈宴搬去她公寓住的想法,只随口提了句:“其实我的公寓偶尔会有人住但是不久后我爸爸妈妈他们要回来等我爸妈回来我的公寓就彻底没人住了。”
这话一出。
苏慈宴好奇的追问了一句:“之前是闻先生去住吗?”
每次苏慈宴口中提起的闻先生,就都是闻行止,所以闻轻也已经习惯了听苏慈宴称呼三哥闻先生。
她点了一下头:“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我大哥和二哥都在国外,只有我三哥国内。三哥住的地方不定,有时在秋渠山庄,有时在别的地方,有就去我的公寓将就。”
她没想到自己最后无意间提到的话,竟然是苏慈宴放下固执,决定要搬过去的原因。
当然,闻轻并没有立即想到是因为这个。
苏慈宴也没有着急立马说自己改变的主意的事。
而是在闻轻准备走的时候。
院子里。
雪獒趴在商应寒脚边,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有些无聊。
商应寒在接电话,聊着公事,时而回头看一眼屋内。
闻轻还没出来。
这通电话聊的是天应近期的投资项目,已经谈到了造价方面。这段时间他心系在闻轻身上,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过公司,开会基本都是视频会议或者打电话。
他看起来很忙,但却又总能挤出很多的时间来陪闻轻。
待到商应寒这通电话结束,他转过身来,见闻轻还没出来,准备进去看看。
脚下刚迈出半步,注意到蹲在塔塔身边的小女人,他脚下迈出的方向改变。
“什么时候出来的?”
他走来她身旁。
闻轻给塔塔顺过毛和耳朵,所以手上有些脏。
她站起身来回答:“大概在五叔说今晚的会议安排时,我就出来了。”
那个时候,商应寒专注聊着造价的事,也就是今晚会议的内容,也没有回头,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出来的。
“怎么没叫我。”他伸出手去牵她的手。
“不能打扰五叔接电话。”闻轻把手避开:“有点脏。”
“过去洗。”
他牵起她的手腕,走到院子边上的洗手台那边。
洗手台看起来有些简陋,应该是苏慈宴自己搭建的,旁边还有个平展的洗衣台,可以用来洗衣服。
闻轻就站在旁边,商应寒打开水龙头,护着她的腰身上前一些,说:“把手伸过来一点。”
闻轻慢慢把手伸过去。
早已经入秋了,这个季节的水有些清凉,商应寒握着闻轻的手仔细的给她清洗。
闻轻玩味说:“五叔就像照顾小孩子一样。”
商应寒回她:“就当提前适应。”
闻轻眼睫弯弯的笑:“如果是男孩,五叔也这样照顾吗?”
“不都一样?”
他眼底凝着温柔的笑意。
洗完手,商应寒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仔仔细细给她擦干水。
闻轻把擦干的手拿起来闻了一下,煞有其事的说:“嗯,五叔给洗的手都是香的。”
她故意卖乖,他知道。
但从来都是这样,她在闹,他在笑。
苏慈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
她其实有点羡慕,不过并不是只有这一刻才羡慕。
她很早之前就很羡慕了,因为闻轻有的她都没有,从未得到过,从未被珍惜过,所以才会羡慕。
不过也因为经历过很多,她的心态很平和。
不会去幻想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她朝闻轻走过去。
商应寒将手帕折叠放回口袋里,见苏慈宴过来,猜测大概是还有话和闻轻说,他抬手在闻轻腰上轻叩了一下:“我在那边等你。”
闻轻点头:“好。”
“你们是不是要准备走了?”苏慈宴询问道。
“嗯,等会就回去。”闻轻说。
苏慈宴两只手背在身后,指头搅在一起像个麻花,但闻轻看不见。
她面上没有什么异样,语气也跟平常,说道:“你刚才建议我搬去你公寓住这件事,刚才我仔细考虑了一下”
不待苏慈宴说完。
闻轻立马欣喜的问道:“你愿意般过去了吗?”
苏慈宴在闻轻无比期待的目光下,点了下头,不太自然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闻轻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快了,她应该等苏慈宴先说完。
“我,我是有”
“我,我是有”
苏慈宴突然就支支吾吾了,这可是什么好兆头。
她立马修整一下自己的心情,重新说道:“我是有搬过去的打算,因为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我答应过闻先生要尽快找到合适的工作,稳定收入来支付妈妈的在疗养院的费用。”
说到这时苏慈宴看向闻轻,唇角扬起笑容来:“娄底路48号是有些偏僻,但胜在住这里很清静,没有市区里的喧闹,可如果一直住在这里,我也没办法找到更好的工作所以我决定”
“我知道了我回去就尽快安排货拉拉和工人师傅过来帮你搬家。”闻轻先把话说完。
苏慈宴连忙拒绝:“叫工人师傅以及搬家的车我自己叫就好。”
闻轻意识到,自己要是什么都包揽了,苏慈宴会更不自在,说不定等会就改变主意了。
她先应下来:“那好,你就先自己联系搬家的工人师傅,公寓的开门密码你知道的,没有变,等你住进去,我过来找你也更方便。”
苏慈宴点头说好。
虽然,苏慈宴很羡慕闻轻。
但是也有很多的感恩。
如果不是闻轻,闻先生不会找到她,最初是一笔命换命的交易,但从那以后,闻先生支付了她妈妈的所有医疗费用,也没有因为闻轻改变了这个计划后,而终止支付她妈妈在疗养院的一切费用。
虽然闻先生救她于深渊。
但她所得的幸运都跟闻轻有关。
苏慈宴将闻轻送到院外目送她上车离开,这才回到院子里。
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环视着院墙旁边她亲手搭建的洗衣台以及洗手台还有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以及沉疴在地上很多年的绿苔,眼里有着不舍。
从来没想过搬离这里的她。
打算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
哪怕终此一生都无人问津,她也不想离开这个,有院子的小家。
因为这是她和妈妈的家。
妈妈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本来坚定如磐石的心,却因为闻轻不经意提起的某一句话,让她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她知道她不配。
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再靠近他一点。
能照顾一下他也好。
等到某一天,如果妈妈离她而去,她的生命也快走到尽头时,也就不会再留下什么遗憾,至少在可以勇敢的时候,她朝他靠近过。
想到这些,苏慈宴忽然就笑了。
彼时的闻行止刚回国。
虽然他在燕京待的时间,比那两个亲哥都多很多,但他一直居无定所,没有一直住的房产。
自从秋渠山顶发生爆炸后,温沉也从秋渠山庄搬了下来,现在秋渠山庄属于暂时被封起来重建的状态。
他没打算去闻轻的公寓住。
而是去了闻夜白在燕京的房产。
知道开门密码的闻行止直接输入密码进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一丝不和谐的动静声,他正准备换拖鞋,低头一看,地上有一双女士高跟鞋。
红底黑面的,目测鞋跟大概有八公分左右。
闻行止太阳穴抽了抽:金屋藏娇?
闻夜白这二货!
不会在国外战地上到处奔走,旷得太久了,回来就迫不及待招妓了吧?!
这个可能性在闻夜白脑海里迅速成型。
不仅成型,画面也变得生动了起来。
越想越离谱,他赶紧进去看看,要是真是招妓,顺便骂上几句,找个女朋友不香吗,外面的莺莺燕燕谁知道干不干净。
叩叩叩
他站在主卧外面敲门。
里面的动静突然消停了。
等了大概一分多钟,闻行止隐约听到脚步声靠近门这边,然后越来越近,直到门打开的那一刻,闻行止嘴角抽了抽。
“商璃?”
闻行止差点没找回自己的音调,不确定的喊出来开门这个人的名字。
而门内的商璃大概也没想到,来敲门的人会是闻三哥。
她还以为是钟点工过来了。
脸上那被打断的不耐,瞬间收敛起来,商璃乖乖的喊了声:“三哥。”
闻行止皱起眉心:“你怎么在老二的卧室里?”
商璃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闻夜白他身体不太舒服,我进来照顾他。”
“身体不舒服?”
“嗯。”
“那你穿的这是”
“睡衣。”
“你们同居了?”
“没有,我今天刚买的睡衣,穿过来让闻夜白看看好不好看。”
“”
真就是离了大谱!
闻行止抬脚欲进去:“身为医生,生病就吃药,我进去看看他怎么个不舒服法。”
说着就要拨开商璃,进去一探究竟。
商璃以为闻行止只是说说,见他真的准备进去,顿时慌了神,赶忙拦住想要进去的闻行止:“诶,三哥,三哥,不太方便。”
“没事,我是他兄弟,没什么不方便的。”
“诶,三哥”
“我就看看。”
闻行止是铁了心要进去一探究竟。
商璃也没能拦住。
最后,闻行止真的踏了进去。
只不过,当他看到躺在大床上的闻夜白,双手被领带绑在床头,且十分凌乱的画面之后,闻行止人傻了。
以前心目中那个有着神圣职业的无国界战地医生的形象,瞬间破灭。
后面跟进来的商璃,脸直接擦地上!
被看到了!
明明她才做了第一步,刚把闻夜白的手绑在床头上,接下来的她什么都还没做,就被闻三哥抓了个现行,她以后都没脸做人了。
要是被闻轻知道的话,一定会笑话死她!
“三哥,你听我解释,我其实不是那样的人”
闻行止抬了一下手,转过身对商璃说:“抱歉啊,哥刚才不听劝,打扰到你们了,继续。”
商璃:“”
闻行止逃似的离开了现场。
而没脸见人的闻夜白,干脆也不睁眼了。
反正脸都丢尽了。
闻行止离开了闻夜白的住址,开车去妹妹的公寓。
两个人的世界,多一个人明显太挤了。
他还是自觉走吧。
不过脑海里怎么都是刚才闻夜白双手被绑在床头的画面怎么回事?
不得不说,表面上穿上白大褂衣冠楚楚的闻夜白。
私底下,玩得真野。
商璃回到卧室。
彼时躺在床上,双手被绑在床头的闻夜白,一脸生无可恋。
刚才真是丢大发了!
商璃走过去床边,现在没有旁人在,她又恢复了只有在闻夜白面前才有的女王姿态,居高临下站在床边:“还走吗?”
闻夜白半眯着眼缝瞅看商璃,然后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商璃俯身手心撑在闻行止的胸膛上。
“呃啊”
闻夜白叫了声,似痛似痒,他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商璃,叹了声气:“你到底要怎么样?”
商璃另一只手捏住他下颌:“不是不理我吗?我都准备好把你那张嘴撬开了。”
说着,商璃半个身体就要往下压。
闻夜白立即喊:“停停停!”
商璃挑眉狡黠的余光睇着身下被她折腾得无可奈何的男人:“我一个女的主动,你赚惨了好吗,还嫌弃几个意思?”
“我没有嫌弃。”闻夜白下巴扬了扬:“你先把手拿开。”
商璃:“我不。”
闻夜白:“我想去洗手间。”
商璃:“嘘嘘?”
闻夜白:“”
商璃拿开捏着他下颌的手,闻夜白以为她要给他松绑,哪知道商璃直接趴了下来,趴在他袒露的胸膛上:“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绑起来,解开,你岂不是就跑了?你要是特别急的话,我拿盆出来替你接着?放心,我不会笑话你,还会给你扶稳一点”
“”
闻夜白脸都绿了。
咬牙切齿的声音喊出商璃的名字
“商!璃!”
“我在你身上呢。”
“”
商璃平时虽然大大咧咧,好像跟谁都能做兄弟,但她唯独不想和闻夜白做兄弟。
她很早就看上他了。
那时候闻夜白一袭白大褂站在那,就跟神明下凡似的,让人想把神明压在床上欺负。
如今,她真的做到了。
把闻夜白压在床上肆意欺负。
在闻夜白没回国时商璃就在想下次等闻夜白回来,一定要把他吃掉,不让他再走。
闻夜白这个男人习惯了四处辗转,四海为家,除了闻家,似乎就没有什么,能让他那颗漂泊无定的心安稳下来。
他挂着药师的名头在国内行医。
其实他曾闯入过数不尽的生死区,见过数不尽的国外战火,多次命悬一线。
不像闻霁川那样冷骛到让人望而却步。
也不像闻行止那样高冷到不可攀。
闻夜白,让她可以靠近,可以得到,但得不长久,因为他总是会跑掉。
所以,她干脆把他绑起来。
绑在身边。
“你这次回来,就不走好不好?”商璃趴在闻夜白胸膛上的手指,绕着一处边缘画圈圈。
闻夜白快受不了:“你先起来,把手拿开,别碰那。”
商璃撑着脑袋起来:“然后呢?”
闻夜白动了动被绑住的手:“帮我解开。”
“好。”
她这回答果断又干脆。
连闻夜白都愣了一下。
刚才好说歹说半天都不见她松动一下。
这会儿居然这么好说话了?
正想着,就感觉不对劲。
裤子上的松紧带被拉扯了一下。
闻夜白脸色骤然一变:“商璃你要做什么?”
商璃一脸无辜:“你不是说帮你解开?”
“我是说绑在手上的领带。”
“哦,那你不说清楚。”
她的手从下面拿开然后托腮好整以暇看着他。
闻夜白:?
商璃:“我也没答应要解上面。”
闻夜白:“”
就这么耗了几分钟,闻夜白终于还是投降服软了,他似认命的叹了声气:“好,我暂时不走。”
“暂时?”商璃显然不接受暂时,她只接受一直不走。
闻夜白用力的闭了闭眼:“好,我不走。”
商璃:“发誓。”
闻夜白:“发什么誓?”
商璃:“跟我念。”
“跟你念。”
“这句不用。”
“这句不用。”
“”
最后在商璃的各种威逼下,闻夜白还是发了个誓,保证自己这次回来不会再走。
商璃勉强信他,拿剪刀来,慢慢的一点一点将领带解开。
没办法,这是很死很死的死结,还不止一根领带,有差不多四五根。
关键是,这些领带都是质量很好的牌子,闻夜白再怎么蓄力,再怎么用巧劲,也没办法挣脱开四五根质量超好的领带。
得了自由。
闻夜白活动了一下手腕,活动完再给商璃看:“红了都。”
商璃低头:“给你吹吹。”
闻夜白这下不止手腕红,耳根子都红了,他抽回手:“不用,你走开。”
商璃注意到他红红的耳朵,伸出食指勾了勾他的耳垂:“耳朵要吹一下吗?看起来好红呢”
不勾这一下还好。
勾完,闻夜白的耳朵红得几乎能滴出血。
商璃扬起的唇角都快到后脑勺去了,“你以前没这么纯情啊,骚话多得一笔。”
闻夜白反驳:“比不过你,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说完就溜进了洗手间里,关上门之后还不忘把门锁上,因为商璃听到了他落锁的声音。
她仰头笑,笑着笑着就趴在了床上,嗅了嗅刚才闻夜白枕过的枕头,全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等闻夜白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商璃躺在他刚才躺过的位置睡觉。
他以为她睡着了,走过来床边。
脚步声被商璃察觉,她睁开眼,撑起手来支着脸颊,仰头看他:“弄好了?”
闻夜白愣了一下:“什么?”
商璃坏笑:“什么你不知道吗?”
闻夜白反应过来后:“”
商璃越笑越怀:“这么快就弄出来了啊,是不是有点过早?”
这下子,闻夜白不止耳朵红,脸也热起来:“商璃!你一个女孩子,害不害臊!”
商璃轻哼了声:“我在外面又不这样。”
她坐起身,再半跪起来,双手攀在闻夜白的腹肌上:“我只对你这样。”
闻夜白被撩得不要不要的。
他总觉得这次出国也没多久,明明他一点没变,而商璃已经不再是那个纯粹得像个汉子的丫头了。
这天,曲家主抵达了燕京。
闻轻也回了一趟商家宅邸。
曲鹤元已经接到了被送回国的曲郁尘,了解清楚情况后,把曲郁尘臭骂了一顿。
来时,他起码安排了十几个人看住曲郁尘,这才勉强安心来了一趟燕京,就为了亲自来看看外孙女。
“外公。”
隔着还很远,闻轻小跑着过来。
彼时,曲鹤元正坐在正厅里,和向槿玉说话听到那声外公,曲鹤元条件反射的拄着拐杖站起身,离开座位。
闻轻小跑到正厅外面,就收敛了步伐,改为慢走进来。
她也是后知后觉。
不过也怪她,老是没有自觉忘记自己是个孕妇,果然女人怀孕不能太轻松不然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外公,我听老夫人说您过来了。”她走了过来。
曲鹤元拉着闻轻:“来,款款坐这里。”
“好。”
坐下后。
曲鹤元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听向槿玉说你怀孕了?”
闻轻抬头看向坐在上座的商老夫人。
向槿玉接收到闻轻的目光,点点头:“我刚才跟他提起了这件事。”
闻轻只是好奇外公怎么知道,本来还猜想是不是曲郁尘说的。
她对曲鹤元点点头:“嗯,有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那岂不是”曲鹤元忽然想起,不久前闻轻被带来港城时,刚经历过坠海。
这时,向槿玉冷不丁搭腔:“你想想那时候的流清。”
曲鹤元怔愣了一下。
其实不用向槿玉提醒他,他就已经想到了当年,徐流清那时候怀女儿的状态。
“这也太惊险了。”曲鹤元一脸担心。
闻轻摇摇头:“外公别担心,我没事的,肚子里的小豆芽也好好的。”
“没事就好,这都是万幸。”
曲鹤元语重心长的叹了声气眉间的雾霭慢慢散开,对闻轻说道:“这样的状况,你被接回燕京就应该好好休息才是,谁知道那个混账”
一提到曲郁尘曲鹤元就各种来气。
曲鹤元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这才继续说道:“那个混账,我已经将他关起来了,那些人会看紧他的,你接下来就安心和商应寒举行婚礼。”
曲鹤元为了让外孙女安心,还说:“这几年内,我都不会让那混账出港城,即使他出港城,恐怕也是把他送到国外去。”
话说到这,又立即绕回来:“他一向不服管教,要是把他放在国外我还不放心,在港城,我的地盘上,只要我活着的一天,我就能把他管得死死地。”
这就是曲郁尘一意孤行带走闻轻的代价。
这代价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轻。
但从此以后,曲郁尘更难再见到闻轻。
一旦被曲鹤元限制了自由就很难再出港城。
闻轻抿了抿唇,想到那天在波兰医院里,和曲郁尘聊的那些话。
她觉得,外公的做法是对的。
曲郁尘没有说过要放下,他只是不甘心。
掠过了曲郁尘的话题后,曲鹤元再次提到了婚礼的事,期间还提到,蓝曲琳给他打了电话这事。
话题到这的时候,闻轻已经开始慌了。
她紧张兮兮的问:“外公,你跟妈妈说我怀孕了吗?”
曲鹤元眼珠子转了转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那就好。”闻轻拍着胸脯,稍微松了一口气。
“款款。”
“啊?”闻轻反应呆萌。
曲鹤元笑着问道:“你爸妈是不是都还不知道,你已经是向槿玉儿准媳妇这件事?”
闻轻表情僵住。
然后点头。
“点头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呢。”
曲鹤元立马说:“款款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一个字都没提。”
要不是商应寒那小子,提前跟他打过招呼,他肯定当时在电话里就说了。
女儿鲜少给他打电话。
一年都没有一回。
他也联系不上女儿,只能等她来联系他。
这回是因为要回国,女儿总算给他打了今年的第一通电话。
因为亏欠流清,后来女儿也很疏远他,甚至添了蓝姓也不用曲姓,不过曲鹤元也不怨,反正当年种种结局都是他造的孽。
接下来,向槿玉和曲鹤元则讨论起婚期选哪一天合适。
闻轻不太懂怎么看日期,旁边有林嫂不停送来吃的来,闻轻就专心吃好吃的,在他们问起她意见的时候,顺便搭上一句。
这天晚上,曲鹤元在商家老宅下榻。
人上了年纪,不宜在途中奔走一整天,需要好好休息。
入夜后,商应寒踏着夜色归来。
他脱了身上的长款西装外套,搭在落地衣架上。
抬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结,换鞋走到闻轻身边:“有没有饿?”
闻轻抱着手机正在跟苏慈宴发消息,转头看着向她靠近,却没有完全靠近的商应寒。
她喊道:“五叔。”
然后回答:“没饿,晚上吃了很多。”
“今晚回来住习惯吗?”他见她身上没有毯子,起身去拿了毯子过来,盖在她身上。
“一直都很习惯。”她还挺喜欢老宅的。
在他坐下后,闻轻下意识的就往他怀里靠。
商应寒不着痕迹的避开:“我刚回来,身上寒意重。”
她才不嫌弃,只是商应寒更注重。
她说:“五叔,今天老夫人和外公商量订婚期了。”
商应寒神情温和:“你有没有参与讨论?”
“我不太懂怎么看日期,以为宜嫁娶那天就行,听过之后才知道,原来订婚期也是很讲究的。”
“老一辈讲究这个。”商应寒说:“最好订得近一些,等太久,就显怀了。”
闻轻问:“显怀穿婚纱会不好看?”
“会更累。”他说。
闻轻确实没想到这点。
随着慢慢显怀,身子也会越来越沉重,再加上婚礼是一件神圣庄重且十分繁琐的一件事,恐怕婚礼举行到一半,她就累得不行了。
叩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
商应寒蹙了蹙眉,站起身,过去开门。
闻轻有点困了,抬手打了个哈欠,把放下沙发上的脚拿下来,趿着拖鞋站起身,准备去洗漱。
刚起身,就听到外面传来商恪的声音。
“五叔,闻轻回来了?”
“嗯。”
“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你的规矩呢!”
商应寒一句话提醒了商恪。
这里是商应寒和闻轻的卧室,商恪作为侄子,如果只是孩童,到没什么,但商恪已经是一个成年男人。
商恪轻喘着气,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我,我应该下午回来的,但是我不知道闻轻回来了,我只是想,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