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归来的无名英雄第1690—美女爱洛依丝

豪初谈小说 2025-01-24 15:56:33

一九四四年廉价的睡衣换成了一九五一年美国产的蕾丝边的丝绸小衫,战争岁月曾经的记忆在她心中苏醒,她勇敢地率先抱住龚剑诚,松软的床上,她不想浪费这五个小时的缱绻,因为这已经相当奢侈,要知道当年她在荷兰从事地下活动的时候,和上级做这种事的时候,只有五分钟。

五月末的西班牙之夜仍然有些冷意,由于两个人的衣服有血迹,他们都必须脱去并在帽子店里找到该穿的衣服,但那不急,急迫的是他们公平地什么都不穿并在小卫生间里轻轻地洗个澡,然后激情地拥抱着厮守在床上的薄薄的毯子里。

夜半时分,一脸疲惫而又甜蜜的爱洛依丝从梦中醒来,她做了个什么梦,记不得了,但她记得刚刚睡去不会超过三个小时,这是长期从事秘密工作养成的生物钟。

她看看手表,就在这时龚剑诚也醒了,轻轻地询问:“到点了吗?”

“还没有,亲爱的,”爱洛依丝用略带鼻音的呢喃之语回答,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一个白天她会很忙,而如果顺利的话,今天傍晚就可以拿到假证件,那样他们就会分手了。“我好吗?”爱洛依丝突然这样问。

龚剑诚笑了笑,亲了一下爱洛依丝的额头,深吸一口气,回答:“美妙!”

“谢谢你这样真诚地对我,爱护和保护我。”爱洛依丝诚挚地说完,亲吻了龚剑诚的胸,然后伸出手从衣服口袋里取出烟盒和打火机,但随即就放下打火机,她担心吸烟的烟火光亮会泄露这里,她不是烟瘾很大的女人,这或许只是她在幸福时洋溢出的一种自游自在潜意识的肢体语言,当这种语言不能倾诉,她最后还是不甘心地将烟卷叼在嘴上轻轻地送给了龚剑诚的嘴唇。

“闻一闻,香吗?”爱洛依丝闪着眼眸问。

“很香,怎么,里面加大麻了?”龚剑诚知道西班牙人喜欢吸大麻,轻轻地问。

“加了你的体液!”爱洛依丝调情地闪着眼睛说。“亲爱的,要走了,给我留点什么吧,什么都行,包括你的故事,你国家的事,只要能代表是你的东西,我都喜欢。”

“想收藏吗?”龚剑诚体贴地问。

“算是吧,虽然我这辈子只收藏过子弹壳,当我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二年级收藏的弹壳越来越大,战争也就越来越凶了,所以我一直认为,收藏家本身就是历史淘汰的高等收藏品,当你沉迷于一件自认为有意义的东西时,那些古董就已经是你的敌人,尤其是收藏那些你永远都舍不得卖的东西,更是如此。”

“好精辟,艾莉丝,你过去大学是什么专业?”龚剑诚含蓄地问。

“人类学,我曾经相信达尔文,但后来我发现他错了,”爱洛依丝想到过去,就像少女回忆初恋时的感觉那样认真。

“不睡了?”龚剑诚还很疲倦,但他看到爱洛依丝如此兴奋,也无法再入眠。

“离开你的日子,会很漫长,以后补睡眠吧。”爱洛依丝快慰但随即忧伤地说,“求你,说点什么吧,我对你还很陌生,除了考古什么都行。”龚剑诚搂着她,想了想,说道:“中国是一个信奉佛教的国家,你知道吧。”

“和印度人一样?”爱洛依丝问,“我看到华裔人双手虔诚地放在胸前的姿势,和印度人很像。”

“不一样,印度已经将那么神圣的神祗丢掉了,中国的佛教和印度教完全不同。”

“为什么要丢掉这么好的宗教?”爱洛依丝问,“佛教是很宗教。”

“是啊,一言难尽。但我想根本原因是大约十三世纪,印度教主要传播者——婆罗门接急富裕起来了,有稳定的经济收入,成为社会的高等级阶层,而佛教僧侣苦修,没有经济收入,逐步沦为底层。印度人很务实,统治接急更不会供养穷人,所以印度人选择了印度教而抛弃了佛教。”

“我更喜欢佛教,就给我讲个佛教故事,我听够了十二门徒那些陈词滥调。”爱洛依丝态度鲜明。

“好吧,讲点什么呢……”

爱洛依丝也举起双臂,搂着龚剑诚的脖子,亲吻了他,然后感动地说:“我喜欢你们中国人的沉稳和睿智,倘若是我,被人诬陷的话,我会反击。”

“怎么反击?”龚剑诚耐心地问。

“派人刹了那女人!”爱洛依丝咬了一口龚剑诚的嘴唇,然后松开,“或者亲自刹了她!”

“为什么不让人抓住她,然后送到后花园的寝房,玉成正果呢?”龚剑诚突然笑了。“如果换成我,我会这么做,然后正式赐予这女人一个木盆。”

“这就让佛失去了神圣的名誉。”爱洛依丝觉得不妥,“对于伤害过你的女人,最好还是不要再招惹了。再说那木盆已是脏了,为何要以佛的名义赐予一个下作的人那么好的容器!这女人的德行不能成为母亲,所以还是让她避孕吧!”

“给她木盆是接生佛和她生的孩子。”龚剑诚给了一个奇怪的答案。

“这有点神圣和恶毒种的意思,我觉得这种教义在基督教和佛教里,都是受到排斥的。”爱洛依丝认真地回答,“这样做有悖于圣人,这很卑鄙。”

“那么,你认为神圣是什么?”龚剑诚用心地问。

爱洛依丝严肃起来,在她的脑海里,也只有圣经最有说服力了。“我记得圣经上说,妇人和处女都有分别,没有出嫁的,是为主的事挂虑,要身体和灵魂都圣洁;已经出嫁的,是为世上的事挂虑,想怎样叫丈夫喜悦。我不太懂,也许是说,是处女就要考虑侍奉主,已经为人妇的,那就要想着如何让丈夫高兴,这就是人伦吧!”

龚剑诚点点头,将那支香烟放在鄙夷下闻了闻,然后居然咀嚼起烟丝来。爱洛依丝听着他咽下唾液的声音,抱紧了他的身体。“我说的对吗?你们中国人会怎么看?”

“我还是中国人吗?”龚剑诚自言自语地问。

“您当然是!”爱洛依丝肯定地说,“我会把过去的三个小时奉献给一个混血或者一个美国混蛋吗?”

“谢谢你,我是开化的中国人,如果您在中国的农村,这样和我在一起是会让族人捆起来沉塘的。”龚剑诚淡淡地说。

“什么意思?洗澡?”

“捆上石头,扔进河里淹死,当然在我的故乡北方没有这样的风俗,但也会被老百姓鄙视。”龚剑诚极其认真地说。

“有点愚昧,我自己身体,我的爱,我做得了主!”爱洛依丝冷哼了一声说,“这是女性公民的自游!”

“不,以往的历史上,女性从来就没有过自游,刚才你用圣经的话来表达自游的思想,你错了,”龚剑诚像敲响警钟一样拍了下爱洛依丝的脑门儿,“人类社会自从有历史以来,就从未有过自游。

“亲爱的,你是异端!”爱洛依丝悄然一笑,“你这种言论在中世纪是要受火刑的!”

“可你刚才说中国人的风俗愚昧,其实西方文明也如此,沉塘和火刑是两个极端的死刑,都是死亡,可西方文化有时候轻视东方人,说他们愚昧,那么,你想想看,哪一个惩罚更代表文明呢?”

“应该是沉塘。”爱洛依丝说,“至少还需要绳子。”

“对,西方人只需要火种,就可以把人烧死,这说明西方人的原始野蛮,他甚至没有考虑过体面的绳子。”

“那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我该受什么惩罚呢?”爱洛依丝忽然问。

龚剑诚幽默地顶了一下她的额头。“送你一只大木盆!”

爱洛依丝情绪亢奋起来,趴在龚剑诚的身下,将毛毯拉得严严实实,此时的帽子店犹如一个巨大的谷仓,爱洛依丝呻吟着,吟诵了最后一句圣经:不要把圣物给狗,也不要把你们的珍珠丢在猪前,恐怕它践踏了珍珠,转过来咬你们。(马太福音7:6)

凌晨五点,两个人默默地爬起来,穿好衣服,并相互打扮了一下,将帽子店里能找到的衣物和帽子都拿出来试一试,并确保有第二套备份,然后装入店内卡林顿姐姐留下的家庭的皮箱里,龚剑诚尽管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但他的小手提箱一直没有脱身,因为里面有一个盖革计数器,这是弟弟秋风和组肢上留给自己的最紧要的仪器,因为真正的铀产品还需要它来探测。他将仪器塞进帽子店内大姐家的玩具熊里,这样就隐蔽多了,然后和服装一起装进大皮箱内。

看起来差不多了,两个人都换了装束,但旧衣服也要拿走,他们会将其扔进附近的下水道。黎明前的黑暗中,两个人再一次紧紧拥抱,默默凝视彼此无语。两个人一起从后门悄然溜出去。

他们一起步行到附近的公园,将旧衣服扔掉后,此时天色就已亮了。由于担心有警察盘问,龚剑诚和爱洛依丝必须先分开,商定在地铁站口再见面。爱洛依丝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她在一个公G电话亭,给巴伦西亚的朋友打个电话,然后就等待对方派人来取证件照片。当她在电话亭等候到对方回电话,双方用暗语约定了地点,爱洛依丝就去了地铁站口,在拥挤的人流里找到了徘徊在此的龚剑诚。

她拉着他到日人聚集区附近,对方约定在日本聚集区见面。这里龚剑诚的模样可以被误认为是日人,比较安全。那么,西班牙怎么会有日本侨民?其实说来也不稀奇。西班牙和日本在1868年签订了商贸条约,从此发展了双边贸易,一战后,日本强大起来,西班牙也是没落的老牌蒂国煮义,双方就互相友好往来,即使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因西班牙保持中立,两国关系一直非常密切,直到1945年2月10日菲律宾盟J和日J在马尼拉爆发战斗,引发了日本J队在当地进行一次惨绝人寰的大屠刹,史称“马尼拉大屠刹惨案”。粗略估算,在马尼拉有至少10万平民被日J以各种残忍手段刹害,但疯狂的日J进行了屠刹扩大化。还在马尼拉Malate教堂绑走了毕业于都柏林科伦巴神学院的法伦牧师等五名西方传教士(Rev. Peter Fallon SSC, was an Irish missionary priest kidnapped and killed in the Philippines by Japanese forces in 1945 during Battle of Manila in the Second World War. Born in Ballinlass, Dunmore, County Galway, in Ireland),随后秘密刹害,这件事终于被曝光,并在欧洲和西班牙引起强烈反响,因其中有牧师是西班牙人,佛朗哥正腹随即和日本蒂国断绝了外交关系。但随着战后西班牙在世界上孤立,和日本吉田茂内阁正腹对欧洲摇动橄榄枝,以及对西班牙的秘密援助,两国关系又开始升温。

龚剑诚和爱洛依丝挨到了下午,才在一座教堂门口等来“救醒”,这是一个丑陋无比又不苟言笑且木讷的西班牙男人,矮个子,还有口臭,非常令人讨厌。双方将暗号对上后,就一起来到教堂。他们在忏悔室附近幽暗的地方停下,来人麻利地给龚剑诚和爱洛依丝简单摆个姿势,然后拍摄了两寸的人头照,这将用于护照和身份证件,随后这个人走了。并告诉爱洛依丝傍晚到巴塞罗那港口五号码头附近一家叫“水星蓝”的夜餐店,那儿有一家公G电话亭,大约在八点左右等候电话。如果顺利,今天就可交货。

不过对方索要一千比塞塔的定金,事成后还要再交一千比塞塔,这绝对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款子了,爱洛依丝真舍不得给,可在西班牙屋檐下,没有新证件就没办法脱身。为了让两个人都能够正常活下去,龚剑诚劝说了爱洛依丝,还是如约给了那家伙钱还加了点小费。

爱洛依丝噘着嘴看着这个“种”离开,愤怒地踢了一脚教堂的墙壁。龚剑诚默默地将手里的钱分成两半,然后均摊给对方,尽管爱洛依丝坚决不要那么多,但她还是接受了龚剑诚发自内心的赠予。

“谢谢你!”爱洛依丝深受感动,她甚至眼角溢出了泪水。她伤感地对龚剑诚说:“韦尔奇也从来没给过我这么多钱,西方男人是很抠门的!”

“不要客气,我们能活着就是胜利。”龚剑诚很轻松地说,“如果我不需要的话,这些钱,都留给你。”

“不,我足够了,我是情报局的薪水也不高,这些钱如果在一九四六年会救很多人的命,你知道我许多战争时期的伙伴,她们说来也算是盟J的特工吧,可战后被美国和英国人一脚踢开,我最好的朋友就去做电车售票员,就因为有个老兵没买车票,她争执了几句就被对方捅死了,那个家伙跑了,警察都没抓到,要知道我的朋友在战争时期曾经为诺曼底登陆的情报战争立过功勋,但她得到的全部奖赏就是一百英镑。”

龚剑诚也很受感动,他们还要继续等待,爱洛依丝有点不想离开龚剑诚,两个人就在一起吃了午餐,然后算计将要发生的事。他们都自知分手后生死难料,所以彼此照料的更紧密。龚剑诚尽可能让爱洛依丝感到快慰,避免不必要紧张,所以只要她要吃的东西,他都会高高兴兴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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