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读《达尔文的继承者:爱德华·威尔逊的自然人生》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觉得是在读关于达尔文的进化论的一部发展史,因为其中对进化论的主要观点、论争以及不足都有较为详细的介绍,包括孟德尔的豌豆实验,包括DNA的双螺旋结构等——但不是这样,仔细看副标题,这本书是关于爱德华·威尔逊这位生物学家的传记作品。
被称为“达尔文的继承者”的爱德华·威尔逊并不是一个比较遥远的人物,至少3年前他还是一位存世人物。更为难得的是,这位生物学家不仅仅在自己的研究领域里达到了顶级,在长达70多年的职业生涯中硕果累累,而且还是一位普利策奖得主,是一位保护生物多样性的活动家。而他的这本个人传记,也是由同样曾获得普利策奖的传记作家理察德·罗兹撰写,可读性、科学性都非常值得期待。
仅仅从主标题入手,在这部关于爱德华·威尔逊的个人传记中,不仅可以读到完整的达尔文的进化论的发展史,可以知道其实进化论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关于生物进化或者演化的种种疑问,或者说达尔文的进化论至今还在向前发展,并没有成为定论。所以,爱德华·威尔逊是“达尔文的继承者”,爱德华·威尔逊之后应该也必然还会有新的继承者。科学本来就是这样的。
但爱德华·威尔逊这位顶级生物学家研究的对象居然是小小的蚂蚁,其中也包括似乎是名气很大、名声却不怎么好的行军蚁。搜索引擎上搜索“行军蚁”,其中会有这样的描述——“行军蚁是一支以残暴著称的蚁群’军队‘,所过之处,没有动物敢撄其锋。行军蚁是货真价实的超级捕食者,往往以蚁海战术采取攻势,数量之大超乎想象。”但在爱德华·威尔逊那里,他并不同意所谓行军蚁是“丛林里的恐怖分子”的说法,他认为,关于它们的那些耸人听闻的故事不相符,“它们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陌生和惊奇的对象,这是一个在世界上所能想象得到的与哺乳动物不同的进化故事的巅峰”。真是极大地刷新了普通人对“行军蚁”的固有和刻板的一种印象。
没有想到的是,爱德华·威尔逊的成长经历却不怎么常规。他的父母早年离婚,父亲还酗酒,而且他自己8岁的时候因为钓鱼被扎伤了右眼,还缺乏规范的完整的教育经历,甚至还计划着通过应征入伍来得到读大学的机会。别人如果是这样的一种“第一步”人生,估计后来也就芸芸众生了。但爱德华·威尔逊比较特别。他从小就对生物有浓厚的兴趣,而且非常有毅力。在他想好的获得大学资助的最后一条途径也被堵上的时候,他说:“我发誓我不仅会从大学毕业,而且有朝一日会成为一位够分量的科学家。”后来,这些话都应验了。这真是一个特别励志的人生故事。
还有一个没有想到的是,爱德华·威尔逊获得哈佛大学的助教职位的时候,其中还有一位科学家也和他同年入职,那就是DNA的双螺旋结构提出者之一的吉姆·沃森。不过,后者不怎么看得上像爱德华·威尔逊这样一些哈佛大学生物系的野外科学家,吉姆·沃森认为研究生物学的最好方法就是在实验室中进行,他称呼前者是“集邮者”。甚至,吉姆·沃森听到威尔逊获得终身教职的消息化,还极其不满、一路咒骂!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段历史,真是令人惊愕不已、难以相信。
前面已经说到了,爱德华·威尔逊还是一位普利策奖得主,而且曾经两次获得这一奖项。他第二次获奖是因为他的《蚂蚁》一书被选为1991年的普利策奖非虚构类获奖作品。他自己曾经说过,《蚂蚁》这本书“并不是为了文学界写的”,而是“一本专门写给科学家的科学专著”。这一点确实同样称得上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