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景帝平定七国之乱这一战的过程,既有的研究,以《中国军事通史》、三军大学的《中国战争史》为代表,还原度已经颇高,但还是存在一些关键疑问没有搞清楚,导致并未真正还原这一战争的全貌。
比如,太尉周亚夫和大将军窦婴,他俩是一同到达的前线么?两人究竟是谁指挥谁?周亚夫击破吴楚军之后,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平定齐地四国、赵国的战争中?窦婴所谓“监齐赵兵”又是怎么回事?彻底平定所有七国,究竟是三个月还是十个月?
既有的研究,可用下面几张战役过程图来概括——
(三军大学版)
(网络版1)
(网络版2)
大差不差,都囊括了这一战争的大致过程,只是它们都过于笼统、粗疏,也就难说精准。
实际情况其实是,太尉周亚夫于前154年1月即出发前往洛阳,而窦婴则是在前154年2月间才被汉景帝拜为大将军,然后前往荥阳,即两人并不是同时出发,战争初期,窦婴甚至和这一战毫无关系。
两人的级别与指挥关系,虽然名义上“大将军”可能稍弱于“太尉”,但窦婴此时的权力反而要更高一些,甚至辖制、指挥周亚夫及其所部军队。
导致这一局面的现实原因是,身陷重围的梁王刘武,“痛恨”周亚夫驻军昌邑、深沟高垒,不仅“见死不救”还一味避战,所以他向大哥汉景帝乃至母亲窦太后直接打报告,要求周亚夫立刻前来救援于他。
汉景帝曾经亲口说过,等自己挂了后就把帝位传给梁王刘武,而刘武更是窦太后的心头宝,现在刘武堪堪完犊子,他俩能不着急么?
于是,汉景帝派遣使者,诏命周亚夫前往救援梁王刘武,但周亚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便宜行事”,硬是抗旨不遵!
这就让汉景帝有了很多想法,但事情总得解决,最直接的办法,无疑是派个更高级别的指挥官去往前线,能够强制或者协调一下周亚夫,以及缓解周亚夫和梁王刘武之间的矛盾。
但汉景帝当时能启用谁呢?
外姓功臣将领肯定不行,刘邦时代的开国元勋,此时都已谢世,其它哪个二代能够压制住周亚夫这个前丞相、太尉周勃的儿子?
至于本家,他的一母同胞,老三刘参、老四刘揖都已去世,儿子们年纪还小,都在封国,根本指望不上。其它宗室们,现在都处于他与吴王刘濞的摇摆之中,他哪里敢用?
于是,汉景帝已经只能在窦太后的外戚人员里面找了,而窦婴,是其中公认能力最强、名望最高的人。
窦婴之前因为怼了景帝要把帝位传给刘武的酒后之言,让窦太后很生气,后果也很严重,直接在宫门口挂牌写上“窦婴与狗禁止入内”,窦婴也识趣,索性称病辞职。
所以,窦婴现在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出山,一直借口生病,还说自己配不上这等重任。
史书为什么专门写一句“太后亦惭”?窦太后也意识到之前做的太过分,现在宝贝儿子命悬一线,只有窦婴能够施救,她能不降低一下姿态么?
窦婴摆谱够了,见好就收,欣然出山,以“大将军”的身份前往荥阳,主持平定“七国之乱”的全面战事。
所以,大将军窦婴并不是周亚夫等人的“后勤总管”,反而是所有汉军的最高统帅,实际地位和权限,更要在太尉周亚夫之上。中间有过这么一次重大变故。
窦婴到达荥阳的时间,也不是和周亚夫同步,而是要晚一两个月,即前154年2-3月间。
有几个有力佐证。
一是周亚夫麾下的将军、弓高侯韩颓当。他是韩王信的儿子,之前已从匈奴返回汉朝,参与了此战。
过程中,韩颓当先是受周亚夫指挥,属于36将军之一,承担进攻淮泗口、切断吴楚军粮道的重任。之后,他明确参与讨伐胶西王刘卬的军事行动,还亲自逼死了刘卬。
这说明,韩颓当所部在周亚夫击破吴楚军以后,被从吴楚战场调动到了齐地战场,能够拥有这一权限的人,显然非大将军窦赢不可。
二是栾布的经历。他明确是被窦婴带到荥阳的,所以他不可能参与到周亚夫前期的那些作战,也就不会有记载,否则应该有相关记载才是。
之后,栾布的任务就是率军进攻齐地。这说明,当窦婴、栾布到达荥阳的时候,周亚夫已经取得了“下邑之战”的决战胜利,吴楚两国灭亡在即,梁王刘武的睢阳之围也已自动解除。
换言之,窦婴已经不用再掺和梁王刘武与周亚夫之间注定掰扯不清的“意气官司”了,再加上战事大局稍定,他这运气之好,实在令人艳羡。
但这不代表他没事做,作为最高指挥员,还有吴楚余孽以及齐地四国、赵国需要平定,所以,窦婴派遣郦寄渡河北上进攻赵国,派遣栾布、平阳侯曹襄,加上从周亚夫麾下调动过来的韩颓当,三人携手进攻齐地四国。而窦婴本人坐镇荥阳,居中调度,协调指挥,所谓“监齐赵兵”。
这个“监”,既是指挥,也有监督的意思,后者本来就是汉景帝让他当大将军的初衷。
至于周亚夫,实际是被窦婴安排追击、剿灭吴楚残军,尤其是吴王刘濞逃到江东重新组织、联合的吴军、东越军。估计是史书为周亚夫有所“讳”,没点明这一段他被窦婴指挥的尴尬处境,但事实应该是大将军窦婴“监齐赵、太尉兵”。
所以,严格说,史书所写的“上乃遣大将军窦婴、太尉周亚夫将兵诛之”,“天子乃遣太尉条侯周亚夫将三十六将军,往击吴楚;遣曲周侯郦寄击赵;将军栾布击齐;大将军窦婴屯荥陽,监齐赵兵”,大层面上来讲没有问题,但在“时间顺序”、“指挥关系”的传达上无疑有不精准的地方,这才导致后世容易出现的误解,甚至很难意识到这个华点。
了解了上述关键盲点,再来还原“平定七国之乱”这一战,就应该可以得出真正的全貌了,实际上,还有很多重要过程与细节,既有的研究也属囫囵吞枣,很值得深挖、明确一下。
1、吴楚军与梁王刘武的初期交战。
来势汹汹、兵锋极锐的吴楚军,在棘地击破梁军壁垒,杀了数万人,刘武不甘心失败,接着派遣六名将军率兵前往迎战,结果又送了俩将军。应该是野战,所以不少士兵得以逃回,刘武唯有固守睢阳待援。
2、太尉周亚夫从霸上出发到下邑决战取胜。
首先强调一点,所谓“周亚夫将三十六将军”,不是周亚夫将36名将军及其部队都集合到霸上,然后再一起出发去洛阳、荥阳,这是军事外行最容易犯的认知错误。
实际是,汉景帝调动了当时几乎所有可以调动的军队,即36名将军所部,都交给周亚夫指挥,周亚夫就让他们以荥阳为进军目标,从各自驻地火速开赴荥阳,即“会兵荥阳”,尤其是在霸上以东的军队,没必要先跑到霸上“瞻仰”下周亚夫的风采,然后再跑返,没有这么傻的人,周亚夫更不会这么二。(华阳之战所谓白起“八日奔袭千里”实质同此,不是所有秦军先聚集咸阳、再跟随白起出发……)
但当时周亚夫在霸上的军队规模应该也不小,所以赵涉提议,咱们直接向东走直线去洛阳,肯定会被吴军在沿途布置的探子发现,从而早做准备,所以不如走个曲线,从南侧的蓝田、武关绕一下,虽然会晚到一两天,但不会提前暴露行踪。
果然,崤函通道上的吴军探子,左等右等都没见到汉朝大军,还以为汉军仍在筹备、集合,压根没想到周亚夫已经“从天而降”到了洛阳,争得了“战役发起突然性”的宝贵机会。
这里的关键,其实是荥阳这个异常重要的战略据点的争夺,吴王刘濞等人十分清楚它的重要性,也早已有心于此,只是他们现在被梁王刘武拖住,又以为周亚夫一时半会到不了,再加上有探子,只要周亚夫一出发,探子提前探知,他们仍有时间来抢先攻占荥阳。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周亚夫以“奇计”巧妙绕过崤函通道,直接空降洛阳,他们此时就算日夜奔袭荥阳,也势必落后于已经身在洛阳、距离更近的周亚夫。
正如周亚夫到达洛阳后所说:“吾据荥陽,以东无足忧者”,个中军事精髓就在这里。
在洛阳的武库,周亚夫所部汉军升级了下武器装备,甚至多数打包带走,此时36名将军所部也已全部集合于荥阳。
周亚夫进行分兵,郦寄等相当数量的兵力留守荥阳,一是守住这个关东大本营,支援前线作战。二是监视黄河以北的赵军,以及可能参战的代军乃至匈奴军队。
郦寄自此一直待在荥阳,直到大将军窦婴前来,他才受命渡河北上进攻赵国。所以,郦寄大概率是这一阶段荥阳留守军团的最高指挥员。
周亚夫率领汉军主力直出淮阳国,它位于梁国的西侧、西南侧,所以周亚夫一开始的目标,多数是服从一众将军的集体主张,前往救援梁王刘武。
然而,周亚夫在当地见到了周勃的一个老部下邓都尉,所提建议和周亚夫的战前设想不谋而合,即鉴于吴楚军战斗力极强,先期必须避其锋芒,直接交战恐怕没好果子吃。
这强化了周亚夫的战略自信,所以他不再前往睢阳,而是进军其东北的昌邑,深沟高垒、避而不战,但却派出精锐骑兵军团,进攻淮泗口等地,骚扰、切断吴楚军的粮道。
这下梁王刘武自然不乐意了,他派出使者请求周亚夫来援,周亚夫置之不理,于是刘武直接向大哥“吐槽”周亚夫,最终导致前文所述的,窦婴被汉景帝拜为大将军,实际取代了周亚夫的汉军最高指挥权。
但客观说,“真理”应该在周亚夫这边,如果周亚夫轻率来援乃至决战,在战争初期,战败的可能性无疑较大,如果汉军主力战败,整个战局必然急转直下。
反之,周亚夫深沟高垒又切断敌军粮道,势必会让吴楚军逐渐后勤乏力、不战自乱,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争的天平无疑会转向汉军一方。
果然,没过多久,吴楚军的战斗力就出了问题,具体到梁王刘武方面,已经可以组织反击,其中韩安国稳守城防,将军张羽出城进攻,打了几次胜仗,有力缓解了被围的重压态势。
此时周亚夫已经南进到下邑,实际有进一步切断粮道,乃至包抄吴楚军后路,联合刘武东西对进、将其围歼的意图。
吴王刘濞、楚王刘戊见睢阳久攻不下,又担心被包围,转兵回头去打周亚夫,结果攻坚下邑“声东南、击西北”的如意算盘,又被周亚夫识破,偷鸡不成蚀把米。
稍后,周亚夫主动出击,大败吴楚军,这才是真正的“下邑之战”,也是汉军与吴楚军的真正决战,而不是史书所说的上述下邑攻坚战。
至于梁军有没有参与到这次决战,按照史书记载,其实是有的,比如“吴王之弃其军亡也,军遂溃,往往稍降太尉、梁军”,“吴楚破,而梁所破杀虏略与汉中分。”
整个战争中,梁军甚至总功劳几乎可以和汉军平分秋色,光是守城是不可能有这种巨大战果的。
按照战局推演,吴楚军向东转移,即使是留下部分兵力继续包围睢阳,也不足以再构成压力,梁军打破包围圈,追击吴楚军主力,和汉军联手夹击,势属正常。
此战之后,楚王刘戊自杀,吴王刘濞逃往江东,收拢败兵、联合东越,准备固守。周亚夫率军渡江追击,同时收买东越,导致刘濞被东越“出卖”、诱杀。
此时最多是前154年3月底,即仅仅三个月,七国之乱的绝对主力、吴楚两国就被彻底平定。
虽然周亚夫此时已不是名义上的汉军最高指挥员,但他的实际贡献无疑居功至伟。
3、容易被无视的城阳王刘喜与吴将周丘。
前154年1月,吴王楚王起兵的同时,早就已经约好起事的齐地六国也同步而动。
他们都是刘肥的儿子,第8—13子,但却没有做到全部兄弟同心。
其中济北王刘志被他的郎中令控制,以都城城墙修复工程尚未完成为借口,拒绝出兵。从稍后没挨揍反推,他的立场还是倾向于造反一方的。
齐王刘将闾则是直接宣布背约,原因当和济北王差不多,即被倾向于汉廷的大臣们所控制,只是他们更进一步,成功“策反”了齐王。
但更有意思的,其实是被他们六兄弟事先排除在外的城阳国,即“城陽景王有义,攻诸吕,勿与,事定分之耳”。
城阳王刘喜(景王刘章之子)现在至少二十三岁,应该可以搞事情了,但他是六兄弟的大侄子,唯一的后辈,所以就没拉他“下水”,估计不想让他冒险吧。
当然,事成后也不会忘了他,等干掉刘户口,肯定也会分大侄子一份。可见这些叔叔们确实讲究。
于是真正起兵的四国是:胶西国刘卬、胶东国刘雄渠、菑川国刘贤、济南国刘辟光。
鉴于齐王背约,他们四个联合起来,先修理年纪最大却最不讲究的这个老八。
但是,很奇怪,史书虽也有提到济南王参与过,但齐王最终明确是被“三王”围攻,即胶西、胶东、菑川三王。这是怎么回事呢?
实际情况应该是这样:最初阶段,的确是四王围攻齐王,济南王也有参与,但随着战事推进,即周亚夫进驻昌邑,位于齐地西南侧的济南国有了后顾之忧,所以济南王撤军了,回到国内防守,也有抵挡周亚夫进攻齐地的意图,为三王攻坚齐王做外线防御。
更重要的是,一个战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戏剧性情况出现了,即那个被无视的大侄子、城阳王刘喜,此时居然刷了波存在感。
因为汉景帝给他派遣了个新任“城阳中尉(即禁军统帅)”邓公,《汉书》叫邓先,所以在邓公的主持下,城阳国冲在了平定齐地叛乱的第一线!
证据如下:
【晁错已死,谒者仆射邓公为校尉,击吴楚军为将。还,上书言军事,谒见上。……於是景帝默然良久,曰:“公言善,吾亦恨之。”乃拜邓公为城陽中尉。】
【周丘一夜得三万人,使人报吴王,遂将其兵北略城邑。比至城陽,兵十馀万,破城陽中尉军。闻吴王败走,自度无与共成功,即引兵归下邳。未至,疽发背死。】
这是两个隐藏较深的记载,但能够传达出城阳国这一段的实际动态,甚至相比周亚夫进驻昌邑,能更有力解释济南王为何从齐国城下撤军,因为邻接的城阳国突然“变生肘腋”,济南王势必回防乃至进攻城阳国。
而吴王刘濞的部将周丘,之所以北上攻打城阳国,只能是因为其主张“平叛”,否则之前大家都捧在手心呵护的城阳王刘喜,现在周丘怎么反而去欺负他了?
这就是城阳国这一段容易被“无视”却实际上演的经历。
至于《资治通鉴》:“遂将其兵北略城邑;比至阳城,兵十馀万,破阳城中尉军”,即将“城阳”改成“阳城”,无疑是站不住脚的,因为当时阳城在睢阳以西,周丘既然是朝北打,恐怕只有迷路才能打到阳城。
从“破城陽中尉军”的“破”字来看,多数是邓公直接出击周丘这帮流寇,属于野外作战,结果寡不敌众,反被周丘给“平叛”了……
这个战事发生在下邑决战前,即2月稍早左右。之后邓公就老实坚守都城,至于周丘包括济南王有没有来包围、攻打,不得而知,但城阳国肯定没被攻下。
周丘与济南王更可能是向西和昌邑等地的汉军做对峙,想等其它三王消灭齐王,前来汇合,兵力集中再和汉军决战。
结果三王还没来,吴楚军先溃败了,周丘跟其他人尿不到一块去,索性扯乎回下邳,很快病发而死,十多万大军作鸟兽散……
4、平定齐地四国的具体过程。
齐地七国中,济南国这一段的记载其实是最少的,这应该与其最早被消灭有关。
前154年3月初,即下邑决战后,吴楚战败已成定局,大将军窦婴安排栾布、曹襄、韩颓当进攻齐地,济南王首当其冲,最先遭殃。
从栾布、曹襄杀到临淄,击退胶西王刘卬等三王、为齐王解围来反推,此时应该是韩颓当在“扫尾”济南王,最终将之击败、诛杀。
各自回国的三王,同样都被击败、诛杀,具体过程不清楚,栾布等三人可能是集中作战,也可能是兵分三路,后者可能性大些,毕竟现在已经是树倒弥孙散、狂风扫落叶了。
韩颓当单独处死胶西王刘卬的记载,似乎也可以佐证这一点。
悲催的还有齐王,虽然坚守了三个月没投降叛军,但毕竟之前参与过密谋,据说栾布也得知了信息,准备移兵问罪,齐王索性喝药自杀,来个死无对证,终究给儿子保住了王位。
唯一活下来的,是济北王刘志,他通过梁王刘武的关系,向汉景帝求情,得以赦免。
这里重点强调下弓高侯韩颓当,因为他在平定七国之乱这一战中参战场次最多,执行任务最重,比如切断吴楚粮道、击杀胶西王刘卬这个二号反贼等,所以他毫无悬念荣膺“功冠诸将”、名将之星。
至于平地齐地究竟花了多长时间,接下再说。
5、郦寄水灌邯郸灭赵,画上句号。
大将军窦婴派遣郦寄率军渡河北上的时间,也是3月份初,与栾布等人攻齐同时,赵王刘遂已知大势已去,唯有撤军,退回邯郸城自保。
对于灭赵的战争耗时,史书有两种记载,一是“郦寄攻之,七月不能下”、“赵王遂还,城守邯郸,相距七月”。
二是“郦将军围赵,十月而下之”、“上以寄为将军,围赵城,十月不能下”。
但两种说法应该是统一的,即确实是耗时7个月,但因为是从3月份开始,到当年10月结束,所以才有了“十月不能下”的误解。
结合栾布从齐国赶来协助的记载,可以反推,整个平定齐地的战争,应不晚于9月结束,实际耗时半年左右。
这里需要补充一点,栾布并不是唯一协助郦寄的人,见于记载的还有卫绾——
“上以为廉,忠实无他肠,乃拜绾为河间王太傅。吴楚反,诏绾为将,将河间兵击吴楚有功,拜为中尉。三岁,以军功,孝景前六年中封绾为建陵侯。”
卫绾当时是河间王刘德(景帝的二儿子)的太傅,河间国位于赵国的东侧,正是吴王刘濞战前檄文所说的“齐诸王与赵王定河间、河内”,预示着赵王会找河间王的麻烦。
但实际过程中,赵王刘遂应该没有展开过对河间国的进攻,起码没看到记载。
这并不能说明河间国就没有危险,起码它要自保,所以卫绾“将河间兵击吴楚有功”,肯定不是从河间赶到梁地来打吴楚军,这里的“吴楚”其实是赵国,实际就是协助郦寄攻打赵军。
从卫绾获得的封赏来看,河间军的战功应当比较可观。
以上。严格来说,“平定七国之乱”一战,实际持续共十个月而非三个月,当然,前三个月是主力会战的最关键阶段,必须予以强调。
因为梁王刘武与周亚夫之间的“不对付”,导致窦婴被天降馅饼砸中,几乎是伸手“摘果子”,轻易就揽到了“平定七国之乱”的天大功劳,稍后他被封为“魏其侯”,地位彻底稳固,也难怪他能发明成语“沾沾自喜”,这运气真是没sei了。
只是可惜,这势必导致周亚夫缺席下半程、未竟全功的巨大遗憾。相比血性冲动的刘武、世故圆滑的窦婴,沉稳执着、机断专行、不畏上峰、不计职位的周亚夫,无疑才是这一战制胜的灵魂人物。
但史实就是史实,无论窦婴如何,他毕竟是这一战的官方最高统帅,这也不必否认。
正因为搞清楚了这一战的真实原貌,我们才能从周亚夫的实际遗憾中,感受到他军事指挥艺术与境界的真正闪光点,而不是一味无当的推崇。
唐玄宗要是有汉景帝的才能,安史之乱一年也可以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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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阳在劝阻吴王刘濞不要造反的说词里有句“(匈奴)越水长沙,还舟青阳”,这个青阳是现在的哪里。
汉景帝的高明之处杀掉晁错,唐玄宗没有杀杨国忠,朱允文不杀齐泰,王子澄,所以后两者都失败!没有杨国忠做怪,就不会有潼关失守。没有齐泰王子澄做怪,就不会李景隆做怪。
格局大能力强人可王之。格局不大能力强亦或格局大能力不强人易亡之。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