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新事件 ■素材:林志明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各位朋友,我叫林志明,是贵州省湄潭县枫林村人。出生在1965年,从小在山区长大。说起我的故事,还得从1985年说起。
那时候,我刚满20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在我们村子的东头,住着一户姓周的人家,他们有个女儿叫周玉秀,比我小两岁。玉秀生得清秀端庄,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走起路来轻盈得像只蝴蝶。从小到大,我和玉秀都在一起上学,放学后还一起放牛,在山坡上采野果。
记得有一年夏天,我和玉秀在山上放牛。那天阳光正好,山风轻轻吹过,带着野花的香味。玉秀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碎花衣裳,坐在草地上编草帽。我就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灵巧的手指在草叶间穿梭。
“志明哥,你说咱们村里的人,以后都会去哪里啊?”玉秀突然问我。
“我啊,准备过几年去广东打工。听说那边工资高,一个月能挣好几百呢。”我憧憬地说道。
玉秀低下头,轻声说:“那你一定要记得回来。”
我心里一热,刚想说什么,却听见山下传来喊声:“玉秀!回家吃饭啦!”
就这样,我和玉秀青梅竹马地长大。村里人都说,我俩是天生的一对。可是天有不测风云,1986年春天,我表哥张建国突然从广东回来了。
我这个表哥,比我大五岁,在广东开了个小服装厂。他这次回来,穿着一身名牌西装,戴着金项链,一下子成了我们村的风云人物。
表哥回来后,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周家跑。起初我还没在意,直到有一天,我娘把我叫到跟前:“志明啊,你表哥看上了玉秀,你。。。。。。”
“娘!”我打断了她的话,“我和玉秀。。。。。。”
“我知道你的心思。”娘叹了口气,“可是你表哥条件好啊。现在周家那边,也同意了。”
听到这话,我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我不敢相信,跑到周家去。玉秀站在院子里,低着头不说话。她爹却笑呵呵地对我说:“志明啊,你表哥条件好,能给玉秀幸福。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田埂上坐了很久。月光如水,照在秧苗上,泛着银色的光。我想起小时候和玉秀在这里捉迷藏的日子,心里像被人挖走了一块。
1986年夏天,我表哥和玉秀的婚事定了下来。那段时间,我总是躲着他们,可村子就这么大,想躲也躲不开。每次遇到玉秀,她都低着头快步走过,我却总能看见她眼角的泪光。
婚礼那天,我喝了很多酒。看着玉秀穿着红色的嫁衣,坐在我表哥身边,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宴席散后,我一个人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又坐了很久,直到月亮升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拾行李离开了村子。我不想看见他们幸福的样子,也不想让村里人可怜我。我去了广东,在一家工厂打工。那时候我想,只要离得远远的,时间长了,这份情就会淡了吧。
可是,日子过得再久,我还是忘不了玉秀。每次听到老乡说起家里的事,我都会悄悄打听她的消息。听说她给表哥生了个儿子,取名叫建军。后来表哥的生意慢慢不行了,他们家也过得紧巴巴的。
我在广东一干就是二十年。这些年,我也算是打拼出了一点家业,开了个小超市。从来没想过要回村子,直到2006年春天,我接到家里的电话,说表哥病重了。
我赶回村子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推开表哥家的门,屋里点着昏暗的灯。玉秀坐在床边,已经有了皱纹的脸上写满疲惫。她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低声说:“你回来了。”
我走到床前,看见表哥已经瘦得脱了形。他睁开眼睛,示意玉秀和其他人都出去。等屋里只剩我们两个人,他才虚弱地开口:“志明,这些年,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我摇摇头:“都过去了。”
“不,你听我说。”表哥抓住我的手,“当年,是我威胁玉秀。我跟她说,如果她不嫁给我,我就用关系把你的工作机会都毁了。那时候我在广东有点门路,她怕影响你的前程,才。。。。。。”
听到这话,我浑身发抖。原来,这二十年的错过,竟是这样的原因。我看着表哥惨白的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我做错了。”表哥咳嗽了几声,“这些年,我没能给她幸福。我看得出来,她心里一直都是你。志明,答应我,等我走了,你要好好待她。。。。。。”
表哥的话还没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我站在那里,泪水模糊了视线。门外传来脚步声,玉秀走了进来。看见表哥的样子,她扑到床前,失声痛哭。
我静静地退了出去,在院子里点了支烟。月光洒在地上,和二十年前那个夜晚一样明亮。我听见屋里传来压抑的哭声,心里五味杂陈。
表哥的葬礼办得很简单。送走最后一个吊唁的人,我正准备离开,玉秀却叫住了我:“志明,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吗?”
我点点头,看着她在月光下苍老却依然清秀的脸。二十年了,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
“那时候,你说要去广东打工,让我等你。”玉秀轻声说,“可是后来。。。。。。”
我打断她的话:“都过去了。”
“可是。。。。。。”
“玉秀,”我深吸一口气,“这二十年,你过得好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远处的山,眼里噙着泪水。夜风吹来,带着桂花的香气。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我和她也是在这样的夜晚,在山坡上数星星。
这一刻,我多想抱住她,告诉她这二十年我有多想她。可是,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我却说不出口。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我们都需要时间。
“我明天就回广东了。”我最后说,“你要是想找我,随时都可以。”
玉秀点点头,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转身离开,不敢回头。月光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就像这二十年的等待。
人说,错过的爱情,就像是风中的落叶,再也找不回来。可是,当我走在回村的路上,看着熟悉的山峦,闻着熟悉的空气,我忽然明白,有些感情,不管过去多久,都不会改变。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知道,这二十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答案。或许,这就是命运给我们的另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