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红,今年48岁,初中学历,离异后再婚。现在住在一个南方的小县城,生活还算安稳。
我年轻时家境一般,父母是地道的农村人,靠种地维持一家人的生活。16岁那年我辍学进了镇上的服装厂打工,从此走进了社会。
我嫁给前夫的时候才24岁,他叫赵建国,是我们县城一个小五金铺的老板,那时候他算是本地人眼中的“有出息”的人。
我们婚后育有一儿一女。
儿子叫赵磊,比女儿大两岁。
女儿叫赵雪,从小乖巧懂事。
为了这个家,我在服装厂一干就是十几年,既要照顾两个孩子,又得贴补家用。
说句实在话,赵建国不是个好丈夫,更不是个好父亲。他重男轻女,性子暴躁,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可我那个时候觉着,女人嘛,忍一忍,家就过下去了。
直到半年前,老宅子要拆迁了,政府补偿我们家一套新房外加120万元现金。这本是件好事,可也正是这笔拆迁款,让我彻底看清了赵建国的嘴脸。
赵建国知道拆迁款到账的那天,在饭桌上就阴阳怪气地说:“这钱啊,是我们赵家祖祖辈辈留下的地换来的,全是赵家的,你别想插手。”
我放下筷子,看着他那双充满贪婪的眼睛,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
我们结婚二十多年,这房子是我们一起住了半辈子的地方,我出力、出钱、出苦,也从没想过要分个什么清清楚楚。可他一句话就把我和这家切割得干干净净。
“赵建国,我是你老婆,不是你请来的保姆。”
他冷笑了一声:“老婆?你知道你姓什么吗?姓周的女人,少管赵家的事。”
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在他眼里,我永远只是个“外人”。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两天之后,他带着儿子赵磊,悄悄去银行把卡里的钱转了大半。
我是从女儿赵雪口中知道的——她那天去银行存钱,正巧看到父子俩鬼鬼祟祟地在窗口前操作。她回来后一脸不安地跟我说了这事。
我没吭声。那天晚上,赵建国睡着后,我悄悄翻了他的手机,看到他和小姑子赵丽的聊天记录——
“哥,这钱你赶紧转我这儿一部分,嫂子那边不保险。”
“放心,我和磊儿说好了,到时候咱们分清楚,别让那个女人掺和。”
我心里一阵发凉,感觉浑身的血都冷了。他们早就计划好了,怎么把我踢出局。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镇上的法律援助中心,咨询了律师。律师告诉我,虽然房子登记的是赵建国一人名下,但我们是夫妻共同财产,拆迁款我有一半的份额。
我拿着这句话回到家里,跟赵建国摊牌。他脸色一变,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来,骂骂咧咧地说:“你个贱人,居然敢找律师?你是想把我送进监狱?”
我躲开了,但那一刻我知道,再不走,我这辈子都走不出这个牢笼了。
当天晚上,我打电话给女儿赵雪,让她回外婆家住几天。她听出了我的异样,担心地问我是不是又被爸打了。我忍着眼泪说没事,只是想她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暗地里联系了前厂里的老同事刘姐,她前些年离婚后在市里开了家小饭馆,日子过得还不错。我问她能不能帮我找个住的地方,她二话不说答应了。
我也联系了一个我早就认识的男人,叫陈国林,是我以前厂里的技术员,离婚后一直一个人住。他比赵建国稳重多了,也一直对我有好感,只是我那时候还没下定决心。
我们约在一个小饭馆见面,他低声问我:“你真的想走了吗?”
我点点头。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
“我不是为了逃,是为了活。”
三天后,拆迁款正式到账。我趁赵建国不在家,偷偷用他手机给银行打了个电话,确认了账户余额。我拿着律师给我起草的协议书,去找了他。
他一看到协议书就炸了:“你疯了?你凭什么要一半?”
我平静地说:“我们可以打官司,但你知道,这钱你一个人拿不走。”
他气得浑身发抖,骂我“蛇蝎心肠”,说我“居心叵测”。可我再也不是那个一味忍让的周红了。
那天晚上,我把协议书放在桌上,收拾好行李,和陈国林一起坐上了去市里的车。我们连夜离开,没告诉任何人。
第二天一大早,邻居小芳给我打了电话,声音里带着惊慌:
“红姐,你快回来,你前夫在你家门口发疯了,拿锤子砸门,把你家窗户都砸烂了!”
我握着手机,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让他砸吧,那不是我的家了。”
03搬到市里后,我和陈国林租了一间小公寓,开始了新的生活。没有了赵建国的怒骂,没有了小姑子的冷言冷语,我每天做饭、散步、看看书,偶尔去刘姐的饭馆帮忙。
我把分到的那60万存了起来,大部分打算留给女儿,她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
赵磊没有联系我,他早已站在了他父亲那边。但赵雪时常给我打电话,说她想我了,问我要不要她来市里读大学,我说:“你愿意来,妈妈就在。”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确定我和陈国林之间能不能走到最后。但我知道,有些人一生都在等待一个出口,而我已经走出来了。
那个被困在婚姻牢笼里二十多年、低声下气的女人,终于,走进了属于自己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