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秘密囚室——廖承志

追寻一下历史 2025-03-28 11:22:38
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很快占领香港。一大批文化界人士和民主人士被困在港岛,中共中央急电南方局委员、八路军驻港办事处廖承志等同志,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和抢救这批中华民族的精英。接命后,在港九大队的配合下,克服重重困难,终于将何香凝、柳亚子、茅盾、邹韬奋等800多位民主人士和文化人士安全撤离香港,经东江游击区到达粤北。此时,廖承志又奉派担任中共南方工作委员会青年部部长,就地坚持工作。1942年5月,由于叛徒郭潜出卖,在东昌被中统特务秘密逮捕,投入江西泰和马家洲集中营。此为廖承志漫长的革命生涯中第七次被捕。 马家洲集中营对外称“江西省青年留训所”,由施锦任所长,关押有中统在广西、广东、江西、湖南等地逮捕的共产党员、民主人士和进步人士300余人。所内设有“要犯室”,与其他各室隔离,廖承志就关在“要犯室”里。 虽然廖承志的父亲廖仲恺、母亲何香凝都是国民党元老中山先生的亲密战友,但特务仍采取卑劣的手段对他进行威逼利诱。他们先是用“突击审讯”的方式,以死相逼,强迫他提供索,但廖承志除了承认自己是共产党员外,其余的概不回答。务又采用“疲劳审讯”法,不分昼夜,不让他有片刻休息,结果仍是一无所获。最后,他们又唆使叛徒郭潜现身说法,遭到的是廖承志的厉声叱骂。 黔驴技穷的特务,犹不甘心,他们搬出几们省党部要员,决定从宣讲三民主义着手,与廖承志展开辩论。而廖公对此不屑一顾,当这些人在台上喋喋不休时,他却在台下呼呼大睡,酣声如雷。弄得这些人自觉没趣,各自溜开。特务对廖承志的审讯可谓花样百出,一次,他们突然问廖承志:“你的父母都是国民党元老,你却参加共产党来反对国民党,那不是反对你父母吗?”面对这群无耻之徒,廖公觉得必须给予坚决的反击,只见他豁然而起,滔滔不绝地说道: “不错,我父母是国民党元老,但他们致力于中山先生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也因此而遭到右派西山派的忌恨,在1925年父亲惨遭杀身之祸。试看今天的国民党,他们不仅背叛了总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屠 杀 共产党人,镇压工农运动,迫害进步人士,并且对外奴颜卑膝,丧权辱国,大敌当前,无心御敌,却发动皖南事变,惨杀抗日志士,蜕化、堕落得比西山会议派还要反动,这样的政党谁还会拥护。我参加共产党,不仅不是反对父母,相反是继续先父未竟的事业。” 接着,他宣讲我党的政治主张,历数国民党反动派的种种罪恶。他那慷慨激昂的话语,引得特务看守也来听他演讲。特务头子本想难住他,没想到弄到这样的局面:审讯室变成了廖承志的讲演台。气急败坏的特务,对围观者拳打脚踢,把廖公押入牢房,草草收场。从此以后,便在囚室中放一个马桶供他解便,每天给两碗满是砂子的盐水饭不致饿死,就再也不管他了。 廖承志母亲何香凝,广东南海人、早年追随孙中山,1905年盟会,宣传反清。第二次国共合作时期,忠实执行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1926年1月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被选为中央执行委员兼妇女部长。“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发生后,羞与民贼为伍,回到广州创办仲恺农工学校,亲到南洋各地卖画筹款,并抛弃国民党加给她的一切职务。她擅长国画,尤工画虎和松、梅。承志受母亲的熏陶,平素最喜画画。此时独囚斗室,蚊蝇的肆虐、饥鼠的横行,粗糙的囚饭,成为他创作的灵感。囿于当时动辄得咎的监狱环境,他的画含蓄、拙朴,却寓意深远。 在重庆歌乐山烈士陵园至今展出了他的四幅画:一幅画着他在吃饭,一边吃一边正从碗里挑出一堆沙子和一只蟑螂,另一画着他坐在马桶上大便,一只很大的蚊子叮在他的屁股上,还有一幅是他正在睡觉,老鼠却在他的房间举行婚礼,翩翩起舞。透过这些风趣的画面,可看出他的险恶处境。以画达情,借画言志,正是通过这些画,一方面抨击国民党反动派对自由民主的摧残和蹂躏,同时也表现了他在敌人威逼前誓不摧眉折腰的坚贞品格和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 自从被捕后,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然而,在狱外为革命东奔西走,虽是艰辛,却很充实,而今身陷囹圄,不免无聊,白天,作作画,也就打发过去了,可恨的是寂寞更长的夜晚,四周一片黑暗,监狱里不时传来刽子手的吼叫,受刑者的呼号声。这时,他常常想狱外的同志,惦念着母亲和妻子。 母亲,是一位巾帼英雄,她正直、刚强,纤弱的躯体里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和惊人的意志。一生中矢志追求中山先生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父亲的遇害,不仅没有将她击垮,反而更坚定了她的信念。她把母爱倾注到儿女身上,同时又把这伟大的母爱延伸到整个社会。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她宁愿卖画为生,也不食国民党的俸禄,母亲是他的骄傲,也让他魂牵梦萦。由于母亲敢作敢为,激烈抨击蒋介石的反动,蒋早就视如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在动辄株连九族的专制时代,自己的被捕,将会使她老人家的处境更加险恶。 还有妻子,她是一个端庄、敏慧、娴静而又贤德的女子,他深爱着她。记得当年他在敌人追捕下,奉组织之命,偷偷离开上海,他怀揣着她的玉照,踏上充满艰难险阻的征途。这照片伴随他带着手铐走完了二万五千里长征,到了延安。尽管汗水、雨水、热血,早已将它揉搓得面目全非,但他依然留着,因为经普椿在他心中是永远不可磨灭的。在延安,一位从上海来的三流影星,钦佩他的才华,频抛绣球。面对频频的秋波,他心如止水,他更挂念着在上海的阿普,没想到,那一次分别,五年时间才得相见。如今自己又在坐牢,今生今世不知能否相见,她还好吗? 想到战友、亲人,夜不能寐。 “决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向党向亲人告知自己被捕的消息。”但是,在这密不透风的高墙电网内,怎样才能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呢?利用狱中难友,不行,因为自己独囚一室,根本不可能见面,况且这里只进不出。越狱逃跑,更行不通,敌人监视如此严密,插翅难飞,从哪里逃呢?他在囚室里来回走着,不断地思考着,设想着种种方案,又被一一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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