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围绕着权力展开角逐竞争和动物界取悦于异性一样,是生命进化故事永恒的主旋律。在公元1082年,黄河帝国的宋夏之战和欧洲教皇与亨利国王的较量也在不同区域的舞台上上演着,不过有所不同的是,宋夏之战以大跌眼镜的结局出人意外地收场:内外交困且体量弱小的西夏国,把外强中干的宋王朝打得满地找牙大败亏输;而亨利国王竟然上演了一出“无中生有”的好戏:并不是“死了张屠户就吃带毛肉的”,教皇不愿意替他“加冕”,那就拥立一个愿意为他加冕的新教皇就是了。其实,这两场权力争夺战的更大的和更实质的不同还在于战争的底层逻辑不同,下面分别展开叙述。
东方战场是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欲望驱动的。权力一元要保证,天下一统也得必然,外藩四夷生存不是不是可以的,但必须仰我鼻息,必须维持在某种朝贡的秩序之中,在对方而言,就是只能在别人怜悯之中苟活。当然,我之所以说是某种朝贡秩序,似乎别有天地,至少是有不能确定的含糊其辞之义。因为朝贡秩序分两种,一种就是鲁迅先生说的“拿来主义”,就是你碗里的肉我先吃,你的最爱我先爱;这种朝贡体系比较典型的和令所有汉人都刻骨铭心的历史记载是,天字第一大姓赵家的“岁币银加儿皇帝”和元代蒙古权贵要享用辖区内所有新娘的“初夜权”。这是名符其实的朝贡秩序,当然还有名实不副的朝贡体系,就是“得虚名而去实惠”,正如二十四史中所记载的那样天朝皇帝“大头症”的故事。小人喻以利,君子喻以名。名利之说,名在前利在后名大于利;而理学家更是强调“死生事小,名节为大”,只要我在公开场合能压你一头,送你个大红包算什么,孙子磕头叫爷爷,爷爷还不得乐呵呵给个压岁钱吗?什么是名?司马光说“名,分也!”,人分三六九等,礼分神三鬼四(就是给神磕头只能是三个,而给鬼磕头必须是四个。可见中国人对能给自己带来好运的神敬重只有三分,而对会使自己陷入凶险的鬼却多了一分畏惧,都是欺软怕硬的事。)感情分亲疏,关系讲远近。一视同仁那只是书面上的鬼话。所以要承认敌人也是人,那不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吗?
西方战线上则是以承认“双头鹰”为前提的权力体系下的利益最大化的角逐,教皇是精神界的至尊,国王则是世俗社会的首席CEO,并且至少在形式上还承认授权“加冕”的事实。双方争执不下的或者说双方竞争的标的是“谁更胜一筹”;用大白话说就是“到底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方压倒东风”;只是因为在谈判桌上谈不下去了,双方较真要“出去比划一下”,因为还有第三方的“旁观人民”在场,只争利益不较生死;只能是点到为止擦枪走火而已。也就是说这种围绕权力展开的是利益分配或资源配置。很少有你死我活的零和游戏。在感情上来说,战争甚至不如决斗场上的不共戴天。因为战争是集体行为,而生命是自己的,战败了允许投降,只要你认输并表示不再支持和参与战争即可。战胜者也认可敌人具生命尊严,必须予以对应的基本人权。
史料:
(东方)1082年,北宋处心积虑地在银、夏、宥三州交界地建筑永乐城(今陕西米脂西,近无定河),企图楔入西夏国防御系统,困住并剪除兴州西夏军,造成“攻其一点,溃其全线”态势。但仓促之间构筑的永乐城只是个弹丸小城,内无水源,外无救援。只是棋盘上的“孤子”。果然,西夏发兵三十万围困,永乐城立刻城陷人亡,宋军死亡将校二百余人,士兵民夫又损失二十余万,一时间北宋王朝举国哗然。
(西方)公元1082年,德意志皇帝亨利和教皇格雷高里在帝位任命权上的争夺斗了个旗鼓相当,一时难分伯仲,并各自拥立一个“备胎”:你能立一个傀儡教皇,我就推一个傀儡国王。你做得了初一,我就做十五!当格雷高里觉察到亨利并没有谈判妥协的意图时,才立刻宣布另立卢多勒夫为皇帝。然而此时亨利已经摆平了国内俗世的大部分敌对者。也在支持者中选出一位新教皇,并带着这位教皇进入罗马行了加冕礼,但他们二人被营救格雷高里的诺曼人打败,诺曼人大肆劫掠了罗马,并挟持格雷高里而去。直到老教皇于翌年死去为止,实际上作了他们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