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新事件 ■素材：周建国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周建国，是江城县淮河镇西村人。每当秋风萧瑟，看到村口那棵老槐树的叶子开始泛黄，我的心就会隐隐作痛。那是1981年的深秋，我和秀珍就是在这棵老槐树下憧憬着未来。
记得那天，夕阳的余晖洒在秀珍的脸上，给她清秀的面庞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她穿着一件褪了色的碎花布衣，头发随意地扎成一条马尾辫，却掩盖不住她天生丽质的容颜。
“建国，你说咱们这辈子能在一起吗？”秀珍轻声问我，眼里闪烁着忧虑的光芒。
我握紧她的手：“一定能！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要娶你！”那时的我，多么年轻，多么天真啊。
我和秀珍从小就认识。东村的李秀珍，那可是远近闻名的村花。她爽朗的性格，甜美的笑容，总能让人忘记烦恼。我们一起放牛，一起上学，一起在田埂上追逐嬉戏。渐渐地，我们就像村里那对并蒂莲一样，感情越来越深。
可是好景不长，1981年的春天，秀珍他爹因为赌博欠下了一屁股债。债主是县城开布庄的张老板，张老板有个儿子叫张志明，倒是个生意头脑活络的人。张老板提出，只要秀珍嫁给他儿子，就当这债一笔勾销。
这个消息传来时，我正在地里插秧。我扔下秧苗就往东村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当我赶到李家时，秀珍正在院子里哭泣，她妈妈在一旁低声劝慰。看到我来了，秀珍扑进我的怀里。
“建国，我不想嫁给别人！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秀珍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襟。
那一刻，我下定了决心。第二天，我就偷偷卖掉了家里准备过年用的两头猪，凑了500块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我想着带着秀珍去省城，总能找到活路。
中秋节前的一个晚上，月亮还没有升起，夜色格外深沉。我和秀珍约好在村口老槐树下碰面。她穿着平常的衣服，背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
“秀珍，咱们走吧！”我轻声说。
她点点头，默默地跟着我往公路边走去。那时候，去省城的班车一天就两趟，我们准备搭第二天早上的头一班车。我们躲在路边的玉米地里等天亮，秀珍靠在我肩上，轻声说：“建国，我有点害怕。”
“别怕，有我在。”我紧紧搂着她的肩膀，心里却也没底。
天刚蒙蒙亮，我们就出了玉米地，往公路边走去。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站住！”几声暴喝突然在身后响起。我回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只见秀珍的父亲和我爹，还有两家的族长，手里拿着木棍，气势汹汹地朝我们冲来。
原来，我们的计划被秀珍的小弟发现了。那小子一直偷偷跟踪秀珍，发现她半夜收拾东西，就告诉了大人。
“你这个不要脸的死丫头！”秀珍她爹冲上来就是一个耳光。
“敢拐我闺女！”话音未落，一根木棍就重重地打在我的后背上。
那天的惨状，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被打得遍体鳞伤，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秀珍被她爹拽着头发往回拖，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却无法阻止这残酷的现实。
两家族长的判决很快就下来了：我和秀珍从此不准见面，违者逐出家族。秀珍被关在家里，一个月后就嫁给了张志明。而我，也被族里安排，娶了隔壁村的寡妇王翠花。
那是我这辈子最黑暗的日子。每天守着几亩薄田，看着村口的老槐树，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王翠花倒是个贤惠的女人，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可我的心却早已沉入了深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种起了果园，开始做起水果生意。从最初的几棵果树，到后来的十几亩果园，再到现在县城最大的水果批发商，我用汗水慢慢地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听说秀珍在城里过得不错，张志明做服装生意，赚了不少钱。这些年，我们偶尔会在街上遇见，但都是匆匆擦肩而过，连个招呼都不敢打。
直到2006年的那个下午，我正在水果店里整理货物，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舅舅好！我是小茹啊！”
我手中的果篮瞬间跌落，抬头一看，差点晕过去。那张脸，那双眼睛，简直就是年轻时的秀珍！
“你。。。你是。。。”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我是李秀珍的女儿，李小茹。”她笑着说，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妈妈说，您是我的亲舅舅。”
我浑身发抖，那些被深埋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茹今年刚上大学，也就是说。。。
那天晚上，我收到了一条短信：“对不起，当年我就已经有了身孕，可是我不敢告诉任何人。这25年，我一直活在愧疚中。”
我拿着手机，泪水模糊了双眼。窗外的老槐树在风中摇曳，落叶纷纷，就像当年那个深秋的夜晚。那些年少的誓言，那些忠贞的爱情，那些无法弥补的遗憾，都随着这漫天的落叶，飘散在岁月的长河里。
25年了，这个秘密像一把锁，锁住了我们的青春，锁住了我们的幸福。可现在，当锁终于打开，我们又该何去何从？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血缘关系，面对各自的家庭，面对世俗的眼光，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看着小茹远去的背影，我忽然明白，有些缘分，就像那年秋天的落叶，飘落后就再也无法回到枝头。我们能做的，也许就是珍惜眼前，善待现在的生活吧。
天慢慢黑了下来，我一个人坐在水果店的台阶上，点起一支烟。远处，老槐树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寂。一阵秋风吹过，又是一地落叶。而我的心里，却飘荡着一个永远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