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同学落魄来借住,帮我干农活一个月,如今他家农产品卖进北京

一颗柠檬绿吧 2025-03-28 01:52:01

雨是从午后开始的,先是几滴零星的雨点,然后愈发密集。我刚从地里回来,正坐在堂屋门口的藤椅上拧烂了的毛巾上擦着泥土斑驳的手。

乌云压得很低,像一块沉甸甸的灰布,准备给整个村庄罩上一层闷热的湿气。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我撇了撇嘴,心想着这大雨天谁会来。

“谁啊?”我边问边走向门口。

“老陈,是我,张明。”

张明?这名字有点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我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脸色发黄,眼袋下垂,穿着一件褪色的格子衬衫,肩上挂着一个破旧的背包。雨水顺着他的鼻尖滴落,在地上汇成一个小水洼。

“老陈,二十年没见了吧?”他苦笑了一下,那笑容让我猛地想起来了。

“张明?物理系那个学霸张明?”我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大学时代操场上那个总是抱着一堆书的瘦高个子。

“对,就是我。”他的眼睛有些躲闪,“能借住几天吗?我…”

“进来说,先进来。”我连忙让开身子,把他拉进屋里。

妻子正在厨房里择菜,听到声响探出头来,对着张明一脸疑惑。

“这是我大学同学,张明。”我介绍道,“以前学校最聪明的人,物理系的。”

张明腼腆地点了点头,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到破旧的帆布鞋上。

“去洗个澡吧,穿我的衣服。”我从柜子里翻出一件旧T恤和短裤,递给他。

“谢谢,太麻烦你了。”

我们的浴室很简陋,一个装着花洒的隔间,墙上挂着一个被太阳晒得发黄的塑料镜子。

等张明洗完澡出来,我们坐在桌前。妻子端上了一碗面条和几个简单的家常小菜。

“随便吃点,不要客气。”

张明狼吞虎咽地吃着,我注意到他的手有些抖。我想起了他曾经在学校食堂里总是小口小口地吃饭,生怕打扰到阅读的样子。

“你怎么…”我欲言又止。

“我破产了。”他放下碗筷,眼神黯淡,“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

我倒了一杯白酒,递给他,“怎么回事?”

张明一饮而尽,“毕业后我去了北京,先是在一家科技公司做研发,后来自己开了公司,做智能农业设备。谁知道…”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酒杯在他手里摇摇晃晃。

“投资人中途撤资,银行贷款还不上,老婆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房子车子都卖了。”

我沉默了。当年那个在实验室里挑灯夜战的张明,如今却落魄到这种地步。

“你能在这里住几天吗?我想缓一缓,想想办法。”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求助的光芒。

“住多久都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虽然简陋,但够住。”

窗外的雨更大了,水珠敲打在屋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明住进了我家闲置的小房间,那里本来是给我儿子准备的,但他去了城里上高中,周末才回来。房间里摆着一张木床,墙上贴着一张明星海报,是我儿子五年前贴的,角落已经卷曲发黄。

第二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五点半起床准备去地里。张明也起来了,穿着我的旧衣服,站在厨房门口。

“我能帮忙吗?”他问道。

我有些惊讶,“你会干农活?”

“不会,但我可以学。”他的眼神里有种坚定。

我笑了,“那走吧,今天我们去看看稻田。”

我们的村庄在山脚下,三面环山,土地肥沃,但年轻人大多都去了城里打工,留下一些老人和像我这样没什么技术又不想去城里挤的中年人。我有十几亩地,种着水稻和一些蔬菜。

张明跟着我走在田埂上,小心翼翼地踩着泥土。他的动作很笨拙,但我能看出他在用心观察。

“这片地很肥沃,”他蹲下来,捏了一把泥土,“有机质含量高。”

我笑了,“你还懂这个?”

“我做农业设备研发时学过一点。”他有些羞涩地说。

接下来的几天,张明跟着我干活。一开始他很吃力,挥锄头的动作笨拙,背农具时总是歪歪扭扭。但他学得很快,从不抱怨,只是默默地跟着我的节奏。

一周后,我发现他在我的小院子里捣鼓什么。

“你在做什么?”我好奇地问。

“一个简易的水质检测装置。”他指着几个透明的塑料瓶和一些从镇上买回来的化学试剂,“我想检测一下你们这里的水质。”

我挠了挠头,“这有什么用?”

“水质会影响稻米的口感和营养成分。”他解释道,眼神里闪烁着熟悉的光芒,那是我在大学时看到过的专注和热情。

那天晚上,我们坐在院子里乘凉,喝着冰镇的啤酒。蝉鸣和青蛙的叫声此起彼伏,夜空中繁星点点。

“你们这里的生态环境太好了。”张明望着星空说,“空气清新,水质纯净,土壤肥沃。”

我笑了笑,“但是穷啊,年轻人都走了。”

“不,你们有宝贝,只是不知道怎么用。”他转过头来,眼里闪着光,“这里的稻米,如果按照有机标准种植,可以卖很好的价格。”

我喝了一口啤酒,啤酒瓶上的露水滴落到我的裤子上,“谁会来买我们的米?”

“我有想法。”他放下啤酒瓶,眼神坚定。

第二天,张明拿着一个破旧的笔记本电脑(他说是从北京带来的唯一值钱的东西)开始在我家的堂屋里忙碌。他向我提出了一些建议,关于如何改良水稻种植的方法。

“少用化肥,用农家肥,减少农药使用,依靠生态平衡控制虫害。”他指着笔记本上的图表,“虽然产量可能下降,但品质会提高,可以卖出更好的价格。”

我半信半疑,但被他的热情感染,决定在一小块地上尝试他的方法。

妻子有点不解,“他住在这里,你还让他指导农活,这不是反了吗?”

我笑了笑,“他虽然落魄,但脑子里的东西没丢。我们就当试试看。”

张明越来越融入我们的生活。他帮妻子收拾院子,教我儿子周末回来时的数学题,还帮村里的老人修理收音机和电视。他的手很巧,几乎什么东西都能修好。

有一天,我从田里回来,看到张明正在和村长说话。

“你真的觉得我们的稻米能卖好价钱?”村长半信半疑地问。

“我保证。”张明说,“但需要你们按照我说的方法种植。”

村长转身看到我,招了招手,“老陈,你那大学同学说咱们村的稻米能卖到北京去,是真的吗?”

我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但试试看又有什么坏处?”

一个月悄悄过去。张明在我家住得越来越习惯,我们也把他当成了家人。他每天早出晚归,要么在地里帮忙,要么在电脑前敲敲打打。

一天晚上,他兴奋地跑进屋里,“老陈,有人愿意试着收购我们的稻米!”

“真的?”我不敢相信。

“是我以前在北京的一个朋友,他开了一家有机食品店。”张明解释道,“我发了咱们的稻米样品给他,他很满意。”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明带领我和几个村民按照他的方法种植水稻。他甚至设计了一套简易的水循环系统,利用山泉水灌溉稻田。

村里的人都笑话我们,说我们瞎折腾。但张明不为所动,每天早上站在田埂上,看着稻田里的稻苗在阳光下泛着淡绿色的光泽,脸上总是带着满足的笑容。

三个月后,我们的稻子收割了。产量确实比往年少了一些,但稻米的颜色更白,香气更浓。

张明小心翼翼地将稻米装进他亲手设计的简易包装袋中,上面印着”山泉稻”三个大字,下面是我们村庄的小地图。

“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我笑着说。

张明点点头,“等着看吧。”

第一批稻米,只有一百斤,被送到了北京的那家有机食品店。一周后,张明接到了电话。

“卖完了!”他握着电话,激动得手都在发抖,“而且反响很好,店主问我们能不能再供应一些。”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卖多少钱一斤?”

“一百块。”张明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瞪大了眼睛,一百块一斤!我们平时卖给粮食站的稻米,价格不到两块钱一斤。

这个消息像一阵风,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庄。村长第一个来到我家,脸上带着半信半疑的表情。

“真的?一百块一斤?”

张明点了点头,把转账记录给村长看。

村长震惊了,“这…这比种蔬菜赚得还多!”

接下来的几天,越来越多的村民来到我家,询问张明的种植方法。曾经笑话我们的人现在眼中充满了羡慕。

张明似乎找回了自信,他站在村民们中间,耐心地解释着种植技术,就像当年在大学里解释物理概念一样。

“明年我们可以一起种,”他对村民们说,“但必须按照严格的标准,不能偷工减料。”

村民们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张明在我家住了三个月后,决定回北京一趟。

“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他对我说,“但我会回来的。”

我知道他要去面对那些债务和麻烦。

“需要我帮忙吗?”我问。

他笑了笑,“不用,我能解决。”

张明走的那天,我开着三轮车送他到镇上的车站。他背着那个破旧的背包,但身上穿的是新买的衬衫和牛仔裤,脸色也比来时红润了许多。

“老陈,谢谢你。”他站在车站前,对我说。

“谢什么,我们是同学。”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仅是收留我,”他的眼睛湿润了,“还给了我重新开始的机会。”

车来了,他上了车,车窗外的手一直挥动着。

张明走后,我继续按照他教我的方法种植稻米。两个月后,他打来电话,说他要回来了,而且有了新的计划。

“我找到了新的投资人,”他在电话里兴奋地说,“他们对我们的’山泉稻’很感兴趣,愿意投资建一个有机农业基地。”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

“真的!”他的声音充满了信心,“而且我已经和前妻谈好了,她愿意带着孩子一起来。”

张明回来的那天,整个村子都沸腾了。他带来了三个穿着西装的人,据说是北京的投资人。他们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对这里的环境赞不绝口。

一周后,村委会召开了特别会议。张明站在台上,向村民们展示了他的计划:在村子里建立一个有机农业基地,不仅种植稻米,还有蔬菜、水果,甚至可以发展乡村旅游。

“这里的环境是最大的财富,”他对村民们说,“我们不需要破坏它,而是要保护它,利用它。”

村民们鼓掌欢呼,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一年后,我们村的变化翻天覆地。老旧的农舍被改造成了农家乐,田间小路修了防滑的石板,连通网络的监控摄像头被安装在关键的田地边缘,实时监测农作物的生长情况。

张明在村口建了一个小办公室,上面挂着”山泉农业”的牌子。他的妻子和孩子也搬来了,住在村子里的一栋新房子里。

“山泉稻”的名气越来越大,不仅在北京,连上海、广州的高端超市都有销售。就连央视的记者都来采访过我们,说我们是乡村振兴的样板。

村里的年轻人开始陆续回来,有的在农业基地工作,有的开起了农家乐。村子里的人均收入比以前翻了几番。

我常常会想起那个雨天,张明浑身湿透站在我家门口的样子。谁能想到,一个落魄的人能带来这么大的改变?

有一天,我和张明坐在村头的大树下乘凉,看着远处的稻田在夕阳下泛着金光。

“记得那时候你说过,我们这里有宝贝,只是不知道怎么用。”我回忆道。

张明笑了,“是啊,有时候失败是必要的,它让我们看到真正重要的东西。”

他举起手中的水杯,杯中装的是我们自己酿的米酒,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敬我们的友谊,敬这片土地。”他说。

我们的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远处的稻田里,一群孩子正在追逐玩耍,他们的笑声传来,在空气中回荡。

村子里的变化不仅是物质上的,更是精神上的。人们的眼睛里重新有了希望和自信。

而这一切,都源于一个大雨天,一个落魄的旧同学敲响了我家的门。

岁月如流水,再大的风雨,也挡不住土地的力量。乡村的振兴,从来不是靠喊口号,而是靠那些愿意付出、愿意尝试的人。

我们的故事,或许只是亿万个中国乡村故事中的一个,但它告诉我们:希望,总是存在的,只要我们愿意去寻找,去努力。

张明常说,他最感谢的,是那场大雨和那个破产的经历,因为它们把他带到了这里,让他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而我,则感谢那个雨天,我没有关上门。

有时候,我们以为自己在帮助别人,实际上,我们也在被帮助。正如大地滋养着禾苗,禾苗也回馈着大地。

这就是生活的奇妙之处——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场雨会带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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