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林秀芳,今年48岁,初中毕业,来自一个小县城。
年轻时家里穷,初中一毕业就去沿海打工,后来机缘巧合嫁到了现在的这个家庭。
丈夫叫周建国,比我大一岁,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初中毕业后一直在县里的一家五金厂上班,后来厂子倒闭了,他就开始做点零工,养家糊口。
我们结婚二十多年,有一个儿子,如今已经考上大学,在外地读书。
家庭条件并不好,我用了很多年才东拼西凑攒下够买房的钱。
2008年,我用自己的积蓄加上娘家借的钱,在县城买了一套小两居,写的是我和丈夫的名字,但首付款和装修钱全是我出的,连我爸妈的养老钱也搭进去了。
婆婆姓赵,今年快70岁了,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年轻时候吃了不少苦,把两个儿子拉扯大。
小叔子周建华比我丈夫小7岁,从小就聪明,读书也好,后来考上了大学,现在在省城一家单位上班,生活比我们强多了。
婆婆最疼这个小儿子,什么都想着他,家里但凡有点好吃的、好穿的,都是先给他留着。
说实话,我对婆婆没什么怨言。她年轻时也苦,也不容易。而且我一直觉得,做人要有良心,婆婆老了我照顾她是应该的。可是谁能想到,到了她人生的最后阶段,她却做出了一件让我心寒至极的事。
02一切的起点,是婆婆被查出胃癌晚期那年。
那年是2023年,她突然消瘦得厉害,开始还以为是年纪大了吃不下东西,后来实在不对劲,送去市医院检查,医生说已经是晚期,最多还有一年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时,婆婆没哭,我也没哭,只有丈夫蹲在医院门口抽了一根接一根的烟。回到家后,婆婆把我单独叫到房间,说:“秀芳啊,我这身子怕是熬不过今年了。我想把房子留给建华,他一个人在省城也不容易。”
我一愣:“房子?哪个房子?”
她一脸理所当然地说:“你们一家不就住我家那套房子吗?就那套呗。”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们现在住的房子确实是我买的,但因为婆婆一直住在我们家,我也没让她搬走,渐渐地她就以为那是她的家了。可那房子,明明是我一分一毫攒出来的血汗钱!
我耐着性子说:“妈,那房子是我买的啊,首付是我凑的,装修的钱也是我出,贷款也是我还。”
婆婆却摆摆手:“你是我儿媳妇,房子写着你们夫妻俩的名字,算是你们两个的。建国是我儿子,房子自然也该是我的。”
我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好发作,毕竟她身体不好。我只说:“妈,现在不是说房子的事的时候,咱们先治病要紧。”
婆婆点点头,但眼神里明显带着防备。
之后的几个月里,她的病情迅速恶化,而我也一直在医院陪护。
小叔子偶尔从省城回来一次,带点营养品,拍拍婆婆的手,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走了。
婆婆每次看到他,眼泪都止不住地流,嘴里念叨着:“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建华,小时候让他吃了那么多苦……”
我听着听着,心里开始泛酸。那我呢?这些年,我不也苦么?
后来,婆婆住进了医院安宁病房。某天,我去给她送饭,正巧听见她和小叔子在说话。
“妈,这事儿你就放心吧,房子我会处理好。”
“你小心点,别让你嫂子知道,她一听这事儿肯定不同意,我已经找人写好遗嘱了。等我百年之后,这房子就是你的。”
我站在门外,整个人僵住了。
回到家,我把这事告诉了丈夫。他皱着眉说:“那房子本来就是咱俩的,妈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冷笑了一下:“她都找人写好遗嘱了,还能只是说说?”
丈夫沉默了半天,说:“等妈走了,咱再看吧。”
我知道,他从小怕他妈,凡事不愿跟她顶嘴,遇到事就躲着。我也不指望他能帮我争什么,可这房子是我一砖一瓦攒出来的,我不能忍。
几天后,我鼓起勇气找婆婆摊牌。
“妈,那房子的事,我得说清楚。你要是非要写遗嘱,那你得知道,那不是你的房子,你没权转给别人。”
她脸色一下阴了下来:“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相?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住了你家几年,就成了外人了?”
我忍了又忍,说:“妈,咱们讲理,不是讲情。你不是外人,可房子是我买的,这是事实。”
她一下子拍了床板:“你就惦记着这点房子!亏我还把你当闺女看!”
我没再说话,转身就走,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从那天起,婆婆对我的态度变了。
她不再让我喂饭,不再让我陪她去医院检查,甚至当着医生的面说我是“冷血儿媳”。
小叔子每次来,都会对我冷嘲热讽:“嫂子,你们夫妻这么多年也没啥存款吧?
要不是我妈住你家,你还能攒下这套房?”
我气得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几个月后,婆婆离世了。办完丧事第三天,小叔子拿着一份公证过的遗嘱找上门来,说:“嫂子,我妈已经把房子留给我了,这是公证的法律文书,你们要搬出去。”
我当场差点晕倒。
我拿着房产证去找律师,律师看了看,摇头说:“你是产权共有人,婆婆的遗嘱无权处分这套房子。如果她不是房主之一,她立再多的遗嘱也没用。”
我心里松了口气,却也感到极度讽刺。婆婆费尽心思想把房子给小儿子,结果却连基本的法律常识都不懂。
小叔子知道这事后,气得在朋友圈发了一条:“有些人为了房子,连死去的老人都不放过。”
我看着那条朋友圈,心如死灰。
03如今,婆婆去世快半年了,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房子还在我们手里,但我和丈夫之间的感情却越走越远。我知道,他夹在中间也难做人,可我更知道,我的委屈,他从来没看见。
儿子放假回来,问我:“妈,你是不是和爸冷战了?”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或许我会坚持守住这套房子,也或许有一天我会厌倦这一切,带着儿子离开这个家。
但我知道一件事: 房子不是遗产,它是我一生的付出,是我用自己双手换来的尊严。
婆婆走了,带着她对小儿子的偏爱,也带走了我对这个家的最后一丝幻想。剩下的路,我会走得更坚定,也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