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火轮流转

三不一无课程 2024-09-10 19:39:14

前言:

您没有看错,题目不是写错了,风水轮流转是大家司空见惯的,风火轮流转是我新创的,要弄明白这个题目和这句话的意思,您不得不耐心看完全书。因为我很难找到一句能够统领这本书的话。您可以读为风火-轮流转,也可以读为风火轮-流转。都是可以的。

因为我要讲的故事是以胶济铁路高密段为背景,修建与反修建过程中牵涉到的主要人物故事为主要内容的。

牵扯到西方现代科技文明与中国传统文化之间的冲突,中国人与洋人的冲突,落后农业国与工业帝国的冲突,殖民与被殖民的冲突,皇太后与皇帝的冲突,官员与官员的冲突,官员与百姓的冲突,百姓间因为工商学农的不同也有冲突,还有洋务派与保守派的冲突,文明与愚昧的冲突,义和团与团练的冲突,红枪会与小刀会的冲突,以及后来的同盟会、国民党、共产党……这些纠葛不清的矛盾像一团团乱麻,又充满血腥和暴力,充满计谋与诡计,充满信任与猜疑,没有一个好的题目既雅致又平淡,既含蓄又概括,既委婉又明确——一看题目不至于马上放弃阅读,又不会成为被人唾骂的标题党。只有转起来,从肇端到现在,动以观其皦,静以观其妙,被掠夺者最终变成受益者,让我们知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文明以野蛮的形式迫人就范,野蛮以文明的表象入侵。

广东香山的一条街道上,刘丽川茫茫然地骑在一头瘦驴背上,怀里抱着祖上数代用过的藤编药箱。箱子有一个粗藤把手,上面套着原色的鹿皮,已经磨得非常柔软,有点松懈了。有几次,他想如果把它除掉露出本来面目会更好,又觉得是祖上留下的,忍住了没有动手。因为多数时候是抱在怀里,箱体已经被盘得油光水滑,发出诱人的赤金似的红殷殷的亮光。里面盛着十多包跌打损伤药、一小罐云南白药、一小瓶蛇药、一小罐烧烫伤药等应急药物和一些干净的布条、中医外科工具。

此时,他在当地方圆百里已经算得是一个名人,但若一直这么下去,就不会被记入史册,顶多在民间被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慢慢被人们淡忘。

刘家拳是南拳中的名拳,恰好刘家这几代人才辈出,在当时当地声名鹊起。刘丽川是童子功,下过几十年苦功夫,百里内没有一个对手。门下弟子也有近百人。祖父和父亲的徒弟也大部分健在,他们又有徒子徒孙,加上祖辈行医,救人无数,但凡受过他家恩惠的,几乎个个尊他敬他。

医武同理,但凡正宗的大门派,传承有序,都有自己独特的疗伤正骨特技和特效药。谁得了药方,谁学会了正骨、治疗内外伤,谁便是掌门。就如佛教,谁得了住持的袈裟和盂钵,谁就是衣钵传人。所以,按说他应该活得很滋润,不该如此贫穷落魄。

年轻时,他给一个人治病,病人会看手相,说他虎口高,手心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告诫他老老实实做一个本分的大夫。他听了不以为然,心气并没下去,每次忆起反都愤愤不平,以为是被他咒坏了。若是人的心气高了,眼高手低,壮志难酬,就难免痛苦。前人说的知足常足,人心不足蛇吞象,确是颠仆不灭的真理。他四十多岁了,每念及一事无成,便怏怏不乐,怅然若失。

镇是大镇,却并不热闹。街上人不多,路过、呆立的多是穿着破烂,面呈菜色的老弱妇孺。

俗话说狗仗人势,其实驴马也一样。人无精神,驴子也好像受了感染,无精打采的。它背上和腹部的毛都磨没了,其它地方却是长长的戗毛。头不抬眼不睁地往前使劲拱,又瘦又长的驴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在耕地。看上去不但没有精神,而且很累,似乎再多走一步就要倒地不起了,可后一步又总是迈了出去,所以显得极累。若是人一直看它走路,不一会儿就会伤心得忧郁起来。

“刘先生——”

一个欢快的、洪亮而亲切的声音传来。

刘丽川无精打采地抬起头,往声音来处乜斜。

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精干男人。相貌倒也普通平常,在人群里并不出众。精神虽然含蓄,但仔细看却是意气风发。他表情亲切,微笑着,但隐藏着果决。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很放松,却似跃跃欲试,显然是一个好把式。他一身普通乡农打扮:头戴竹斗笠,身穿粗布皂衣,脚着草鞋,却显然不是普通的种田人。团练、乡长、族长、红花绿叶白莲藕的小头目?刘丽川斜了他一眼就有这样的感觉,反正不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或许是一个穿着农民衣服的当铺掌柜的,他的精明配得上,这百里之内没有一个这样轩昂的人物。

那个人也笑晏晏地望着他。再明显不过了,他的眼睛和神情告诉刘丽川:不必东张西望了,我招呼的就是你。

“你家有骨折、腰腿疼、烧烫伤、被蛇咬伤的?”刘丽川淡淡地问。

这个人也不恼,因为表情一成不变,甚至好像刘丽川说的话很有趣而更加高兴了一些。他摆手说:“没有没有。通通没有。”

“你家里有人跟我长辈学过武艺?”

“刘家拳精妙得很。可惜咱家隔了一座山,不方便学。”

“那你叫我干什么?我正在驴上打盹养神。一大早就被人叫去,走了半天的山路,把一个老翁的断骨续上,这又往回走了半晌。”

“我找你喝碗米酒提提精神解解乏。”

“这家病号穷得饭都吃不上,没有诊金,我还倒贴了一些跌打损伤药,哪有闲钱请你?我的驴还饿得吃地上的干草呢。”

“不敢让先生破费,是我请您。”

“第一,我无功不受䘵。第二,你恭谨有礼必有所求。我只会看点病,没有什么别的用处。”

“我无所求,就是找个人陪我喝碗早酒,一个人喝酒无趣。”

“我们非亲非故,你是怎么认识我的?还知道我的贵姓。”

“您可是这方圆百里的大名人。医道高明,救人无数。武艺精湛,锄强扶弱。是个大大的义士,这谁不知道?”

这几句话让刘丽川感到很受用,心里不由自主地欢喜起来,脸上也开了晴。他父亲说过,高帽子人人喜欢,果然不错,自己从来不愿意给人戴高帽,却难免俗。

“正好我肚子也饿了,奔波了半天,喝碗酒,吃点东西,真是盹了有人递枕头,假如是你花铜钱那更是再好不过了。”刘丽川边说边懒洋洋地蹁腿下了驴,落地时故意不提气,扑腾一声,像是不会武功的平常百姓。他将药箱提在左手下。右手把缰绳缠到驴脖子上。

刘丽川与此人并肩而行,一边攀谈道:“这位仁兄贵姓?怎么称呼?”

“我与先生同宗。名言字兑。今年三十六岁。”

刘丽川本来想与他序齿套套近乎,想了想又忍住了,回头看了看他的那头又老又瘦的毛驴,它并不看他,正不动声色地默默跟着他,像个忠诚的老仆。

镇中临街有个客栈,五间的三层门脸,后面是个不知多大的深院儿,隐隐可见几处厢房。青色的幌子上绣着红色的两个大字——团圆。客栈既停骡马大车,也留宿招待食客。

小二肩上搭块儿干净的皀巾,出来迎住客人,牵驴望着刘丽川,等他吩咐是拴在门前的拴马桩上还是拉到后院里铡草添料喂一喂。

刘丽川却正在留意门前的一匹健骡,它个头高大,浑身的毛油光水滑,蹄子像碗口那么大,显然不是耕田驮物的畜力。

“先生,您的驴子拴这里还是牵到后面喂喂?”小二忍不住发声。

刘丽川却转首望着刘言说:“刘先生请客,把我的驴也请一个饱吧?”

刘言笑道:“那是当然。小二哥把驴也牵去喂喂,多添熟黄豆。顺便扫一扫,洗一洗。”

刘丽川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愧疚,这驴被自己养得戗茬毛了,扫一扫顺溜一点,关键还是缺乏草料,没有褪毛。俗话说马瘦毛长,像人总是不理发,不免给人一种潦倒的印象。

刘言察觉到刘丽川的心理,说:“先生义薄云天,广散钱财,贫穷人家不收诊金还倒贴药品。自己反倒手里不宽裕,连驴也跟着受累了。”

“哪里哪里。是我不善经营,人又懒惰,驴确实跟着我受罪了。”

说话间,刘丽川感觉两人更亲密了一层。

刘言拉着他进到酒楼。

底层只有两桌人在吃饭。一桌是几个貌似马帮的人在吃饭,没有喝酒。还有一桌是几个商人,在喝甜米酒。柜台上站着掌柜的,穿得整齐,面带职业微笑,似乎比真诚的笑更亲切热络一些。

“刘大夫可是贵客,哪阵儿风把您给吹来了?小店今天可要蓬荜生辉了。两位今天住店还是打尖?要雅间吗?”掌柜的招呼道。

刘丽川尴尬而简单地回了礼,意思是今天自己是客,做不了主。

刘言急忙说:“打尖。要个清静的小间。”他一边说,一边伸了一下右掌,手指也比划了几下。掌柜的点点头,也跟着偷偷比划了几下。这些动作看似不经意,不注意或者不是行家根本不会察觉。还有两个人会意的表情,刘丽川都看得一清二楚,却不动声色装作没有看见。他虽然遵守祖规,不入帮会,但他走南闯北,踩百家门子,知道这是帮会的暗号。广东什么会都有,连赌彩都有会。几乎每个成年人都是各种帮会的会员。所以他并不奇怪,也不往心里去。他倒要看看这个陌生人有什么花样,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请他吃饭喝酒。

掌柜的并不离柜,喊一声:“楼上请。”,又转头喊“请客人到三楼聚义厅。”

堂内待客的小二急忙跳上楼梯,在前面带路。

说是聚义厅,其实是个隐秘的小单间。四下里没有相邻的包间,说话很安全。

两个人坐定,刘言对小二吩咐道:“来一坛女儿红,两坛甜米酒。店里的招牌菜、鸡鸭牛羊肉、鱼螺、青菜、茴香豆不拘什么凑上九盘儿。”

小二得了吩咐急急忙忙下楼,去厨房了。

不一会儿,桌子上搬来了满桌的酒肉蔬菜,热的凉的,生的熟的都有。

两个人先喝女儿红。刘丽川也不客气,兑了甜米酒喝,夹起鸡腿就啃。刘言主随客便,由他随意。

刘丽川本来家大业大,自从父亲和母亲过世,他与妻子不善于经营,家道便中落了。自己的收入倒也不少,只是有了钱便大手大脚地吃喝,资助别人,所以并不富裕,但也吃过喝过,并不像一般的穷苦人家,因此看上去自有一股豁达的气派。

刘言随和热情,刻意讨好,面上一直带着殷殷的笑意,令刘丽川的亲近感又深了一层。

酒酣之际,刘丽川忍不住问:“先生姓洪,五支的?”

刘言一笑之下,并不直接回答,反问道:“您是几房?”

“我是独子,哪有什么几房?也算长房吧。”

刘言大笑:“先生净开玩笑。想不到您不在江湖,还懂我们的切口。”

“多少知道一点皮毛,并不深知。刚才看你们比划手势,你是五支,腰揣的是一尺七的家伙。”

“我确是五支,小刀会的。”

“我们祖上的家规是老实本分,不参加帮会,学文习武报效国家,不能为良相,就在民间当良医。虽然也舞刀弄枪,却并不结社,纯粹是把式传承。哥哥我痴长几岁,喊你声弟弟,算是高攀了。”

刘言听刘丽川称自己为弟弟,喜不自禁,显得受宠若惊的样子说:“刘先生能自降身价,与我称兄道弟真是我今年最大的喜事。算命先生说我今年有喜,想不到竟然应在此事上。”说罢站起来行了一个大礼,接着道:“先生是大才,我才是高攀。如果哥哥不嫌弃,我们拜个把子如何?”

“那我们今天就结拜为兄弟。有个帮会的兄弟,我也算有了靠山。”刘丽川说。

两个人便叫小二买来香烛纸钱。在店里的关公像前跪拜,发誓结为异姓兄弟,无非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一类的老话。礼拜结束接着回到桌前继续喝酒。

刘丽川感觉这滋味又不同了,原先警惕设防的心去除了大半。他问:“兄弟,我知道你们都是秘密的帮会,本不想知道得更多,却又对你们很好奇。能不能透露一些有趣的事情,让老哥一饱耳福?”

“那算什么?我们是生死兄弟,除了机密的不能讲,我讲一些笼统的事,并不违反帮规。哥哥看帮会社团这么多,其实都是有迹可寻的。大的帮派只有三个,切口为:红花,绿叶,白莲藕。

红花指的是洪帮,也叫洪门,由明末郑成功创立,创立就是黑话说的开山、立堂,开的是金台山,立的是明远堂,是一个反清复明的组织,有一定的政治性和军事性,但因为不公开,并与政府对抗,所以也是黑社会组织,主要是与政府对抗。拜的是关公,以忠义为本,以反清复明为基。

绿叶指的是青帮。他们最早叫安清帮,归附清朝之后,清朝政府责成他们通过运河从江浙往通州运粮。因此出现较洪帮晚一些。组织骨干成员是漕运工及其首领。海运代替了河运之后,他们失业改行,全是真正的黑社会的勾当:开赌场,设妓院,贩卖毒品……勾结官员当保护伞,是真正的黑社会犯罪组织。我们洪帮曾经多次与他们火拼,奈何他们有官兵撑腰,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们,后来便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侵犯我们,我们也不会去干涉他们。

白莲藕就是白莲教。它的历史就早了,可以上溯到东晋时期。从官方角度讲,它就是个邪教组织,打着佛教的幌子,也称摩尼教,拜无生老母和弥勒佛。教义认为只要口呼佛号就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因为简单易行,百姓皈依得多。因密称弥勒佛将得天下,好多次农民起义都是白莲教主使。现在的红枪会就是从白莲教分化而来。

红花会、天地会、三合会都是洪帮的别称。还有一些大名鼎鼎的帮会也是洪门,如哥老会、袍哥、小刀会。康熙十一年,南少林寺五祖密谋起义失败,南逃。康熙十三年,五祖与陈近南等远近而来的抗清义士在抗清烈士郑成功的侄子的墓前聚集时,被清廷侦知,派大军围剿。五祖突围后,分散各地,各自分立堂口,组织民众,准备起义。分手前留下一首诗作为未来同门兄弟相认的暗语:五人分开一首诗,身上洪英无人知,此事传与众兄弟,后来相会团圆时。

长支始祖蔡德忠,黑旗,青莲堂,凤凰郡,称一九梯,主要在福建、甘肃发展。这一支称为天地会。诗曰:福建乌旗第一枝,甘肃起义始开基,彪字金兰传四海,一九江山谁敢欺。

二支始祖方大洪,红旗,洪顺堂,金兰郡,称十二梯。在广东、广西发展。又称三合会、三点会,即天父、地母、人子三合。美国香港都有。诗曰:广东红旗第二枝,高溪分开两胡时,寿字根基成四九,四九变化自相依。

三支始祖胡德帝,赤色旗,家后堂,莲章郡。在四川、云南一带发展。又称袍哥。诗曰:云南赤旗第三枝,四川起义灭胡儿,合成洪字为暗记,君臣自有太平时。

四支始祖马超兴,白旗,参太堂,锦厢郡,称二九梯。在湖南、湖北一带发展。又称哥老会。当地方言可能为啯噜会,山东方言啯啰。诗曰:湖广白旗第四枝,江南贵州共此旗,和字结拜来起义,恢复江山主登基。从诗内容看,他们原先可能在两湖两广贵州等地发展。

第五支始祖李式开,绿旗,宏化堂,德兴郡,称四七梯。在浙江一带发展。又称小刀会。诗曰:浙江绿旗第五枝,山东兄弟暗扶持,同祭此旗来起义,复转明朝团圆时。诗中可见,山东应该是它的发展区域。兄弟便是这一支。你看酒店旗上是“团圆”两个字,洪门内的都知道这是自家开的酒店,是个同门落脚的地方。

以上是全国性的大的帮会组织。此外,民间更有数不胜数的小的组织,行业有行会,族有族群,外地有同乡会……少到三五个人,多到几十个人就能组成一个帮会。都是为了抱团生存。社会越乱,民间这种互助组织越多。小的帮派可能是犯罪团伙,而大的帮会都是有更大的理想的,连政府官员也要敬着几分。很多人不考武举,不考秀才,却去参加帮会,若混得好,一样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刘丽川听了感叹不已。想不到身边竟然就有另一个世界。

“哥哥知道洪门是干什么的吗?”

“这谁不知道啊?反清复明呗。”

“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不反?”

“时机不成熟吧?”

“那什么时候时机成熟呢?”

“朝廷继续腐败,洋人继续欺侮,百姓继续贫穷。大灾大难,民不聊生时,时机就成熟了。古书古戏都是这样的。老百姓不是活不下去是不会造反的。”

“那为什么就有人造反了呢?”

“兄弟指的是那个吗?”刘丽川指了指外面的天。

刘言点了点头,睁大眼睛慷慨激昂地说:“快要改朝换代了。乱世出英雄,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都不应该错过这个大好时机。像哥哥这样既会医术,又会武术,人又聪明能干,不出来做一番事业,一辈子难道要死在土炕上吗?”

刘丽川听了此言,耸然一惊,半生萎靡不振的心一下子被激活了。原来自己痛苦难受的根源就是郁郁不得志啊。已经四十多岁了,还一事无成,难道真的要骑在老驴背上,走东家串西家,给人治跌打损伤,终老山间?可是他又蓦然想起那个给他看过相的人,叮嘱他不要有非分之想,老老实实本分做人。

刘言看刘丽川黯然无语,不再相劝,转而问他一些医病趣事,向他请教一些武艺问题,听他讲一些武林逸事,不时哈哈一笑。刘丽川虽然一一做答,但始终再也无法心神合一。

酒足饭饱,二人下楼告辞。

刘丽川喊小二牵驴出来。

刘言说:“哥哥,你的驴先放在店里养几天,褪了毛再还你。我这头牲口先借你代步,你看怎么样?”说着解开桩上拴的那头大骡子。小二从店里抱出鞍鞯,不由分说在骡背上备好。

“这怎么能行?君子不掠人之美。”

“咱兄弟还分什么彼此,再过几天,路过这店,换回便是。”刘言说。

话说到这里,刘丽川无法推辞,跳上骡背往家便走。看来这结义兄弟是想笼络自己入他们的小刀会,他心里这么想着,感觉很为难,不知日后怎么拒绝他,就说祖上立的家规吧。到时候骡子还了他,过几天自己赚了诊金,还他一顿酒饭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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