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书法是讲悟性的,悟性也是一种智慧,到了创作阶段更为明显

四海易文字 2025-01-21 03:14:05

一、悟出笔法的:

黄山谷说他自己“元祐间书,笔意痴钝,用笔多不到。晚入峡见长年荡桨,乃悟笔法”。荡桨跟用笔如何相通?黄山谷一定是多年以“用笔多不到”为苦,直到晚年看见长年荡桨,荡桨是要把桨推出和挽回的动作做到与人身前俯后仰的一定限度的,由这种动作的“到”悟及用笔需“到”,“到”则突破“痴钝”而为“飘逸”了。无怪岳珂能看出山谷大书“笔势飘动”,李瑞清则点明“鲁直书无一笔不自空中荡漾”。飘动荡漾,大概是得长年荡桨之助吧。

元代传说鲜于枢早年学写字,学得不象古人,自己很惭愧,有一次偶然到野外去,看见两个人在烂泥路上拉着车子走,他马上悟到了书法问题。我们分析这个故事,鲜于枢的悟,也是悟笔法。烂泥里拉车,使用人身全力也不会走得快的,因此,一定要使人的拉力战胜泥的阻力,这不跟笔行于纸上要使笔力显出遒劲的效果一样吗?人们公认,鲜于的字是以“用笔遒劲”表现他的个人风格的。

二、悟出结构的:

李肇《唐国史补》说:“旭(张旭)尝言'始吾见公主担夫争路,而得笔法之意。'”潘之琮《书法离钩》说:“张旭见担夫与公主争道,······而悟草法。”两种记载,谈张旭的所悟所得不一样,一是笔意,一是草法。关于“争路”或“争道”的问题,是两个人在一定宽度的道路上争着走,走到并排时,必定出现一个避让现象然后才能通过。张旭大概碰见了这种只有避让才能“两全其美”的事实,悟到书法中字的偏旁结构。担夫与公主争道,从人的社会地位来说,是小向大争,要大来让小。正如字的偏旁结构的要求一样,要大让小,宽让窄,长让短,密让疏。“争路”或“争道”和写字的安排偏旁结构的事理是相通的,所以张旭一触及“争路”或“争道”的事理而引起顿悟了。古人谈书法中的悟,多数都不太具体,即使是自己谈,象张旭这样,也没有说到要点上来。

三、悟出气势的:

张旭说:“孤蓬自振,惊沙坐飞,余思而为书,而得奇怪。”

怀素说:“吾观夏云多奇峰,辄尝师之。”

雷简夫说:“余昼卧,闻江瀑涨声,想其翻驶掀磕高下奔逐之状,起而作书,心中之想,皆出于笔下矣。”

文与可说:“见蛇斗而草书长。”

在古代书法家中,张旭似乎是最善于悟的人,他看见公孙大娘舞剑器的故事,流传最广。唐代诗人杜甫有《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一首诗,在诗序里提到“昔者吴人张旭,善草书书帖,数尝于邺县见公孙大娘舞西河剑器,自此草书长进,豪荡感激。”李肇《唐国史补》也谈到“(旭)后见公孙氏舞剑器,而得其神。”蓬振,沙飞,江瀑,蛇斗,以及健女雄妆起舞,等等,都是在动中各有不同的气势神态的,低昂迴翔,翻转奔逐,浏漓顿挫,豪荡感激,这些事物的动态,跟书法中的“气势”相通,甚至相同。

四、悟出创新的:

唐张怀瓘《书断》有这样一段记载:“飞白,八分之轻者。蔡邕在鸿都门,见匠人施垩帚,遂创意焉。”汉灵帝诏蔡邕作《圣皇篇》,写成了以后,蔡邕到鸿都门去,这时候鸿都门正在修缮,他看见工人用扫帚蘸白土写字,回来他创出一种“飞白”书体。蔡邕的这种悟比较好理解,但悟到创新,创出一种书体,就不那么容易。佛教禅宗讲悟,是唯心的,但我们可以借用悟后“拆肉还母,拆骨还父,呵佛骂祖,面目非故”这几句话的意思,放到学习书法的悟上来。从古人碑帖之中得来的“骨肉”,通过悟后,再还之于原碑帖,也就是说,要从原碑帖中超脱出来,好似“脱胎换骨”一样。当然,悟后创新不能说与悟前基础毫无关系。“非恨臣无二王法,亦恨二王无臣法”,若无二王之基础,恐怕也不容易有“臣法”的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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