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唯行

圖/趙孟頫

清戴熙有言：士夫作畫非當行多不入格，故畫不入格者輒曰士夫氣。世以其士夫也尚之，於是畫師競效士夫矣。然則，入格既不足貴，不入格又不可學，將奈何？曰：「求其所以為士夫者。」

夫士夫者，非謂其技之工拙，乃謂其胸次之高下也。士夫作畫，不在形似，而在意趣。其意趣之所在，乃其平生之學養、胸襟、氣度之體現也。故士夫之畫，雖不入格，而自有其超脫塵俗之氣，此所謂「士夫氣」者也。

然則，畫師競效士夫，不過仿其外表，而未得其內在。故其畫雖貌似士夫，而實則無士夫之氣。此乃捨本逐末，失其真髓矣。

故曰：入格不足貴，以其止於技也；不入格不可學，以其流於俗也。惟有求其所以為士夫者，方能得士夫之真氣，而無入格不入格之累。

求其所以為士夫者，當先養其學養，廣其見識，厚其品德，使胸次高遠，氣度雍容。如是，其畫雖不求入格，而自具士夫之氣。此乃士夫作畫之真諦也。

是以，學畫者不當僅求技之精，更當修其身，養其氣，方能得士夫之真傳。若徒效其外表，而不修其內在，不過欺世盜名耳，豈能真正得士夫之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