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陈秀兰,今年五十三岁了。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家务农,后来嫁给了同村的张建国。我们住在北方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县城里。
老张是个老实人,在一家机械厂做维修工,风里来雨里去,赚的都是辛苦钱。好在我们俩都勤快,省吃俭用也供儿子上了大学,在城里安了家。
儿子争气,找了个城里的媳妇,现在也算是在城里扎下了根。按理说,到了我这个年纪,也该享享清福了。
老张也从厂里退了下来,每个月有三千多的退休金,加上我这些年攒的一些积蓄,日子过得也还算宽裕。
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能真正的一帆风顺呢?自从五年前,小叔子一家开始雷打不动地来我家过年,我的年啊,就没过舒坦过。
02
要说起这事儿,还得从老张他爹去世那年说起。
那时,老张他爹突发脑溢血,走得很急。老张兄弟俩忙前忙后地办完了丧事,家里的老宅子就成了问题。老宅子是老张他爹留下的,按理说兄弟俩都有份。
可是,小叔子张建军两口子却打起了老宅子的主意。他们说,自己在外面打工,没个落脚的地方,想把老宅子翻新一下,以后回来有个家。
老张心软,想着弟弟这些年也不容易,就答应了。可没想到,这一答应,就成了我噩梦的开始。
小叔子两口子把老宅子翻新之后,确实是回来住了几年。可好景不长,没过几年,他们又开始嫌弃老宅子偏僻,生活不方便,就又出去打工了。
老宅子就这么空了下来。每年过年,他们一家四口就浩浩荡荡地回来,把我家当成了免费的旅馆。
一开始,我念着小叔子一家也不容易,就想着都是一家人,住几天也没什么。可是,时间长了,我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小叔子两口子把我家当成了理所当然的落脚点,什么都不管不顾,吃喝拉撒全指着我们。
就拿吃饭来说吧。他们一家四口人,饭量都大。我每天早上都要早早起来,给他们准备丰盛的早餐。包子、油条、豆浆、稀饭,一样都不能少。
中午和晚上,更是要变着花样地做菜。他们一家四口人,喜欢吃肉,不喜欢吃素。我每天都要买大量的肉,什么猪肉、牛肉、鸡肉、鱼肉,都要准备。
更让我受不了的是,他们吃完饭,碗筷一扔,就什么都不管了。所有的碗筷都要我一个人洗,厨房的卫生也要我一个人打扫。我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痛,恨不得躺在床上不起来。
有一次,我实在太累了,就跟老张抱怨了几句。老张却说:“弟媳妇也不容易,一年到头在外打工,过年回来就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我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合着我容易,我就活该受累吗?
除了吃饭,住宿也是个问题。小叔子一家四口人,把我家挤得满满当当的。我家只有三间房,我和老张住一间,儿子儿媳妇回来住一间,剩下的那间就只能给小叔子一家四口住了。
他们一家四口挤在一间房里,睡觉都成问题。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闹腾,每天晚上都要吵到半夜才能睡着。我每天晚上都被他们吵得睡不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头昏脑胀的。
更让我头疼的是,小叔子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子,特别的淘气。他每天都要把我家翻个底朝天,把我的东西乱扔乱放。
有一次,他把我的一个心爱的花瓶给打碎了。那个花瓶是我结婚的时候,我娘家妈送我的,我一直都小心翼翼地保存着。看到花瓶被打碎了,我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跟小叔子两口子说了这件事,他们却不以为然地说:“小孩子嘛,不懂事,打碎个花瓶算什么。”
我听到这话,心里更加的生气。合着我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就一文不值吗?
我强忍着怒火,跟他们说:“孩子不懂事,你们大人总该懂事吧?你们应该好好管教管教孩子,不能让他这么无法无天。”
小叔子两口子却说:“我们平时在外打工,很少有时间管孩子。过年了,就想让孩子好好玩玩,放松放松。”
我听到这话,真是无语了。合着他们不管孩子,反倒成了我的错了?
还有更过分的事情。小叔子两口子过年回来,从来不带任何东西。他们觉得,反正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那么客气。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想过,我为了他们一家四口,付出了多少。
我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给他们准备吃喝,还要照顾他们的起居。我每天都累得筋疲力尽,可他们却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有一次,我去超市买年货,遇到了邻居王婶。王婶问我:“秀兰,你家今年过年,是不是又热闹了?”
我苦笑着说:“热闹什么啊,简直是遭罪。”
王婶说:“我听说你小叔子一家每年都来你家过年,是不是真的?”
我说:“是真的。他们一家四口,每年都雷打不动地来我家过年。”
王婶说:“那你可真够累的。他们一家人吃喝拉撒全指着你,你得多受罪啊。”
我说:“可不是嘛。我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痛,恨不得躺在床上不起来。”
王婶说:“你也不能总是这么惯着他们。他们也应该体谅体谅你,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顾。”
我说:“我也想跟他们说,可是,我又怕伤了和气。”
王婶说:“伤什么和气啊。一家人也要讲道理。他们不能总是这么占你便宜。”
听了王婶的话,我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是啊,我不能总是这么惯着他们。他们也应该体谅体谅我,不能总是这么占我便宜。
我决定跟老张好好谈谈这件事。
那天晚上,我跟老张说:“老张,我觉得小叔子一家每年都来咱们家过年,不太合适。”
老张说:“怎么不合适啊?都是一家人,住几天也没什么。”
我说:“住几天是没什么,可是,他们把咱们家当成了免费的旅馆,什么都不管不顾,吃喝拉撒全指着咱们。我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痛,他们却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老张说:“弟媳妇也不容易,一年到头在外打工,过年回来就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我说:“我也知道她不容易,可是,我也容易啊。我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给他们准备吃喝,还要照顾他们的起居。我每天都累得筋疲力尽,他们却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他们不能总是这么占咱们便宜。”
老张沉默了半晌,说:“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我觉得,咱们应该跟他们说清楚,让他们以后不要再来咱们家过年了。”
老张说:“这……这不太好吧?都是一家人,说这种话,伤感情。”
我说:“伤什么感情啊。他们这么做,已经很伤感情了。咱们要是不说清楚,以后只会更伤感情。”
老张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有了老张的支持,我心里就有了底气。我决定找个机会,跟小叔子两口子好好谈谈。
过年的时候,小叔子一家四口又来了。他们还是像往年一样,把我家当成了免费的旅馆,什么都不管不顾,吃喝拉撒全指着我们。
我强忍着怒火,跟他们说:“弟媳妇,建军,今年过年,咱们好好聚聚。以后,你们就别来咱们家过年了。”
小叔子两口子听到我的话,愣住了。
小叔子问:“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的意思是,你们以后不要再来咱们家过年了。咱们家太小了,住不下这么多人。而且,我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好,照顾不了这么多人。”
小叔子两口子听了我的话,脸色变得很难看。
小叔子说:“嫂子,你这是嫌弃我们吗?”
我说:“我不是嫌弃你们,我是觉得,咱们应该互相体谅一下。你们在外打工不容易,咱们在家也不容易。咱们不能总是这么互相占便宜。”
小叔子两口子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很久。
最后,小叔子说:“嫂子,我知道了。以后,我们不会再来你们家过年了。”
我听到小叔子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是,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利。
小叔子虽然答应了以后不再来我家过年,但是,他却在背后跟老张抱怨,说我嫌弃他们,不把他们当一家人。
老张听了小叔子的抱怨,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对待小叔子一家。
那天晚上,老张跟我吵了一架。
他说:“秀兰,你太绝情了。弟媳妇一家也不容易,你干嘛要这么对待他们?”
我说:“我怎么绝情了?我每天都累死累活地伺候他们一家四口,他们却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他们这么做,才叫绝情呢。”
老张说:“他们毕竟是咱们的亲人,咱们应该互相帮助,互相体谅。”
我说:“互相帮助,互相体谅?他们有体谅过咱们吗?他们有帮助过咱们吗?他们每年都来咱们家过年,咱们都快被他们榨干了。”
老张说:“好了,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咱们也不能跟亲人闹翻脸啊。”
我说:“我也不想跟亲人闹翻脸,可是,他们这么做,已经很过分了。咱们要是不反抗,以后只会更过分。”
我和老张吵了很久,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我气得摔门而出。
我在外面游荡了很久,心里很烦躁。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难道,我就要一直忍受小叔子一家无休止的占便宜吗?难道,我就要一直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吗?
我不甘心。
我决定反抗。
春节前,小叔子来电话了,旁敲侧击的问我今年年货置办的怎么样,什么时候过去。我只是淡淡的说,今年过年,我和老张打算去儿子家过。
除夕那天,小叔子一家四口果然又来了。
03
我看着他们大包小包的样子,心里一阵厌烦。
我平静地告诉他们,我和老张已经决定去儿子家过年,家里没有准备他们的房间和饭菜。小叔子一家顿时傻眼了。小叔子的媳妇开始撒泼打滚,说我不顾亲情,说我嫌贫爱富。
我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老张在一旁,也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直接打了辆出租车,离开了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家。
“师傅,去火车站。”我对司机说。
“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司机好奇地问。
“去哪儿都行,只要离开这里。”我看着车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五味杂陈。
也许,我这次做得有些决绝,也许,我会因此和老张的关系更加紧张。但是,我不想再委屈自己了。我已经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我应该为自己活一次。
至于老张,至于小叔子一家,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来证明一切吧。
或许,离开,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