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帽子王,世袭罔替,太平天国中能够享受此种待遇的只有首义五王:东王杨秀清、西王萧朝贵、南王冯云山、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
首义五王,世袭罔替,不能剥夺爵位,后代承袭爵位称“幼某王”。其余两千多位王爷,则没有这个待遇,犯错误都要被革除王爵。
那么,东王杨秀清,西王萧朝贵,同样是铁帽子王,同样是一字并肩王,谁的权力更大呢?客观看待历史,东王地位高,实力权力未必比得上西王。
潜意识中,东比西尊贵,永安封王时明确规定“东王节制诸王”,东王杨秀清成为碾压西王萧朝贵的存在,实则不然。
有三件事情,足以证明杨秀清非但管不了萧朝贵,反而被萧朝贵欺压,一点脾气都没有。杨秀清很无奈,萧朝贵太强势。
金田起义,萧朝贵表演“天兄”下凡,以不安全为理由,让洪秀全、冯云山去山人村胡以晃家“避吉”,保证首脑安全,意味深长。
“避吉”是客套话,实则是排挤。金田起义,发动团营的时候,洪秀全、冯云山不在现场是什么感觉?打响第一枪你不在,何来的威望?
团营以及起义,都是萧朝贵来负责,以此来树立起威望。金田起义,为何选择在金田,而不是紫荆山其他地区,无非是因为这里是韦昌辉的大本营,韦昌辉支持萧朝贵。
杨秀清是“天父”,但金田起义的筹备工作,都是萧朝贵完成。洪秀全、冯云山被排挤,杨秀清一眼看出萧朝贵的目的,却无可奈何。
幸运的是,清军正巧去山人村剿贼,虽说他们并不知道洪秀全、冯云山留在里面,但危险系数非常高,人心不稳。
萧朝贵此时去贵县迎接队伍,杨秀清才得以天父下凡,派蒙得恩去把洪秀全、冯云山救了出来,史称“迎主之战”。
金田起义,某种意义上看,也是太平天国早期权力博弈。萧朝贵想独揽大权,洪秀全、冯云山、杨秀清都是绊脚石,萧朝贵想压制他们。
金田团营及起义,可以看出萧朝贵的雄心壮志,他想唯我独尊。接下来,陈来案件就更能说明,杨秀清吃了哑巴亏,明知道萧朝贵在挑战自己,却无可奈何。
陈来,杨秀清的岳父,也是罗大纲的朋友。罗大纲,天地会出身,带着2千精兵参加太平天国运动。罗大纲能力强悍,眼光长远,是太平天国早期最能打的猛将。
李秀成被俘虏时,曾国藩没有询问石达开下落,而是问罗大纲,还感叹他为何不能封王。此时,罗大纲已经阵亡9年,但不影响曾国藩记住他,罗大纲太能打仗。
罗大纲外出打仗,把病重的妻子托给陈来照顾。圣库制度下,没有私产,大家都很穷困,陈来便动了心思。罗大纲妻子死后,陈来顺手拿了一些物品,被人告发到萧朝贵那里。
违反圣库制度,私自拿东西,按照太平天国法律应该处死。问题是,陈来是杨秀清的岳父,杨秀清是“天父”,这事情非常棘手。萧朝贵是如何做呢?为了争取罗大纲支持,直接天兄下凡,处死陈来。
陈来的儿子前来求情,萧朝贵以天兄的口吻说:“如果你求得杨秀清,能让天父下来说话,这事就好办了。”萧朝贵此言,明摆着告诉杨秀清,你要是真的敢天父下凡,无疑让天父成为笑话。
陈来被处死,杨秀清忍气吞声,也没见他如何报复萧朝贵。第三件事,就是萧朝贵奔袭长沙,自己想打就打,只是告诉杨秀清一声而已。此时,杨秀清已经取得名义上的“借制诸侯”权力,但萧朝贵依然可以自己行动,且奔袭长沙的太平军将领,都是西王的人,没有东王士兵。
如果不是萧朝贵过于冒险,以及没有打探好敌情,分不清方向,太平军也许就拿下了长沙。一旦长沙被拿下,功劳全部是萧朝贵的。如此,杨秀清在萧朝贵面前啥也不是,打仗都靠西王,萧朝贵拳头最硬。
金田起义、陈来案件、长沙之战,可以看出萧朝贵咄咄逼人的架势,俨然不把杨秀清放在眼里。杨秀清是天父、正军师、东王九千岁,萧朝贵是天兄、又正军师、西王八千岁。从表面上看,萧朝贵确实不如杨秀清,实则正好相反。
那么,为何萧朝贵权力如此显赫,以至在永安封王之前有一个“萧朝贵时代”,连杨秀清都要靠边站,不断被边缘化呢?很简单道理,王朝创业阶段,地位高于否,不能看名号,而是硬实力,是否具备亲自上阵带兵打仗的能力。
如果谈“名号”,天王洪秀全是万岁,岂不是手握实权?洪秀全要是有实际权力的话,杨秀清又岂能逼封万岁?所谓,名号不可靠,要看实际能力,是否具备相应的硬实力。
天父、天兄并不存在,大家心知肚明,大家看破不说破。对于元勋而言,为了信仰不至于崩溃,配合杨秀清、萧朝贵表演。对于广大士兵而言,他们也许相信天父、天兄,但主要群体都有自己的判断。
萧朝贵、杨秀清都是烧炭工人出身,家族背景不行,萧朝贵可能略胜一筹。杨秀清从小就没了父母,是一个孤儿,萧朝贵至少还能享受家庭温暖。杨秀清身体素质不行,萧朝贵则生龙活虎,浑身是劲。
太平天国早期,筹备创业的时候,精力无疑是最关键资源之一。萧朝贵凭借超强的身体素质,不但表演天兄下凡,还表演天妻、天嫂,玩得不亦乐乎。
规章制度、人员安排、起义地点、家属安置、行军计划,这些都是萧朝贵以天兄名义来完成。再则,拜上帝教发展壮大之后,免不了与当地团练冲突,经常出现摩擦与战斗,也是萧朝贵带人去搞定。
早期战斗,萧朝贵绝对是主角,韦昌辉、石达开都要接受他指挥。萧朝贵的铁杆盟友韦昌辉、秦日纲,嫡系亲信罗大纲、林凤祥、李开芳、曾水源、朱锡琨、黄益芸,都是太平天国早期的猛将,让清军闻风丧胆。
杨秀清的亲信,或者说麾下猛将,甚至是盟友,都有谁呢?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猛将。太平天国西征,绝对重头戏,是韦氏国宗、石氏国宗负责,而不是杨氏国宗。整个西征,杨氏国宗没有一人参战,可知杨秀清之虚弱。
金田起义,大家都是为了建功立业,改朝换代,自然是能者居上。谁能亲自带兵打仗,并取得胜利,才有话语权,否则只能被边缘化。杨秀清不如萧朝贵,东王身体不好,无法亲自带兵征战。
如果萧朝贵不阵亡,并夺取长沙,杨秀清就更加没有话语权。此后,太平军东征建立基地,也都会是萧朝贵负责,西王才是最显赫的人物。可惜,萧朝贵孤军奔袭,又喜欢亲自在第一线指挥战斗,而杨秀清又没及时派出援军,西王阵亡天心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