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袭塔兰托(四):塔兰托之夜和“斯图卡”的复仇

近代史知识分子 2025-01-15 04:5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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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兰托之夜

晴朗的夜空中笼罩着薄薄的一层云彩,银色的月光照亮了在2500米高空的疾风中列队飞行的战机。时间已经是1940年11月11日的晚上10点50分了,第一批起飞的“剑鱼”815中队在海面上已经飞行了快3个小时了。

飞行小队长威廉森少校编号L4A的“剑鱼”飞在最前面领航,他的观察员斯卡利特上尉一直在黑夜中借助导航板和仪表导航。根据斯卡利特的导航,他们应该再飞行十来分钟,就会抵达目标上空了。这时,前方沉寂的天空突然被猛烈的炮火照亮,这是保卫塔兰托的炮兵连正在进行拦阻射击,他们试图用密集的防空火力对付正在接近但还没有被他们发觉的敌机。

815中队的其他机组也都看见了前方数十公里处的夜空被各色炮火点亮,这些意大利军队发射的“欢迎焰火”,说明敌人并没有在睡大觉。而威廉森还意识到,至少有一架“剑鱼”过早的抵达了塔兰托。

威廉森和斯卡利特驾驶着L4A号飞机,他略微晃动了一下机翼,带领着麦考利和雷驾驶的L4R飞机、斯帕克和尼尔驾驶的L4C开始降低高度,从北部飞越塔兰托湾。高空刮着强烈的西风,但是海面上却只有阵阵微风,当他们飞近目标时,威廉森一眼就发现了正在港口外部低空盘旋的L4M飞机,这正是三架和编队飞散的飞机之一,驾驶员是斯韦恩和巴克瑟尔,刚才意大利的高射炮攻击的目标就是他们。

英军各飞行小组攻击路线示意图

原来,斯韦恩发现自己走散了后,没有继续爬高去追赶编队,而是直接飞向了塔兰托港,当发现自己提前了半小时到达时,斯韦恩没有擅自行动,打草惊蛇。而是一直在港口外盘旋着消磨时间,他驾驶的飞机引擎声被侦听站听到,并引发了警报。意大利人的高射炮一个劲地向空中开火,天空中炮火纷飞,但其实连斯韦恩的皮毛都没有擦到。偏偏意大利军队还误以为来袭者不过如此。

投掷照明弹的时刻到来了,11点02分,担负此项任务的L4P(基格尔和詹沃伦上尉)、L5B(拉姆和格里夫上尉)开始在保护港口临陆地一线的拦阻气球上方投下了一连串镁光照明弹,照明弹的间隔大约为800米,并挂着降落伞上在1500米的高度燃烧着,刺眼的亮黄色光芒照亮了整个港口。

基格尔圆满完成任务后,当即向右转向,向一个陆地上的油库俯冲着投下了携带的4枚半穿甲弹(112公斤/枚);而驾驶L5B的拉姆发现照明弹投掷非常成功后,也调头参加了对油库的轰炸,投完炸弹后,这两架飞机没有停留,开始返航。

发现港口的目标被照明弹照亮后,威廉森当即带领自己的小组以小角度飞向港口的中心,在他们的前方,绿色、白色和红色的火光已经填满了天空,爆开的大团火焰和黑烟周围,是一串串像乒乓球或网球大小的曳光弹火球。而威廉森小组必须在如此密集的火力箱子中飞行5-6公里才能抵达停泊在港口东部的战列舰上空。

威廉森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飞机,红色和蓝色的火团不时掠过他的飞机,他迅速降低高度,从两个拦阻气球中间飞速穿过,一根钢缆从他面前一闪而过,只差不到5米,L4A就一头撞上去了。

为了不被轻易击中,威廉森加快了飞行速度,并不时地来个急转弯,他脚下的水面已经被来袭的火力打得像沸腾的大锅,漆黑的海面也被密集的炮火照亮,当他加速飞向防波堤时,耳边的枪炮声已经完全盖过了引擎的声音。

威廉森紧紧盯住海面上出现的一堵墙——那正是保护港内船只的防波堤,一排排灰色的钢制构件逐渐在他眼前浮现,很明显,那就是他此行的目标——意大利人的海军主力舰队。

意大利人岸上和军舰上的防空火力已经全力开火,密集的弹雨如墙如幕一般扑向来袭的英军战机。两艘驱逐舰“兰波”号和“福尔明”号开始将火力集中在了L4A战机上,耀眼的炮口火焰让威廉森两眼发花,他猛地一推操纵杆,飞机在撞上火墙的前一刻向左急转,一艘战列舰庞大的黑影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眼前。

战列舰“加富尔”号也发现了在海面上向它飞来的敌机,军舰上的高射炮和机枪纷纷调转枪口,向威廉森射击。枪林弹雨中,“剑鱼”平稳地掠过海面,瞄准器瞬间就被庞大的舰身填满。威廉森猛地按下了鱼雷释放钮。

黑灰色的鱼雷一头扎进了海水,陡然减轻了重量的“剑鱼”机头飞速抬了起来,威廉森就势拉起飞机,踩住方向舵,向右急转并以大角度开始爬升。几乎就在瞬间,好几发枪炮撞进了机身,飞机开始摇晃,紧接着就一头栽进了海面。

几分钟后,猛烈的爆炸在司令塔和B炮塔之间的龙骨处迸发,整艘军舰都在爆炸中开始震动。紧随其后的L4C和L4R两架战机,为了躲避弹雨,以9米的高度掠过防波堤。他们本来打算攻击战列舰“维多利奥▪维内托”号,却发现距离太远了,于是他们一起向“加富尔”号投下了鱼雷——两枚鱼雷都没有命中。随后,两架飞机调整了航向,返回航空母舰。

在另外一个方向上,第二飞行小组组长肯普上尉,驾驶L4K飞机从圣皮埃特罗岛的北方沿着防波堤飞向港口东部,陆地和两个小岛上的防空火力在他的飞机周围打出了漫天火花,却奇迹般的无一命中。

缓慢降落的降落伞下挂着的照明弹将岸边停泊的军舰照得清晰可见,肯普当即大角度俯冲,从拦阻气球的北端绕了过去。就在飞机改平时,附近的巡洋舰突然停止了射击。无人打扰的肯普当即冲向了战列舰“里多利奥”号,距离900米时,他投下了鱼雷。

肯普开始大角度爬升,爬升过程中,他扭头看见自己投下的鱼雷拖着一条明显的银白色浪痕,击中了“里多利奥”号的右舷。他的任务完成了,避开了一组拦阻气球后,他飞向公海,开始寻找返航的路线。

那位提早到达的斯韦恩上尉,正跟着肯普发起攻击,他的飞行高度本来就比其他飞机低得多,结果在飞越港湾时,受到了浮阀和军舰上枪炮手们的热烈接待。在弹雨中来回躲避后,他向左来了个急转弯,在距离“里多利奥”号大约360米的地方投下鱼雷,并命中了这艘军舰的左舷。

就在几秒钟前,肯普的L4K投下的鱼雷命中了它的右舷。来不及观察结果,斯韦恩就得马上拉升飞机,从这艘军舰的舰桅上一掠而过,然后,他继续向左转弯,在密密麻麻的高射炮火下安然飞走了。

第一次攻击波中的最后一架鱼雷机是蒙德上尉驾驶的E4F,他们选择从陆地方向飞入港湾,沿途从“无数个”喷吐着白色、红色火球的高射炮阵地上空飞过。被暴风骤雨般火力包围的蒙德,头脑中只剩下了两个念头:进入投雷位置然后逃出生天。

完全就是凭借训练的本能,这架“剑鱼”左摇右晃地飞入了港口,在照明弹明亮的光线照耀下,他们发现了右边的两个大型目标。他们选择了最右边的战列舰,飞机开始进入平飞,而密集的火力压迫着飞机逐渐下降,飞溅的浪花已经打到了飞行员的脸上,起降轮几乎擦到海面了。

当投雷瞄准器套住目标后,蒙德按动了按钮,机身猛地一振,鱼雷入水了。为了能够逃出去,蒙德选择了从一排商船上方飞过,没想到火力密度一点也不低,他只能驾驶着飞机,紧贴着水面忽快忽慢地飞行,几次急转弯时翼尖都快擦到水面了。

蒙德最终安然返航,但他发射的鱼雷却打空了。

与此同时,4架携带炸弹的“剑鱼”也在执行轰炸任务,这些飞机每架携带了6枚112公斤的半穿甲弹。他们分散开自行选择目标,在巡洋舰、驱逐舰和机库、油库上空投下了炸弹,但水平轰炸的命中率很低,只有L4L飞机的萨洛中尉低空投掷的炸弹引燃了水上飞机的机库。

从第一架飞机投下照明弹开始,只用了33分钟,第一攻击波的最后一架飞机就撤出了战斗。虽然飞机的轰鸣声已经消失,但被捅翻了大马蜂窝的塔兰托港内,枪炮仍然在不停地射击,在港口周围形成了一堵火墙。

被称为“地中海女皇”的维内托级战列舰

令人吃惊的是,第一波次的12架飞机中,只有威廉森的飞机是唯一被击落的,在轰炸机组的观察下,“鱼雷飞机活像灰色的蛾子在水面上来回扑腾”。这些飞行速度缓慢,攻击前不得不保持长距离平飞的飞机仿佛被某种符咒保护着。

实际上正是“剑鱼”超低的飞行高度帮了大忙——意大利人生怕水平射击会误伤自己的军舰和港口内的其他人,不敢压低射击高度——如果当时意大利军队以水平高度射击的话,六架鱼雷机在几秒钟内就会被宰得一架都不剩下了。

L4A飞机坠毁在了海面上,冲击力让驾驶员威廉森不省人事,但冰冷的海水让他很快醒了过来,当他脱掉降落伞,浮上海面后,发现自己的观察员从另外一边游了过来。坠毁的“剑鱼”飞机很快就咕噜噜冒着泡沉入了大海,留下一大片油污。意大利人显然发现了这两人,机枪子弹像雨点一样打在他们的四周,于是这两名飞行员赶紧游向了最近的浮动船坞,被船坞上的工人俘虏并挨了一顿老拳。

实际上,威廉森和斯卡利特在意大利人的战俘营里面的生活条件挺不错,因为这次英勇的行动,意大利人将他们奉为上宾——但1943年意大利投降后,他们和普通战俘一样在德军的战俘营里面待到了战争结束。

第二次打击

晚上9点20分,再次驶过“X”点的光辉号航母开始迎风释放由黑尔少校率领的第二波次战机。最初的7架“剑鱼”都顺利起飞了,最后两架却因为同时对向滑行而撞到了一起,L5F飞机严重受损,攻击小队的飞机减为了8架。

8架飞机排成“V”字形飞了约40分钟后,L5Q飞机绑在机身外部的额外油箱掉进了大海(轰炸机的油箱在机身外部,鱼雷机的在后座射手位置上),飞机只好返回航母,攻击机队只剩下了7架飞机。

11点10分,黑尔少校的机组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塔兰托的守军向天空射击形成的锥形弹幕了,当岛上的侦听站再次发出警报后,这些意大利人对着天空打得更来劲了——此时飞机还没有进入高射炮的射程,所有炮弹只是炸了个寂寞。

和第一次攻击时一样,两架投掷照明弹的“剑鱼”沿着东海岸扔下了一连串照明弹,然后他们轰炸了岸上的一个小油库。完成任务后,这两架飞机返航回到了航母。

剩下5架携带鱼雷的飞机开始冒着越来越猛烈的高射炮火沿着港湾的北岸向目标前进。飞过隆地尼拉角后,英国人的鱼雷机开始咆哮着从1500米的空中向海面俯冲,这些飞机迅速冲进了浓烈而呛人的硝烟中,为了躲避扑面而来的炮火,5架“剑鱼”分散开,一边保持方向,一边进行大角度的机动。不约而同的,这些飞机以大角度冲破防空火力网后,都在水面上10余米的高度发动了攻击。

黑尔少校的L5A击中了战列舰“里多利奥”号,跟随在他后面的E4H飞机战斗开始后不久,险些和L5K飞机相撞,两架飞机进行了紧急规避后,人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驾驶这架战机的贝利和斯劳特上尉,后来意大利人的战报中显示,一架飞机在巡洋舰“戈里奇亚”号的西边被击落。

贝利上尉的尸体后来被找到,并用军队葬礼埋葬在了塔兰托公墓;而斯劳特上尉的尸首从未被发现过。

L5H飞机释放的鱼雷击中了战列舰“卡伊奥▪杜里奥”号,L5K飞机向战列舰“里多利奥”号投下一枚鱼雷后,进行了一系列惊险的机动,飞机的轮胎都触及了水面,幸好在驾驶员斯彭斯的高超技术下才化险为夷。但是他的归途并不顺利,就在他即将飞离港湾时,两个防空浮阀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因为距离太近,斯彭斯只能猛拉操纵杆,从炮兵阵地正上方掠过,炮弹爆炸的热浪包围了这架脆弱的飞机——然而,英国人居然奇迹般的逃脱了,只在机身上留下了一个弹洞。。。

E5H飞机在俯冲过程中被高射机枪击中了右翼,但他们投放的鱼雷仍然命中了“维多利奥▪维内托”号,在撤离过程中,一发40mm的炮弹打中了飞机左翼,机翼被打出一条大裂缝,但是这架飞机仍然安全返回了航母。

但袭击还没有结束,在起飞前被撞坏的L5F飞机,经过了机修工不计代价的抢修后,在20分钟后恢复了战斗力,克利福德和劳英上尉驾驶着它,在第二次攻击25分钟后赶到了塔兰托港。此时天空中的照明弹还没有熄灭,港口内漂浮着大片的油迹,好几艘军舰燃起了大火,而高射炮的弹幕射击已经停止了。

没人发现还有架孤零零的“剑鱼”在军港上空盘旋着,不慌不忙地挑选好目标后,克利福德将飞行高度降到760米,开始向一列军舰俯冲,军舰上的火炮后知后觉地响了,但克利福德已经在150米的高度改为平飞,然后向着两艘巡洋舰扔下了炸弹。没有一枚炸弹爆炸,他以为全都投空了。其实有一枚炸弹击穿了巡洋舰塔兰托“塔兰托”号的薄甲板,但是没有爆炸。

当L5F扬长而去时,两名机组人员回头看了一眼塔兰托,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船只在燃烧,海面上泄露的燃料在燃烧,陆地上的油库和机库在燃烧,浓烟滚滚。天空已经被映射成了橘红色。

11月12日凌晨1点12分,等候在“Y”点(撤离点)的光辉号航母的雷达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尖头信号,甲板上顿时忙碌起来,一架又一架的“剑鱼”从夜空中出现,相继降落到了甲板上。除了两架飞机被击落,其余的飞机全都安全返航,飞行员们被水兵们的欢呼所包围。

中午时分,光辉号和坎宁安将军的主力舰队汇合。“厌战号”桅杆顶端的将军标志旗下面升起了两面不断摆动的旗帜——这是皇家海军指挥官的传统旗语——“干得漂亮!”

英国人在欢呼自己奇袭的胜利,意大利人则被雪片般飞来的电文惊呆了:意大利海军在敌机的奇袭下,已经遭到重创,具体的损失情况虽然还暂时无法知道,但这场灾难却是在有高射炮连、防雷网和拦阻气球的情况下发生的。

第二天,损失报告送到了意大利海军最高指挥部,只不过里面的内容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战列舰“里多利奥”号中了三枚鱼雷,还在右舷舰尾发现了一个被鱼雷撞击出来的凹坑(这枚鱼雷最后在舰底的淤泥里被发现)。受损严重的军舰将在很长时间里无法参加战斗。

战列舰“卡伊奥▪杜里奥”号的1号和2号弹药舱中间中了一发鱼雷,这艘军舰只好抢滩搁浅;受损最重的是战列舰“加富尔”号,第一次命中的鱼雷对它造成了致命伤害,本来意大利人打算将其拖到岸边搁浅,但很快就被迫放弃了。第二天上午8点,这艘军舰坐沉到了海底,只有上部建筑露在了水面上。

英军侦察机第二天拍摄的塔兰托港照片,军舰旁边的白色不规则漂浮物是泄露的燃油。

12日的太阳照亮了凄凄惨惨的塔兰托港,水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燃油,许多小艇围在受损的军舰旁边实施救援。除了三艘战列舰,还有一艘巡洋舰和两艘驱逐舰受损,“塔兰托”号巡洋舰被落下的炸弹在主甲板上砸出个大洞,燃料箱也被砸裂了,燃料不停地泄露到了海面上。还有两艘驱逐舰被近失弹炸伤,工人们正忙着将裂缝重新焊好。

意大利海军损失了一半的主力军舰,在后来的战争岁月里,坎宁安将军再也不用花费心思去应付一支占明显优势的意大利舰队了。然而好景不长,因为入侵英国的失利和意大利人在希腊的惨败,希特勒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地中海方向,英国皇家海军的苦日子就要来了。

复仇者

1941年1月10日,正午。光辉号上的“管鼻燕”战斗机追逐着10架意大利的鱼雷轰炸机远离了战斗巡航舰队。正在进行机动的英国舰队发现在3600米的高空中出现了两个灵活的呈疏散队形的大型敌机编队。

坎宁安将军很快就认出,来袭的敌机正是德军的俯冲轰炸机。这也是德国空军部队在地中海战场的首次亮相。总共有36架“斯图卡”和双引擎的JU-88,德军飞机很快分散成3机组成的小型编队,在眼花缭乱的机动飞行中扑向了“厌战号”战列舰、“勇猛号”驱逐舰和光辉号航母。

这些来袭的敌机全是老手,一架飞机从舰尾发动进攻,另外两架则分别从军舰的左右两舷垂直角度发起攻击。德国飞行员老辣的攻击技巧让剑桥上的坎宁安将军看得目瞪口呆:

“它们在攻击时尽量使用直射距离投弹,当它们俯冲时,一些飞机从光辉号的甲板上飞速掠过,高度甚至比军舰上的烟囱还要低。”

光辉号被30架敌机围攻,在德军娴熟的编组进攻中,时刻都有不低于6架飞机围攻航母。英国军舰上所有的枪炮都在猛烈射击,但在德军飞机的轰炸和扫射中无济于事。

12点38分,一枚500公斤的炸弹砸穿了左舷一号多管高射炮平台,火炮被砸坏,两名炮手也一命呜呼。随后炸弹穿过炮台砸到侧舷装甲上弹进了海中,但是并没有爆炸。而这只是个开始。

短短的6分钟内,超过1吨的炸弹倾泻到了“光辉号”上,一枚炸弹击中舰首,在飞行甲板上开了个大洞,掀起的装甲甲板就像被撬开的罐头皮一样支楞着。两枚炸弹几乎同时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飞机升降器下方。一架正在升降器上的“管鼻燕”战机和它的驾驶员被炸成碎片,在密闭的装甲机库中发生的爆炸让战机及机组人员伤亡惨重,还引燃了存放的燃料和弹药。

接下来的一枚500公斤炸弹再次命中C机库,爆炸将跑来跑去的损管军官和人员炸死了一大片。火焰开始在航母内部肆虐。几枚近失弹造成的损伤一点都不比直接命中的炸弹低,航母的舵机失灵,开始冒着浓烟在海面上向左转起了圈子。

混乱中,没人发现居然还有一架被击落的“斯图卡”掉进了舰尾升降机,被痛击的“光辉号”活像个四面冒烟的铁皮罐头,无助地在海面上乱转。光辉号一共被命中7枚炸弹,一枚没有爆炸,一枚在舰外爆炸,还挨了5枚近失弹,一架敌机坠毁在了航母上。最让英国人感到幸运的是,这些炸弹没有均匀地落在飞行甲板上,反倒是集中在了舰尾升降机附近。

军舰的锅炉房和轮机舱都没有被破坏,而且水密结构也只受到了弹片的损害。浓烟滚滚的航母在两艘驱逐舰的护卫下驶向马耳他,军舰上燃起的大火直到抵达港口后才被完全扑灭。

英国人有100多人伤亡,其中就有5名攻击塔兰托的机组成员,L5F的观察员戈英上尉被截去了一条腿,L5Q的莫福德上尉被严重烧伤。

后来“光辉”号在马耳他的格兰德港维修期间又多次遭到袭击。虽然挺过了这些袭击,但航母的飞行甲板上还是堆满了破铜烂铁,一片狼藉,而且升降机无法在这里修好。

在此后一年中,“光辉”号彻底失去了作战能力,被迫前往美国弗吉尼亚的诺福克进行大修。

随着纳粹德国空军抵达西西里,之后的一切都随之改变。德国此后将在地中海和西非节节推进,而坎宁安指挥的皇家海军地中海舰队即将丧失制空权,制海权也很快变得岌岌可危。

塔兰托之夜的故事到这里就快结束了。1941年5月,塔兰托港迎来了一队从遥远的东方过来的“客人”,他们是日本帝国海军的参观团。这些小个子的日本人详细收集了英军袭击塔兰托的所有资料——这些资料将成为7个月后偷袭珍珠港的宝贵参考。

日本海军代表团参观塔兰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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